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葉沉著臉說道：“你什么，主子說話也有做奴才插嘴的份兒？華大小姐可是未來的大奶奶，你這豈不是當著華大小姐的面兒毀韓家的家聲，大小姐不罰你卻又罰誰？”

　　谷雨被桃葉說的無言以對，事實上，她看到華靈素，心里便為韓青云不值，在谷雨看來，這華靈素還沒有她長的漂亮。自從青瑤從慶親王府領(lǐng)回來玉容云裳，谷雨便被這兩個丫環(huán)打擊了沒了信心，轉(zhuǎn)而把心思投到了韓青云的身上，若然能做了韓青云姨娘，那也是一件很有光彩的事情。

　　存了這份心思，谷雨便處處對韓青云留意，只要能遇上韓青云，谷雨便忍不住不賣弄風(fēng)情，可是韓青云卻從來都沒有這種心思，谷雨那一腔情絲系了個空，這心里的煎熬就可想而知了。偏今日看到華靈素，華靈素又不是大秦傳統(tǒng)意義上的美女，華靈素的美，在大秦，大概只有青瑤和孔琉玥才會真心的欣賞并羨慕吧，那樣勻凈的蜜色膚色，是多少現(xiàn)代MM夢寐以求的。所以谷雨便忍不住想表現(xiàn)自己兼暗踩華靈素一腳，她怎么能想到韓青瑤與華靈素頭一回相見，便能如此維護著華靈素呢。所以說場罰，罰的正是谷雨的不長眼睛不長心。

　　香如隨便指了一事，便把屋子里的丫環(huán)都帶了出去，就連華靈素的丫環(huán)也被香如請到偏房用茶了。華靈素看著香如的背影走出屋子，對青瑤笑道：“青瑤妹妹，你這個丫環(huán)倒是伶俐。”

　　青瑤笑道：“她一直跟著我，也受了不少的苦呢。”

　　華靈素輕輕點頭，回京之事，但凡是與韓家有關(guān)的事，只要是華家子弟能打聽到的，全都一古腦兒的倒給了華靈素，所以華靈素對于青瑤的事情，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青瑤妹妹，姐姐知道你從前受了不少的苦，真也難為你了，如今總算得苦盡甘來，往后都是好日子啦！”華靈素笑著寬慰青瑤。

　　青瑤點頭道：“嗯，借姐姐的吉言，青瑤也想從今往后的生活里少些算計多些真心。”想起昨日陳氏提起祭拜之事，青瑤有感而發(fā)。

　　華靈素看到青瑤的眉間的籠了一層郁郁之意，便關(guān)切的問道：“青瑤妹妹，你是不是有什么不開心的事情，若不嫌姐姐，何妨說出來讓姐姐替你出個主意？”

　　青瑤看著華靈素那雙極有主見的眼睛，心念一動便說道：“華姐姐，按理說青瑤是晚輩，不當言長輩之過，可是姐姐過了年就要嫁入我們家，爺爺奶奶二叔二嬸都是沒的說的，可是哥哥和我的繼母怕是會為難著姐姐。”

　　華靈素微微挑眉笑道：“她若是事事依禮而行，我自然敬著她，可是……華靈素可從來都不是任人捏扁揉圓之人，好妹妹，姐姐也不瞞著你，這位繼母的事情，我自回了京也聽說了不少，青瑤，你這身子可否與她有關(guān)？就算你有小小的不注意，也不該寒涼至此。”

　　青瑤很坦然的點點頭，對華靈素說道：“去年九十月間的，我差點兒死在她的手上，華姐姐，你嫁過來后，可一定要小心著。”

　　華靈素雙目一瞪，怒道：“豈有此理，青瑤，這事難道長輩們不知道？怎么還能任她如此逍遙法外？”

　　青瑤搖頭微笑道：“華姐姐，起初我也想不通，可后來才慢慢想明白了，我們既然生活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就不得不對這個環(huán)境做出一點妥協(xié)。何況我已經(jīng)知道是她下的手，爺爺奶奶也都知道了，又豈會不防著她，之所以不動她，不過是因著父親的體面罷了。”

　　華靈素搖了搖頭，卻沒有發(fā)表什么議論，這畢竟涉及到她未來的公公。只轉(zhuǎn)了話題問道：“青瑤妹妹，你平日里可否出門？”因見青瑤舉止不象一般的閨閣小姐，所以華靈素才有此好奇的一問。

　　青瑤笑道：“隔上一陣子便出一趟門的，因青瑤隨祖父學(xué)畫，祖父訓(xùn)示，為畫之人不可眼界狹隘，所以……”

　　“真的，那可太好了，青瑤，我……”華靈素一聽青瑤與自己有同好，便興奮的叫了起來，話說到一半，她忙掩住口，雙一俊秀的雙眼看著青瑤，流露出真實的華靈素性情。

　　青瑤豈有不明白了，立刻拉著華靈素的手說道：“華姐姐，你也常出門？是扮成男子么，奶奶特意給我做了幾套男子的衣裝讓我出身穿用呢。”

　　華靈素聞言，羨慕的說道：“奶奶對你真好！”

　　青瑤用肩頭撞撞華靈素，打趣的笑著說道：“嫂子，你放心，等你過了門，奶奶一定會一樣疼你的。我悄悄告訴你哦，奶奶并沒有那么多的陳規(guī)陋俗，只要大面兒上過去，她才不會計較那些個細枝末節(jié)呢。”

　　華靈素聞言輕出一口氣，笑著說道：“我算明白為什么爺爺要定下這門親事了，他老人家定然知道我這種性子，若是嫁到別人家里，必要丟盡了華家祖先的老臉，也就是奶奶能容下我這樣的性情吧。”

　　姑嫂兩個越說越投契，不一會兒，便好的如一個人似的。青瑤拉著華靈素說道：“華姐姐，我有一個好朋友，你見了也一定會喜歡她的，她是永定侯的夫人孔琉玥，孔姐姐人可好了，對了，她也懂醫(yī)術(shù)呢，也是真性真性之人。等有機會我一定要介紹你們兩個認識。”

　　華靈素立刻說道：“為什么還等機會呢，咱們自己創(chuàng)造機會吧，不如……今天就去請她來做客？”

　　韓青瑤卻搖搖頭，嘆息的說道：“唉，孔姐姐的環(huán)境可沒有我們這么舒服，她上頭有兩層婆婆，還有前頭夫人生下的三個孩子，又是剛嫁了不到兩個月的新娘子，她出門可不方便著呢。只怕年前都沒有機會再見到她了，唉，過幾日我還要去大通寺呢！”

　　華靈素奇道：“青瑤妹妹，你去大通寺做什么？”

　　青瑤也是無意，只說道：“還不是那位繼母說要祭拜娘親，可她又被奶奶禁著足，便要我替她去大通寺祭拜。”

　　華靈素雙眉緊皺，想了一刻兒才說道：“這事情怎么聽怎么古怪，偏又不好回絕，青瑤妹妹，你是怎么打算的？”

　　青瑤心里不把華靈素當成外人，便附在她的耳旁，如此如此的說了一遍，聽的華靈素連連點頭稱好，末了，華靈素還笑道：“這等有趣之事，豈能少了我華靈素，好妹妹你盡管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到時候姐姐一定陪著你。”

　　十一月二十五，大雪。李氏看著窗外飄棉扯絮般的雪花飛個不停，皺著眉頭對韓二老爺說道：“老爺，您看這雪下的越發(fā)緊了，只怕明兒雪一停，路不好走，天也格外的冷，偏瑤瑤還得去大通寺，這都到了年根兒底下，妾身便是有心陪著她一起去，也抽不出身來，真是叫人放心不下。”

　　韓遠關(guān)坐在椅上看向窗外，幽幽長嘆一：“是啊！若是我這雙腿……唉！”

　　李氏蹲下來，雙手撫著韓遠關(guān)的雙膝，輕聲說道：“老爺，您別這么說，明兒派去保護瑤瑤的人都是老爺您親自選的，您只管放心吧，妾身不過是擔(dān)心瑤瑤的身子，天冷，瑤瑤這孩子又不是一般的怕冷。”

　　韓遠關(guān)皺眉說道：“只要有心，在哪里不能祭拜先頭大嫂，何必非要去大通寺，況且這十幾年來大嫂從來也沒有提出過祭拜，偏今年提出來了，這事我總覺得古怪，心里總是不踏實。”

　　李氏應(yīng)道：“誰說不是呢，娘也這么說，可是瑤瑤自己卻要去，不過瑤瑤說的也有道理，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若是大嫂對瑤瑤真有什么惡意，瑤瑤見天躲著防著，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呢，還不如素性一次了結(jié)了。”

　　韓遠關(guān)雙眉緊皺，長長嘆了口氣說道：“此話固然不錯，可……若真有個什么，到底是韓家家門不幸啊！”

　　“老爺，說句不該說的話，自從瑤瑤去年大病之后醒來，大嫂的行事就越發(fā)倒三不著兩了，祭拜這事，怎么看都是沖著瑤瑤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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