第79章
翌日清晨,東方金烏早早地就起了身。小林子替他穿上了那件緋紅的燙金線的龍袍。龍袍加身后的東方金烏,更顯得氣宇軒昂,一掃半個月以來的頹廢。胡子也刮了個干干凈凈,現(xiàn)出了原本白晰的臉,看上去依舊很年輕。
“皇上,您今天心情真好!”小林子看見東方金烏又煥發(fā)了朝氣,也替他高興。
“是嗎?小林子,各宮的妃嬪、貴人,都通知到了沒有?”東方金烏伸手理了理自已的領口問道。
“回皇上,奴才昨日就一一去告知了。只有馬貴妃說她下腹疼痛,可能到不了了。奴才去的時侯,正巧碰上她的宮女,正給她敖藥呢。”小林子躬身回稟道。
“不去理她,我們走。”東方金烏似乎對馬貴妃的病,并不放在心上。帶上小林子,昂頭挺胸,往‘社稷壇’走去。
今天是入夏以來最為清爽的一個早晨。悶熱的空氣,已經(jīng)被連日淅淅瀝瀝的雨絲澆散了。帶著爽氣的風,輕輕地吹拂著,天空第一次呈現(xiàn)出,一片萬里無云的蔚藍。像一匹巨大的綢緞。
‘社稷壇’筑在有兩人高的壘土之上,是一個圓鼓形的大平臺,可容納千余人。是圣元王朝的君主們向上天乞福,為萬民祝禱的神圣之地。
一向喜歡熱鬧的云破月,穿了身白色的衣裙,帶著敏佳早早地就出了門。剛出了‘祥和殿’就看見了一身鵝黃衣裳的黎瑛瑛。
“瑛瑛……噢,不對!現(xiàn)在應該叫你淑貴人了。你看你,漂漂亮亮,文文靜靜的,真的是名副其實,很賢淑的呢。”云破月喜滋滋地上前拉著黎瑛瑛的手,高興地說道。這對來自吳郡的好姐妹,又相逢在皇宮的‘社稷社’前。
“破月,別笑話我。這會兒又沒見著皇上和皇后,你還是叫我瑛瑛吧,這樣我聽著也感到挺親的。”黎瑛瑛淡雅的微笑著對云破月說道。
她仍舊是一派溫婉的淑女模樣,只是眼神中多了一絲淡淡的哀愁,比在‘含睇樓’時更顯得成熟了許多。
“瑛瑛,都這么多天了,皇上召你去侍寢了沒有?”云破月好奇地問道。
“這些都是德貴人的事兒,我們只能呆在宮里繡繡花什么的。”黎瑛瑛淡淡地說道。
“瑛瑛,你也知道仙兒姐姐侍寢的事了嗎?”云破月眨著眼睛問道。
“這么敏感的事,我怎么會不知道。一連十天,皇上都點的是她德貴人的牌子。”黎瑛瑛嘆了一口氣說道,語氣中隱隱有一絲怨氣。
“唉!瑛瑛,你知道她是憑什么,才得到這十個晚上的專寵的嗎?”云破月眨著水瑩瑩的大眼睛問道。
“不知道!肯定是她中了皇上的心意吧。”黎瑛瑛的話里酸聲漸濃。
“瑛瑛,不是因為這個。我告訴你吧!”云破月看了看左右,小聲地把呂仙兒那日在‘福壽宮’的瘋狂舉動,細細地給黎瑛瑛講了一遍。
“啊!德貴人竟然會做出這樣卑賤的事?太惡心了!”黎瑛瑛一臉地訝然。
“我一個勁地勸她,可是她卻像著了魔似的,非要去!唉……她現(xiàn)在怎么變成這副模樣了,真讓我為她感到害臊。”云破月也頗為厭惡呂仙兒的行為,一臉憤慨地說道。
“破月,算了吧!人各有志嘛。你看看她的回報,不也是很豐厚的嗎?說不定她還會因此有了皇嗣,將來母以子貴,當上個太后什么的,也未必可知。”黎瑛瑛話沒說完,云破月就氣呼呼地接過了話茬。
“哼,憑這個賤招也想生太子,當太后?就是真當上了,那也是個吃屎太后。哈、哈、哈……”云破月開心地笑了起來。
“破月,別這樣說話,有傷你做貴人的體面。”黎瑛瑛四下看了看,趕緊阻止道。
說著,便從袖筒里取出一方絲帕,遞給云破月:“破月,這就是我這幾天的成績,送給你。”云破月接過方帕一看,上面繡的是‘含睇樓’里的綿鯉池,還有那些郁郁蓊蓊的芭蕉。
“針腳綿密,圖案雅致又逼真。瑛瑛,沒想到你還有這么好的刺繡功夫,我可是一點也不會!可是,你為什么要繡這個錦鯉池送我呢?”云破月用手指輕輕地磨了磨錦鯉池上的小石橋,在‘含睇樓’里那些快樂的日子,又浮現(xiàn)在她眼前。那可是她們生命中最為美妙的一段時光。
“破月,你不記得了嗎?就是這個池子,讓我決定今生今世都要跟你做最好的姐妹。”黎瑛瑛動情地說道。一向含蓄孤傲的她,說了這番話,自個兒的臉都起了紅暈。
“瑛瑛,就這點小事,也讓你牽腸掛肚的。我可是一見你,就把你當做我的好姐妹了!”云破月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說道。
兩個好姐妹正聊得火熱,各宮的貴妃、貴人都陸續(xù)到了‘社稷壇’。原先‘含睇樓’里來的小主們見了云破月,都主動地上前跟她打著招呼。
蘇木兒更是激動的眼含淚花,拉著云破月的手問長問短,親熱得不得了。她們都感受過云破月的高風亮節(jié),心中對她由衷地欽佩!
王月影和呂仙兒幾乎同時到了‘社稷壇’。王月影還是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梳了個‘雙鵲報喜’的頭飾,穿了一身粉花裙子,很是招搖地走了過來。
她眼高于頂?shù)卣驹谀莾海膊桓l打招呼。蘇木兒見了她把小瞼一側,也裝做沒看見似的。
呂仙兒信步走了過來,迎面而來的岳冰冰高興地叫道:“仙兒,好久不見了,過來聊一聊吧。”
呂仙兒好像沒聽見似的,徑直站到王月影身邊去了。弄得岳冰冰很尷尬的變了臉色。
王月影冷冷地瞥了一眼呂仙兒,一臉不屑地說道:“如今人家己經(jīng)是貴人了,你還當她是小主啊!”岳泳冰鄙夷地看了呂仙兒一眼,便不早搭理那氣焰囂張的倆人了。
“德貴人,你今天可真精神啊!云破月故意大聲地稱呼著呂仙兒的封號。
呂仙兒仿佛這才看見,當初同在‘含睇樓’里生活的小主們似的,矜持地笑著走了過來,跟大家一一問好。
眾貴人都知道她新近得寵,而且是接連不斷地寵幸,都向她投去了羨慕的目光。呂仙兒也一改在‘含睇樓’里的謙和之態(tài),得意的微微頷首,迎接著眾人羨慕的打量。
唯有一旁站著的王月影朝呂仙兒直翻白眼。說了句:“惡心!”便把頭偏到一邊去了。
身為當朝吏部尚書的女兒,王月影自然是知道了呂仙兒突然顯貴的內情,因此才對她這樣的不屑一顧。
呂仙兒到底心虛,也不敢回應王月影的挑釁。反正王月影又沒指名點姓地罵她,就當做她是打了個噴嚏吧!
“皇后娘娘駕到!”一個高亢地聲音傳了過來,皇后的鳳輦轉隨就到了‘社稷壇’前。
皇后剛一出轎子,所有人都立刻都向她行禮。呂仙兒略微遲疑了一下,還是跪了下來。
“都平身吧!今天的天氣真好啊!看來皇上的祈禱一定會靈驗的。”皇后滿心誠懇地說道。
應姑姑向后一招手,一個小太監(jiān)便抗著一把圈椅跑了過來,擺平了圈椅才躬身向后退去。虞皇后由應姑姑扶著,緩緩地坐了進去。
云破月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皇后娘娘今天畫了很濃很厚的妝,蓋住了她滿臉的憔悴與滄桑。不過今天她的氣色,又比那個雷雨交加的下午,要好得多了。起碼說話不再是有氣無力的模樣了。
皇后看見云破月,對她微微一笑。云破月頓時覺待寬慰了許多。雖然皇后仍在病中,可是似乎正在恢復中。看來東方金烏沒有食言,去看過她了。
難道東方金烏的關愛,就是皇后娘娘的心藥?云破月忽然想起,東方金烏連干過那種齷齪事的呂仙兒都要留宿,不由得又替皇后鳴起了不平。看來這后宮的女人,可是真難做啊!
“皇上駕到!”太監(jiān)話音剛落,東方金烏便出現(xiàn)在他眾多的嬪妃、貴人面前。身后跟著小林子和背有點駝的波公公。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齊刷刷池跪了一地,‘社稷壇’前猶如乍開了朵朵鮮花。
皇后見了皇上,掙扎著也要下跪,東方金烏上前一步攙住了她:“皇后尚在病中,就不必多禮了。”
皇后卻不聽這話,執(zhí)意要給東方金烏行跪拜大禮。待禮定平身以后,還是氣喘不已。
“虞霞,你怎厶這么固執(zhí)?病會加重的!”東方金烏皺著眉頭說道。
“皇上,今兒是個隆重的日子。該有的禮數(shù),不能少!如果臣妾都不能帶頭向你行禮,皇上的尊嚴,又到底何在啊?”皇后懇切地說道,可能因為動作太大,又咳嗽了兩聲。
云破月聽到這話,從心里涌出一種感動。她覺得皇后是真心對待東方金烏的。而這么多年以來,東方金烏卻一直在傷害著她。
“好!大家都到齊了,就隨朕一同上壇辭祭秋神吧!但求我圣元王朝來年風調雨順,五谷豐登。”東方金烏意氣風發(fā)地召喚著他的嬪妃們,他緋紅的龍袍在秋日的晴空下,像一團熊熊燃燒,跳躍的火。長身挺拔的他,一派帝王之風。
“開壇嘍!”波公公扯起他的鴨公嗓子吆喝道。敢情他還是這次盛典的司儀。
呂仙兒悄然溜了東方金烏和波公公一眼,又匆忙避開。她的眼中,浮現(xiàn)出極為復雜的情愫。并沒有人明白她此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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