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見到鮮血的遲武新連哼都沒哼一聲,直接就嚇暈過去了。
“潑醒他!”齊天嘯面上橫肌頻跳,出聲指使著文師爺。
文師爺面有怨色的向后退了一步,但還是勉為其難的依言行事了。
一盆涼水潑下去,遲武新驚醒過來。
他立即像一條半死的賴皮狗一樣跪再次爬到齊天嘯腳下,拼命的磕頭求饒道:“王爺饒命啊,并非奴才不想說,實在是不敢說啊。那女人事前警告過奴才,若是奴才膽敢走露半點風聲,便會要奴才全家的命。所以奴才才昧著良心沒有做聲。王爺,求您看在奴才也是逼不得以的份上,饒過奴才全家……”此時的遲武新全無人樣,一張肥臉被眼淚。鼻涕。血跡和灰塵糊抹得一塌糊涂。
“那女人可有什么與眾不同之處?”文師爺手捻茶盞,輕皺眉頭問道。
“奴才也只見過她一次,她身材不高,走路輕盈,看那身手應該是個會家子。那日因是晚上,再加上她渾身上下均用黑布遮掩,奴才無法判定她的年紀。不過聽聲音,應該是個年輕人。她雖然蒙著面聲音也故意壓低,但奴才可以肯定,她絕對不是京城人士,而是……而是帶有膠州一帶的口音。對了,她拿借據的左手小指上還套著一枚蝶狀指環。因白色醒目,所以奴才記得特別清楚。”遲武新極盡所能的仔細回憶著那女人的一切。
恰逢此時岳文開悄聲推門而入,俯身在齊天嘯耳畔說了幾句話。齊天嘯的面色頓時更加難看起來。
恰逢此時岳文開悄聲推門而入,俯身在齊天嘯耳畔說了幾句話。齊天嘯的面色頓時更加難看起來。
“本王問你,那日除了賢德側妃以外,可還有誰中午的膳食里有菊花?”
“回王爺,還有四夫人。四夫人中午吃的是菊花鱸魚。”遲武新如實回道。
“那為何四夫人無恙,賢德側妃卻險些送命?”想起謝雨菲蒼白的小臉,齊天嘯怒不可遏的抬起右腳,對著遲武新的胸口狠狠踹將過去。
遲武新冷不防的被踢飛出去,重重的摔到了墻角處。
齊天嘯尾隨而至,抓起其頭上發結,將之腦袋仰面拉了起來。
“咳咳咳。”一口鮮血隨著遲武新的咳聲噴了出來,殷紅的血跡星星點點的濺在齊天嘯的薄底靴頭上。
“這……奴才就……不得而知了,除非……喝下那碗濃湯的……是……是賢德側妃。”說完便耷下腦袋,再次暈厥過去。
“斗啟,去查一下,那日為賢德側妃和四夫人傳菜的是哪個丫頭。”
“王爺,屬下覺得,此事絕非那么簡單。兇手此計定的甚是高明。至少到目前為止,我們還不知道兇手的矛頭究竟是指向哪位夫人。傳菜丫頭若是真不知情,只是無意顛倒,那兇手想置于死地之人便是四夫人。我們再貿貿然的處罰于她,豈不冤枉好人?傳菜丫頭若是存心顛倒,那兇手的目標便是賢德側妃無疑。但是,她若一口咬定不知情,我們便無從得知她說的究竟是真是假。又有何憑證定她的罪?而且那人又是如何提前得知兩位夫人會在那天吃菊花呢?”文師爺有條不紊的分析著。細長的鳳眼中,精光只是一閃,便迅速斂去。
文斗啟細長的鳳眼中,精光只是一閃,便迅速斂去。這位文斗啟師爺,長相俊美,舉止儒雅,年紀也較齊天嘯略小。他是文閣院大學士文成局之次子。雖名為師爺,實則是齊天嘯之同窗伴讀,座上賓。他除了經綸滿腹外,還身懷絕技,熟讀醫書,并在醫術方面造詣頗深。平日里若非齊天嘯有事找他,他從不呆在王府里,但他卻可以在王府自由出入。師爺,也只是王府人對他的一個稱謂而已。
此次,也是齊天嘯派人從百里外的烏山把他請回來的。
“斗啟,照遲武新所說,那黑衣女子,必是王府內部之人,不如我們就先從膠州口音和那只蝶狀指環開始下手。你看如何?”齊天嘯的大腦此時亦正式回歸,使之恢復了冷靜。
“王爺何不趁此機會去各房坐坐呢?”文斗啟語帶調侃意有所指的說道。
沒理會文斗啟的揶揄,齊天嘯轉身問身后的岳文開:“查到結果了?”
“回王爺,那如意賭坊是一個叫尤江濤之人所開,尤江濤的岳父宋大展是二夫人房內宋媽的近房堂兄。”岳文開躬身答道。
“文開,派人去遲武新家,在此事未完結之前,要保證他一家老小的安全。”
“王爺,這……屬下遵命!”看到文斗啟對自己使眼色,岳文開欲言又止,悶聲領命。
“斗啟,你去幫我查一下那一千兩銀子的下落,順便查一下那九百兩銀票的來源。文開,去找一個玉匠過來。按照這廝描述的樣子仿出那只蝶形指環。這間刑房,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接近。這廝的飯食要派人嚴加檢驗,以防被人殺人滅口。”吩咐完二人,齊天嘯頭也不回的直奔紫霞苑而去。
第二日清晨,王府便傳出驚天新聞。大廚房的傳菜丫鬟翠蓮直挺挺的死在下人房的大通鋪上。那間屋子里一共住著四個丫鬟。
等齊天嘯和文斗啟趕到的時候,翠蓮的尸身已被移置到了下人院的柴房內。
文斗啟戴上手套和面巾,仔細的查看著翠蓮的尸身。
翠蓮死狀安詳,腦門處有些發黑,面上也并無痛苦之色。只是面色煞白的近乎透明。
良久,文斗啟才面色凝重的撥開了翠蓮的頭發,在她頭頂百會穴處有一個小紅點。文斗啟小心翼翼的用夾子將那個細如牛毛的小針拔了下來。針尖上泛著幽藍色的光芒。夾子和毒針都放到了盤子里,他隨后摘下面巾與手套,遞與后面的隨從。
“如何?”齊天嘯目不轉睛的盯著翠蓮的尸身問道。
“是中毒。但是……致命的卻……叫兩個女人過來,仔細檢驗她的身子,看看可有細小針孔之類的傷口。尤其是后背或胸口。”說完轉身退了出去。
下人房的兩個婆子戰戰兢兢的進去良久方才出來。其中一個婆子面如土色的走上前來,顫抖著將手里之物遞與齊天嘯的隨從。另一個則癱倒在門側不停的嘔吐著。
那是一根足有三寸長的細鋼針。
上面尤帶有幾絲血腥味。
“此物可是在她的后背上發現的?”文斗啟望著尚能站立的那個婆子,后者恐懼的指了指隨從的后背,告訴他大概的位置。
“鋼針是定在靈臺穴上,如果我沒說錯,鋼針應該是這種形狀扎在上面的吧?”他用手比劃著,并望向那個婆子以示確認。
那婆子瞪大著眼睛點點頭,然后再也忍不住跑到旁邊跟著嘔吐起來。
“這才是她致命的原因,鋼針是透過靈臺穴,直接扎入心臟的。兇手動手以前已經點了她的睡穴。所以她才會毫無痛苦掙扎之狀。手法熟練,認穴精準,應該是會家子人所為。”文斗啟仔細的看著那只鋼針。鋼針針體油亮,后端還有一個穿孔,孔壁上端發亮,顯然是一枚常用之物。
他向旁邊的一個年紀稍大點的婦人招招手。那女人膽戰心驚的湊上前來,好好的看了一下,然后肯定的說道:“這是咱們女人平日里用來納鞋底的鋼針。”
文斗啟和齊天嘯聽聞此言不禁大失所望。
兇手是就地取材,這條線斷了。
詢問了一些事情后,二人一路無語,回到了龍嘯閣。
郁悶的回到龍嘯閣,齊天嘯把自己扔到了藤椅上。
一路的沉思卻讓文斗啟心情大好的倒了一杯茶獨自品了起來。
站到齊天嘯的身側,他瞇著鳳眼笑嘻嘻言道:“干嘛那么沮喪,事情沒有你想得那么壞。你難道沒有想到……”他故意頓住話頭,斜看著齊天嘯,等他的反應。
“兇手是王府里的人。”他也早就想到了那一點,但卻依然悶悶不樂。
“但是……”二人異口同聲的提出了質疑。
“來殺翠蓮的有兩個人。”齊天嘯皺著眉頭接著沉聲說道,這才是他一直愁眉不展的原因。
“你也看出來了!”不是問,是肯定。文斗啟好看的鳳眼帶著笑意專注的看著齊天嘯。
“恩,先讓翠蓮致命的應該是后背上的那根針。”齊天嘯的話同樣不是問,是肯定。
“沒錯。翠蓮額頭上的黑色,并無蔓延的趨勢,說明兇手動手的時候,翠蓮剛死不久,血液已經開始慢慢凝固。她身上沒有明傷,臉上沒有血色,說明是內臟受傷急出血所致。我按過她的胸腔,有粥樣感覺,說明她致命的確是內臟。咱們的順王爺果然非同一般,完全可以到衙門里去當仵作了。呵呵。”文斗啟翹起迷人的唇角,半開玩笑,半欽佩的調侃著齊天嘯。
文斗啟一雙鳳目中惋惜之色稍縱即逝。可惜了眼前這個有膽有識,胸懷雄韜偉略之人。他若登基,何愁烏龍國不強盛矣。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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