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明媚的陽光透過茂密的樹枝斑斑點點的投射在沐瀅精致圓潤的面龐上,長長的睫毛懶懶的垂著,掩蓋了她秋水明眸之中的憂慮。
無可否定的,她擔心柳秦楓,若要置他于不顧,是不可能的。既然柳冰燁今日前來找她幫忙,肯定是已經(jīng)窮途末路了,不然,按他的個性又怎會對她低聲下氣?
可她又能幫什么呢?
既然龍昊月不顧法律欲置柳家于死地,如此不折手段。就算自己肯去找他,他又為何要放柳家一馬,憑什么幫她呢?
至于龍宸逸,她想都沒想過。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她卻清楚的知道他那人是不會平白無故幫人的。他又為何要幫自己呢?況且,龍昊月還是他哥哥。
眸中幽光深濃,將視線投向那遙遠的天際。
輾轉(zhuǎn)已過三日,官府方面也未有定論,似是故意拖延。
“夫人。”聞聲,沐瀅抬眸望去,只見管家行色匆匆向自己走來,幾步便走到了自己的面前。“這幾日,我向官府打聽柳家情況時,總是不得愿。府中衙役守口如瓶,不肯透露分毫。不過,我打聽到柳家人至今為止并未被動用私刑,一切還算安好。”無奈,府衙之中守衛(wèi)甚嚴,他們又絕口不提這事,應(yīng)該是上頭有交代。
“再去打聽打聽吧。”沐瀅幽幽的說道。三天了,既不公開審理,又封閉消息,龍昊月到底要怎樣?是等著自己去求他嗎?
想到這點,沐瀅隨即冷了臉色。
是夜,萬物無聲,只有天際灑下些許清冷的光。
腦中思緒煩亂,沐瀅向以往那般在院中待了一會回房。這些天為了柳家的事,她沒少操心,自然心情也有所不佳,并沒向以前一樣叫留香跟著自己回房。
漆黑的房間與黑暗的夜幕,一切都靜的可怕。
走進自己的房間,沐瀅推門而進,欲回身將房門關(guān)上,卻在瞬間被人抱住了身子,由于本能,沐瀅想要呼救,卻在聽到身后之人的聲音時,戛然而止。
“盈兒,是我。”低低邪魅的聲音,卻充滿柔情在沐瀅的耳邊響起。
沐瀅身軀一怔,放棄了掙扎。只因身后之人是她日日夜夜想要忘記不能而腦中印象更為深刻的人。
沐瀅轉(zhuǎn)身同時,瞬間房中的燈火通明,讓沐瀅看清了身后柳秦楓妖精般的面容,瀲滟的眸子卻滿是柔情的注視著自己,回首間,再相見,似是千年。
她靜靜的看著他,薄唇啟了啟,卻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他同樣望著她,此時那雙妖媚眸子中是往日從未如此流露出的真情與溫柔。
沐瀅看在他,不知該如何開口。往日種種,說不怪他嗎?心中卻還是有些芥蒂。若說怪,又從何怪起?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好啊,雖然她并不希望他這么做。
思緒萬千,卻不知該如何開口。良久才蠕動嫩唇:“你不是在牢里的嗎?怎么會在我的房間?”略略垂下眸子,在看見地上不斷下滴的妖艷的紅,腦中閃過一絲恍然,接下來便是從未有過的驚慌。
瞬間抬眸,在看到柳秦楓越來越蒼白的臉色時,心中的一切芥蒂盡數(shù)拋卻。
“你受傷了?”上前幾步,用自己的身軀支撐著柳秦楓身體的重量,想要將他扶到床榻上。柳秦楓靜靜的看在她,她眼中的慌亂,緊張的表情都讓他很是享受。腳步配合著她走向床鋪。
將柳秦楓扶上床后,沐瀅將視線投向柳秦楓的背面,道:“傷的重不重,讓我看看。”聲音中難掩焦慮。抬眸看到柳秦楓似笑非笑的欠扁樣子后,沐瀅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面上一紅,然后在柳秦楓揶揄的笑容下,終于惱羞成怒,狠狠的瞪著他。
然而柳秦楓卻絲毫不關(guān)心自己的傷,笑著開口:“盈兒,你在關(guān)心我。”
“哼。”聞言,沐瀅冷哼一聲,撇過頭去不看這個欠扁的男人。
低低的笑出聲,柳秦楓伸手將沐瀅的身軀拉進自己的懷里,見此,沐瀅微微掙扎,在聽到身后之人的悶哼聲,她徹底投降,不動了。
誰叫他受傷了呢,傷員最大。
受傷?
差點忘了,沐瀅一緊張,掙扎著回身問道:“你的傷……”在看到柳秦楓微微皺起的眉時,沐瀅不敢再動。深怕自己一動牽扯到他的傷。
“柳秦楓,放我下來。”
聞言,柳秦楓揉著沐瀅身軀的雙臂微微放松了力道。沐瀅知道他有意放開自己,所以小心的站起,就怕弄痛了他。
雙腳一著地,沐瀅便開始向柜櫥跑去,由于跑得著急,險先被自己絆倒,幸虧及時扶住了妝臺。在聽到身后人緊張的叫他小心時,心中一暖,面上不禁掛起一抹甜蜜的笑。
這段時間的心結(jié)似是瞬間釋然。
她喜歡看他緊張的表情,聽他為她擔心的言語。
走到柜櫥,沐瀅將一大堆瓶瓶罐罐全都拿了出來,聽管家說,這些都是原主人所留下的療傷圣藥,對外傷內(nèi)傷很有用。但是,管它什么藥,她又不會看,所以只有將全部的東西都搬過去,讓柳秦楓自己找。
在柳秦楓溫潤的眸光注視下,沐瀅將全部的藥瓶都搬到了床榻之上。在看到柳秦楓要笑不笑的表情之下,終于決定坦白從寬:“我不知道那個藥對你的傷有用。”所以,她的言下意思是你自己挑。
瞪了柳秦楓一眼,沐瀅補充:“要笑就笑,不用憋著。”
聞言,柳秦楓終于笑出了聲,低啞又若妖狐般邪魅的聲音飄入沐瀅的耳膜。他笑著開口:“盈兒……”只有兩個字,后面的話似是他強忍著沒有說出口。
“我去打水。”沐瀅受不了,逃也是的出了房門。
院內(nèi)天際的銀灰照亮面前的由鵝卵石鋪成的幽徑小道,微涼的微風(fēng)吹過,濃密的枝葉沙沙作響。
輕柔的晚風(fēng)吹在身上,卻未感到一絲涼意,反正心中有著一絲甜意。
房內(nèi)柳秦楓看著沐瀅飛也似的逃離,唇邊勾起一抹笑。看了旁邊成堆的藥瓶,伸手挑出了其中兩瓶,一瓶是金瘡藥,敷在傷口上,另一瓶是解毒的圣藥,只因,方才他逃獄時,不慎防被人下了毒。
方才他逃獄后,追蹤他的主要有兩撥人。一撥自然是官府的衙役,而另一撥卻是假冒官府之人,有人欲見此置他于死地。下手狠毒不說,而且招招攻其要害,兵刃之上還抹了劇毒。雙拳難敵四手,他還是中了幾刀,能逃脫已是萬幸。
不過中了此毒,沒有解藥,怕是命不久矣,柳秦楓有點自嘲的想。
將藥塞入口中,手中握著金瘡藥,漸漸的,柳秦楓感到體力不支,暈了過去。等到沐瀅叫府中丫環(huán)打來了水,自己端進房時,發(fā)現(xiàn)柳秦楓暈倒在床上。
心中一緊,沐瀅快步上前,將面盤放在一邊,走到柳秦楓的面前,看到他發(fā)白的面容,虛弱的樣子時,晶瑩的淚積聚在她的眸框之中,硬是忍著沒讓他掉下。
“相公……”沐瀅呢喃,這兩字包含她無盡的深情呼喚與深入骨髓的心疼。
小心翼翼的將柳秦楓在床上放好,每一個動作都是那么的輕,那么的柔,生怕驚醒弄痛重傷的他。小心的解開柳秦楓腰間的綢帶,將他染血的外套脫了下來。此刻,柳秦楓原本就是紅色的外衣,背部卻是更加的紅,紅的妖艷。
待到除去了柳秦楓的衣物,看到幾道深可見骨的刀痕遍布在他原本無暇的背部。猙獰的刀痕,很是丑陋。
沐瀅看到這,心中不禁微微刺痛。
難道剛才他未做聲,忍痛揶揄她,是不想讓她擔心嗎?可是,他現(xiàn)在昏迷在床榻上,他知不知道,她好擔心呢。
柳秦楓受傷,她不敢找大夫,又不敢聲張讓府中下人知道,她該怎么辦呢。畢竟,看他的樣子,應(yīng)該是自己逃獄出來的。
擦掉眼中聚集的淚水,沐瀅起身,將臉盆中的毛巾擰干,回到床榻,小心的擦拭柳秦楓的傷口,輕輕的觸碰。待到將傷口清洗干凈后,沐瀅看著這么一大堆藥瓶犯愁。
這些,她并不認識啊。
然而視線回眸處,卻看到柳秦楓握在手中的兩瓶藥,明潤的眼眸微微一轉(zhuǎn),沐瀅將藥瓶拿出,倒出一點,發(fā)現(xiàn)其中一瓶是黑色的細小顆粒,另一瓶是一種白色的粉末狀的。
想必柳秦楓特地取出這兩瓶是想告訴她,這個才是對的吧?
將瓶中粉末些許倒在傷口之上,奇跡的是,柳秦楓看來深可見骨的傷口,竟然慢慢的停止了不斷往外溢出的血。沐瀅笑笑,慶幸自己猜對了。
待到涂抹的柳秦楓身上所有的傷口時,沐瀅找來紗布,小心的為柳秦楓包扎傷處,輕柔的動作包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
找出房中干凈的衣物為柳秦楓穿上,想不到正好合身。這些衣物乃是原先這座院子的主人所有,她看著衣服全是新的,像似沒用過,也就懶得扔放到現(xiàn)在。想不到剛和柳秦楓的身。
坐在柳秦楓的身側(cè),沐瀅靜靜的注視著他平靜的面容。到古代這么久,像現(xiàn)在這樣靜靜的看著柳秦楓平靜的睡顏是從未有過的。在柳家時,由于自己一般貪睡,柳秦楓又早出晚歸的,她根本就沒有可能能看到柳秦楓的睡顏,現(xiàn)在,也只有這次。想不到柳秦楓安靜睡覺的樣子的如此這般,閉上邪魅的眸子,卸下冷漠的面具,安靜的他睡覺時像個天真無邪的孩子,面部的表情是如此的溫和。
說到孩子,沐瀅伸手撫上自己的腹部,這里孕育著她跟柳秦楓的孩子,不知,他出來后,會長的像誰呢?
腦中想象著孩子的可愛面容,沐瀅低聲笑出了聲。抬首望向柳秦楓,待看到柳秦楓原本就無一絲血色的薄唇開始發(fā)黑,腦中瞬間轟隆一聲,若驚天一個霹靂,怔愣住了。
一瞬間,原本還掛著笑容的面部取而代之的是滿腦的驚惶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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