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東方金烏仰躺在龍床上,思緒紛雜。畏蛇如厲鬼的他,在千鈞一發之際,居然敢于赤手去抓蛇,并且還把那條毒蛇斬為了兩段。原來,這么令他感到恐怖的東西,也是能被殺死的。
那個幼年時就留在他心里的夢靨,終于被他一劍劈為兩段!東方金烏有了一種很充實的成就感。云破月的玉臂粉腿,隱隱還浮現眼前。
為什么自己一著見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就什么思緒念頭都忘了,只剩下了沖上去解救她的本能?
東方金烏盯著圓水晶后頭,黑洞洞的夜空,神思漸漸沒入了,夜的玄虛之中。忽然,一條黑龍張著巨口向他撲來……黑龍白森森的尖牙還滴著血……
“啊!娘啊……”東方金烏驚叫著,從夢境中逃離出來。己經很久沒有做這樣的噩夢了,今夜為何又撲進了自己的夢里?
東方金烏坐左床上,大口地喘著粗氣。但是喘息一口卻比一口更艱難。他咽了咽口水,喉嚨!喉嚨干得像被火燒過一樣灼燙,幾乎連唾沫都咽不下去了。
頃刻之間,東方金烏就感到頭上,似乎迅速罩上來一只大銅鐘,令他兩眼發黑,口鼻發悶。他想揮手撥去那只大銅鐘,可是手臂卻怎么也不聽使喚,怎么著也抬不起來了。
東方金烏心中一急,‘砰……’地一聲,倒回了床鋪,一下就暈了過去……
“皇上!”小林子手忙腳亂地扶著東方金烏,才發覺他的左臂,己經腫得老高!身子燙得灼人!
“御醫、快!快叫御醫!”小林子馬上意識到,皇上病情嚴重,趕緊大聲叫喊起來,驚醒了‘通天宮’所有的宮女和太監。
宮女、太監、御醫……噼劈啪啪穿梭于‘通天宮’……
直到東方金烏服下云破月,托小林子送來的那粒仙丹,東方金烏那些散逸的精氣,才又回附到他的身子里。待東方金烏一睜開眼,就看見小林子一張欣喜萬分的臉。
“皇上,你醒了?快去叫御醫,皇上醒過來了!”小林子興奮地歡叫著,對一名隨侍在一旁的宮女吩咐道。
東方金烏撐起身子,甩了甩頭。頭上那只大鐘似乎已經化為烏有!難道那大銅鐘,也是噩夢的構成的?
“小林子,朕生病了?東方金烏疑惑地問著身邊的小林子。
“皇上,你可嚇死奴才了!”小林子紅著眼眶說道。
看東方金烏一臉疑惑,他這才把東方金烏半夜毒發,他叫人找來御醫,見御醫醫冶無效,以及他找到云破月,云破月贈藥的經過,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小林子還用手指了指頭頂的水晶說:“皇上,您看看現在都過了申時了!您在這兒,可是已經躺了一整天了啊!”
東方金烏舉起左手,發現小指上早己包上了一塊棉布。“皇上,這是御醫昨晚給您排毒時,放血后才包上的。小林子趕緊給他解釋道。
“連御醫都來了,這么說,太后也一定知道了?”不知為什么,東方金烏絲毫沒有劫后余生的喜悅之情,反而冷冷地詢問太后的消息。
“太后娘娘已經來過了。”小林子低聲地回道。
“太后是午膳后到的通天官,她來的時侯,皇上您正在昏睡,可是氣色己經變得和平常幾乎一樣了。太后只站了一會兒,便厲聲對我們說,讓誰也不許把這個事,給說出去。然后嘆了口氣,就走了。哦,我想起來了。太后還叫波公公把昨晚給您冶病的御醫給她叫了過去。好像很著急的樣子。”小林子如實地向東方金烏匯報了太后前來探觀的詳情。
“著急?太后娘娘舍得為我著急?她恐怕是見我沒被蛇咬死才著急的吧!”東方金烏恨恨地說道,把牙根咬得死死地。
“皇上,您剛好了,千萬不要動了怒氣。”深知東方金烏苦衷的小林子善意地勸解道。
“皇上,這次你能好這么快,多虧了人家破月小主呢!”小林子識趣地將話題轉到了云破月身上。
“破月小主那里,怎么會有解蛇毒的藥呢?難道這云大將軍,還兼通醫術?東方金烏微笑著說道。一想起云破月俏麗可愛的身影,東方金烏就有一種如沐春風,如飲瓊漿的感覺。
這種感覺,以前是麗妃帶給他的,他悉心呵護了五年的一段夢境。可恨美夢易碎,佳人己駕鶴西去。留給東方金烏的,只是不盡的追憶。
在無數個以淚洗面的夜里,星輝或者月光都變成永恒地朦朧。東方金烏的情感也就漸漸地在這種朦朧之中麻木了、枯萎了……
云破月的出現,就像朦朦的春雨,悄然無聲地滋潤了他干枯的心底,一夜之間,就在春風中,搖曳著欣欣然的綠色新衣。‘蝴蝶仙子’翩躚的身影,五彩了他陰霾許久的心境……
“皇上,后天可就是這一屆小主們的‘放花’之日。皇上只須再睡個好覺,就可以行龍布水,廣施恩澤了。”小林子見東方金烏一提起云破月就喜不自禁,眼中閃著明亮的光芒,他打心底也替皇上感別高興。
“后天就到了‘放花’之日了?這可真是太好了!”東方金烏一臉的喜氣說道。
“是的,皇上。”小林子笑著應道。
“那丫頭,大大咧冽的,不知道能不能過得了肖公公最后的考驗。”東方金烏憂心忡忡地說道。
“皇上,你盡管放心!云破月小主清麗脫俗,而且家世又不凡,一定能拿到‘綠如意’的。”小林子寬心地說道。
“唉……也不知道波公公的事,究竟辦得怎么樣了?”東方金烏一想起云破月和逍遙王的那個事兒,心中不免又添幾絲煩惱。
原本他是不打算再喜歡上誰的,貴為天子,他依然沒有能力,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榴兒,不就是莫名其妙被人害死的嗎?
但是他終究都管不住自己的心,對云破月的渴望,并不是簡單的生理需要,或是太后所說的開枝散葉,他追尋的是一個靈魂,能與他共舞的人……
“小林子,肖公公把朕的那封信帶出去了嗎?”東方金烏似是想起什么一般,突然開口問道。
“回皇上,肖公公昨日就已經出宮了,這會兒,只怕已經見到人了。”小林子趕緊詳細稟報道。
“那就好!”東方金烏沉然的點了點頭。
“皇上,肖公公辦事,你盡管放心!”小林子嬉笑著說道。
“是呀!,此等大事,還是由他去做,我才放得下心來!”東方金烏放心地說道
“皇上,你先歇著吧,一有消息,奴才立馬就告訴您!”小林子一邊替東方金烏掖著衾被,一邊說道。
“好!小林子,你也下去休息吧,這幾日事多,也有有精神應付才行。”說完,東方金烏自行閉上了眼睛。
“是!”小林子悄然退了出去。
卻說鐘曉曉跟著宗人府的張大人,很快就到了宗人府。高坐大堂的刑守缺手往桌子上,狠勁一拍,指著鐘曉曉厲聲喝道:“跪下!”
鐘曉曉雖說不是什么金枝玉葉,可也是個從小嬌生慣養的瓷娃娃。她哪里見過這等架式,一時間,嚇得兩腳發軟,‘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堂下跪的可是本屆秀女鐘曉曉?”刑守缺打著官腔問道。
“是……是的,小女子就是鐘曉曉。”鐘曉曉跪在地上,戰戰驚驚地答道。
鐘曉曉心里咚咚地狂跳不停,實在是恐懼得不得了。她不禁開始后悔,聽信了別人的慫恿,不過就只是多得了一匹九霞綢,如今卻落了這樣一個下場。
“鐘曉曉,本官問你,你為何要誣陷云破月小主?”刑守缺故作威嚴地喝道。
“我沒有誣陷淮,我說的都是實話。”鐘曉曉一臉委屈地辯解道。
“證據呢?說話要有證據,你不能空口白牙的污蔑人啊!”刑守缺拖著官腔問道。
“我不是將那把折扇,送呈給太后娘娘審鑒了嗎?還要什么證據呀?”鐘曉曉著急地說道。
“你說的那把逍遙王的折扇,本官看過。平常的很,哪里有什么暗示?如果這首詩有什么暗示,那么多的古代詩詞,豈不是都成了淫詩?鐘曉曉,本官就判你個誣陷小主,誣蔑文教之罪,你服不服?”刑守缺咄咄逼人的說道。
“我……我不服!”鐘曉曉感到自己受了莫大的冤枉。
“不服?本官的判決,你敢不服?”刑大人氣急敗壞的盯著鐘曉曉斥問道。
一旁的張大人立即高聲叫道:“上刑具!”話音未落,四個兵丁,便抬著一個木馬形狀的東西,放在了大堂上。
鐘曉曉一看這個臟兮兮的木馬,立時就嚇得魂飛魄散。她趕緊爬到刑大人的桌腳前,大聲叫道:“大人,我是受人指使的!”
刑守缺和張大人相視一笑。便由張大人開口問道:“是淮讓你這么做的?”
“呂仙兒!是呂仙兒小主要我這么做的。也是她告訴我,云破月和逍遙王那天夜里曾經幽會過。她來游說了我很久以后,并把一匹霞紅的‘九霞綢’送給了我。”鐘曉曉高聲叫道。
“這個呂仙兒又是何人?她又如何不親自出面告發,偏要委托于你?”刑守缺詫異的問道。
“云破月在我們這群小主之中,實在是顯得太招搖了。她們北派的小主,還常常欺負我們南派的。我這么做,也是月影小主默許了的。因為呂仙兒小主,先是和月影小主在房間里商量,后來我進去了,她們才告訴我的。不信的話,請大人把她倆喚上堂來,我愿意和她們當場對質。”鐘曉曉哭泣著說道。
這個鐘曉曉,到底是個嫩雛鳥。她讓那個沾滿血污的木馬一嚇,便像竹筒倒豆子一般,一下子全都抖落下來了。
鐘曉曉這一番話,倒是把堂上坐著的兩位主審的大人,嚇得不輕。總共才二十位小主,她這一下子,又牽扯進來兩位小主,而且似乎這更像是一個陰謀。有策劃者,有實施者。兩位平素奸猾的大人,不禁對視了一眼。這一回他們可真是面面相覷了!
“呂仙兒小主,月影小主?”刑守缺喃喃地自語著,心中掂量著兩個人的分量。
“月影小主叫王月影,是吏部尚書王有謙的千金。”張大人小聲在刑守缺的耳邊耳語著。
刑守缺一聽這話,不禁大吃了一驚!但他畢竟老練,干咳了兩聲才說道:“鐘曉曉,你先起來吧。因為你剛才交待的案情,著實牽扯過大,本官暫時退堂,下午再審!退堂!”刑手缺一拍驚堂木高聲吼道。
待刑守缺和張大人急急地退到后堂,此時,波公公正坐在那兒等著他倆呢。
“怎么樣了,刑大人?鐘曉曉招了嗎?”波公公好奇地問道。
“唉……招到是招了,只是……”刑守缺一臉為難的說道。
“啟稟波公公,鐘曉曉確實招了,只是又牽扯出兩位小主。其中一位還是當朝吏部尚書王有謙的千金。波公公,這一屆小主您都是過了目的,咱們刑大人也不敢獨斷。”一旁的張大人接過刑守缺的話說道。
波公公瞟了張大人一眼,心想這小子,倒是個能人,利市。把話說得滴水不漏。關鍵是他把這個燙手的山芋,又扔回了自己。
這個張大人說的也的確在理,要是一屆小主之中出了這么多害群之馬,自己誠然是難辭其咎的!波公公冷笑了一下,轉過身去負手而立。
波公公也突然想到,這個呂仙兒,是曾經得到過太后娘娘當面夸獎的,這個小主可不能輕易出宮。萬一哪天太后娘娘想起她來,卻又找不著人,處理這事的人,肯定會吃不了兜著走。
還有那王月影,如今也動不得!她爹王有謙,此刻正紅得發紫,誰敢得罪?只是這事既然己經被鐘曉曉在大堂上說了出來,就必須要有一個替死鬼!
“我看這樣吧!如今也只有舍卒保車了。”波公公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終于下了決心。
刑守缺和張大人趕緊伸長了脖子湊了上去。如此重大的抉擇,他倆可不愿出頭。
“鐘曉曉是信口雌黃,她己經神志不清,在說胡話了。刑大人,張大人,知道怎么辦了嗎?”波公公意味深長的問道。
刑大人和張大人一聽這話,頓時心里就有底了。其實他倆也正有此意,誰敢去得罪提拔官員的吏部尚書!
“波公公果然思慮周全,下官佩服,佩服!”刑守缺拱手向波公公抱拳行了個禮,然后就吩咐張大人,去準備各種刑具逼供了。
“且慢!刑大人。”波公公叫住了刑守缺說道:“我聽說,還有個叫黃小悠的小主,好像和這事有瓜葛。二位大人不要姑息養奸喲!”
刑大人又面露難色。一旁的張大人,不禁戳了他一下,小聲說:“還是干吧!”
兩位小主的命運,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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