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如果我沒做過那些錯事,您打算如何處置我和她之間的地位關(guān)系?”
“你為正妃,她為貴妃,但要立她的兒子為皇太子。”齊凱延在一旁插了句嘴。
“皇祖母,您當(dāng)初派陳媽到我身邊的時候,是為了什么?”
“為了你不遭到其他妻妾的毒手。”老太后毫不猶豫的答道。
“如果我死了,真的就可以就孔家所有的人么?”
“可以,那些大臣們不會再追究此事,你也算有了交代。”
“蓉兒知道了,自古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是蓉兒。蓉兒自知罪孽深重難逃一死,所以不敢奢求皇祖母與父皇和殿下的原諒。只是,蓉兒有個最后的請求還望皇祖母答應(yīng)。”
老太后啜泣著點了點頭。
“蓉兒自幼信佛,可否允許蓉兒找一個清靜之所,悄悄地死去。以免污了這永寧宮,濁了大家的眼。”
老太后沉默了半晌沒有吱聲,寢宮內(nèi)一片沉默。掛著明黃窗幔的那片玻璃窗今日格外的透明、耀眼。外面的太陽漸漸偏西,陽光打在地中間的孔幽塵身上,散發(fā)出柔和的暈芒。那縷柔和同孔幽塵臉上的決斷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孔幽塵犯的是命案,害的又是幾位一品大員的家人,今日若是依了她的請求,朝中的那些臣子們會怎么以為,他們會就此善罷甘休么?若是不答應(yīng),委實又有些于心不忍。老太后的眉頭迅速糾結(jié)起來。
見眾人不語,聰明如她豈有不知之理,她莞爾一下輕聲道:“讓皇祖母為難,蓉兒惶恐。蓉兒在此給您和父皇磕頭了。”說罷跪行至老太后和皇上的面前,畢恭畢敬德行了大禮。然后又起身輕移蓮步來到了齊天嘯的面前,此時永寧宮中的氣氛有著說不出的怪異。
“由愛故生憂,有愛故生怖,若離與愛者,無憂亦無怖。殿下,臣妾錯得太多,實在無從說起。臣妾這一生最大的錯就是愛上了你,最大的幸或不幸亦是愛上了你。如果不是愛上你,臣妾就不會因愛生妒犯下那么多的錯。如果不是愛上你,臣妾恐怕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原來這人世間除了親情,還有一種情叫愛情。它讓臣妾不由自主深陷其中且欲罷不能,它能讓臣妾奮不顧身不惜一切,甚至都摒棄了人性。若是有來世,臣妾寧可做一個平民,也不要生在皇家。臣妾只希望自己可以做一個正常的女人,可以好好的愛一個只屬于自己的男人,好好的做一回人家的妻子,還有……母親。殿下多保重。”孔幽塵盈盈的拜了下去,臉上只有平靜。
屋內(nèi)的沉默愈發(fā)的令人發(fā)悸,齊天嘯看孔幽塵時的眼神里漸漸多了一種疑惑與糾結(jié)。
孔幽塵動了,就在她還未等拔出廣袖中的短劍時,齊天嘯出手了。
原本藏在孔幽塵廣袖中的短劍已經(jīng)到了齊天嘯的手中。
“為何要阻止臣妾?難道臣妾連殺死自己的權(quán)利都沒有么?”
“沒有。”齊天嘯先前的疑惑與糾結(jié)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都不見了,他沉著臉,渾身上下透出一絲冷冽的味道,就像謝雨菲剛見到他時的那個樣子,像一塊冰一樣。他緩步走到窗邊,瞇著眼睛看著外面溫暖的陽光,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做了那么多的錯事,理應(yīng)受到制裁,但絕對不是任由你自殺。即便你是本宮的妻子,亦不例外。”
孔幽塵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大娘不想死在刑場上,老爸你又不許她自殺。你們都動不得手,那就由我來好了。”話音剛落,一個小的像土豆似的身影竄至齊天嘯的身側(cè),一把拔出了齊天嘯手中的那柄短劍,已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向了孔幽塵。齊天嘯想攔已經(jīng)來不及。
“噗”兵刃入肉的聲音響過后,那把短劍正好插在了孔幽塵右面肋下三寸左右的地方。
孔幽塵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肋下的那把短劍,慢慢的倒了下去。
太子妃孔幽塵忽然得了暴病末了。
皇帝下詔以國禮葬之,但是宮中私底下卻流傳著各種小道消息,有人說太子妃是被人殺死的,有人說太子妃是因為犯了大錯被皇帝處死的,也有人說太子妃是自殺的,反正眾說紛紜讓人難辨真?zhèn)巍?br />
一個多月后,遠(yuǎn)離京城八百多里的普梁山冷月庵中多了一老一少兩個尼姑。一個三十多歲長相秀美氣質(zhì)雍容;另一個六十多歲神情冷訥嫌少言語。老的好像是位仆人,平日里除了吃齋念佛就是無微不至的照顧那位年輕的尼姑,年輕尼姑對那個老尼姑則是彬彬有禮,尊敬有加,沒有人知道這二人究竟是怎樣的關(guān)系,更沒有人知道她們的來歷。
四月的京城像終于掙脫了嚴(yán)寒的籠罩開始變的溫暖起來,高懸與半空中的金烏明顯比往昔熱情了許多,它精神抖擻的散發(fā)出四射的熱力。在它的照耀下,春姑娘邁著柔媚的舞姿緩緩而來。
捕捉到一絲春的氣息后,小草羞答答的探出了它嬌嫩的臉龐,伸展著她嫵媚的臂膀,恣意的享受著春風(fēng)的沐浴。春風(fēng)輕輕吹過,似乎將這一冬天的寒氣與陰晦全部都吹走了。它穿過林梢,像拂過少女嬌嫩的臉頰,柳枝在它的吹拂下輕擺細(xì)腰跳起了婀娜多姿的舞蹈。
整個京城處處蕩漾著春的氣息。
皇宮內(nèi)卻依然四處彌散著一片陰冷。
西北的戰(zhàn)事一觸即發(fā),南疆那邊的情況也沒好到哪里,邱馳三十萬的大軍就駐扎在距斷界山不足三十里的地方,只要一收到邪奴國發(fā)兵的消息,他們即刻便會揮軍北上,烏龍國正處于水深火熱之勢。
佛洛國與烏龍國邊境處的官道上揚起一片彌天的塵土,透過塵土,可以模糊的看到前面一大隊車馬正浩浩蕩蕩的向北方行進。行在中間的那輛明黃色的六駒車輦一看便知里面坐的是皇室中人。
這龐大的車隊是烏龍國出使佛洛國的使團。使團的馬車足有十幾輛,除了載人,更多的是出使佛洛國時所需的禮儀裝備。再有半天的路程車隊就該到達佛洛國境內(nèi)了,車內(nèi)的人卻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緊張的神色。
“老媽,你覺得那個女人真的會悔改么?為什么要救她?她害了那么多人,根本就是死有余辜。”稚嫩的聲音在車廂里響了起來,他的話語中自然的流露出一股子漫不經(jīng)心的感覺,但答案似乎早已在他的心中了。
“為了你老爸和祖奶奶。她若死了,相信你的祖奶奶會就此一躺不起。再說,當(dāng)年若不是她暗中幫我們出王府,這會子說不定我們娘兒兩個已經(jīng)遭了你二娘和四娘的毒手。”謝雨菲溫和的一笑摸著兒子圓圓的小腦袋柔聲說道。不管怎樣,結(jié)局還算是好的,畢竟這個結(jié)果可謂是皆大歡喜。
“你不恨她?”小嘴兒吧唧吧唧的吃著干果,舒適的躺在謝雨菲的腿上,小健越有些好奇地問道。
“恨?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不管她做了什么,都是因為一個理由,她愛你老爸。雖然她的方式有些偏激,但是,愛一個人是無罪的。”謝雨菲淡淡的說道。
小健越將一個剝好皮的干果塞入謝雨菲的口中輕聲說道:“老媽,你真的愛上我老爸了,而且還是愛慘了。”
謝雨菲不知可否的搖了搖頭。
“你先前對老爸的那種厲寒氣息早已消失殆盡,現(xiàn)在……甚至居然能愛屋及烏的能原諒那姓孔的女人對我們所做的一切。我是不是該認(rèn)為你這么做就意味著你已經(jīng)接受老爸了?”小健越從身旁的小盒子中取出一根簪子遞給了謝雨菲。
一根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甚至可以說是很難看的簪子。
謝雨菲不解的抬頭看著他。
“是老爸讓我給你的。這根簪子雖說有點不入眼,但卻是他親手做的。他說你的簪子他會一直帶在身邊,他希望你也能將他送你的東西一直帶在身邊。他還說你一定要保重身體,他……希望可以活著再見到你。”小健越細(xì)心地拿起簪子插到了謝雨菲的發(fā)髻上,手指異常穩(wěn)定,沒有一絲顫抖。
“希望可以。”謝雨菲的嘴唇輕顫了一下,喃喃的道。
她的心無來由的抽痛起來,這種感覺還是自己有生以來的第一次。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是第一次。
“老媽,接受老爸吧。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什么橫在你們中間了,你也沒有再拒絕他的理由。相愛的人是應(yīng)該在一起的。”小健越看了一眼謝雨菲頭上那根有些頂眼的簪子由衷地說道。
“希望此次戰(zhàn)事后,我們都還活著。只有那樣一切才有可能。”謝雨菲有些憂郁的輕嘆道。
二人的對話就此打住,一路上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他們心里都清楚,此次出使佛洛國是說不定會有性命之憂。而遠(yuǎn)去南疆的齊天嘯更是兇險異常。
想再見,談何容易。一家人還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會重逢。謝雨菲緩緩的咽下口中的干果,卻覺得滿嘴都是說不清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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