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谷雨徹底傻了,她隱約知道威國公府要讓韓青環(huán)提前過門,是為了給郭誠沖喜,一個沖喜新娘嫁到婆家,能有什么出息,婆家門第高,妯娌出身好,谷雨一想到這些,便覺得韓青環(huán)嫁到威國公府便是往火炕里跳,這輩子都別想出頭了。連主子都沒有出頭之時,她這個做人奴婢的,更是前途無亮了。所以當青瑤吩咐她好好服侍韓青環(huán)的時候,谷雨竟然象是沒有聽到一般,傻傻的站著,呆了。
青瑤此時有了些倦意,用手掩口打了個哈欠,懶懶的說道:“桃葉姐姐送客吧。”
桃葉忙應了一聲,走到韓青環(huán)面前,幫著秋荷把韓青環(huán)扶起來,平靜的說道:“谷雨,你是這兒跟著二小姐回去,明兒我讓人把你的鋪蓋行李送過去,還是現(xiàn)在你自己去收拾,收拾好了再過去?”
谷雨此時方真正的醒過神來,她扯著桃葉哭道:“桃葉姐姐,你幫幫我,我不要做二小姐的陪嫁丫鬟。”
桃葉搖了搖頭,沉下臉來說道:“谷雨,你好糊涂,主子吩咐的事,豈是你想做便做不想做便不做的,還不是給大小姐磕頭告辭!”
桃葉看到谷雨這副樣子,心中暗道:“谷雨,你但凡是個安分的,大小姐又怎么會把你給了二小姐,皆是你一心向上爬,不擇手段,還和二小姐身邊的人勾結起來,你這么做,不是活活兒把自己推到二小姐身邊么?一切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谷雨勾搭上秋荷,然后拜秋荷爹娘做干親,這事已經(jīng)在伏威將軍府傳開了,桃葉最討厭的就是三心二意一腦子旁門左道的人,所以盡管谷雨和她都曾在韓老夫人身邊當差,好歹也有些香火情,可是桃葉卻覺得對谷雨越來越看不慣了。
青瑤沒有等谷雨給自己磕頭,已經(jīng)站起了起來,香如和王嬤嬤跟上去服侍青瑤梳洗,桃葉見谷雨還沒有反應,只搖搖頭道:“谷雨,你先跟二小姐回去吧,明兒再回來收拾東西。”
青瑤將谷雨給了韓青環(huán),她便不能再住在棲梧居里,這是最起碼的規(guī)矩,所以桃葉才會這么說。
谷雨這才真正的明白了,不論自己愿不愿意,她都已經(jīng)成了遠逸堂韓二小姐的人,這已經(jīng)成了不能改變的事實,那怕是求到她的干爹干娘處,也不可能有任何的改變。谷雨無奈的抹著眼淚,跟上了秋荷扶著的韓青環(huán),她心里別不過勁兒,也沒有上前殷勤的扶著韓青環(huán),這讓本來就一肚子火的韓青環(huán)心中更惱。只是因為這里還是棲梧居,韓青環(huán)有火不敢發(fā)而已。
韓青環(huán)在棲梧居里鬧了一回,自然有人回了頤年居的韓老將軍和韓老夫人。聽說韓青環(huán)跑到棲梧居去鬧,韓老將軍和韓老夫人都沉了臉,韓老夫人看著韓遠城說道:“子不教父之過,遠城,這皆是你之過。”
韓遠城忙起身稱是低頭認錯,倒是韓遠關和他兄弟情深,說了句公道話:“娘,大哥這些年一直在外放,他能在家里幾天,便是有心教導青環(huán)也沒有時間的,你錯怪大哥了。”
韓遠城忙說道:“不錯怪不錯怪,娘說的是,皆是兒子沒有盡到教養(yǎng)之責,二弟,你不用替大哥說好話了。”
韓老夫人聽韓遠城認錯的態(tài)度還算誠懇,方才罷了。只說道:“既然瑤瑤把谷雨給了青環(huán),那就這么著吧,老二家的,明兒想著把契紙找出來給青環(huán),那谷雨是個掐尖要強不讓人的丫頭,或許還能幫襯青環(huán)一二。哼,這事,是她自己惹出來的,以后的過的好不好,別人也管不得了。”
大家都知道韓老夫人的言下之意,人人不好接口,一時間頤年居的暖閣中便沉默了下來。就在此時,天交子時,韓老夫人覺得眼睛發(fā)澀,精神頭差了許多,很有了些倦意,便看看韓老將軍,韓老將軍點頭說道:“這歲已守過,大家都回以歇著吧,明兒還有的忙呢。”
韓遠城韓遠關和李氏忙應了,韓遠城先送韓遠關回遠山堂,然后一個人回了遠逸堂,這么多年來,他頭一回在大年三十的晚上一個人行走在路上,不期然的,青瑤的樣子又跳入他的腦海,在韓遠城的腦子里,青瑤和樣子和江意如的樣子重疊了起來,韓遠城仿佛看到江意如正哀怨的看著他,控訴他的薄情寡義,聲討他對青云青瑤的冷漠。
此時一陣寒風吹過,韓遠城仿佛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從眼前飄過,那白色影子披一頭長至小腿的長發(fā),只是一個背影,可是韓遠城卻激動的叫道:“意如……意如……”
白色影子飄忽不定,韓遠城追著影子而去,跑的飛快,將給他提著燈籠引路的小廝遠遠撇下。小廝急忙追了上去,直跑到遠逸堂后的水井邊上,才找到了韓遠城,此時,韓遠城伏在井臺上,手中緊緊攥著什么,雙眼緊閉,口中不停的喃喃叫道:“意如,我錯了,你別走……”
小廝嚇壞了,忙叫來人將韓遠城抬到房間中,將所有的燈燭都點著了,整間屋子亮如白晝,韓青江于睡中被吵醒,忙跑了過來,一大幫人折騰了好一陣子,才將韓遠城弄醒,韓遠城這時才覺得身上冰透了,又讓人熬了姜湯驅(qū)寒,直折騰到了寅時初刻,他才躺下略合了合眼,便又得起身去往宮里朝賀了。
再說韓青環(huán)回到了遠逸堂自己的屋子,便一臉冷峻的看著谷雨,谷雨這時才想起來這韓二小姐可不是省油的燈,心里先膽怯了幾分。果然,她就聽到韓青環(huán)冷冷的喝道:“谷雨,叫你服侍本小姐是給你臉面,你好大的狗膽,居然敢當著本小姐的面說不要服侍本小姐,你好狂啊!”
果然是惡人還須惡人磨,谷雨雙膝一軟便跪了下來,只連連磕頭道:“奴婢不敢,二小姐饒命啊!”
韓青環(huán)晚上受了一肚子的氣,這會有谷雨這么好的發(fā)泄途徑豈有不用的,只沉著臉喝道:“秋荷,把谷雨的嘴堵上,手腳捆起來綁到椅子上。”
谷雨大駭,拼命搖頭道:“不要啊,二小姐饒命……”
秋荷熟知韓青環(huán)的脾氣,便快步走到谷雨的身邊低聲說道:“谷雨姐姐,你總得讓二小姐出了氣才行,若不然,以后還有你受的。”
谷雨眼中滿是驚懼,她想跑,身子卻軟了,一步都跑不動。秋荷將谷雨的嘴用帕子堵了起來,將她的手腳綁起,然后來到韓青環(huán)的身邊,低聲勸道:“二小姐,依奴婢淺見,老夫人定然會指了谷雨讓她給您做陪嫁丫鬟,離您出閣也就一個多月了,您下手……”
韓青環(huán)冷冷的橫了秋荷一眼道:“我有數(shù),不必你多嘴,還不快把我的東西拿過來。”
秋荷用憐憫的眼神看了谷雨一眼,不得不去床后的箱子蓋上端來針線笸籮,韓青環(huán)從鴨子形針插上撥下五六根比一般繡花針要長的多的針,冷笑著走到谷雨面前,一把掀起谷雨的衣服,便狠狠的扎了下去,谷雨疼有冷汗直流,想叫,卻叫不出聲音,想躲,也沒有地方可躲。韓青環(huán)直扎了二三十下,方才在秋荷的低聲求情中將針交給秋荷,冷聲道:“谷雨,若是以后你好好服侍,聽我的話,我自短不了你的好處,若是再敢象今天這樣,便是秋荷給你求情,我也絕不會饒了你。”
谷雨已經(jīng)疼的神智不清了,只胡亂的點著頭,秋荷忙說道:“二小姐,谷雨她一定知道錯了,您累了一天,快歇著吧,奴婢一定好好開導谷雨。”
韓青環(huán)哼了一聲,這才轉(zhuǎn)身走了,由夏蘭服侍她拆了發(fā)髻,梳洗過了,便去床上安置。
秋荷將谷雨手腳松開,堵口的帕子扯下,谷雨便軟在了秋荷的身上。秋荷知道韓青環(huán)扎的都是肉厚的地方,不會扎出人命,只是疼,便低低說道:“谷雨姐姐,我扶到你我的房中歇著,養(yǎng)幾日身子便不疼了。”
谷雨無力的點點頭,這會兒她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秋荷扶著谷雨到了自己的房間,她和夏蘭一間房,而夏蘭今天要給韓青環(huán)守夜,因此屋子里就她們兩個人。
谷雨喝了一杯熱水,略有了些精神,便哭道:“秋荷妹妹,怎么會這樣,不是說干娘替我求二夫人,讓我做大小姐身邊的一等丫鬟,然后我再替你多多美言,讓你離了遠逸堂,到大小姐身邊當差么?怎么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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