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本王已經無大礙了,不知田大人的事情查的怎么樣了?你奏折上說邱馳沒有突襲天玨,本王想去三國的交界處看看。看看這天玨國主究竟是怎么撒嚇這彌天大謊的。”齊天嘯深邃如箭的目光始終都沒離開過田達裘的臉。
“這……下官無能,此事一直都沒什么進展,還請王爺恕罪。王爺您既然想親自查探,下官過兩日就安排人陪王爺您一起去。不過,那里地處山區,瘴氣又重,您又重傷未愈,下官擔心您會受不了。再說,您要是有什么閃失,皇上若是怪罪下來,下官實在擔當不起。”田達裘果然是個老狐貍,說來說去就是怕自己承擔責任。而且,至始至終他都是半彎著腰在回話,態度極其恭維。
齊天嘯面無表情的看著田達裘。照理,以他今時今日封疆大吏的地位,甚至在皇上面前都可以挺直了腰身說話,卻為何對自己如此的諂媚,他的舉動實在反常。
良久,齊天嘯冷笑著道:“田大人多慮了,本王就是因此而來,又怎會做縮頭烏龜。你讓人打點一下吧,我們三日后出發。”至少他也要等文斗啟回來才能走。
晚膳后,齊天嘯在庭院中不停地來回踱著步,為了不影響侍衛的休息,他故意熄滅了房內的燭火。唯有不遠處的一處巡邏哨卡還有些微弱的光亮透出。
那些頑皮的眨著亮晶晶眼睛的星星,像寶石般綴滿了無垠的夜空。
星星很像越兒的眼睛。
沒有月亮的夜空始終讓他感到些許的壓抑。不知不覺六月初了,離開京城也已經一個半月了,不知他們娘倆過的還好么?自從離開京城他才發現,她不知何時,已經在他的心里偷偷的埋下了一顆種子,而且埋得很深。那顆種子此時在他的心里已然生根發芽,枝繁葉茂,而且長勢依然兇猛。現在想連根拔起,已經是不可能了,除非將他整顆心都摘走。
忽然頭上響起一陣撲棱棱翅膀拍動的聲音,跟著眼前飛過一個黑影,借著微弱的亮光齊天嘯看清了那東西,是只鴿子。下意識,他縱身躍起,幾個起落,跟著那只鴿子追了過去。后背的傷口也因他的用力崩裂開來,血迅速染透了他的后背。
鴿子落在他前面不遠處亮燈的那扇窗棱上。
那間屋子,是田達裘的住所。
像暗號般,在鴿子咕咕的叫過幾聲后,窗戶打開了,田達裘伸手把鴿子拿進了屋子里。
見此情景,齊天嘯不由心下生疑。
悄悄地躍上屋頂,他小心的揭開了身下的瓦片。
燭光中,田達裘從鴿子的腳踝上解下一個小竹管,又從竹管中抽出一個小紙卷,看過后直接放在燭臺上燒掉了。起身走到書桌前,寫好回信,裝好,打開窗戶將鴿子重新放了出來。
情急之下,齊天嘯顧不得背上的傷痛,縱身躍了下來,順勢拾了一顆小石子握在了手中。快要追上時,他用剛剛好的力度對著鴿子彈了過去,鴿子應聲而落。
“目標未死,但重傷。山中人行蹤未露,勿掛。宮中之事,待從長計議,勿急!”看完字條,齊天嘯齜目欲裂,七竅生煙,兩手青筋暴突,狠狠的砸在了窗臺上。
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將字條原封不動的放了回去,并重新放飛了鴿子。
第二日清晨,齊天嘯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昨夜傷口的疼痛一直折磨著他,雖說讓文開重新上了藥,但他還是被折磨到三更天才迷迷糊糊的趴在那里睡著了。
洗漱完畢,因他背傷重裂,既不能坐,又不能躺,只能像個木頭似的站著或者趴在床上。田達裘進門的時候,齊天嘯正老老實實的趴在床上閉目養神。
“王爺,一早沒見您用膳,下官很是放心不下,特意讓廚房煮了點瘦肉清粥,還有幾樣開胃小菜,您不妨嘗嘗。”說完示意身后的下人將飯菜放到桌子上。
“多謝田大人,本王不想吃。”見到田達裘,齊天嘯坐起身來,若無其事的說道。他不但沒有因為昨晚的事情流露出絲毫怒氣,相反嘴角倒嵌上了幾許笑意。
“不知經這幾天的靜養,王爺的傷勢可曾好些?”田達裘一雙賊溜溜的眼睛不停的觀察著齊天嘯的臉色。
“田大人放心,本王的傷勢已好了五六分,相信不會耽誤三天后的行程。”后背的刺痛陣陣襲來,齊天嘯的額頭沁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
站在床頭的岳文開卻心驚肉跳的死死盯著齊天嘯的后背。
那兩處傷口正在慢慢的向外滲血。
“原本進門時,下官看到院子里的血跡還以為王爺的傷口又裂開了呢。既然王爺的傷勢大好,那下官就放心了。下官還有公事在身,就不打擾王爺您休息了,下官告退。”說完躬身而退,臨出門,那兩只精光閃爍的眼睛還不忘再看看齊天嘯。
“文開,快到外面看看,院子里哪里有血跡。”田達裘一走,齊天嘯便急不可耐的吩咐道。
昨晚心急之下,忘記后背上的刀傷會留下血跡了。老狐貍肯定是看到了他院子里或是房頂上的血跡一路跟來的。今天也肯定是來探虛實,想看看昨夜進他院子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
“王爺您都這樣了,還管他什么血跡呀!”岳文開火急火燎的拿過了金瘡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要為齊天嘯上藥。昨夜發生的一切,他并不知情,是以他并不知道齊天嘯此時的焦急究竟所為何事。
“快去!讓孟桐進來給我上藥。”說完便臉色煞白,有氣無力的趴在了那里。
果然不出所料,齊天嘯院內的血跡一直延伸到墻外,直通田達裘的院內。
那個老狐貍肯定知道昨天自己去過他的院子了,齊天嘯的心不禁沉了下來。昨日那密函的內容足以證明,宮中有人和老狐貍在攜手暗算自己。宮中除了泰安宮和東宮,沒有人會想叫自己死。那五百個人是田達裘派的,所以他才磨磨蹭蹭的不肯追查刺殺一案。可是密函中的山中人又是誰呢?老狐貍既然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他就不可能會老老實實的坐以待斃。下一步他會怎樣呢?
齊天嘯覺得事情越來越復雜了,等斗啟回來,應該讓他先查查田達裘手下的那些軍隊才好。從現在開始,自己要十二分的小心,那個老狐貍已經動了一次手,難保他不會對自己再次動手。
不,不是難保,而是肯定!
因白天的事情太鬧心,齊天嘯很晚才睡,加上他傷勢嚴重,為了方便照顧他,岳文開晚上留在了齊天嘯的房中。
午夜時分,岳文開給齊天嘯剛換完藥,所以二人都不曾睡著。忽然間,窗戶紙發出了非常非常輕微的響聲,若非練武之人,絕對不會發覺。岳文開和齊天嘯都聽到了那細微的聲響。岳文開的手握在了自己身側的鋼刀把上,并閉上了雙目假裝睡熟。齊天嘯也將手悄悄的伸向了床頭,那里有他的冷月鉤刀。
等岳文開再次偷偷將眼睛睜開一條小縫時,一個黑影就站在他的床前。
岳文開的心驟然狂跳起來。雖說跟了王爺這么多年,像這種情形還是頭一回遇見,想不緊張都難。他開始出汗,握刀把子的手已經變得黏糊糊。他不自覺的暗自驚訝著,來人的身手一定很好。
那是當然,用屁股想也不難知道,在戒備森嚴的總督府可以這樣來去自由,并能悄無聲息的潛入王爺房間,絕非泛泛之輩,定然是個高手中的高手。
除非,他是內鬼,有人故意放進來。
黑影站在岳文開的床頭一動不動的看著岳文開。
岳文開知道,此時如果自己動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見岳文開沒有反應,黑影手掌輕揚,一道寒光射向岳文開的面門,隨即便轉身向齊天嘯的方向走去。
那只毒鏢并沒如黑衣人所愿,發出穿透頭骨的悶響,而是像泥牛入海般的了無聲息了。
毒鏢射在了棉被上。
岳文開出手了。他知道不能再等,抽刀,躍起,一氣呵成,手中的鋼刀也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毫不猶豫的對著黑影的后腦勺就劈了下去。
他快,黑影比他還要快出幾分。岳文開的刀沒等落下,黑影的身體已然如同鬼魅般飛向齊天嘯的床頭,手中的短匕首也在他身形落下的同時,狠狠地刺向了躺在床上的齊天嘯。
雖說齊天嘯后背有傷,但他已早有防備。就在岳文開躍起的時候,齊天嘯也動了。冷月鉤刀已然出鞘。黑影的匕首尚在半空,冷月鉤刀卻已經迎面砍來。
再不收勢,自己的這條手臂必廢無疑。黑影在空中尚未落下的身子如靈蛇般使勁一扭,以不可思議的身形躲開了齊天嘯的這一刀。失去先機的黑影穩下身形,幾乎沒做任何的停頓,再次挺身躍起,他人在半空,手中的匕首不加思索向齊天嘯的咽喉刺了過去。這一刺并無什么花哨的掩飾,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刺。他要的只是一擊即中。匕首鋒刃閃過一絲幽光,像一條毒蛇筆直的沖向齊天嘯的咽喉。身后岳文開的鋼刀也緊跟著遞了過來,刀鋒破空嗡嗡作響。黑影并沒有因此停下身形,也沒有回頭,只是將左手向后輕揚,三道幽光分上中下三路對岳文開招呼了過去。身后的岳文開躲閃不急,悶哼一聲載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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