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采兒抬眼望去,公式化的說道,“娘娘姿色過人,帶哪個都是傾國傾城!”
輕輕一笑,嘴角如彎月,這宮里聽到的永遠是阿諛奉承啊。可惜,背地里是如何言論我的,還不知又是什么不入耳的言辭呢!
“可知陛下要攜誰而去?”將簡約的金簪叉在發間,盈盈一動,絕代風華。
采兒此時已經是心驚肉跳的,不知當說還是不當說。實在受不了這種詭異的氣氛,“霍”的跪在地下,口中嚷嚷著,“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梳妝完畢,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望著她,說道,“你跟隨本宮也有些時日了,忠心可鑒。今日所問,不必驚慌,本宮也只是和你聊聊天,解解悶而已!”說著,輕輕將她攬起,“你顧慮太多了!”
采兒如獲大赦,惴惴不安的心總算是放下一半,細聲說道,“聽說陛下要攜云妃去北國!”
云妃?是路云吧?路寒的五妹。她?倒是個絕佳的人選呢。濃濃的苦澀蔓延嘴角。不知道纓蕊現在如何?還在惦念他的阮公子嗎?輕輕一笑,北國似乎有我太多的牽掛了。
揚揚手,“去給本宮泡杯茶!”
采兒唇角一揚,熬人的時刻終于過去了。輕輕抬眼,剛好對上我的探究眼神,驀地斂去微笑,低著頭,畢恭畢敬的轉身離去。
習慣性的倚在窗外,看著窗外的雪花紛紛揚揚的飄落,時間如梭啊,轉眼第一場雪就來了,過不了幾日,卓軒塵就會攜著云妃去北國了吧?陰風怒號,吹的窗戶劈啪作響,冷風中漫天飛雪,雪飄如絮,撲在面上,陣陣的涼意透徹心扉。微微閉眼,感受著風雪撫面的刺感,腦中浮現出一副唯美的畫面。
“你走500步停下,往下看!”
“怎么樣,很美吧?”
“顏兒,我,……我……!”
“是我愛你嗎?”
“娘娘,風涼雪大的,還是關上窗戶吧?”采兒凍得瑟瑟發抖,一邊給我蓋上披風,一邊勸告著。
攏了攏手中的披肩,回憶如泉水般涌上心頭。
“你試過在這樣一片白茫茫的地方做運動嗎?”
“怎么?你想試試!”
“可以嗎?”
“不可以!”
“你怕?”
“對,我怕!”
“堂堂的北國王子怕打野戰?”
“我怕對你身體不好,還是遵醫囑吧!”
白雪晶瑩,漫天飛舞。因為溫暖的回憶,讓我忘卻了寒冷。嘴角彎彎,眉眼彎彎,扯起一個優美的弧線。定定的望著窗外,笑容自唇角一點點的斂去,心里有一個聲音在高呼,“落紫顏,我們去北國吧,去找路寒,去看寶寶!”
就在我拼命甩頭之際,突然被人半抱起懸入空中,我一聲驚呼,“啊……”微微睜眼,印入眼簾的是卓軒塵一臉的栗色。“為什么不好好愛惜自己?”
咋聽是一句關心的詞語,可是細細聽去才能明白里面包含的怒意和壓抑。不知如何啟口,想了想,嬌聲說道,“臣妾只是在賞雪!”
賞雪?是賞雪嗎?你的表情,你的落寞,你單薄的背影,明明是陷入了回憶。落紫顏,你以為你能用虛偽的笑來蒙蔽我的心嗎?
看出他的不信,復雜的神情在他的臉上一一閃現,我緊緊抓著他的衣袖,啟口說道,“我只是想緣兒了!”
那么他呢?想念緣兒,你就不會捎帶著想起路寒?心里的怒火輕易被勾起,粗暴的將落紫顏撂在床上,大聲吼道,“忘了他,忘了他們!”
心中一緊,卓軒塵他一定瘋了。胳膊受到了撞擊,一絲痛意襲來,皺著眉頭,緊抿著嘴唇,淚水盈滿了眼眶,懸懸欲墜。
卓軒塵猛的一愣,看出了她的不適,忙坐在床沿,想要將她攬入懷中,可是,她卻受驚似的蜷縮在床角。卓軒塵用極低極溫柔的聲音,道,“顏兒,對不起!”
懸懸欲墜的淚水終于絕提而出,滾燙的淚水滴落下來。
微微閉眼,像是做著思想斗爭,終于睜開眼來,淡淡的說道,“兩日后,隨我去北國吧!”
可以去了嗎?可以見到緣兒,還有他了嗎?本該高興的,可是心跳為什么那么快?“咚咚咚”的似乎要炸開一般。
兩日后
中間是一臉栗色的卓軒塵,我和云妃左右相伴。馬車浩浩蕩蕩的徐徐前行,北國和屠城相離較近,幾日后我們便可以到達北國。一路上,卓軒塵都是很累的樣子,緊閉眼簾,絲毫不理會我和云妃。百無聊賴的望向窗外,鵝毛大雪,雪飄如絮。
到了下午時分,我有些坐不住了,一會左扭扭,一會右扭扭,要么伸伸胳膊,要么蹬蹬腿,忙活了好一陣,肚子又開始來鬧革命。我糾結著眉頭,一臉的苦相的望著窗外,回過頭來,正好對上路云含笑的臉,只見她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我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對她訕訕一笑。就在這時,肚子很不爭氣的“咕咕”響了起來,我捂著肚子,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卓軒塵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滿臉窘意的落紫顏,心下好笑,于是朝著馬車外喊道,“來人!”
一個公公忙露出一個頭,巴結的應道,“在!”
卓軒塵淡淡的語氣,不甚威嚴,“休息吧,順便把午飯準備一下!”
公公得了旨意,出了轎子,開始吩咐準備起來。
此次去往北國,卓軒塵只帶了我和路云,還有阮將軍以及一些將士。而卓冉熏被留在宮中管理著大小事宜。
卓軒塵吩咐完,也不看我,繼續他的瞇眼游戲。我實在是無聊到頂點。微微側首一看,路云正在很貼心的為卓軒塵揉捏著肩膀,臉上還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哎,什么世道么?伺候人都能伺候的這么開心?我翻了翻白眼,站起身,腿腳靈快的跳下了馬車。
身后,路云一聲輕呼,“皇后娘娘……”
我轉頭對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后一臉曖昧的看看她,想要單獨給他們一會二人世界。路云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我,見我一臉的誠意,頰上燃起了兩朵紅暈,誘人心懷。微微頷首以示感激。
猛的出了馬轎,一絲涼意襲來,我抱著雙臂,四處亂瞅。此時的樹木已是銀裝素裹,白璧無瑕,雖然寒氣惱人,但是景色卻很怡人。
士兵們正有條不紊的忙著準備午飯,見到我,都不得不停下腳步,一聲輕呼,“皇后娘娘!”看著他們來去匆匆的人影,凍得滿臉通紅的臉頰,心里小小的心疼了一下,做奴才的和做主子的,待遇真是天壤之別啊,難怪人們為了權利,拋去真心,選擇勾心斗角,見高踩低呢。
側首望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我站在原地頗為的猶豫,不知是前進還是后退,就在我躊躇不定的時候,阮銘之回頭一望,眼光先是一亮,隨即暗淡了下來,微微頷首,淡淡的微笑。我終是抬起了腳步,緩緩朝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臣拜見皇后娘娘!”何時起,我和阮銘之的距離竟然這么遙遠了。我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畢恭畢敬的屈身行禮。心似乎墜落在雪地上,冰涼而失落。
“起吧!”淡淡的看他一眼,終是老套的說道。
阮銘之徐徐抬起頭來,只是面帶微笑的看著我的下巴,卻一直不曾直視我的雙眼。
“你就這么后悔救了我?”實在受不了這種氣氛,問了心中一直想問的。
阮銘之面無表情,忙又跪在了雪地上,口中嚷著,“臣不敢!”
冷冽的風,呼呼的刮著,樹上的飄雪紛紛揚揚的落下,我瞇著眼,欲睜不睜。拋開他的禮節,我向前一步,冷聲問道,“或是,后悔愛上我?”
“臣不敢!”還是沉著的聲音,卻感覺音調有了絲顫抖。
突然覺得很好笑,“呵呵”一笑,在這個冷寂的冬天,尷尬的處境,我的笑聲頗為的怪異。阮抿之終是控制不住,抬起頭,對上了我的雙眼,緊緊對視了一秒,旋即低下了頭。
“你起來吧!”斂住笑意,淡淡的說道,再聽不出一絲的情緒。
“謝皇后娘娘!”
看著他徐徐起身,膝蓋上已被雪水沁濕。我閉著雙眼不再看他,鼻子一酸,淚水在眼眶里掙扎。“下去吧,本宮想一個人靜靜!”
本宮?我和顏兒到底是生分了。阮抿之扯唇一笑,搖了搖頭,轉身離去。走了幾步,像是想到了什么,低聲說道,“娘娘,寒風刺骨,還是早些回轎子里吧!”
淚水不再掙扎,伴著他的溫言溫語,傾瀉而下。聽著腳步聲越來越遠,寒意更甚,半晌聽到一個凌亂的腳步,夾雜著慌亂的語氣,“娘娘,午飯準備好了,陛下到處找你呢!”
找我?剛才云妃為他揉肩按背的一幕又在眼前閃現,揚唇一笑,從何時開始,我竟然變得這般大度?大度到把自己的男人拱手讓給別的女人?
“娘娘……”小廝見我仍舊靜靜站著,以為我沒有聽到,輕聲喚道。
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大步朝馬轎的方向走去。
一進轎子,看見卓軒塵獨自坐在中間,阮將軍和阮抿之坐在左側,路云坐在右側,正一臉關心的望著我。
“剛才去哪了?”卓軒塵捻起一塊馬肉,淡淡的問道。
我朝阮銘之望去,只見他若無其事的盯著碗筷,不曾看我一眼。
“出去轉了轉!”說著,坐到了路云旁邊,有意與卓軒塵保持著一刻距離。自從他答應我去北國開始,我們就很默契的開始打著冷戰。他一定很介意吧?介意我舍不下北國,舍不下那里的人。而我,又怎能違背自己的心意?所以,對不起,我不能妥協。
本身餓得饑腸轆轆,瞬間沒有了胃口,草草的吃了一點,便不再動筷子。剛才被冷風吹的刺骨,現在又是一股暖流,忽冷忽熱,讓我頭痛不已。
一頓飯吃的安靜無聲,不出半個時辰,就結束了午飯時間。
一切歸回原位,馬車又開始緩緩行駛。一路搖搖晃晃,頭痛欲裂,我強撐著身體,一手支著下巴,一手自然的搭在腿間,緊閉著眼簾,昏昏欲睡。
顏兒怎么了?為何緊緊皺著眉頭,她哪里不舒服嗎?卓軒塵擔心的望著她單薄的身影,心疼不已,他多想抱抱她,然后撫平她糾結的眉頭,然后告訴她,不要離開我,不要冷漠我!
路云一瞬不瞬的盯著卓軒塵的眼,只見他的眼中滿是落紫顏。鼻尖酸澀無比,陛下的心中只有她,只有落紫顏,如同她的兄長一樣。心里一陣落寞,她永遠要像影子一樣過活嗎?
突然,聽到轎子外一片嘈雜聲,刀劍聲,凌亂聲,馬轎緩緩聽了下來,阮將軍跑進轎中,語氣不穩的說道,“陛下,我們遇上了強盜!”
“朕的領土,怎么還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卓軒塵青筋暴起,握緊拳頭,大聲吼道,“給朕殺無赦!”
“得令!”阮將軍鏗鏘有力的吼道。
突然,馬似乎受驚一般,劇烈的搖晃開來,忽而偏左,忽而偏右,速度疾快,像無頭蒼蠅般四處亂撞!馬夫趕緊掀開簾子,大聲說道,“陛下,不好,馬受驚了,現在必須下馬!”
受到驚嚇,我驀地睜開雙眼,對上卓軒塵的滿臉栗色,“還猶豫什么?下馬!”我大聲說道,毫無一絲的猶豫,拉著路云的胳膊跳下了馬。路云慘叫一聲,“啊!”花容失色。幾經翻轉,摔在了路邊,抬眼望去,馬的肚子上赫然有一根長箭。
卓軒塵本還在擔憂落紫顏的安危,卻沒想到她的膽識過人,危機關頭絲毫沒有露出窘迫之意,而是先發制人,以求自保。
忍著皮膚刮傷的疼痛,我側首望去,“云妃,有沒有怎么樣?”在那危機關頭,大腦一片空白,腦中蹦出的竟然是一定要保護路云。搖搖頭,苦苦一笑,終是害怕看到路寒悲痛的眼神。
云妃早已受驚過度,張張嘴,欲要說什么,可是心有余力而力不足,眼皮一沉,暈了過去。
卓軒塵略展輕功,輕松的朝馬下跳去,側眼朝爭斗中一瞥,心里暗暗起疑,若是遇上強盜,應該意在劫財,可是這些人,似乎對錢財絲毫不敢興趣,而是飛身追逐著馬兒受驚的那頂轎子。從他們打斗過程中,可以看出這些人都是訓練有素的習武之人,他們招招先發制人,可是卻不傷及侍衛的分毫。轉頭朝落紫顏望去,難道……?卓軒塵搖了搖頭,但愿是自己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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