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丞相李子謙和虞碔霖一見老皇帝的樣子,二人皆變了顏色。相視后,二人悄悄的退出了老皇帝的寢宮。
太醫一陣拍胸撫肚好不容易老皇帝才上來一口大氣,太醫摸了摸老皇帝的脈門沒有吱聲,只是示意眾人到外屋說話。
“父皇他怎么樣了?”齊天嘯一把橫在了老太醫的面前。
“臣已經盡力了,皇上他,他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這個為老皇帝診了三十多年脈的老太醫顫巍巍的長嘆了口氣說道。
“你是說父皇他就要龍馭上賓了。”像座鐵塔般二皇子一把將老太醫給拎了起來。
“二哥,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老太醫,父皇此次只不過是偶感風寒,為何會病的如此嚴重?”齊天嘯適時的制止住了齊天宇的動作。
老太醫面如土灰的急聲道:“皇上近兩年來的身子骨本來就不是很好。此次因為急火攻心,又深受風寒,冷熱相克,內生邪火,故病的如此嚴重。再加上這幾日來他又沒能很好的休息,是以……唉……”老太醫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那父皇還能堅持多久?”原本只是一味哭泣的齊天浩忍不住問了一嘴。
“多則半個月,少則三五。”早已看慣了生老病死的老太醫忍不住流下兩行清淚。
“父皇,他怎么可能……”齊天浩聞言泣不成聲。
“閑王爺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將二位丞相請進來吧,黃力士守住這道門。所有的宮人以及侍衛一概不許偷聽。”蕭志闖的目光幽幽的道,就連對齊天浩的稱謂也已由太子殿下改為了閑王爺。待李子謙二人復入寢宮,蕭志闖口氣異常嚴峻的接著道:“三位王爺,二位丞相大人,皇上的情形想必大家都已經看到了,此時正是社稷安危存亡的關頭,志闖以為現今第一要務是按照皇上圣旨,詔告天下換儲之事。著禮部準備一切相應事物,新君即位萬事有持,也理應盡早著手準備,不然恐有不測之禍。”
李子謙聽完后面不改色的沉聲說道:“大學士所言極是,不過循例宣讀詔書要集齊諸位王爺,世子以及諸位大臣才可以。”
蕭志闖的臉冷峻的像是掛了一層霜,“此時事發突然,理有經,亦有詔,現在只能從詔。著侍衛加強防范這里,閑雜人等一律不準出入。命太醫院的幾個御醫,兩兩輪班值守,皇上若有什么不適及時來報。若真的到了大限,等新君定位一切都按照旨意辦事。”
等一切均商量好。已是晌午時分,幾個王公貴胄便出宮各自分頭行事去了。
京城東郊外的狀元鎮,鎮子不大,卻因為歷年進京趕考的秀才舉子們大都提前半年入京,然后住在這座小鎮等待科考。在這里居住的秀才還真有不少中了狀元,漸漸地小鎮上出了狀元客棧,狀元酒樓,狀元包子……久而久之最后連小鎮的名字都被改成了狀元鎮。
平日里小鎮上住的十之八九都是些讀書人,去年的夏天小鎮里卻憑空的來了許多舞刀弄棒的江湖人。這些人住在狀元鎮上最東面的一個非常大的三重四合院中,他們既不上街賣藝,也不尋釁鬧事,平日里只是我行我素的忙著自己的事情,并不擾民。時間久了,小鎮上的人慢慢的習慣了他們的存在,雙方就這么相安無事的過著。
正月初四中午,又有一行人住進了這個四合院,里面竟然還有女人和孩子。他們正是謝雨菲母子和夏冷巖等人。
下午未時,一個長相十分俊美的白衣年輕人飄飄而來,引得街上的行人紛紛側目。
“斗啟!你怎么來了?”坐在廳堂中和夏冷巖正商議事情的謝雨菲在看見白衣年輕人后驚喜的站了起來。小健越也興奮異常的迎了過去。
“是夏教主派人通知我你們在這里的。”文斗啟笑咪咪的抱起小健越順勢坐到了夏冷巖的身側。
“京城可有消息?”夏冷巖面無表情的側側身子冷聲問道。
這兩個人怎么會暗中聯系的?望著對面這兩個性格迥異互不理睬,卻又偏偏暗自欽佩的男人,謝雨菲不禁有些啞然失笑。
“宮中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那么倉促?”齊天嘯走的時候那么焦急,謝雨菲自然擔心不已。
“皇上病重已到彌留之際,今日擬詔要廢除太子,改立順王爺為儲君了。原定于明日朝堂之上公布此事,只是……有些人未必會讓此事成行。”文斗啟不再是那副讓人捉摸不透的邪魅笑容,此時說出的話卻是擲地有聲語驚四座。
雖說這早已是意料中的事,可是如今親耳聽來,謝家母子依然還是吃了一驚。“文叔叔,我們留在京城之事你最好不要跟我老爸提起,免得他分神惦記。”文斗啟懷中的小健越突然冒出一句。
“這是自然。夏教主,斗啟有一事相求。”文斗啟一反常態的竟用了相求這個詞。
“請講。”
永寧宮外。
齊天浩站在永寧宮門外,他抬頭看著這個美輪美奐的殿宇忍不住嘆了口氣。這里是他兒時經常嬉戲的地方,而那些幸福往事好像也沒過去多久,如今卻已經人事已非。自己究竟有多久沒有踏進這座宮殿他已經記不起來了了,不知老太太能否念在祖孫的情分上讓老皇帝收回成命,無論如何他都要試試。
“奴婢見過太子爺,您來了怎么不進去啊?”接到通報的石嬤嬤親自迎到了門口。
聽到石嬤嬤依然稱呼自己為太子,他忽然怔了怔,看看石嬤嬤的表情并無什么異常遂輕聲問道:“本宮想去給太后叩安,不知道可不可以?”
石嬤嬤一愣,他身為太子,給太后請安是理所應當的。何況自己本就是出來迎接太子殿下的,遂自然的點頭稍顯尷尬的說道:“殿下您嚇著奴婢了,您是主子,要去拜見太后。怎么來問奴婢?太后他老人家剛剛吃完藥睡著了。”齊天浩苦澀地笑了笑,沒有說什么,輕手推開太后寢宮那扇大門,老太后正合身躺在錦榻上睡覺。聽見腳步聲,老太后吃力的翻了下身子隨后睜開了雙眼。
“浩兒給皇祖母請安!”入門后齊天浩直奔錦榻,合身撲跪在地,面色既悲切又委屈,跪倒時下意識里偷偷地看了看太后的臉色。
他要做出擊前的最后的努力。他想知道最近發生的這一切太后是否都知情,他想知道老太后的態度,他想讓老太后勸服皇上。只要踏上逼宮這條路,就意味著他要與所有忠于老皇帝和齊天嘯的人為敵,要殺死一切對自己此次行事有所威脅的皇室宗親,包括擁有軍方強力后盾的二皇子和眼前的老太后。所以老太后的態度十分重要,可以說決定著她的生死,也決定著他是否將這一計劃進行到底。
自三皇子出使天玨后,自己東宮和母親泰安宮中的太監和宮女,除了幾個貼身的以外,其余的都被陸陸續續不著痕跡的換掉了,而且新進的人不用呆上一年便會被再次換走。現在自己只要一出寢宮,幾乎全部都是生面孔。雖然自己表面裝作滿不在乎,但實際天早就注意到,從大年三十那天開始,這兩宮內又多出了好多生面孔。為了不引起老皇帝更激進的舉動,皇后娘娘便一直呆在泰安宮內,一言一行都有侍衛或者宮人盯著,自己的任何舉動也都在侍衛的監視下,顯然病榻上的老皇帝已在很久以前就將所有的事情都作好了安排。
“浩兒,你來啦?”在石嬤嬤的攙扶下,老太后費勁的靠在了軟榻上。對于這個久未露面的孫子的到來,她并沒覺得十分意外,只是滿臉喜色慈愛的問了一聲。
“皇祖母,您的身子可好些?”見老太后對自己依舊是一副寵愛之色,心下不由一熱,鼻子也莫名的發酸。
對于老太后,齊天浩說不清自己究竟有著怎樣的情愫,敬重,懼怕,依賴……還有分化不開的濃濃的親情。某種程度上說,他對太后的感情要遠遠多于對皇帝的。他是長子嫡出,幾乎是在老太后的溺愛中長大的,如今要他對老太后兵刃相向,這讓他十分的痛苦,心中的糾結與扯痛自然不言而喻。
石嬤嬤在一旁小心而不引人注意地注視著齊天浩的神情,他是她從小看到大的,他今日的舉動有些反常,從一進門她就已經有所察覺了。
“還不一直那樣!都已經一大把年紀了,沒幾天的活頭啦。最近宮里是不是出什么亂子了?為何你們父子都不記得在這永寧宮里還有一個尚在喘氣的老太婆呢?”老太后的話語里明顯有著嗔怪,也有著幾分像小孩子似地撒嬌。
齊天浩又怔了怔,隨即道:“南方雪災嚴重,父皇最近連日操勞,自然無暇來給皇祖母請安。您就不要再生父皇的氣了,孫兒這不是替他來看您了么?”像往常一樣齊天浩摟著老太后的肩幫柔聲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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