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慶親王自然是黑沉了臉,悶悶的粗聲說道:“臣家中之事與御史何干,難道他們家里便沒有妾室?”
皇上撫額,無奈的說道:“王叔,誰家都有妾室,朕的后宮還有數名妃嬪呢,可也沒讓這些個妾室欺到正室頭上,那些妃嬪誰見了皇后,不得畢恭畢敬的行跪拜大禮,斷沒有讓正室偏居一隅,卻讓側室當家的道理。”
慶親王被皇上說的有些下不來臺,皇上也知道慶親王色色都好,獨獨在柳側妃的問題上,就象被人灌了迷魂湯一般,憑誰說都沒有用,當初先皇尚在,慶親王都敢為了柳側妃直著脖子和先皇硬碰硬,氣得先皇大半年不肯見他,先皇可還是他的親哥哥呢,如今他這個做侄子的,也不好說的太過,免得把慶親王說急了,他就囔著要請旨自貶為庶民,帶著柳側妃遠離京城,做一對平民夫妻。慶親王雖然在妾室問題上糊涂,可是在國家大事上卻很精明,皇上現在還是要倚重他的。因此除了適度的打壓慶親王抬舉柳側妃的行為,也沒有其他更好的法子了。
不過皇上的話還是有用的,這也就出現了柳側妃告狀,慶親王在心煩之下說了幾句重話的局面。那些御史們閑著沒事兒,可正盯著慶親王府呢,一旦柳側妃在世子爺生病的時候宴客,那些御史們就又有事情可干了。慶親王爺雖然嘴里能囔囔著要請辭王爵,可他哪兒真就舍得呀,所以說不得要低調一些。
柳側妃被慶親王不耐煩的說了幾句,立刻紅了眼睛,用帕子捂了臉嗚咽起來,從前,慶親王最見不到柳側妃掉眼淚的,她一掉眼淚,慶親王便沒了主張,必會心肝兒寶貝的哄著她,到時她想做點什么便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可是這一回卻不同,慶親王才被皇上說了一通,心里正堵的慌,偏柳側妃又哭個不停,慶親王心里一煩,便一甩袖子沉聲道:“哭什么哭!”說完轉身便走,留下柳側妃一個人愕然的看著慶親王的背影,忽然哇的一聲,真的放聲大哭起來。
下人見柳側妃真哭了,也不敢上前來勸,忙去向趙天賜回稟。趙天賜也是剛回到王府不久,已經被他的妻子秦氏拉著訴了一番苦,他心里正不是滋味,又聽下人回稟說是側妃娘娘大哭,柳天賜便沉著臉趕過來,一見柳側妃哭洶涌澎湃,不由皺眉說道:“娘,好端端的你哭什么?”
柳側妃一見趙天賜,便撲上來說道:“天賜,你父王他……”
趙天賜嚇了一大跳,心中暗道:“父王不是剛回府么,難道有什么不測?”他一把抓住柳側妃的手叫道:“父王怎么了?娘,你別哭了,快說呀!”
柳側妃捯了一口氣,抽噎著說道:“你父王不要我了……”
趙天賜那顆懸起來的心方才落回腹中,只立刻松了手,生氣的說道:“娘,你一次把話說完行不行?父王怎么會不要你,出了什么事?”
柳側妃又向趙天賜告了一回狀。其實剛才秦氏已經向趙天賜哭訴了一回,趙天賜什么都知道了。他可不象柳側妃這樣眼皮子淺,和秦氏的意見一樣,他也覺得柳側妃這是沒事找事,成心要給那些瞪著眼睛盯著慶親王府的御史們遞把柄。因此趙天賜沒好氣的說道:“父王沒說錯,娘,這事是你做的不對,平白丟了你的臉。”
柳側妃愣住了,她看著趙天賜,喃喃道:“天賜,你也說我做的不對?”趙天賜點頭,柳側妃忽然舉拳打向趙天賜,邊打邊罵道:“我打你個小沒良心的,你長大了,娶了媳婦忘了娘,翅膀硬了,都會派娘的錯了……”
趙天賜雙眉緊鎖,勉強忍耐著柳側妃的粗俗,他也常常在想象自己親娘這樣一個粗俗的人,怎么偏能把父王迷的神魂顛倒,放著國色天香的王妃不親近,偏偏寵著自己的娘。趙天賜自己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若是讓他選,他就算腦子進水了也不會選自己的娘親,象王妃那么氣質高貴的女子,才是真真的美女。雖然他的娘穿金戴銀,樣樣都是極貴重的,可她就是穿不出王妃的那種雍容華貴大氣,果然王妃世代清貴,那貴族氣度已經浸潤到骨子里了,絕不是他的娘,這種小門小戶出身的女子能比的。
柳側妃不知道她的親生兒子腦子里正在推崇著王妃,鄙夷著她,打了幾下子便軟了手腳,停下來坐到椅子上喘起了粗氣。趙天賜掩去自己眼中對親娘的嫌棄,沉沉的說道:“娘,你就消停些吧,在王府若是沒了父王的寵愛,你什么都不是,別忘記你空有側妃之名,卻沒有上金冊的。”當年先皇后為了保護慶親王妃打壓柳側妃,硬是不許柳側妃上金冊,先皇后和先皇恩愛極深,所以先皇后離世,先皇也沒有同意慶親王三番四次的上奏,柳側妃只不過就是個沒名份的小妾罷了。
柳側妃已經沒有力氣再打趙天賜了,只漲紅了臉指著趙天賜,叫道:“你但凡是個有本事的,也不會讓你親娘受這種委屈!”趙天賜苦笑一下,轉移話題說道:“娘,還是想想怎么哄回父王的心吧,兒子告退。”說罷,趙天賜便走了出去。到了院子中,趙天賜沉聲吩咐:“給側妃娘娘打水,好生服侍娘娘,爺虧待不了你們。”那些剛才避出來的丫環們忙行禮稱是,用愛慕的眼神目送趙天賜離開。看了柳側妃這個活生生的例子,由不得這些丫環們不動心思。
在欣意居里,秦氏還傷心著,趙天賜回來又哄了秦氏一個多時辰,才哄的秦氏收了淚,靠在趙天賜的懷中。趙天賜心中長嘆一聲,他深切的感覺到,哄女人,是世上最麻煩的一件事。
相對于柳側妃和趙天賜的焦頭爛額,王妃和趙天朗的心情可是好極了。王妃將青瑤為她畫的觀音像送到普光寺,請主持開了光,再掛到佛堂里間的凈室,每日以鮮花素果供奉,每每抬頭看到這幅畫,王妃的臉上便會露出會心的笑容,對于青瑤這個準兒媳婦,王妃心里可是滿意極了。因此也就默許了趙天朗裝病,更加不會向趙天朗的房里塞通房丫頭,她可不想媳婦還沒過門便和兒子生了嫌隙,還指著等青瑤過了門,快些給她生個大胖孫子呢。
趙天朗則在裝了七八天的病后,終于有了起色,都能下床走動了。臉色也漸漸好了起來。他又從朝華院搬回了聽松書齋。雖然有小華太醫的話,可是在柳側妃的默許甚至是慫恿之下,朝華院里并不安寧,小丫頭們總是前仆后繼的想爬上趙天朗的床,還是聽松書齋清靜,除了慶親王妃,秋素,四九,便再沒有人能進來的。
時間已經進了十月,可是韓老夫人吩咐陳氏將江氏一門的財產清點出來還給青云青瑤兄妹的事情卻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這一日,韓老夫人將陳氏傳到了頤年居,很不高興的沉聲問道:“陳氏,讓你把江氏的東西清點出來,你可做了?”
陳氏心頭一緊,她還以為這都小半年過去了,老夫人也沒有再問起,這事就能胡亂混過去,畢竟青環和青江也是老夫人的孫子孫女,況且還有大老爺韓遠城的面子呢。不想老夫人突然將她傳了過來,單刀直入的問了起來。
“回母親,姐姐的東西都是老爺管著的,媳婦……媳婦并不怎么知情。”陳氏是打定主意橫下一條心,說什么也不能把那些財產吐出來的。
“胡說!”韓老夫人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上,嚇得陳氏渾身直哆嗦,再也站不出了,身子一軟便跪到了地上。“遠城上任,還能將江氏的箱籠全都帶走不成,陳氏,你休在滿口胡言,難道一定要我派人抄了遠逸堂,你才愿意!”
陳氏嚇的魂飛天外,立時膝行幾步,上前抱住韓老夫人的雙膝,放聲叫道:“母親,求您給媳婦留點兒臉面吧。”
韓老夫人冷哼一聲怒道:“你也知道要臉面,我三月里發了話,這都十月了,足七個月的時間,這難道不是給你留的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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