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昨日,云破月跟著小林子走后,肖公公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無奈昨晚剛剛接到東方金烏的圣諭。
命他急速趕住驛站,去迎接即將進京的‘定國大將軍’云哮天。并送上東方金烏的親筆信。
此事關系太大,肖公公接到圣諭后,就緊鑼密鼓地張羅開了。誰知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從來不知循規蹈距的云破月,真的就出岔子了。但肖公公眼下,也只有先撇開云破月,去奔赴皇命。
肖公公出了宮,立即換上便服,登上一匹快馬,向驛站方向急馳而去。平日里儒雅溫和的肖公公,此時躍身馬背,儼然是英姿颯爽,面上生風!
等到云哮天夫婦帶著風小刀來到驛站時,肖公公己然恭候多時了。
云哮天一行,剛到了驛站,坐在堂口的一張桌子邊喝茶,邊守株待兔的肖公公,一看見風度翩翩、氣象威嚴的云哮天,立即起身迎了上去。
“云將軍一路車馬勞頓,辛苦了!在下肖逸給您請安了。”肖公公躬身一禮,彬彬有禮地說道。
“你是……”云哮天一看來人并不認識,便一臉疑惑地問道。
“云大將軍,此處說話不方便,請大將軍到在下的房中一敘。”肖公公虔誠地邀請著云哮天。
“姓肖的,你前面帶路,我們跟著就到。”風小刀不以為意的說道。
他自認為,前些天那么大一伙毛賊,都被他打跑了,此時見肖公公一個人,就算有圈套,風小刀也不放在心上。
“小刀,說話客氣點!這位肖先生相貌堂堂,溫文爾雅,實在不像個奸佞之徒。”燕來在后頭勸戒著風小刀。
“云大將軍,請!”肖公公側身恭敬地相邀。絲毫沒有在意風小刀的出言不遜。
雙福和雙壽把馬的套子卸了下來,拉到后面的馬廄里去了。肖公公引著他們三人上了樓,安頓了下來。
“夫人和這位公子一路辛苦了,請先洗洗風塵,容在下與云大將軍說上幾句話就走,絕不敢耽擱太久。”肖公公一臉溫和地說道。
風小刀還是有些不放心,坐著不肯走。燕來招手把他喚了出去。
“肖先生有話請講。老夫行伍出身,喜歡直來直去。”云哮天爽直的說道。比時他雖然摸不清肖公公是敵,是友,可是憑著他咤沙場的豪氣,和一身武藝,心中依舊也毫無怯意。
肖公公見燕來和風小刀退出了房間,‘撲通’一聲,就給云哮天跪下了。
“云大將軍,現在能救皇上的,也只有你了!”肖公公一臉悲愴地說道。他從懷里取出東方金烏寫給云哮天的親筆書信,和自已的令牌,一并交給了云哮天。
云哮天驚愕萬分!沒想到眼前這個肖先生,竟然是皇上派來的人。他恍眼一看那令牌,立馬就知道了肖公公的身份。云哮天趕緊扶起跪在地上的肖公公說道:“不知是肖公公駕到,失禮、失禮!”
“這一封是皇上親筆寫給您的信函,請云大將軍臺鑒。待將軍看完書信后,肖某再與大將軍商議。”肖公公指著剛才遞給云哮天的那封信說道。
云哮天拆開信一讀,不禁悲從心起,義憤填膺……
云愛卿:
朕己臨朝三年,諸事卻皆決于右臣相司馬南山。太后雖未垂簾聽政,然而東方金烏卻無有一時之權柄,徒為木偶人而已。
如今‘妖胡國’南邊犯我圣元王朝,擾我子民,損我天威。朕欲與之交戰,無奈朕在朝中勢單力孤,半點沒有發言之權。
父皇臨終前曾囑我要事,云將軍一身忠義,乃社稷之臣也!急難時相招,定不負兒。父皇一生辛勞,創立大業。朕深恐毀于朕。因此戰戰夙夜憂嘆。
大將軍此番受封,乃太后之意。意欲高將軍之位,而虛將軍之實。云將軍深慎之。將軍在朕幼年時,所賜之劍法,朕日日不忘習練。所恨十年磨將一劍,卻不能親身屠龍,恨哉,恨哉!
東方金烏
“我與先皇浴血奮戰,才有了今日這太平盛世。如今有賊來犯,自有我去抵擋,怎能畏畏縮縮,滅我圣元王朝的天威!”云哮天氣憤地咆哮著。
“云大將軍息怒。皇上在朝中受制于司馬南山,在宮中又受制于太后。皇上圣明,一直以來,都韜光養晦,不去關心政事,苦苦守候時機。現在終于有了個千載難逢的絕好機會。”肖公公趕緊勸慰道。
“好機會?”云哮天疑惑不解地問道。如今都這般的愁云慘霧了,究竟還會有什么好機會?
“是呀!只要打敗了‘妖胡國’,皇上就會豎立起威信,重組內閣。太后、司馬南山這一幫權奸,就會被皇上徹底鏟除掉。現在,皇上的榮辱和圣元王朝的威嚴,都系在云大將軍您一人身上。望將軍為朝除奸,匡扶皇室啊!”肖公公墾切地說道,說著,說著,又給云哮天跪了下來。
云哮天再一次扶起肖公公,兩位忠義之士已然是淚眼相對……
“肖公公,你放心回去吧!我知道該怎么做了。”云哮天沉然的說道。
肖公公剛剛告辭下樓,燕來便進了房間,她對著云哮天問這,問那。云哮天此時正在沉思,究竟該怎樣處理,這么重大的安危存亡。哪有心思哄老婆,當下就他一把就推開了燕來。
燕來不禁大吃一驚,跟著云哮天近二十年了,他還不曾這般對過自己。如今可算是面子和里子都沒了!不由大怒,指著云哮天的鼻子就罵
“云哮天!你就要當元帥了是吧?嫌棄老娘了是吧?這就想甩了我,門都沒有。這眼看就要到京師了,我只消一匹快馬,就可以到皇上那兒,告你的御狀,你這個陳世美!”燕來憤然怒罵道。
云哮天深知剛才一不小心,又捅了馬蜂窩,也不敢對燕來發火,只有滿面難色地說道:“夫人息怒。我哪里會嫌棄你!剛才我和肖先生商議的是軍國大事,你……你一個婦道人家來,打聽做甚?”云哮天的聲音越說越小,明顯的就是底氣不足。仿佛是在哀求燕來原諒一樣。
燕來心里明白,女人是不能干預政事的。可是多年以來,被云哮天養成的權威,仍支撐著她指著云哮天,數落個沒完。
云哮天怔忪地瞧著燕艷紅的嘴唇,快速的一開一合,心思遠飄,卻也沒聽燕來說的是什么,只管從左耳朵進,又從右耳朵出去了。
云哮天垂著頭,一句反駁的話也設有,仿佛是在深刻的反省中,可是腦子里,卻在飛快地打著轉,思索著如何制服權奸的計謀。
風小刀進門一看這情形,也覺得好笑,一切就像又回到了‘定國大將軍府’帶燕來罵得盡了興,這才上前來勸燕來。
“燕大娘,你怎么老是欺負我干爹啊?好歹他也是個大將軍,到了京城,怎么也得給他,留些面子才好。”風小刀嬉笑著說道。
“誰趕欺負未來的大元帥啊?”燕來沒好氣的說道。
“燕大娘,剛才我在街口,看見一個賣胭脂水粉的攤子,據說有從‘羅剎國’來的香粉呢,我陪你去瞧瞧吧!”風小刀機靈的說道。
“好吧!那咱們娘倆就去瞧瞧吧。”燕來也是個聰明人,順梯子就下,跟著風小刀便出了門,把一室清靜,重新還給了云哮天。
燕來與風小刀,剛走到樓梯的轉角處,就聽見一個傲氣十足的聲音吼道:“吳郡的云哮天到了沒有?”
燕來一聽這里居然有人直呼丈夫的名字,且語氣又非常傲慢,不禁好奇。她向下定晴一看,就看見一個身裹錦緞,肚皮圓滾滾,臉上長著一個碩大的酒糟鼻子的人,那個‘酒糟鼻’正向驛站的官員,頤指氣使地問道。
“是誰這么大的膽子,敢叫‘定國大將軍’的名字?”燕來拖著腔調,冷冷地問道。風小刀也對那個‘酒糟鼻’怒目而視。
‘酒糟鼻’正想發火,一抬頭,就看見一位美艷絕侖的婦人,正冷冷地盯著她。燕來渾身都釋放著成熟女人獨有的熱力,令她充滿了迷人的神韻。那‘酒糟鼻’一個定格,色迷迷的小眼晴,不由看傻了。
“喂,你到底是什么人?快說。不說實話,當心我揍你!”風小刀指著‘酒糟鼻’喝問道。
‘嘩……’地一聲,‘酒糟鼻’身后的一個隨從,抽出了腰刀來:“誰敢對馮大人無禮?我的刀可不認得他。”看來那個隨從也不含糊。
‘酒糟鼻’一看燕來的氣象,就知道這位娘子不是凡人。他趕緊伸手示意隨從把刀收了。
“敢問這位娘子,是誰家的夫人?”剛才還倨傲不堪的‘酒糟鼻’,此時居然一臉諂笑地問道。
他兩只賊眼,還不時在燕來的胸前偷掃著。他當然知道,但凡出現在驛站的女人,其背景多半都不平常。
“哦……原來是馮大人啊?”燕來說著從樓上走了下來。她胸前的優長,隨著她的步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酒糟鼻’又一次看得眼花神迷,幾欲跌倒。
燕來從‘酒糟鼻’面前晃過,嬌聲說道:“馮大人,奴家還是單身呢!”燕來一眼就看穿了這位馮大人的花花腸子,便想故意逗逗他。
“真的嗎?”‘酒糟鼻’一臉興奮地問道,被燕來的風采迷得七葷八素。
云哮天在房里聽到風小刀在罵人,走出來一看,見燕來正和一個胖子在說著什么。那胖子低著頭,可他身后的隨從,卻虎視眈眈地盯著燕來和風小刀。
云哮天暗叫一聲不妙!她知道自己這位愛捉狹人的夫人,準是又找了個出氣筒,發泄剛才對自已的不滿。
“燕來,別去惹事!”云哮天在樓上高聲叫道,跟著就下了樓。
那隨從一見美婦這邊又來了幫手,便指著云哮天喝問道:“你是什么人?”
“‘定國大將軍’云哮天。”云哮天淡淡地答道。
‘酒糟鼻’頓時醒悟,眼前站著的正是自己要找的,‘定國大將軍’云哮天!那個美婦人,多半是他的夫人。
那隨從聽了云哮天的回答,放下按住腰刀的手,向云哮天抱拳一禮,展開手向云哮天介紹道:“云大將軍,久仰!這位是兵部侍郎馮大人。”
“原來是馮大人,失敬,失敬。不知馮大人,剛才與內人在說些什么呀?”云哮天挑眉問道。
“哦……沒……沒有什么。云大將軍,請到你的房間,借一步說話,下官有要事相告。”馮大人連忙邀云哮天進房密談。也許懾于云哮天的一股浩然之氣,把囂張的氣焰收斂了起來。
燕來這一次也學乖了,也不再跟上去自找沒趣,便叫上了風小刀,徑直出了驛站大門。少時,等那兩個隨從也坐到拐角處喝茶,她又拉著風小刀閃身上了樓。把耳朵貼在門上,偷聽著云哮天和那個馮大人談話的內容。
云哮天和馮志淺分主客位落坐。一坐下,馮大人就迫不及待地開口說道:“下官馮志淺,奉太后老神仙懿旨,特在此處迎侯將軍。”
“末將是接到皇上的圣旨,召我進京的。不知此事,與太后娘娘有何干系?還請馮大人明示!”云哮天心中暗暗了然,看來東方金烏所言不虛。但他仍面色如常,佯裝一無所知的問道。
“云大將軍,你可知道,你這次進京拜帥,是誰舉薦的嗎?”馮志淺故作神秘地問道。云哮天微笑著搖了搖頭。
馮志淺向西一抱拳,得意洋洋的對云哮天說道:“告訴你吧!云大將軍。你這次能拜帥,都是太后老神仙的主意。”
“是真的嗎?如此未將倒是要好好謝謝太后娘娘的美意了”云哮天也向西抱拳說道。
“云將軍倒是很識時務嘛!并不像傳言中的那么頑固嘛!”馮志淺大笑著說道。
他原以為,云哮天聽到這消息會勃然大怒。沒想到云哮天竟然不以為意。馮志淺心想,自己這趟差,多半有門。
“我云哮天做人,從來都是涇渭分明。有恩報恩,有仇報仇。誰敬我一尺,我就敬他一丈。未將這個脾氣,江湖中盡人皆知。太后娘娘如此看中未將,未將自當肝腦涂地,以報答太后娘娘的知遇之思。”云哮天一板一眼的說道。
“這可真是太好了!云大將軍如此深明大義,太后老神仙一定會很高興的。”馮志淺說到太后時,習慣性的諂笑報拳,一副標準的奴才相。
“云將軍,太后的意思是……”馮志淺說到這,還心虛地向只有他倆的房間,左右看了看。
“太后的意思是,云大將軍已為了圣元王朝征戰了半生,勞苦功高。太后封了你一個在朝的‘西南大元帥’,也讓您有個好的歸宿。大將軍在吳郡的家眷也可以接到京師來住下。太后為您新建的元帥府也很快就會竣工了。云大將軍,你的意下如何呢?”馮志淺接著說道。
云哮天看過東方金烏的親筆信,心中早已有了提防,他站起來笑著抱拳說道:“太后娘娘她老人家,為未將想得,也太周到了。云某征戰了大半生,早已倦怠了。也早有卸甲歸田之意了。太后對未將如此體貼入微,真是在下九世修來的福份啊!”
馮志淺一聽這話,繃緊的神經,徹底放松了。他把云哮天也看成了和他一樣,趨炎赴勢的同道之人了!大家既是道友,馮志淺也就不把云哮天當外人看了。
他拍著云哮天偉岸的肩膀說道:“哮天兄,右臣相司馬南山將在朝廷上提出,罷兵議和、輸出錢帛以保平安的主張。因為若與‘妖胡國’一戰不利,妖胡的兵鋒就會直指京師。太后和大臣們就會朝不慮夕的過日子。云將軍,到時侯,你只要隨聲應和兩句便可。”
“云某明白,定不會讓太后娘娘和諸位大人失望的。”云哮天若有深意的說道。
“如此就好!云大將軍,你那新建的元帥府可是個好地段,緊挨著秦樓楚館喲!”馮志淺說著,說著就露出了奸邪的笑,他那醒目的酒糟鼻,就更紅了……
燕來在門外聽到馮志淺對云哮天陰陽怪氣的說什么‘秦樓楚館’之類的話,不禁氣得牙癢癢的。她回頭朝風小刀使了個眼色。風小刀趕緊輕挪了過來。
“去那間房間,把腳洗一洗,再把洗腳水給我端過來。”燕來壓低了嗓子說道。
風小刀立即會意,點了點頭便依言而行。他的腳汗本來就大,這幾日又連續奔波,味道著實薰人,脫開鞋一聞,簡直就是中者欲嘔!
燕來捏著鼻子,讓風小刀手按洗腳盆蹲在門口。悄聲對他說道:“潑那個‘酒糟鼻’!”
風小刀像領了圣旨一樣,使勁地點著頭。此時,風小刀的玩心也驟起,這可是他和云破月從小就愛干的事了!這時他才明白,原來云破月一身古靈精怪的本事,都來自燕大娘的言傳身教啊!
等云哮天打著哈哈,把馮志淺送到門口,剛一開門,燕來就向風小刀一使眼色。風小刀一盆洗腳水,就朝著馮志淺劈頭蓋臉地潑了下去。
剛才還志得意滿的馮志淺,頃刻之間,就變成了一只‘落湯雞’。而且全身還發出臭哄哄的味道!他驚愕地望著門外,不知發生了什么變故。
“哎喲……真對不起呀!馮大人。我原想用這水去飲馬的,怎么淋到馮大人身上了,真是罪過,罪過!”燕來一手叉腰,一手撫頭,一副做錯事的懊惱樣,怯生生地看著馮志淺說道。
馮志淺一看是燕來,骨頭都有些酥了。立馬覺得身上的臭味,竟都是香的了!
“不礙事,不礙事!”馮志淺說著下了樓,叫上那兩個隨從走出了大門。
云哮天一見這情形,就知道是燕來是存心發難。唉!真不愧是我云哮天的妻子!有婦如此,夫復何求啊!“云哮天又習慣性的開始捻須微笑了。
燕來轟跑了馮志淺,轉身就準備收拾云哮天。她猛地一把將云哮天重新推進了房間。一進門,就又指著云哮天大罵著。
“云哮天,你這個賣國求榮的畜生、賤骨頭!一個元帥府就把你的眼晴打瞎了?這么昧良心的事,你也要答應嗎?云哮天,你要是聽了那‘酒糟鼻’的話,當心死無葬身之地!”燕來怒不可遏的叫罵道。
“哈,哈,哈……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你一個婦道人家,懂得什么?我自有打算。”云哮天也不解釋,只是若有所思的說道。
“云哮天,你居然死不認錯?還敢頂嘴?”燕來氣得又要撲上去擰云哮天的耳朵。
云哮天只一個閃身,便逃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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