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周嬤嬤應了一聲,便慢慢悠悠的走了出去,走到安瀾園門口,周嬤嬤冷眼瞧著趙天賜的額頭都磕腫了,青紫中滲著血絲,估計少說也磕了有幾十個頭,她這才將慶親王妃的話說了一遍,趙天賜恨的直咬牙,卻也不能硬闖安瀾園,在這種時候他越發要小心行事,倘若慶親王妃將威逼嫡母的帽子扣在他的頭上,他的境況可就是雪上加霜了。
趙天賜一言不發的站了起來,心中又恨慶親王妃的無情,又恨秦桑給他出了這么個餿主意,他的頭是肉做的又不是石頭的,磕的真疼。
來到小佛堂,趙天賜看到四九帶著八個健仆守在外頭,趙天賜打眼一看,只看他們的微微鼓起的太陽穴和暗蘊精見的眼睛,便知道這八個人身手不凡,而且這八個人趙天賜瞧著很是眼生,應該是趙天朗從外頭調來的人手。趙天賜心中更加了一層恨意。
四九看到趙天賜走了過來,便迎上前說道:“大爺止步。”
趙天賜怒道:“爺要見父王,你個狗奴才憑什么攔著?”
四九朗朗說道:“小的只憑王爺指著大爺的鼻子叫大爺滾這一點。”
趙天賜勃然大怒,他伸出左手揪住四九的前襟,怒罵道:“狗奴才,你找死!”
趙天賜提起右拳照著四九的面門便要打去,卻覺得左肩上傳來一陣酸麻,連帶著左手使不出勁兒,揪著四九的左手便不由人的松開了。
趙天賜回頭一看,只見趙天朗站在他后面五六步的地方,手中端著一個托盤,盤子里有一只甜白瓷蓋碗。趙天賜不知道趙天朗是怎么暗算自己的,可是他知道剛才必是趙天朗做了手腳,否則他的左肩不會無緣無故的酸麻起來。趙天賜沉著臉說道:“二弟你來的正好,你這奴才頂撞于我,你要好好教訓他。”
其實剛才的一切他都看見了,可他還是故意問道:“四九,剛才發生了什么事?”
四九會意,便清清楚楚的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原本沒有幾個人知道慶親王爺讓趙天賜滾的這件事情,可是四九這么清楚明白的一說,小佛堂左近的王府下人們便都知道了,這一傳十十傳百,不消一個時辰,整個慶親王府便都會知道大爺趙天賜失寵的消息。
趙天賜氣的臉都青了,偏四九還極委屈的說道:“世子爺,王爺的吩咐您也聽到的,小的豈敢不遵王爺之命,故而……”四九沒有說下去,只是用很可憐的眼神瞄了瞄趙天賜,他這個表情比說什么都強,大家立刻什么都明白了。
趙天賜的臉色由青轉紅,大喝一聲:“狗奴才我殺了你……”趙天賜因為太過激動生氣,以至于忘記掩飾自己的聲音,那一聲尖細的聲音響了起來,讓周圍的人激靈靈打了個寒顫,不過大家都沒有往太監這方面想,都以為趙天賜被氣的神經錯亂了。只有知道內情的趙天朗心里明白,他這個便宜哥哥已經徹底不是男人了。
“大哥一向對父王極為孝順,如今父王不愿見你,他又病著,大哥你一定不會罔顧父王之意,讓他于病中再生氣吧。”趙天朗淡淡的說道。
“你……”趙天賜被趙天朗擠兌的不行,強自找了個理由說道:“二弟,你我同為父王之子,父王生病,豈能讓你一人辛苦,我與你一起服侍父王。”
趙天朗淡淡道:“孝順父母乃人子之職,何言辛苦,況且孝順者,欲孝先順,大哥連個順字都做不到,何談孝呢?”
趙天賜正欲再說什么,從小佛堂里走出一個小廝,向趙天朗趙天賜行禮道:“回世子爺,大爺,王爺讓世子爺進去,讓大爺回去。”趙天賜臉色變了幾變,勉強說道:“知道了,二弟,你好好照顧父王,我先回去了。”說完,趙天賜便板著臉離開了小佛堂。
趙天朗端著藥進去,慶親王爺原本靠著床頭半臥著,見趙天朗進來便坐直了身子說道:“天朗,打發個下人給為父送藥也就是了。”
趙天朗淡淡道:“我只是順便帶過來,快趁熱喝了吧。華醫政說了,您只是怒極攻心,把血吐出來是好事,喝幾副藥就會痊愈的。”
慶親王點點頭,將藥碗拿過來脖一仰全都喝了,那藥可真是苦極了,慶親王都懷疑是不是小華太醫惡整他,只用黃連給他煎藥,他活了四十來年,就沒喝過這樣苦的藥。
看著慶親王苦的五官都皺了起來,趙天朗不禁在心中暗笑,可是只笑了一半他便笑不出來了,他想起自己也最怕喝苦藥汁子,每每喝了藥,臉上也是這副苦不堪言的表情。
趙天朗什么都沒說,只是將漱口的滾白水遞給慶親王,慶親王連漱了五六口,才長嘆一聲道:“這藥真苦!”
趙天朗忍不住說了一句:“良藥苦口利于病。”
慶親王長嘆一聲接口道:“是啊,忠言逆耳利于行。”
父子兩人對視了一眼,趙天朗別扭的把頭擰了過去,慶親王指指床邊的椅子說道:“天朗你坐,為父有話同你說。”
趙天朗坐了下來,慶親王說道:“天朗,你著一個得力的嬤嬤去查抄掬水院,將內室的香料都收起來送到那位識香之人手中,請她找出那一種香是浮生一夢。”
趙天朗答應一聲,慶親王又說道:“你去提審那個賤人,你替為父問她,她為何要這樣害為父!”
趙天朗搖搖頭道:“父王恕罪,這事兒子不好去審,還是等父王的身子好了親自審問吧。”
慶親王沉默片刻后微微點了點頭。的確這種事情不好讓趙天朗去辦,兒子審父妾,這算怎么一檔子事。
趙天朗又說道:“父王,剛才大哥去娘的園子門前磕頭,逼母妃讓他見柳姨娘。”
慶親王爺怒道:“混帳,他豈可如此無理。”
趙天朗冷冷一笑道:“她們母子何曾真把娘放在眼里。”
慶親王臉色沉了下來,他已經將柳側妃恨到了骨子里,可是對于趙天賜,慶親王爺此時還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種,還把趙天賜當成他的親生骨肉,所以慶親王爺還做不到對他象對柳側妃那樣絕情。若是慶親王爺知道了真相,只怕他會在第一時間將趙天賜活活勒死以泄心中滿腔恨意。
“天朗,是父王對不起你們娘倆兒,等父王身子好了,一定補償你們母子。”慶親王爺如是說道。
趙天朗搖了搖頭,有些失望的說道:“父王,我們母子不要什么補償,只想平靜的生活,我們不愿意被打擾。”
慶親王急忙說道:“要的要的,天朗,你放心,你娘和你受的委屈,為父都會補償。”
趙天朗本想說什么,可是看到慶親王那已經花白的頭發,終是不忍心,只搖了搖頭說道:“父王,您好生將養身體,別想這么多了,養好身子是正經。”
慶親王突然生病請了太醫,這事很快便被報到了皇上的御書案上,皇上這陣子幾乎將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調兵遣將與西番作戰這件事情上,聽得慶親王爺生病,皇上雙眉緊鎖的說道:“怎么突然就病了?是誰給王叔診的脈,傳來見朕。”
小華太醫進宮,將慶親王爺的脈案呈給皇上,皇上看后臉色越發沉郁,在問清了慶親王爺沒有生命危險之后,他便讓小華太醫把脈案留下,讓小華太醫出宮了。
已經到了用午膳的時間,皇上便拿著慶親王的脈案去了坤寧宮,皇后迎了出來,見皇上臉色不太好,便忙問道:“萬歲爺,可是在前朝累著了?”
皇上將慶親王的脈案遞給皇后,生氣的說道:“皇后,你看看這是慶王叔的脈案,朕只說天朗成了親比從前懂事多了,你看看,他倒變本加厲,把慶王叔氣的吐血,從前都沒這樣,真是越發胡鬧了。這臭小子偏在這個時候給朕添亂,皇后,你把他叫進宮來,好好教訓教訓他。”
皇后接過慶親王的脈案,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便笑著說道:“皇上息怒,許是另有別情,這脈案上也沒寫著是天朗氣的慶王叔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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