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南運大王的額頭瞬間生出許多汗珠來。自己身后這些侍衛的命就握在自己的手上,只要自己一個錯誤的判斷,很有可能就會全軍覆沒。他已通知那幾名侍衛,只要弓箭手不再射箭,他們便往外沖,按照扇形向四周逃竄。洞外便是密林,只要進入林子,危險就會相應的減少許多。
爬到距離動口三丈之處他停了下來,借著火光他清楚的看到了那張臉,他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他知道今日是在劫難逃了。
一個縱身而起,他沖向了那個弓箭手旁邊的空隙,弓箭手早有防備,弩箭呼嘯而來。他的身子尚未落下,腳尖正好點在了那只弩箭上,借著弩箭之勢他已竄到了那個箭手的面前。那個弓箭手顯然沒有料到他會借著自己弩箭的力道再次躍起。但是他卻是早已算好了落腳點,因為他太了解他了。
手起刃落,弓箭手的咽喉處刺出一道鮮艷熾熱的血箭,他捂住咽喉跪倒在洞口,右手上的巨大的弓箭無力的垂落下來,他厚重的身子慢慢的前傾倒下,正好呈半跪的姿勢撲在了那只巨大的弓弩上。這個邱馳最富盛名的箭手終于倒在了自己的弓弩上不甘心的咽了氣。
南運大王割開她的喉嚨后,身子并未停留,他漠然的呈“Z”形向前沖起身子,此時身后的侍衛沒有了弓箭的威脅也都緊隨其后沖了出來。很奇怪,他們并沒受到什么大的阻礙,很順利的全部沖到了洞口。
沖到洞口后,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洞口的外圍站滿了手持長刀的黑衣人,他們呈扇狀將洞口嚴嚴實實的包圍了起來。此時他們正像看大戲似地瞅著南運大王他們。很奇怪的是,來殺人的刺客們并沒有蒙面,相反從洞內沖出來的人卻都蒙著面,而且清一色的穿著侍衛的衣服,其中并無南運大王的身影。
原來剛才洞中的悉索聲是南運大王在換老馬偷偷遞過來的侍衛服。
但是他們卻忘記了,靴子和手中的佩劍同樣是身份的象征。
“殺!”對方一聲熟悉的殺字出口,站在最前面的南運大王的心徹底涼了。
對方真的下了很大的代價,居然連這個人都派了過來。
南運大王做了一個只有自己人才能看懂的手勢,隨后帶頭沖向了山洞左邊的包圍圈,那里正好是下山的途徑。敵人既然呈扇形包圍,那自己只有殺出一個突破口。
八對五十,實在是個很懸殊的比例。
此時他已經穿破了敵人的第一道狙殺線,身后的老馬他們并沒有跟上來。此時只要他不回頭,繼續保持這種速度,他就完全可以逃脫。
可是他沒有那么做,他頓住了身形。
雪花再次飄落,一個黑影從樹后閃了出來,一道雪亮的白光劃出優美的弧線,伴著漫天細小的雪花遞到了南運大王的右肩。那把刀彎而翹,如新出的月牙。
好快的速度。
南運大王只覺的眼前一花,他手中長劍反手一格,刀鋒劃過他的左肩,入肉寸許,頓時間血如泉涌。刀光劍影一時間縱橫交錯,二人又過了十多招。
“你究竟是誰?你不是邱馳國的人。”身為邱馳第一勇士的他很清楚,邱馳的第一殺手在上次刺殺婉琳公主時已經折了。邱馳若是再想找出武功在他之上的人恐怕很難。而這個人雖然用的是邱馳的彎刀,但他的武功全部都是中原的路數。
當的一聲,他手中的長劍再次格在了彎刀之上,這次的阻力要遠比前幾次大得多。他借勢腳不沾地身形急退,站到了后面追擊上來的一個黑衣人身前三尺處,那黑影還沒來得及發出驚呼,便覺得咽喉一涼,鮮血已經噴濺而出。
黑衣人還未倒下,身子就被他撈在了手中。他再次疾掠而回站到了黑影的面前。尚在抽搐沒有死透的黑衣人的軀體成了他的盾牌。劍花挽起,刀光乍盛,一陣叮叮當當的兵刃交接聲和刀鋒削過骨肉的聲音。
他手中黑衣人的軀體越來越小,只剩下中間的軀干,黑影的身上卻多出兩道很深的劍傷。
黑影的武功與他勢均力敵,若非他手中多了這個擋箭牌,此時決計討不得好去。但那個擋箭牌也消耗了他大量的體力。
黑影不再急攻,開始與他纏斗起來。他眼角的余光掃向山洞處,哪里的廝殺已經基本結束。只剩下三個跌跌撞撞的王府侍衛在拼死掙扎著,但是結果是可想而知的。已經有十來個空出手的黑衣人向這邊奔來。
隨著幾聲慘叫,僅剩的三名侍衛也變成了支離破碎的殘肢。
“天亡我也!”南運大王一聲怒吼。他手中黑衣人的軀干砸向了黑影,身形向無影峰的斷崖方向急退而去。
黑影和身后那一大群黑衣人顯然被他反常的舉動弄愣了,待他們反應過來,南運大王已經距離峰頂不遠了。
“抓住他!”那個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
“哈哈哈!想抓我,我就偏不讓你們如愿。回去告訴他,我就算死,也絕對不要死在他這個卑鄙小人的手上。我就算變成幽魂,也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如何國破家亡。老天,你真的要亡我邱馳嗎?”他在封頂高聲嘶吼,那聲嘶力竭的怒吼聲響徹山谷,回聲在山間不斷回響繚繞,余音經久不息。
所有的黑衣人全部聚到了峰頂,正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向峰頂聚攏,他們在縮小包圍圈。
“哈哈哈!”南運大王凄厲的笑聲再次響徹云霄。
“我就知道他早晚會對我動手,早就知道他對我是除之而后快。只是沒想到他竟然如此之毒,居然會派我同父異母的親弟弟來殺我。哈哈哈哈!好!好!這真的是很好!從今日開始,你便可以正大光明的接掌南運王府,你多年來的夢想亦可實現了。哈哈哈哈!”他的笑聲和無影峰上那些怪異的風聲交雜在一起,讓眾人均覺得不寒而栗。他的發結不知何時被黑影削斷,寒風吹過,滿頭發絲像八角章魚的觸足般四下散開,配上他滿身的鮮血與扭曲的面孔,整個人顯得更加的猙獰可怖。
“蒼天在上!厚土在下!列祖列宗在中!我今日在此發下重誓,倘若我沒有命喪此峰,他日我必親自手刃這些要亡我邱馳的不肖子孫!”那毀天滅地的怒吼讓在場的眾人無不心驚膽戰。
與黑影并排而立的那個黑衣人的身軀明顯僵了一下,下垂的雙手亦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頭,關節因為用力而變白。發青。乃至戰栗。
“殺!”那個黑衣人咬著壓根迸出了這個字,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殺字,卻流露出了他對南運大王那切齒的痛恨。此刻,他恨不得可以將其碎尸萬段,好像只有這樣,方能解除他多年來積壓在胸口的那團怨氣。
“不用你動手,我怕你臟了我的身子!你聽著,就算化作厲鬼,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們!從今天開始,你會夜夜無眠,夜夜都會夢到我!哈哈哈……”他一邊狂笑著,一邊縱身躍下。一頭扎進了無影峰那無邊的黑暗中。他那動人心魄,震撼無比的長笑久久都不曾散去。
“去山洞!”黑衣人一聲令下,剩余的黑衣人涌向山洞處,黑衣人身旁的黑影也迅速的消失在黑暗中。
德云殿中此時依舊是一片歌舞升平,杯盞交錯的熱鬧景象。
“嘡啷”一聲。邱馳國主握在手中的酒杯不自覺的脫手而落掉在了他的腳下。他的心無由來的一陣鬧躁恐慌。但很快他便恢復了常態。
美酒喝到嘴里沒有了方才的香醇,身側嬌艷如花的美妃艷嬪也失去了顏色。他的心不知為何,突然的空了,空的他整個人都發起慌來。
此時正在南運王府中撫琴的王妃也怔怔的望著面前的斷弦在發呆,她心中那不祥的預感再次油然而生。
眼下已快接近臘月,天氣依舊是潮呼呼的冷。接連的下了幾場雪雨交雜的冬雨,天兒更涼了。
蘇城大驛道上的行人寥寥無幾,只有偶爾經過的馬掌敲在地面上的嘚嘚聲格外的刺耳。此時正值半下午,飛越酒樓里的客人尚有幾桌鬧酒的還未散去。店小二一手提著茶壺,一手拿著抹布,一邊穿梭于各桌客人之間,一邊收拾著桌上的殘羹剩盤。
“哎,你們聽說沒有?聽說巧韻繡坊的二千金過幾天就要嫁人了,那可是個標準的美人坯子呢,聽說男人就是鹽商李大頭家的那個豬頭兒子。唉,真他媽的一朵鮮花兒插在了牛糞蛋子上。”靠墻角的一個酒客一邊往嘴里塞著雞屁股,一只手摟著踩在凳子上的那條腿口齒不清的說道,臉上那害了饞蟲病般的表情惹得桌上的酒客嗤笑不已。
“瞧你那你一臉的饞相,我就不信那妞的奶子會比你們家那娘們的大,有幾個女人能像你那個女人那么騷那么會放味?”坐在旁邊的酒客撲哧一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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