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彩練爹漲紅了臉氣道:“我們沒有那種不忠不孝的女兒,不去不去。”
彩練娘只是哭,彩練爹說不去,她也不敢反駁。那來報信的嬤嬤見這兩口子一動不動,只氣的哼了一聲,彩練是什么樣的人,別人不知道,難道做爹娘的也不知道,真是太過份了。
來道喜的王府下人見變生肘掖,忙都托辭而去,不一會兒,彩練家便只剩下她們家自己人了。彩練的哥哥去關了門,彩練爹才捂著臉無聲的哭了起來,彩練是他親生的閨女,怎么可能不心疼,只是彩練被扣了個行刺大爺的罪名,他這一家人還要在王府里討生活,他不敢當著那么多人表現出自己的悲傷。
彩練爹一哭,彩練娘更忍不住了,哭聲更大了起來,彩練的哥嫂姐妹都也哭了起來。哭了一會兒,彩練爹抽泣著說道:“老大,回頭你拿些銀錢出去,央人殮了你妹妹,好歹也得給她買口薄皮棺材吧。”
彩練的大哥抹著眼淚應了,到屋里拿了銀子,低低說道:“兒子這就去,不能讓野狗作賤了妹妹。”
一家人哭成一團,彩練大哥悄悄從后角門出了府,直奔亂葬崗子。在去的路上,彩練大哥看兩個趙天賜的隨從從亂葬崗子的方向往回走,他忙加快腳步趕到亂葬崗子,可是卻怎么都找不到彩練的尸首。彩練大哥細細的找了好幾遍,都一無所獲。只得失望的回了慶親王府。
彩練大哥不知道,彩練的事情一出,與彩練私定終身的表哥便猜出彩練為了不負盟約自盡了,便悄悄尾隨著送彩練尸首的人到了亂葬崗子。他原想將彩練帶走好好安葬的,可是卻發現彩練又有了氣息。彩練的表哥和四九的關系不錯,常聽四九說外面的新鮮事情,他知道華家是京城最有名的醫家,便去找了個板車,將彩練抱到車上,直接將彩練拉到華府門前,然后就跪在華府門前求醫。
華金匱從外頭回來,剛好看到那彩練的表哥跪在門外,他身邊的板車上還躺著個人。華家之人自然不會見死不救,可是也不能不問來路便救人,若然救了惡人,豈不成了助紂為虐。華金匱注意到這小廝身上的衣服繡了慶親王府的標志,便問道:“你是什么人,這板車上的又是什么人,她如何受的重傷?”
彩練的表哥不是個會撒謊的人,只磕頭哭道:“奴才慶親王府的小廝,她是我的表妹,因不想給人做姨娘,才傷了自己。”
華金匱皺眉道:“慶親王府?”
這小廝想起四九說過世子和華府的關系好,忙說道:“奴才孟興在王爺的小佛堂當差,世子爺請華醫政給王爺診脈的時候,奴才還在跟前伺候著。”
華金匱探身試了彩練的脈相,沉聲說道:“先把人抬起來治傷吧,其他的治完傷再說。”
孟興忙給華金匱磕了三個頭,才站起來去抱彩練,華金匱搖搖頭,叫人出來將板車抬進了門。彩練現在的情況很不好,再不能輕易的移動。
華家人人學醫,女眷也不例外。彩練是姑娘家,受的又是外傷,便由華二夫人華三夫人來為她治傷,兩位華夫人用了大半夜的功夫,總算從閻王手里把彩練的命搶了回來。
這大半夜,孟興一直跪在院子里,喃喃的念叨著,祈求周天神佛保佑彩練,等到兩位華夫人從屋子里走出來的時候,孟興已經跪僵了,連站都站不起來。
華家人都是很重情義的,見孟興如此,便對他高看一眼,命兩個家人將孟興扶起來,打了一角子虎骨酒讓孟興喝下,助他行氣活血。等孟興緩過來之后,華金匱才說道:“孟興,你表妹的傷很重,怕是要養上兩三個月才能好,而且她現在也不能移動,你先回王府去吧,等你表妹的傷好了再說安置她之事。”
孟興又要跪下磕頭,華金匱擺手道:“你已經磕了不少頭,不用再磕了。先回去吧,我與你們世子爺相熟,日后你若想知道什么,就讓四九幫著傳信吧。”
孟興忙感激的說道:“奴才多謝華公子大恩大德,奴才無以為報,只能……”說著孟興又要磕頭,華金匱攔住孟興,笑著說道:“免了免了,我也是敬你情義深重,才讓你們進來的。你快回去吧,這一夜未歸,只怕你回去也是要受罰的。”
孟興忙說道:“不會不會,王爺如今也不怎么歇在小佛堂,奴才溜個半夜也沒什么打緊的。華公子日后但有差遣,奴才必定誓死效命。”
華金匱搖搖手道:“不必這么說,你放心回去吧,你表妹養上幾個月也就沒事了。”
孟興再三道了謝,又去看了彩練,見她的氣息平穩了許多,這才放心的回了慶親王府。
孟興一回王府,先去找到四九,將自己這一晚上做的事情全部告訴四九。四九是慶親王府里唯一知道孟興和彩練之事的人。聽罷孟興的話,四九又驚又怒,只恨聲道:“大公子好狠,孟興哥,你放心,我每天都跟著世子爺出門,一定常常幫你去看彩練姐姐。”
孟興點頭道:“四九兄弟,拜托你了,你也知道我不能常常出去,剛才我出去了大半夜,還不知道要怎么受罰呢。若是挨了板子,只怕得有一陣子動彈不了。”
四九立刻說道:“孟興哥,你跟我去見世子爺,世子爺心最好了,他一定會護著你的。”
孟興猶豫道:“四九兄弟,這樣行么?”
四九說道:“沒問題,你是我四九的好兄弟,世子爺一定會幫你的。你等一下,我先去回話,回頭我叫你,你一定快些進來。”孟興感激的點了點頭。
四九進了屋子,不多一會便叫道:“孟興哥,你快進來。”
孟興低頭進了屋子,也不敢抬頭往上看,只跪下說道:“奴才給世子爺磕頭。”
趙天朗淺笑說道:“你起來吧,剛才四九把你的事情說了一遍,真也難為你了。四九,你去告訴小佛堂的管事,就說我這里缺個跑腿的,看中了孟興,讓他再挑個人補孟興的缺。”
孟興在小佛堂,只是個掃灑院子上夜的三等小廝,并非不可或缺之人,隨便找個小子便能頂了他的缺,趙天朗要他,小佛堂的管事豈敢阻攔,自是樂得送個順水人情,畢竟趙天朗是世子,王爺百年之后,這整個王府都是他的。
孟興再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有這等好運氣,非但被提為二等小廝,還能常常被派到華府,能親眼看著彩練一天天的好起來。
莫約過了四五天,彩練的賣身契果然被找出來燒了,如此一來彩練就成了平民,再不是個奴婢。孟興心里直為彩練高興,可是彩練心里卻很不自在。大秦律規矩,良賤不婚。彩練成了平民,而孟興還是賤籍,他們之間的距離,比在慶親王府的時候更遠了。
彩練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她決定等傷好之后就自賣自身,求華家姑奶奶買了她做丫鬟,再將她送給韓家大小姐做丫鬟,這樣,她就和孟興一樣同是賤籍,再不會受那良賤不婚的律法約束了。
在彩練能下床之后,她便對華二夫人和華三夫人實話實說,請求她們幫她實現心愿。華二夫人和華三夫人被彩練打動了,便答應了她的請求,如此一來,彩練從平民成為丫鬟,和孟興在身份上的障礙就不存在了。
趙天賜為了杜絕柳側妃再往他的屋里塞人,當天晚上便怒氣沖沖的闖了掬水院,當然,他事先打聽過了,慶親王爺晚上被皇上留在宮中用飯,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柳側妃聽說彩練行刺趙天賜,嚇的臉都黃了,只顫聲問道:“天賜,那個小賤人可傷著你了?”
趙天賜怒道:“沒有。”
柳側妃這才松了口氣,一疊聲的叫人去拿彩練的老子娘,趙天賜其實已經想明白了,彩練懷揣剪刀,并不是為了行刺于他,而是為了自衛,顯然她并不想做姨娘。趙天賜不想把事情鬧大,若然真鬧起來,他的秘密就有泄漏的可能,因此只沉著臉道:“你不要再鬧了,還嫌不夠丟人么?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不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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