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t愛誰

　　雨下了一夜，風不停地拍打著窗戶。夢境里的獸在肆意咆哮，嗜血的眸子緊逼著她，令她無處藏身。

　　她驚坐起來，環顧四周，依舊是不變的陳設，簡單也蒼白。微弱的光透著窗簾照進屋內，原來天已經亮了。

　　當、當、當！敲門聲響起。

　　“請進。”葉迷迭下床。

　　門推來，伊賽亞進屋，邊微笑地問道：“睡的還好嗎？”

　　“很好。”她撒了個小謊。

　　“去吃早飯吧。”

　　她點點頭，她的確是餓了。

　　洗漱后，他們相伴下樓，走進餐廳時，實木飯桌上已近坐了四個人：雷瑞爾坐在正中間，沉默地進食，他的臉色比往常要蒼白一些，綠眸也沒有看她一眼；在雷瑞爾的左手邊坐著一位中年男子，一身考究的黑色西裝襯托了他儒雅的氣質，他含笑的看著他，她則會意一笑；中年男人左手邊坐著那歐米，邪惡的眸子盯著她，似乎要將她碎尸萬段，她連忙收回視線；而雷瑞爾右手邊坐著一個年輕朝氣的男子，他正好奇的打量著她，沒有任何敵意。

　　葉迷迭和伊賽亞入座后，那歐米冷哼一聲，離席，他似乎無法忍受和伊賽亞在同一個空間里呆著。

　　席間，沒有人說話，詭異的氣氛流淌著。伊賽亞熱情的為她夾菜，她卻食不知味，眼睛不時飄向表情冰冷的雷瑞爾，他卻視她為透明人，不瞧她一眼。

　　不知為何，她非常的失落。她明白自己迷失了，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像是飛蛾，明知火的猛烈，仍奮不顧身的追逐。

　　“吃過早飯，我會送葉迷迭回家。”伊賽亞開口，眼睛直視著雷瑞爾。

　　雷瑞爾置之不理，放下刀叉，優雅的擦拭嘴角，起身準備離開。伊賽亞拽住他，卻令他輕咳幾聲。

　　“你不舒服嗎？”葉迷迭脫口而出。

　　雷瑞爾輕蔑地笑著，“收起你的憐憫吧，我不需要！”這話像是一記響亮的巴掌打在她的臉上，令她很難過。

　　“雷瑞爾，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么冷漠，你應該懂得感恩！”伊賽亞將他的蔑視看在眼里，不滿地斥責。

　　雷瑞爾拍手，笑道，“一向溫柔的伊賽亞少爺也會憤怒啊，真是令我大開眼見。放心，我會派人送她回家，至于你……”他指向伊賽亞，“不準踏出城堡一步！”

　　“你以為你能囚禁我嗎？”

　　“我可沒有說是囚禁，這是你的家。”

　　“既然是我的家，你就沒有權力阻止我。”

　　“我不想和你爭辯，如果你有不滿就去向你的父親申訴。”

　　“他也是你的父親！”

　　“是嗎？”雷瑞爾冷冷地笑著。

　　氣氛越來越緊繃，似要一觸即發。兩雙綠眸在空中交鋒，探究對方的底線。他們按兵不動，暗器藏于羽下。

　　他們之間的話語訊息令葉迷迭震驚，他們竟然是兄弟！但是又為什么反目成仇？雷瑞爾又為何會對他的父親心存成見……疑團像雪球越滾越多，讓她應接不暇。

　　“伊賽亞，雷瑞爾病了。”羅伯塔站了出來。昨晚的淋雨讓雷瑞爾感染風寒。

　　“我說過我的身體很好。”雷瑞爾不滿比爾斯的多嘴，然后目光轉向葉迷迭，說道：“一個小時后啟程，我親自送你去機場！”

　　語畢，雷瑞爾離開。

　　雷瑞爾的獨斷專行令伊賽亞即難堪又憤怒，當他要追上雷瑞爾時，被羅伯塔攔住，“伊賽亞，我想和單獨你談談。”

　　“現在嗎？”

　　“是的。”

　　伊賽亞見無法拒絕，只好囑咐葉迷迭幾句，便一同離開了。

　　偌大的餐廳只剩下葉迷迭和始終沒有開口的尼利。和陌生人共處一室令她拘謹，想要找些話題，又不知從何說起。

　　“你好，我是尼利。”尼利微笑的伸出友誼之手。

　　“你好，我叫葉迷迭。”葉迷迭回憶一下，握了下手。

　　尼利端詳他片刻后，說了句令葉迷迭語塞的話：“伊賽亞很在乎你啊。”

　　葉迷迭愣住，無知如何回應他。

　　“我始終想不透為什么伊賽亞會將黑曜石送給你。”尼利雙手環胸，好像傷透了腦筋。

　　又是黑曜石！

　　它是所有問題的關鍵嗎？現在她真的不知道得到它是幸還是不幸了。

　　“如果你想明哲保身就不要和伊賽亞有任何的聯系。”尼利含蓄的建議。

　　“這由得我嗎？”

　　尼利大笑，“現在你可以脫身了。”

　　“真的這么簡單嗎？”葉迷迭反問。

　　“那就要看伊賽亞想不想放過你了。”尼利慢條斯理地說。

　　“為什么不是雷瑞爾？”葉迷迭不解。

　　“至少你現在安然無恙。”尼利雙手一攤。

　　尼利的言談中處處在袒護雷瑞爾，反而對

　　伊賽亞很不友好，或許他知道內情。

　　“你很討厭伊賽亞？”

　　“這真是一個好問題。”尼利古怪一笑，而后小聲說到，“你愛他嗎？”他反將她。

　　葉迷迭羞赧，佯裝不解，“愛誰？”

　　尼利收斂笑臉，正經地說到：“你愛著誰，你應該最清楚。好好聆聽自己的心吧，有時候你所以為的，并不是事實，而逃避的，才是最真實的。”

　　這番話重重地擊中葉迷迭心扉，令她久久不無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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