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皇上……沒什么事,小諾就退下了。”龔小諾準備離開。
“你不要后悔。”
“皇上見過小諾做事后悔過嗎?”龔小諾轉(zhuǎn)身,赫連子墨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你走吧。”赫連子墨說完,一眼也沒再看龔小諾。
龔小諾出了天香樓,眼中的精光一閃,縱身上了房頂。
輕行至赫連子墨的房間,揭開瓦片,見到了剛還和自己一室對話的赫連子墨和軒轅曄暉。
“真要這么做?”軒轅曄暉問。
“計劃一直就是如此設定的,他是天朝的人,走到這一步,我們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
“但小諾這邊……不愿意。”
“朕會讓納蘭浩然先娶北陽國的三公主。”
“浩然能同意?”軒轅曄暉懷疑。
“圣旨他不會違抗的。”
龔小諾一掌捏碎了手中的瓦,她就知道赫連子墨不是輕易放棄的人,她……太了解他這種人了。
翻身趟平在屋頂上,龔小諾以手枕頭,皺著眉頭思量。
這兩年來,她暗中調(diào)查了很多事情,甚至讓她知道了赫連子墨父皇母后與赫連盈敏之間的,為什么他如此冷血,為什么他可以那么對待自己的親生妹妹。
當她得知的那一刻時,她甚至懷疑赫連子墨會不會是一個好皇上,他的心理應該早就扭曲了才是的。
回想她入宮那日,陽光尚好,可做夢也沒有想到會讓她知道那么陰暗的事情。她更沒想到,他們都錯怪了一個人,一個真正的受害者。躺在屋頂上,龔小諾陷入了回憶。
“小星,今天陪我去個地方。”早晨天沒亮,龔小諾就爬起床搖醒身邊的人。
“想去哪?”李牧星醒來,慵懶的撐住頭,一把把小諾撈到自己懷里,然后翻身壓住她不老實的手。
“皇宮。”
“丫頭,又想查什么了?”
“想弄明白當初為什么赫連子墨要那么對待赫連盈敏。”
龔小諾總覺得是有原因,身為皇室人,很多時候利益能讓彼此的親情單薄,但赫連子墨對赫連盈敏不是親情單薄。
他恨赫連盈敏,恨自己的妹妹,龔小諾第一次進宮就能感覺出來,赫連子墨甚至不愿多提起赫連盈敏,那是一種怎么的厭惡,才會連赫連盈敏的名字都不想說起。
寵愛只是表面的現(xiàn)象,如果把赫連子墨想的再可怕些,他對赫連盈敏的寵愛很可能是一種手段。
龔小諾知道要弄清楚所有的事,她就必須一個一個秘密的挖下去,只有知道的秘密越多,她才越能猜出事情各中的蹊蹺。
她幫赫連子墨,從來不喜歡有人利用她,所以她必須弄明白。
“赫連盈敏現(xiàn)在在冷宮中,應該比較好接近。”李牧星猜測著。
“不一定,說不定她被重兵把守。”龔小諾搖頭。
“你肯定?”
“我也是猜。”如果對了,那就一定有貓膩。
“以防萬一,那我們還是晚上去的比較好。”
“赫連子墨現(xiàn)在一天到晚在窯子里,朝廷的事基本是周陽侯接手,我想像周陽侯那種人,除了面圣,不會喜歡白天進宮,所以我們白天去,才能與周陽侯錯開。”
“照你說的辦,但皇宮的地形還沒摸清楚。”
“老公,你老婆是誰?來來來,給你看樣好東西。”龔小諾翻身又壓回了李牧星,跳下床,拖著床上的人,往下走。
李牧星順手抄起外套給小諾披上。
龔小諾開了衣柜,從衣服的最上層的麻布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一張普通的羊皮。
“皇宮地圖。”
“恩。”
“你還真是放心,就把它隨便放在衣柜里。”
“丟了也無所謂,反正倒霉的又不是我。”龔小諾抖開羊皮攤開放在桌上。
“你看,小星,冷宮在靠整個皇宮最深處的北邊,從正門,我們肯定進去很難,但是冷宮后面就是景暖山,我們就從山邊翻過去,這樣就方便多了。”
“現(xiàn)在動身嗎?”
龔小諾點頭,“現(xiàn)在就動身。”
兩人收拾利落就出了門,翻過來景暖山,兩人潛進冷宮。
在冷宮外果然不出龔小諾的意料,有士兵把守。
龔小諾撒了藥把士兵迷暈,然后李牧星在外面留意有無什么動靜。
龔小諾進冷宮,感覺到一室的陰冷,實現(xiàn)落到了墻角蜷縮著一個小小的身影上,她周身被鐵鏈困住,手腳都已經(jīng)磨掉皮肉,深深的白骨暴露在空氣中。
龔小諾上前喚了聲,“赫連盈敏。”
“你是誰?”赫連盈敏抬頭,頭發(fā)散落擋住了半邊臉。
“赫連盈敏,好久不見。”
龔小諾沒有帶人皮面具,蹲下身去,面對面看著這個據(jù)說已經(jīng)瘋了的女人,她眼里哪里有半點瘋狂,能看見的只是一片死寂。
“你居然還沒死。”
赫連盈敏的笑里,有淡淡的解脫和釋然,被龔小諾捕捉到,更是疑惑。
“托你的福。”龔小諾冷語。
“你來找我做什么?”赫連盈敏微笑,可已經(jīng)半人半鬼的臉顯得無比猙獰,讓人不敢接近。
“知道你為什么成這樣嗎?”
龔小諾皺著眉問,她有些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龔小諾,你要說什么?”赫連盈敏突然激動了起來,帶著周身的鐵鏈,刺耳的作響。
“說你不想聽的話。”龔小諾想刺激赫連盈敏,讓她說出真相。
某方面來說,龔小諾也是殘忍的。
“既然是我不想聽的就不要再說了。”赫連盈敏和龔小諾對視的眼里,居然有著淚水。
“你……都是裝的?”龔小諾問,眼前的赫連盈敏哪里有曾經(jīng)的瘋狂。
“裝什么,龔小諾,你想知道些什么?”說話的人不是龔小諾印象里的赫連盈敏。眼前的她除了如同魔鬼般的臉,居然給了龔小諾一種溫暖的感覺。
“全部!”
“知道全部又有什么用,龔小諾你能讓我們回到以前嗎?”凄涼的聲音里透出無盡的絕望。
“不能。”龔小諾老實的回,“但,或許未來會好一些。”說完這話龔小諾也不確定,未來,赫連盈敏現(xiàn)在這樣,她會有未來嗎?
“未來?”赫連盈敏的眼神突然變的迷茫,往向遠方,沒有落點,好像在回憶,又好像什么都沒想。
安靜纏繞在兩人之間,良久!
“龔小諾,如果我都告訴你,你答應我個要求好嗎?”赫連盈敏突然又恢復了眼神,對龔小諾說到。
“什么要求?”
“殺了我。”
“……你求死?”是呀,赫連盈敏現(xiàn)在這樣,死對她來說是個解脫。
“是,求死,真的想死,知道為什么我被綁成這樣嗎?”
龔小諾搖頭。赫連盈敏笑了接著說,“因為哥哥不想讓我死,死對我來說太便宜我了。”
“那你又知道我到底對哥哥做過什么,才會連死都是便宜我嗎?”
龔小諾還是搖頭,心底有根弦被拉緊,龔小諾居然有喘不過氣的感覺,因為她知道赫連盈敏接下來的話,很可能連她都難以接受。
“因為我同自己的親生父親有茍且之事,而我們的母親知道,一家三口在床上廝混,龔小諾,你說這樣的事被你看見了,你會怎么樣?”
這個消息炸的龔小諾一時恍惚了神智,她怎么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
赫連盈敏的啜泣聲響起,打斷了龔小諾的思緒。
有些時候一旦開口就停不下來了,赫連盈敏一邊啜泣一邊說著,“他給我下媚藥,那種媚藥是他專門找人配的,所以只有和他茍且才能解,不然就要死,你知不知道,他是個瘋子,是個瘋子,我什么都不知道,醒來就躺在他的身邊,他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放過,我醒來想死,可他用哥哥威脅我,他知道了,都知道了,所以我只能順著他,爬上他的床,一次又一次。”
龔小諾看著赫連盈敏傷心的臉,明白了她話里的他是誰,他們的父親,天朝曾經(jīng)的皇上。
“母后受不了,可我怎么都沒想到母后會讓哥哥來找我們。”赫連盈敏開始瘋狂的搖頭。淚撒了一地。
“哥哥從那個時候恨我,我知道,他在門外的時候,我也知道,后來,我知道哥哥報復,我知道哥哥殺了他,我也知道其實哥哥想殺我,可他沒下的了手。”
“所以哥哥無論對我做什么,我都愿意,都愿意。”
“我練天下第一毒,是因為哥哥想讓我練,他想懲罰我,所以我練,龔小諾,我自己的身體,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看著自己一天一天的瘋狂,一天比一天更不受控制,可為了哥哥,我一切都忍下來。”
“你……”龔小諾已經(jīng)說不出話,她猜出了一些什么東西,他們……到底都在經(jīng)歷什么樣的生活。
赫連盈敏凄慘的笑。
“是的,我真正愛的人不是軒轅曄暉,是赫連子墨,是自己的哥哥,親生哥哥,我真不虧是那個瘋子的親生女兒,他玷污了我,我卻愛自己的哥哥,那這樣的我和那個瘋子又有什么區(qū)別,有什么區(qū)別,你告訴我,龔小諾,你告訴我!”
“你知道赫連子墨利用你!”龔小諾的眼已經(jīng)泛紅。
“我生在皇宮,從小經(jīng)歷過太多爾虞我詐,看過太多的丑陋,況且我愛哥哥,怎么可能看不穿哥哥的計謀,我真沒想到那天,母親會讓哥哥知道家族的丑事,那天皇族里唯一單純的人也消失了。”
“為什么不對赫連子墨說實話?”
“你知道嗎?龔小諾,人被傷害了,會有想報復的心態(tài),我傷害了哥哥,雖然不是自愿,可是他的世界因為我的存在而倒塌,我多么的希望自己沒有被生下來,所以他要報復我,我就順他的意。”
“……”龔小諾無語,赫連盈敏的愛讓她無語。
“他讓我練天下第一毒,我就練,他以為我喜歡軒轅曄暉,我就喜歡軒轅曄暉,我去軒轅曄暉那里自討沒趣,去無理取鬧,去丟人現(xiàn)眼,去做所以一切讓人討厭的事,回到皇宮,哥哥就會安慰我,同情我,只有那個時候,他的眼里會流露出一點點的內(nèi)疚的情緒,雖然很短,真的很短,但是,我滿足了。”
“為什么要選擇如此激烈的手段,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自己。”
不知為何,龔小諾的心揪疼,因為赫連盈敏揪疼,她多么像曾經(jīng)的自己,什么都不能說,也不會說,可她沒有自己的幸運,現(xiàn)在的她成了這個樣子,到底是誰害的。
“因為我對哥哥的傷害太激烈,太深太狠,所以我能還他的也只有這樣,可是我現(xiàn)在真的撐不下去了,我不想再努力了,龔小諾,你剛才不是問我,是不是裝的,不是,不是裝的,因為皇叔來過后宮,皇叔廢了我的毒功,所以我才能恢復理智,皇叔想帶我走,我不愿意,走去哪?哪都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了,你也見著我現(xiàn)在的樣子了,這些都是我罪有應得,我誰也不怪,現(xiàn)在我只想平靜的離開,求求你,求求你幫幫我,龔小諾,求求你。”
“赫連盈敏,我只能帶你走。”
龔小諾沒辦法動手,在知道這所以的一切,在明白赫連盈敏的苦之后,她如何還能下的去手。
赫連盈敏眼中連絕望都消失,那里只有一片死寂,低下頭,她不再開口說話。但龔小諾已經(jīng)明白赫連盈敏的意思,不能死,她何必還要離開,至少在冷宮她還離自己的哥哥能近一些。
“赫連盈敏,對不起。”龔小諾盯著墻角的人,心里苦不堪言,原來赫連盈敏才是最苦的人。
回憶的痛苦,讓龔小諾在屋頂上不由的瑟縮,自從那一次,她經(jīng)常會去冷宮看赫連盈敏,可她只跟自己說過一句,不要告訴赫連子墨真相,然后都不再說話。
龔小諾不知道赫連子墨用了什么辦法保住赫連盈敏的命,讓她一直活著,如今冷宮中的人已經(jīng)瘦的只剩一把骨頭,可她依然活著。
這兩年來,龔小諾多少次想告訴赫連子墨真相,他的冷酷和殘忍讓她都覺得膽寒,可她無法開口,因為赫連盈敏不讓,她不能幫赫連盈敏做任何事,所以只能信守承諾。
如今赫連子墨又要如此對待納蘭浩然,她辦不到,太多人為了那江山的穩(wěn)定做出了付出,她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赫連子墨送納蘭浩然去不歸路。
看來這趟戰(zhàn)場她是一定要上的了,不過,是她獨自一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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