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趙天朗雖然臉上滿是笑容,可是他和慶親王爺,卻依然是無話可說的,在問安之后,父子兩個便陷入相對無言的尷尬之中,趙天朗臉上的笑意漸淡,躬身道:“父王若沒有吩咐,兒子去給母妃請安了。”
慶親王揮揮手道:“你去吧。”
趙天朗立刻轉身便走,慶親王看著趙天朗的背影,忽然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從趙天朗出生到現在,他從來沒有主動關心過這個兒子,趙天朗是嫡子,一出生就被封為世子,他這個做父親的還一直很有意見,想到這些年來自己對趙天朗的不聞不問,慶親王爺忽然覺得自己很對不起趙天朗,剛才看到趙天朗那燦爛的笑容,慶親王覺得自己的心被什么東西狠狠的撞了一下,他不知道,那東西其實只是一種情結,血濃于水的情結。他的趙天朗是至親父子,這份血脈之緣是無法割斷的。
“天朗……”慶親王忽然叫了一聲。
趙天朗轉過身子,看著慶親王,略有些驚訝的問道:“父王有何吩咐?”
慶親王干咳一聲,沉沉說道:“天朗,韓家小姐不是你之良配,你另選一位小姐吧,隨便你選誰,為父都會同意的,皇上那里為父替你去說。”
趙天朗的腦子嗡了一聲炸了,他三步并做兩步沖到慶親王的跟著,激動的大叫道:“不要,除了瑤瑤我誰都不要!”
慶親王被趙天朗的激動嚇了一大跳,后退一步說道:“天朗,你別急,聽父王慢慢說。那韓家小姐她……”
趙天朗激動極了,也不聽慶親王說完,只叫道:“父王,不管瑤瑤怎么樣,她都是我的妻子,這是事實,誰都不能改變,你不能!”
慶親王剛剛醞釀起對趙天朗的一絲愧欠之意,立刻被趙天朗吼沒了,他拍著桌子叫道:“趙天朗,你這無法無天的東西,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父王,你的規矩都學到哪里去了?你母妃就是這樣教你的?”
趙天朗立刻反唇相譏道:“兒子沒有規矩,那是父王失職,與母妃何干?”
慶親王被趙天朗堵的沒話說,連三歲孩童都知道“子不教父之過”,他又的確是從來沒有教導過趙天朗,這事還真沒法子往慶親王妃身上賴。
“你……你這個逆子,我說不許娶韓家小姐,你就不能娶韓家小姐。”慶親王快被趙天朗氣糊涂了,只憑著本能吼了起來。
趙天朗毫不示弱,立刻叫道:“君命大過父命,皇上已經將我和瑤瑤的親事公告天下,豈可出爾反爾,父王,我娶瑤瑤娶定了。”
王爺和世子吵了起來,所有的下人都立刻退了下去,有多遠閃多遠,免得回頭王妃問起來,他們這些個做奴才的里外不是人。
慶親王爺被趙天朗氣的呼哧呼哧直喘,坐在椅子上好一會兒才喘順了氣息,沉聲道:“天朗,我是你爹,我不會害你,那韓家小姐有惡疾,她不能生育,你若娶了這樣的嫡妻,豈不是……”
趙天朗愣住了,他沒有想到慶親王爺竟然出于這個原因而不許他娶青瑤。他立刻四下一看,見周圍已經沒有了下人,方才松了口氣,緊鎖的眉頭舒展了些,緩聲說道:“父王,我沒有嫡子,不正合了您的心意么?”
慶親王的老臉狼狽的紅了,沒錯,他是存著這份心思,雖然他知道,慶親王妃知道,趙天朗知道,柳側妃和趙天賜母子知道,可是誰都沒有說破,趙天朗是頭一個說破慶親王心思的人。
慶親王虎著臉怒道:“胡說,你與天賜一般是我的兒子,我豈能有如此想法。”
趙天朗淡淡一笑道:“父王說如何就如何吧,兒女原是上天的恩賜,兒子不會強求,一切隨緣就好,謝謝父王心里還有兒子的一席之地,不過兒子是一定要娶瑤瑤的。還得給母妃請安,兒子這便告退了。”
慶親王看著趙天朗那絲毫不震驚的神色,心里便猜出趙天朗是知道韓青瑤病情了,便不再說什么,只是揮了揮手。趙天朗退下,慶親王一個人坐在銀安殿中,沉默了很久很久。
月影西斜,柳側妃派來請慶親王安置的人都來了兩次,慶親王卻依然沒有過去。柳側妃心里大為不安,干脆親自提著個羊角宮燈找了過來。
柳側妃到了銀安殿的時候,慶親王已經不在這里的,柳側妃叫過在銀安殿當值的下人一問,才知道慶親王在一刻鐘之前就走了,去了何處他們也不知道。
柳側妃暗自思忖著,她自掬水院走來,并不曾遇到慶親王爺,這陣子慶親王一直住在她那里,也沒有住小佛堂,這會兒不去小佛堂的,難道是去了其他的妾室屋里?這個可能性也不大,那三個姨娘剛進門的時候,慶親王也只新鮮了一陣子,過后便也算了,這大半夜的忽然去睡不得寵的姨娘,這可不是慶親王爺的習慣。
柳側妃正想著,秦嬤嬤飛快的走了過來,在柳側妃耳畔低低說道:“娘娘,王爺去了安瀾園。”
“什么?他去了安瀾園?”柳側妃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的驚呼起來。
秦嬤嬤無言的點了點頭,柳側妃氣的眉毛都樹了起來,胸口劇烈起伏,秦嬤嬤見了忙低低提醒道:“娘娘,這里是銀安殿。”
柳側妃只得強壓下怒氣,忿忿的說道:“我們回去。”
一回了掬水院,柳側妃便要砸東西,秦嬤嬤忙跪下來攔住柳側妃道:“娘娘,砸不得啊,如今不是您當家,這色色東西都有帳的,若是王妃查下來,您要落不是的呀!”
柳側妃氣的不行,自從過年的時候她把自己折騰病了,這管家的權利便被慶親王妃輕輕松松的拿了回去。王妃管家,雖說沒有什么大的動作,也從來沒有苛扣過柳側妃的月錢,可是柳側妃就是覺得不方便。她命二管家挪了公中的錢放印子錢,慶親王妃一管家,二管家立刻將所有放在外面的印子錢收了回來還入公中,對于那些還不上利錢的,二管家一分也不要,只只本錢要回,將借據盡數毀了。若是連本錢都要不出來,二管家只能自己墊出來。畢竟他這幾年幫柳側妃放印子錢,可也沒有少撈。如今只是拿出些許銀子,他出的起。只要平了帳,保住他的位置,這對二管家來說,比弄多少銀子都值。在王府當了那么多年的管家,二管家還是有這點兒眼力勁兒的。
如此一來,柳側妃便沒了一個月上千兩銀子的進帳,她叫二管家來問話,二管家只說王妃查帳,他不敢再做了,把柳側妃氣個倒仰,卻一點兒辦法都沒有,鬧破了,她比二管家的罪過大的多,不鬧,心里這口氣是怎么都順不過來的。
柳側妃曾經向慶親王撒嬌,試圖要回管家權,可是王妃管家天經地義,從前是王妃不管,這管家之權才落到了柳側妃的手中,如今王妃肯管,慶親王就沒有辦法要回來,所以柳側妃這自作自受的病了一場,可是吃了好大的虧。
秦嬤嬤好歹勸住了柳側妃別砸東西。柳側妃生氣的坐到梳妝臺前,拉出小抽屜,將一盒宮粉取出來,將那有些發青白的粉撲到臉上,很快,一個滿臉病容的柳側妃便出現在鏡子中。
柳側妃看了看,滿意的點點頭道:“派人去請王爺,就說我犯了心口疼。”
秦嬤嬤忙應了一聲,飛快的退了下去。這些年來,慶親王爺去姨娘房中的時候,她總是用這一招將慶親王爺截到掬水院,她只當是這招百試百靈,卻不知道慶親王爺心里明白的很,只是他把這種事情當成了和柳側妃之間的情趣,才讓柳側妃百試不爽,否則,柳側妃這招早就玩不下去了。
慶親王爺離開了銀安殿,直奔安瀾園。他最近心里也覺得有些奇怪,自從過完年,他每一回進了掬水院,心里便有種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慶親王說不出來,只是覺得心緒不寧,有些莫名的煩躁,這種煩躁的感覺在和柳側妃翻云覆雨之后,才能消減些。可是這樣的煩躁他在小佛堂,在銀安殿,在不是掬水院的任何一個地方,慶親王爺都沒有。前幾日太醫循例給他請平安脈,曾經很委婉的勸他房中之事要有節,慶親王爺聽進去了,因此也有意的不去掬水院。他知道自己但凡去掬水院,都少不得要和柳側妃來上一場的,這都已經成了定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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