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采兒!”從昏睡中醒來,心境極為的低落。
“奴婢在!”采兒忙端起一杯水,遞在了我的手上。
接過杯子,我輕輕抿了一口,想起前幾日是阮銘之和纓蕊大婚的日子。像似想到了什么,低聲問道,“你可把禮物送到了?”
采兒一臉笑意的說道,“送過去了,纓蕊公主見到娘娘送的東西,囔囔著,這些禮太重了呢!”
其實,我也沒有送什么,無非就是卓軒塵以前給我賞的什么古玩玉器,綾羅綢緞,胭脂水粉之類的東西,而我,在其中挑去了最好的讓采兒送了過去。其實,我真的很想去見證一下他們的婚禮,怎奈我是皇后,不能參與臣子的婚禮,所以,我能做到的也只有這些了,心中卻頗為的失望。還好,卓軒塵比較善解人意,前幾日,他下了一道旨,大抵是,皇后娘娘與北國公主義結金蘭,阮將軍又是朝中重臣,阮銘之與纓蕊結婚的第三日,特在皇宮設宴。我知道,他這么做,都是為了我,讓我開心,讓我感動。
“纓蕊公主是下嫁我們屠城,你可見到北國的陛下?”望著窗外,看似無意的問道,其實,心里早就砰砰直跳。
采兒歪著腦袋,想了一想,說道。“陛下倒是沒有看到,不過纓蕊的母后來了,聽說,路王要處理國事,分不開身!
雖然早已猜到他不會來,可是心中還是頗為的感慨,自嘲的笑了笑,起身說道,“給本宮收拾一下!”
“是,娘娘!”采兒畢恭畢敬的福了個禮。
采兒邊給我化妝,邊問道,“娘娘,這是要去哪?”
看著鏡中的自己,清眸流盼,群芳難逐,淡淡的說道,“我們去看看殿上準備的怎么樣了?”
采兒天真一笑,盈盈的說道,“娘娘對纓蕊公主真好,還要勞煩您親自為她準備!”
我淡淡一笑,這些都是為了纓蕊而做的嗎?或者,還因為他吧?
雙喜以“鸚鴦嬉水、比翼鳥雙飛”作為主體圖案的剪紙,細細看去,圓如秋月、尖如麥芒、方如青磚、缺如鋸齒、線如胡須。壁上掛“麒麟送子”或“孔雀開屏”,門里門外懸掛著喜氣洋洋的大紅燈籠,寓意著“年年添丁”。
丫鬟們,小廝們,來來往往,臉上竟是匆匆之色。見到我時,都不得不停下匆忙慌亂的腳步,俯身行禮,畢恭畢敬的說道,“奴婢(奴才)參見皇后娘娘!”
“娘娘,慢些,小心你旁邊的火燭!”采兒一臉緊張的喚道。
停下腳步,微微側首,袖子曼曼輕紗,一個不小心拂過了火燭中芯,還好采兒提醒的及時,倒沒有多大的損傷。眼光停留在了木桌上擺放著印有百年好合,白頭偕老的紅燭,心里竟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兒。紅燭“嘀嗒”“嘀嗒”,像似哭泣一般,你流一滴淚,我就灰一分心。不知為何,環顧著這喜氣洋洋的大殿,到處都洋溢著幸福,歡樂的氣氛,可為何,我卻這般百感交集?從相愛到結婚,有些人最終會收獲愛情,修成正果,可有些人則可能意味著浪漫快樂的終結,腦中忽然想起梅王妃的淚眼,她和他相敬如賓,她問我,他是不是曾經愛過我?我啞然,從她怨恨的表情,我知道,梅王妃并不幸福。心中一緊,我撮合纓蕊和阮銘之是不是一個錯誤呢?若是纓蕊知道了我和阮銘之的過往,她會恨我的吧?
大殿之上
“賞銀器一百對。首飾一百盒,銀子一萬兩……”卓軒塵嘴里說著,卻用余光打量著落紫顏的一眉一目,直到她展開笑顏的時候,才收回目光,愉悅也由心而發。
“謝陛下隆恩!”纓蕊和阮銘之齊齊而跪。
這我才抬眼打量起已為人妻的纓蕊。繡著雉雞的的別致衣衫襯托的她面賽芙蓉,淺紅色的褶皺袖擺,說不出的淡雅脫俗,貌似天仙。下意識的向阮銘之看去,只見他一身素衣,佩著大紅色的玉帶,顯得他越發的清新俊雅,心中暗想,兩人還真是一對壁人呢。抬起頭來,卻對上阮銘之含著幽怨的眼神。驀地調頭,不去看他,心里卻是擂鼓聲震響。
“起來吧!”卓軒塵威嚴卻不乏溫柔的說道。
我雍容而笑,耀如春華,“妹妹,在夫家還適應嗎?”
纓蕊緩緩抬起頭來,眸含秋水,低音流轉,嬌聲說道,“勞煩娘娘掛念,夫家對我很好!”
坐在席間的阮建天唇角一揚,一抹笑容展了開來。我微微頷首,接著問道,“那么,他對你可好?”
纓蕊微微一愣,眼眶似有濕潤,淚痕尚尤在,笑靨自然開,看似不在意的輕輕瞄向一旁的阮銘之,低聲說道,“纓蕊與相公相敬如賓!”
猶如晴天霹靂,梅王妃的話,梅王妃的表情又回蕩在耳邊,頭上傳來一陣眩暈,手心里溢滿了盈盈汗水,錯了,我當真是錯了。掩住驀然的失態,低下頭來,緊緊拽著衣角,心亂如麻,在抬起頭來的時候,我轉向阮銘之,說道,“即為人夫,就要有丈夫的樣子,纓蕊與本宮義結金蘭,若你膽敢對她不好,本宮絕不饒你!”
此話一出,整個大殿都是一片寂靜,紛紛用無法理解的眼神看著我,他們新婚燕爾,而我身為皇后娘娘,沒有獻上祝福也就算了,卻出言不遜,當真有失威嚴。卓軒塵心下了然,輾轉著輕拍我的手背。
“謹尊娘娘教誨!”阮銘之微微一愣,最終俯身而跪。
纓蕊卻是淚眼朦朧的看著我,眼中竟是感激,我淡淡一笑,對著她眨了眨眼。心里卻憂心忡忡,只愿有一天能夠得到她的理解。
卓冉熏看出事態不對,連忙起身打斷這令人窒息的畫面,“恭祝兩人新婚燕爾,百年好合!”
尷尬被化解,我抬眼向卓冉熏望去,投以一個感激的眼神,他微微頷首,沖著我淡淡一笑。忽然感覺有人在望著我,側首一看,梅王妃正不懷好意的看著我,那笑容看似尊敬,卻有著說不出的詭異。我倉皇的收回眼神,心里仍舊有余悸。
大臣們見三王爺卓冉熏帶頭祝福,外廷,大臣們也都按照官職的大小高低,依次上表祝賀。瞬時,拜舞謝恩、山呼“萬歲”,又是一派其樂融融,燈紅酒綠、喜氣洋洋的景象,仿佛剛才的不快并沒有發生過。
今天是小碟和如兒姐姐進宮的日子,我們三人不分主仆的齊齊躺在床榻上。我望著墻壁發著呆。
小碟輕聲問道,“姐姐,你怎么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依舊緊緊盯著墻壁,悠悠問道,“纓蕊公主結婚的那天,你去了嗎?”
小碟坐起身子,用一副疑惑的眼神望著我,“姐姐,我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參加阮大哥的婚禮?”
“小碟,阮大哥娶了纓蕊公主,你難過嗎?”隨著她坐起身子,緊握著她冰冷的手。
“姐姐又說笑了,蕭大哥對我情真意切!毙〉谋砬槲⑽⒂行┎蛔匀唬椭^,把玩著我纖細的手指。
了然于胸,淡淡一笑,到底還是有放不下的情愫吧?
小碟不想在討論這個話題,言規正傳的說道,“姐姐,我們的計劃就要進行了!”
“計劃?什么計劃?”歪著頭,眼中竟是疑惑。
“姐姐到時就知道了!”小碟詭異一笑,眼神越過了窗外。
“娘娘,陛下問你今天在哪里用膳?”一個小廝唯唯諾諾的走了進來。我淡淡一笑,這個卓軒塵就會玩這一套,每次若我和小碟還有如兒姐姐聊的久了,他就會派人來問我這句話,暗示著她們可以滾蛋了。
“知道了,本宮一會就過去!”揚了揚手,語氣不快的說道。
看著小廝漸漸遠去,我轉向如兒說道,“姐姐,麻煩你給我做上幾套這個!”
如兒接過圖紙,面情木木的,滿是不解,小碟出于好奇,歪著腦袋,撇眼一看,“噗嗤”的笑了起來,“這不是胸罩和褲頭嗎?”
如兒眼中竟是疑惑,呢喃道,“褲頭?胸罩?”這是什么東東啊?
我揚唇一笑,說道,“你還是叫小碟和你解釋吧,總之,你幫我做來就是了!”哎,長期不帶胸罩,萬一我的咪咪下垂怎么辦?再說了,沒有穿胸罩,總覺得衣服穿起來不是很有氣質。嘿嘿……
卓軒塵似有感慨,攜著我走在曲徑通幽的花園處,園中四處飄香,美的恍若仙境,“時間過得真快。
泰然自若的伴他左右,心里輕聲呢喃道,“是啊,時間還過的真是快呢!”
“過些日子,我要出使落城!你想去嗎?”卓軒塵攜起我的手,在胸前輾轉的撫摸。
“臣妾一切聽從陛下的!”我笑意盈盈,任誰也看不透我心中所想。
卓軒塵別有深意的看著我,似乎是在傾訴,語氣盡顯滄桑,“自從統一三國,我真的覺得好累。 蔽⑽㈤]眼,心中五味雜陳。
我畢恭畢敬的福了個禮,公式化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道,“陛下圣明!”
卓軒塵自嘲的笑了笑,失落的放下了我的纖纖玉手,悲涼的說道,“可是,再累,也沒有心累!”
心中一頓,我知道他意有所指。微微低頭,罔若未聞。其實,心里卻翻天覆地的變化著,你為我付出的一切,這一年多來對我的用情之深,我怎會不懂,只是,我卻只想逃避,逃避你對我的愛,也掩飾我日漸對你的依賴。只因,心中有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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