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兩個人平靜地躺在床上,各自沉思著,誰都沒有勇氣先打破這個僵局,書雅的眼睛緊盯著上方的天花板,她的胸口在劇烈的起伏著,她怎么就這樣說出來了?怎么辦?她是不是就要離開了?
她的心里怕極了,怕從他的口中知道事情的真相,怕自己只是一廂情愿的喜歡他,愛著他,而他對她所有的寵愛都只是假象,都是另有目的的,她的頭腦中在天馬行空的亂想,想著是不是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了自己是唐爺女兒的事,所以想要用她來保住他的公司不受黑社會的侵擾?還是,他一早就知道了自己其實就是四年前的那個女人,娶她只不過是他想要負起責任,并不是愛她?也許他早已經(jīng)就對自己感到厭倦了,正在困擾怎么才能擺脫她?
越想越可怕,書雅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連在床這邊的歐陽謙都感受到了她的顫抖,他從來沒有想過原來書雅就是四年前那個失蹤的女孩,他找了她好久,可是只找到了她的舊地址,她們一家都早已經(jīng)搬走了,他就把這枚掛墜深深的藏起來,有時候他會在整理舊東西時拿出來看看,用來提醒他這輩子唯一的一次荒唐行徑。
可是,他從來都沒想過那個女孩就是自己深愛著的書雅,直到剛才的那一刻,他的頭腦里一直回蕩著書雅剛才的話,“四年前,你趴在我身上時,是不是也是這個表情?”她的臉色蒼白憔悴中又染著一絲紅暈,可是她的眼中有著深深的傷痛,她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語氣是有多恨他嗎?
他撐著身子起身,把仍在瑟瑟發(fā)抖的書雅摟進懷中,卻依然能感受到她從內(nèi)心里發(fā)出的冷意,他不斷地搓著她冰冷的雙手,眼睛里滿是驚慌,他不想看到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他終于知道書雅為什么要這么冷淡的對待他了,如果換作是他,估計現(xiàn)在連殺死那人的心都有,他不停地摩挲著書雅的雙手,給她取暖,嘴里一直在不停的呼喚著她的名字,“書雅——書雅——”
他的手不停地在她冰涼的小手上摩挲,傳遞給她溫暖,卻不料一個大力,把她手上的ok繃拉扯開,露出了里面的傷口,歐陽謙的身子猛地一僵,那是兩排整齊的牙印,很明顯是她自己咬上去的,傷口已經(jīng)結成了暗紅色的疤痕,只是有一處因為剛才的拉扯,又一次的滲出了鮮紅的血液,歐陽謙忙低頭允住了她的手背。
看著這個低頭在她的手上輕吮著的男人,書雅的眼里有了潮意,她的手慢慢撫上了他的頭發(fā),他的頭發(fā)因為有些短,所以摸起來有些刺硬,她的心底最柔軟的那塊被他觸碰,她從他的手中抽回手,傾身緊緊地摟住了歐陽謙的脖子,趴在他的肩上默默地流著眼淚。
“別告訴我真相,我們就當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還像以前那樣好不好?”書雅哽咽著聲音向他請求著,她真的怕從他嘴里聽到那些足以讓她萬劫不復的真相,她也不想知道他和安杰之間是不是有什么交易,如果從始至終就是一場騙局,她寧愿當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被騙者,一輩子都在他甜蜜的謊言中活著。
她莫名其妙的話讓歐陽謙滿頭霧水,她不是在氣當年的事嗎?怎么會又是真相?他疑惑的把書雅拉開,看著她哭紅的眼睛,他的眉頭蹙的更緊,伸手用指腹抹去她潮紅臉上的淚痕,“什么真相?”
看著他明亮的眼睛里除了疑惑以外就只有心疼,書雅一直在心里慢慢地告訴自己,她剛才的猜測都只不過是猜測而已,她應該相信他的,她應該清楚的知道他對她的愛,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對她全心的付出,只是她在看到那個突然冒出來的掛墜時,所有的神經(jīng)都被蒙蔽了,腦子里只能往所有的壞的方向想,一個個奇怪的念頭全部都涌現(xiàn)在她的頭腦里,她想要拼命地甩開,可是還是不由自主的全部又出現(xiàn)在她的思想中。
那件事就像是晴天霹靂一般,讓她手足無措,一想到她一心一意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從一開始就給她設計了這么一個大的謊言圈套,她的心就鈍鈍的疼,像是被一道斧頭生生的把心切成兩半,可是即使是這樣,她也不想要離開他身邊,只想呆在他身邊,她知道如果真相一旦被揭穿,她就要離開了,所以她在慢慢接受著這個事實,只為了能繼續(xù)留在他的身邊。
“沒什么。”書雅忙搖搖頭,垂下眼瞼不敢看向他,只是在不停地重復著這句話,歐陽謙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頭抬起來看向她,緊緊地盯著她臉上的表情,開口哄著她,歐陽謙知道事情比他以為的還要復雜的多,“我們是夫妻,有什么事不能說?”
他眼里的認真與真誠深深打動了書雅,她輕輕地張口問著他,“你那天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個地方?”這是她現(xiàn)在最想知道的,她的心里矛盾極了,既想聽到他說實話,又怕聽到的是讓她撕心裂肺的答案。
“我——那晚喝醉了,被昊和裕帶去的,我也不知道房間里怎么會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人,我也不知道那個人就是你。”歐陽謙焦急的澄清,語氣急促,一時間竟有些語無倫次。
書雅一把捂住他的嘴,原來他和自己一樣,也算是受害者吧,看著他因為有些緊張急促而紅的臉,書雅一瞬不瞬的看著他,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他臉紅的樣子,她的眼睛因為剛被淚水沖刷過而顯得格外的澄凈,她定定的看著他,堅定地開口,“我相信你。”
她知道歐陽謙不會騙她,她從一開始就應該知道的,只是自己的神經(jīng)最近一直繃得太緊,緊到都沒有力氣來思考,她把頭靠在他的肩上,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她選擇相信他,可能這里面也有一些逃避的心理,她不想再這么繼續(xù)痛苦的糾纏下去,她只想回到過去的平靜幸福的生活。
她的手圈在他的腰上,輕輕地香氣幽幽的傳入歐陽謙的鼻中,他喟嘆了一聲,然后摟緊了她,他掙扎了好久才決定問她,畢竟他是她的丈夫,理應分擔她所有的痛苦煩惱,以前不問是因為怕觸及到小昱的生父問題,他怕書雅會尷尬難過,“那個——你那晚怎么會出現(xiàn)在那個房間?”
他的話音剛落就感覺到懷中的人身子明顯的一顫,想來當年給她帶來的是無盡的傷害,讓她現(xiàn)在想起來都會忍不住顫抖,他的手輕輕地在她后背上下慢慢輕撫著,讓她僵直的身子慢慢的放松,書雅趴在他的肩上,看著他剛毅的下巴,慢慢開口,“我——是被騙去的,那晚本來是一個學長請我吃飯,后來我就迷迷糊糊的沒有意識了,醒來時只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身邊還有一個陌生人。”
書雅平淡的敘述著事情的經(jīng)過,只是她微微顫抖的嘴唇泄漏了她的緊張,只要是一想到那時的無助,她到現(xiàn)在都不會忘記,當時的她就像是溺水的人,在汪洋的大海上找不到一條可以攀附的繩索,幸好她有一個明事理的母親,帶著她躲到了鄉(xiāng)下,直到小昱出生后她的日子才慢慢恢復了平靜。
她的話讓歐陽謙心里酸痛,手臂緊緊地摟住了她的身子,兩人互相汲取著身上的溫度來溫暖著心房,他從來沒想到那一晚的荒唐竟會讓一個女孩背負這么多的酸楚,他記得她曾告訴他,她被學校勸退了,想來也是因為懷孕的原因,經(jīng)過了這么多事,他現(xiàn)在還可以擁有她,他真的激動地不知道要怎么來表達心情。
“你恨他嗎?”歐陽謙有些不確定的開口,他其實更想問的是書雅恨不恨自己,畢竟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他的原因,如果那晚他沒有碰過她,她的人生也許就不會像現(xiàn)在一樣了,雖然他知道,那樣他就不可能會和她認識,可是那至少她這幾年不會活的這么痛苦。
恨嗎?她現(xiàn)在有些困惑了,自己到底是恨他還是感謝他?她一直都知道有句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為的不過也就是他自己吧,不過她怎么會沒有恨過他?從知道自己只是他換錢的工具開始,書雅就沒有停止過恨他,她一直都在到處找他,直到得知自己懷孕的那刻,她才放棄了這么久的找尋,可是現(xiàn)在想一想,如果沒有他當初的那場騙局,她就不會遇到了歐陽謙,如果要是可以重新選擇一次,她還會義無反顧的選擇去赴安杰的約。
她愛他,就是因為心中有愛,她才會嫉妒,才會害怕,才會胡思亂想的猜測,猜測著所有的真相,可是當真相就在眼前觸手可及之時,她又卻步了,因為她舍不得離開他身邊,即使是萬劫不復的深淵,只要是他鋪給她的,她都會義無反顧的跳下去。
靠在他的肩上,書雅輕輕地搖了搖頭,“不恨了。”她累了,她的心里現(xiàn)在裝的都是滿滿的愛,再也成不下一點的恨意,她放棄了,這么多年的恨其實已經(jīng)都不重要了,只要愛她的人都在她身邊她就滿足了,她要的很簡單,她只要他們一家人能夠開開心心的幸福生活下去,其他的也沒有這么重要了。
“那我呢?你還會恨我嗎?”歐陽謙顫著聲音問出他最想知道的答案,他現(xiàn)在緊張的手心里都是冷汗,他不知道書雅會怎么回答他,是不是要離開他?是不是她已經(jīng)對他失望了?
書雅還是搖著頭,開口回答他,只是語氣中又加入了很多的肯定與承諾,“我從沒有恨過你,要是恨也只是在很久前恨過那個陌生人,不是你。”
書雅從他的懷里撐起身子,眼睛看著他,聲音有些不確定的接著開口,“你不會是不想要我了吧?”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她現(xiàn)在可以這樣名正言順的賴在他的懷里,可以這樣和他貼的很近的談心,她不敢想如果有一天她從他身邊離開會是什么樣,自己還能不能有勇氣再次的面對那樣的情況。
看到她一臉緊張的表情,歐陽謙輕點著她的鼻尖,然后笑著把她又重新拉進了懷里,“我怎么會不要你,我真的怕你不要我了,不肯原諒我對你做的那些錯事,聽到你剛才那么說,我放心了。”他的下巴抵著她的頭頂,開口說著,她剛才的那些話讓他釋然了,如果她要是不肯原諒他,他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祈求她的原諒。
書雅的手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輕地告訴他自己的擔心,“我這兩天無時無刻不在想這件事,我好怕你不再要我了,我怕你狠心的不要我,我怕你會像那個夢里一樣,看到我受傷了也不再心疼,一根根的掰開我的手指,把我推開,我真的好怕好怕。”
想到了那個夢境里歐陽謙陰沉著一張臉把她推到在地,她的心里就一陣慌亂,手足無措的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那種想要大叫他的名字,可是聲音被死死地卡在喉嚨中喊不出來,只能看著他慢慢走遠的身影,她真的感到很無力。
輕吻著她耳后的碎發(fā),歐陽謙扶著她的頭更貼近自己,在她耳邊一直重復著,“不會的,不會的,這輩子我都會陪在你身邊。”書雅慢慢閉上了眼睛,她能感受到他們的心貼的那么近,她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她的心跳伴隨著他的而跳動,能這樣緊緊地靠著他,她就別無所求了。
她溫柔的女性身軀緊緊地貼著他陽剛身子,她身上幽幽散著香氣混合著她常用的保養(yǎng)品的味道慢慢地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歐陽謙只覺得他的心跳越來越快,身體也是一股一股的熱氣上升。
他的額頭上微微沁出汗滴,屋子里空調(diào)打得溫度讓他更覺得干燥,身體一陣陣不斷上升的熱浪讓他有些招架不住,懷里緊抱著的書雅的身子柔軟還帶著一點兒溫涼的觸感,讓歐陽謙的口中更加的干燥。
懷中的人好像還沒有感覺到她男人的不對勁,歐陽謙輕側(cè)著頭,看到書雅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一樣,只是輕微顫抖的睫毛能讓他知道她只是閉上了眼睛而已,歐陽謙咽了咽口中的唾液,輕聲叫了她一聲,“書雅——”
書雅疑惑的睜開眼睛看他,他的聲音好奇怪,書雅一睜開眼就看到歐陽謙的頭上已經(jīng)沁出了汗水,她詫異的坐直身子,用手去擦拭,真的是汗!她不可思議的回頭去看空調(diào),溫度應該不算高啊,他怎么會這么熱?
不會是剛才一番折騰,他累病了吧?書雅忙驚慌著用手撫上他的額頭,他的頭是有些熱,書雅想到自己的手溫可能有些偏低不準,她傾身上前,扶住他的頭,用自己的額頭抵著他的,沒有發(fā)熱啊,溫度和她的差不多,那他怎么會出這么多冷汗?
歐陽謙一直默默地看著書雅一連串的動作,看到她傾身上前,用額頭碰觸他的,他的眼睛稍微一低就能看到她微敞的領口,透過領口,她若隱若現(xiàn)的柔軟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讓他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
他向上一抬頭就含住了她剛想張開的嘴,一陣猛烈地攻勢,讓書雅差點招架不住,她的身子一軟,眼看就要跌落到床下,她驚慌的猛的抱住他的脖子,心里一陣驚嚇,這萬一要是動作大的摔了下去,那孩子——
想到這她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胸部不住的撞擊著歐陽謙堅硬的胸膛,歐陽謙把她放平到床鋪上,他的嘴從她的紅唇上離開一些,喘著粗氣向她詢問,他的眼里被欲望充斥著,“書雅,可以嗎?”
看著他隱忍的那么痛苦,書雅剛想點頭答應,突然又想起了媽之前的囑咐,旋即搖了搖頭,她看到歐陽謙的臉色都痛苦的變了,她忙開口,語氣中有著嬌羞,她垂下了眼瞼嬌嗔道,“不行,那樣會傷了蜜兒。”
蜜兒?誰?歐陽謙隱忍著身體的不適和她猜著字謎,書雅看到他呆愣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沒明白自己的暗示,她的臉慢慢窘紅,小聲的嘟噥著他真笨,然后又提高點聲音,眼睛直視著他,“我懷孕了。”
這四個字像是一道雷一樣驚得歐陽謙差點不能動,他的嘴微張著看著身下的書雅,一時間消化不了這個信息,這么說他又要做爸爸了?他激動地摟緊了她,嚇得書雅忙側(cè)身躲過他的壓觸,提醒著他注意孩子,他側(cè)躺在書雅身邊,從后邊緊緊地摟著她,他的眼眶一陣發(fā)熱,他貼在她的耳邊一直輕喃著“謝謝你。”
書雅把他放在她胃部的手慢慢拉下到她的小腹處,讓他感受這里有個小生命在慢慢成長,歐陽謙的眼角潮濕,他閉上眼睛額頭緊貼著書雅的發(fā)絲,他感謝她為他又帶來了一個小生命,摟著她的動作也變得輕緩,生怕傷到了孩子,雖然他身體里的欲火還沒有消失,不過為了她和孩子,他愿意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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