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趙天朗忙說道:“父王倒沒接大舅舅的話,只另提一事將話岔開了,后來大舅舅便也沒有再說。”
慶親王妃點點頭道:“哦,這倒也罷了。天朗你放心,你對瑤瑤的心思娘很清楚,只要你過的開心,娘什么都依著你。別說是你不打算納妾,就算你有這心,娘也不會讓你紫云嫁過來的,紫云的性子刁蠻,娘還怕我天朗委屈著。從前娘是有親上加親的意思,可是那時候你大舅舅大舅母沒有同意,娘也就冷了心,再沒這個想法的。”
趙天朗忙說道:“娘,我不要納妾,我和瑤瑤兩個人很好。”
慶親王妃笑笑道:“好,不納妾,你想做什么娘都支持你的,娘只盼著我天朗平安喜樂,快快活活的過一世。”
趙天朗攬著慶親王妃的肩膀,慶親王妃靠著趙天朗的肩膀,笑著說道:“今兒你外祖母說娘是有后福的人,天朗,你就是娘的福氣。”
趙天朗正要說話之時,卻聽到窗下有人重重的干咳幾聲,趙天朗和慶親王妃抬頭去看,只見雕花玻璃窗外站著臉色很有些陰沉的慶親王爺。
趙天朗見他父王臉上的表情似曾相識,對了,當(dāng)日在梅苑之時,他傅大哥,現(xiàn)在得叫傅妹夫了,看到玥兒妹妹妹和青瑤親親熱熱的摟摟抱抱,臉上就是這樣的神色。
“父王在吃醋!”一個念頭后知后覺的涌上趙天朗的腦袋,趙天朗只覺得自己挺聰明的大腦忽然有點兒不夠用。他父王這壺醋吃的可真是莫名其妙,難道說是吃他的醋不成?
慶親王妃并不知道慶親王爺在吃醋,她只看見慶親王爺在窗外甩臉子,便淡淡說道:“天朗,娘累了,先進(jìn)屋去休息,你招呼你父王。”
說完,王妃站起身來,在慶親王爺以為她要出來迎接自己的時候,人家一轉(zhuǎn)身繞過歲寒三友的紅木鑲螺鈿落地大插屏,徑去了內(nèi)室。
趙天朗沒奈何的出來迎接他的父王,慶親王爺黑著臉問道:“你在這里做什么?”
趙天朗躬身道:“兒子過來看看娘親。”
慶親王爺悶聲道:“你娘親很好,用得著你一天三五回的過來看么?”
趙天朗心道:“得,這股子邪火全沖著我來了,那是我娘,是我親娘,我一天看八回都應(yīng)該。”只不過這腹誹之語趙天朗沒有當(dāng)面說出來,只是想想罷了。
吃醋的男人有多么的不理智,趙天朗可是有切膚之痛的,上回在梅苑,傅城垣的那一拳可讓疼了好幾天,后來傅城垣還以切磋為名,著著實實把他修理了幾次,趙天朗細(xì)想想,還真是哭笑不得。
瞧著趙天朗不說話,慶親王爺?shù)哪樃诹藥追郑淮致曊f道:“不在你軒華園待著,只往安瀾園跑象什么話,不是給你娶媳婦了么,還象沒長大的孩子一般粘著你娘親,也太沒出息了。”
趙天朗心道:“完了完了,父王你慘了,就憑你這話,這輩子娘都不會再理你。”
果然不出趙天朗所料,避到里面的慶親王妃聽到慶親王爺竟然這么吼她的寶貝兒子,一股子無名火蹭的從腳底板兒躥到頭頂心,她立刻快步走出來,將趙天朗往后一拉,鳳目圓睜的瞪著慶親王爺,怒不可遏的說道:“天朗怎么沒有出息了,難道關(guān)心自己的母親就是沒有出息,寵妾滅妻才有出息?”
慶親王爺被慶親王妃噎的幾乎透不過氣來,這話說的,太誅心了。人家都已經(jīng)知錯了還不行么,慶親王爺心里有個小人兒嘴里叼著個帕子眼淚汪汪的自言自語。不過他那雙眼珠子卻死死的釘在慶親王妃的臉上,盛怒中的王妃如能怒發(fā)的牡丹花,美,真是太美了!
“愛妃,本王不是……”慶親王爺剛要解釋,卻立刻被王妃打斷了。
“王爺請自重,王爺?shù)膼坼橇棠铮埬悴灰堰@個稱呼加諸于妾身身上,沒的污了妾身的耳朵!這樣的稱呼,王爺只說給那些愿意聽的人,妾身不想聽。”慶親王妃聽到那個刺耳的聲稱,便立刻憤怒的叫了起來。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而此刻,便已經(jīng)到了慶親王妃忍耐的頂點。
慶親王爺?shù)哪樕汕噢D(zhuǎn)紫,由紫轉(zhuǎn)白,由白轉(zhuǎn)黑,到了最后,慶親王爺?shù)哪樕谌珏伒祝怀谅暸溃骸巴蹂恪闾^分了!”
慶親王妃也是氣急,只冷聲道:“妾身過分?妾身當(dāng)了二十年的笑柄?妾身過分?妾身整日里防賊似的防人加害天朗,費(fèi)盡了心思才保得天朗周全?王爺,這些都是妾身過分?”
慶親王爺一滯,他想到自己這一世不過就是個大大的笑話,到頭來他只有趙天朗這個兒子,只有慶親王妃這一個為了養(yǎng)他的兒子而受了無數(shù)委屈的妻子。想到這些,慶親王爺便象被扎破了的氣球一般,什么心氣兒都泄了。
趙天朗此時才反應(yīng)過來,他家爹娘吵架了!真不怪趙天朗這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實在是這二十年以來,趙天朗是頭一回見父母打破冰封模式,發(fā)生這樣激烈的沖突。
“父王,娘,您們……娘,您先歇著,兒子送父王回去。”趙天朗沒有應(yīng)付父母吵架的經(jīng)驗,想了一會兒才撓著頭皮笨笨的說了一句。
慶親王妃平日里一向溫和,可是這一回卻被慶親王爺挑戰(zhàn)了她忍耐的極限,平日里壓抑的滿腔怨忿都爆發(fā)了出來。她只說道:“不必,天朗,你退下,我倒要和王爺說說清楚,他憑什么說我兒子沒有出息,倒要請教王爺,什么樣的才叫有出息?”
炸了毛的王妃戰(zhàn)斗力很驚人,她雙眼炯炯的瞪著慶親王爺,臉色通紅,胸口不停的起伏著。慶親王爺卻在吼了一聲之后,便再沒了氣焰,慶親王妃說一句,他的頭便低一分。從趙天朗的角度來看,怎么看怎么象是他家父王在向他娘親低頭認(rèn)錯,這個認(rèn)知讓趙天朗心中暗爽不已!
然后慶親王妃的怒火卻不會因為王爺?shù)牡皖^而平息,這是累積了二十年的怒火,如同被一直被強(qiáng)行壓制的火山,巖漿一但沖破束縛,便會噴薄而出。
“請王爺明示,天朗要怎么樣才算有出息,妾身如何行事才叫不過份!難道我們得象王爺?shù)牧棠锖挖w天賜一樣么?”慶親王妃毫不留情的問道。
慶親王爺吶吶不能言,他再也無法提起自己的氣勢,聽到王妃提起那兩個他這一世都無法抹去的污點,慶親王爺心如刀絞,他痛苦的搖著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趙天朗知道所有的內(nèi)情,他一見此等情形心知不好,便上前扶住慶親王妃,在她耳旁低語道:“娘,您息怒。”
兒子的低喚讓慶親王妃的理智回歸原位,她長長出了口氣,緩了聲音說道:“天朗,送你父王回去。”說完慶親王妃便轉(zhuǎn)身就走。這時慶親王爺忽然叫道:“王妃留步。”
慶親王妃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只淡淡說道:“王爺請回吧。”
慶親王爺推開要上前攙扶自己的趙天朗,沉重的說道:“王妃,我有些話要對你說。”
慶親王妃背對著慶親王爺,搖搖頭道:“王爺,您什么都不用說,妾身什么都不想聽。”
趙天朗忙對慶親王爺說道:“父王,有什么話以后再說吧,兒子先送您回去。”
慶親王爺看到慶親王妃已經(jīng)進(jìn)了轉(zhuǎn)過屏風(fēng)進(jìn)了內(nèi)室,方才長嘆一聲,無力的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自從慶親王妃在安瀾園里發(fā)了一回脾氣之后,慶親王爺?shù)褂袔兹諞]過來,慶親王府上下籠罩著詭異的平靜氣氛,直到這一天清晨。
趙天朗自打從江南回來,平定寧王謀反之后,便表現(xiàn)出特別的不上進(jìn)。他索以補(bǔ)休假期為名,硬從皇上那里磨來了提前放假的特別待遇。只在家里圍著娘親媳婦打轉(zhuǎn)轉(zhuǎn),絕對不怕別人說他胸?zé)o大志沒有出息。
不過趙天朗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問了,他早就同晉王了招呼,一旦有西征大軍的捷報,就一定要立刻派人到慶親王府給他送信,隨著年關(guān)將近,趙天朗的心里也不安起來,當(dāng)日傅城垣出征之時,曾笑言要回京過年的,如今離大年初一可不遠(yuǎn)了,怎么卻一直沒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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