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當然是了……”秋水輕說道,但是話語之間卻沒有以前那般的肯定。此刻,大殿外,一名侍女徐徐撩簾走進,福身道:“稟報皇妃娘娘,軍師司徒大人求見。”
秋水一驚,剛要上前回絕,但是小小卻轉身走到窗前陽光灑落的裘襖鋪設的貴妃椅榻上坐下,道:“本宮正好有一些政務要請教司徒大人,請大人進殿,你們都出去……”
“娘娘,午膳的時辰將至,娘娘是否該將接見之事緩后?”秋水擰眉,卻是小心翼翼的說道。小小抬眸,眸光深沉的凝視著秋水,眉梢微挑,秋水一驚,隨即低首,又道:“奴婢告退……”
一時,眾人匆匆退出大殿,那身著青褐色朝服的司徒儀大步跨進內殿,在微微搖晃的珠簾外福身叩拜,道:“臣,司徒儀,參見皇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了”小小有些懶散的說道,隨即在司徒儀委身走進寢殿之時,隨即拿起一本奏章翻閱,垂眸笑道:“本宮聽說,司徒大人連日審問國丈,但是卻沒有一點進展,皇后更是瘋癲,就連御醫都言其已經神志不清,上請皇上恩準皇后出天牢醫治,是么?”
司徒儀眉宇擰起,一雙睿智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小小,沉聲道:“正是,不過皇上并沒有允準,并要擇以時日,下旨廢黜皇后的封號,將其打入冷宮囚禁,待到國丈大人謀逆之罪成立后,一并問斬”。
小小放下手中的奏折,抬眸對上司徒儀的深沉的眸光,道:“司徒大人可知道本宮為何將你上呈給皇上的奏折劫回么?”
“娘娘做事,向來都是經過仔細推敲,臣不敢妄自猜測”司徒儀劍眉微擰,但卻恭敬的說道。
“是不敢猜測,還是已經猜到了,卻不敢說?”小小眸光冷凝,嬌美的面容上帶著幾許冷冽,隨即緩緩起身,腳步輕盈的走到他面前,拖延在殷紅長毯上的月白色長袍如雪一般的刺眼,她繼續道:“再說,大人如果當真不知道,又怎會挑選這個時辰來見本宮?你明知道皇上每日都來陪本宮用膳……”
司徒儀心驚,但隨即只是重重的嘆息一聲。
他早就知道,他出此下策,根本就瞞不過眼前這個聰慧狡黠得另人心驚的女人,于是只能沉聲道:“娘娘,現在情況確實危急,皇上也的確抽不出可用之人,但是臣以為,在皇上的心目中,就算發生了天大的事,也不敵娘娘您挺而走險來得重要,所以臣斗膽肯請娘娘為了皇上,為了大運國,更為您腹中的龍裔,切勿操勞牽掛,相信皇上他必然會想到兩全之策應對六王。”
“呵……”小小輕笑,不由得輕嘆道:“不愧是軍師,不僅知道本宮的所想,更是已經明透了皇上的心思,但是本宮很疑惑,如果皇上當真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用最小的代價鏟除六王,更要天下人不以為皇上殘害手足的話,究竟該怎么做?難道是派現在正當鎮守帝都的五王去,讓帝都這一大塊肥肉顯露在天下人的眼前?”
司徒儀有些錯愕,他抬首望著小小那雙明白寫著聰慧二字的雙眸,心有些沉下,隨即道:“娘娘既然已經知道皇上現在的處境,又何必為難臣?臣也知道娘娘對皇上的心意,但是如果今日臣幫了娘娘,恐怕明日臣就要身首分離了”
對于王左騰的這一計,司徒儀都覺得贊嘆,因為誰不會想到,他竟然動用六王這個窩囊廢來反皇上。但是就算這個六王被天下人看不起,但是起碼有一點無可改變,那便是六王是帝王的嫡親手足。
所以,無論皇上是抓,是殺,天下必將都要議論,將來史冊之上,更要記下這一筆,那時候,后人如何看待此事,實在另人憂心。而王左騰這個老東西,毒就毒在這里,他的計劃失敗,但卻也一定要將皇上拉進著誅殺親倫的罪名。
小小微瞇起雙眸,唇上的薄紅微抿起了一抹詭異的笑,隨即竟淡淡的道:“但是你如果不幫本宮,信不信本宮今日就讓你身首分離?”
司徒儀驚駭,他看著小小冷冽的眸光,心頭不免惶恐,沉聲道:“娘娘,您這不是為難臣嗎?臣現在手中就算就幾千兵馬,也遠遠不能與六王的屯兵相提并論,更何況六王現在手中究竟有多少兵馬只有皇上一人知道。”
“襄陽只是一個小地方,前無依靠,后無山巒,就算王左騰富可敵國,也囤積不會多于三萬人,再加上這些士兵根本沒有經受過嚴格的訓練,所以本宮只要一萬兵馬,智取可勝”小小低沉的說道,一雙烏黑的眸子緊盯著司徒儀,又道:“更何況本宮并非要你手中的兵馬,只想你現在去與五王爺應合,讓他從九王爺留京的六萬禁軍中撥出一兩萬人而已”
司徒儀聽得幾乎手心冒汗,他沒有想到小小雖然身處深宮,但是對城外的事情竟然了如反掌。可是自己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冒著殺頭的罪過陪著這個女人瘋,更何況小小現在還懷有帝王的皇子,如果萬一有個閃失,他可是滅族的大罪,于是握了握拳頭,他拱手道:“娘娘三思,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不如容臣先押送王左騰以謀反之罪,斬殺武門,也要讓六王等人知道利害……”
“那只會打草驚蛇,更何況想來司徒大人也該知道,利用私鹽販賣來囤積兵馬的,并非是六王,而是朱氏……”小小眉梢微挑,一語點破司徒儀斬殺王左騰的弊端。
“私鹽販賣的利潤雖大,但是金山尚有挖空的一日”司徒儀心頭混亂如麻,但卻還是據理力爭。
雖然他自己也知道目前要出兵鏟除劉王,一定要派出智勇雙全的將帥之才擔當,因為此事稍有不慎,必然要引起一場不可阻擋的浩劫,而那些剛才誠心歸順于天朝的邊邦各國,更是會以種種借口聯合,畢竟皇上太年輕,如高句麗等國,雖然畏懼其威嚴,但是內心未必是真的臣服。
“金山可以挖空,但是襄陽城每年的上繳的賦稅呢?”小小冷笑,緩緩的道:“想來司徒大人應該很明白,待到大人所謂的金山挖空之時,六王的羽翼已豐,到時候他占領周遍各城,大肆搜刮百姓,將該上繳的賦稅盡收囊中,到那時,你以為又該如何?”
司徒儀心頭咯噔一下,知道自己也不可狡辯,他立刻叩拜在地,眉宇緊緊黜起,道:“娘娘,如果您心意已絕,那臣只能赴湯蹈火,萬死以效恩澤”
“本宮不要大人赴湯蹈火,更不要大人死”小小知道司徒儀已經改變了的心意,于是上前扶其他,眸光冷沉,卻分外堅定的道:“司徒大人,本宮今夜子時就要離開……”
司徒眸光一沉,但隨即拱手道:“臣定當全力以赴……”
黃昏時,掌燈局的宮女已按照時辰將皇宮各處的燈火全部燃上,無數幽亮的燈籠在中風微搖,寒風陡起,一片清冷。
小小坐在御案前批閱奏本,喚來秋水,讓她將所有批閱完畢的奏章按照各地方一一回傳,甚至將數千份諜報都編記在案,命侍女送進了‘御書房’待帝王翻閱。
秋水有些疑惑的看著小小,往日政務也有些急,但是娘娘卻不如今日這般忙碌,甚至還交代了不少事,于是便上前道:“娘娘,該歇息了,這些還是明天再批吧,若是被皇上知道您今個兒一整日都沒有出去散心,可要責罰奴婢們了”
小小纖細的素手執著點了朱砂艷紅的狼毫,輕抵著額頭,輕道:“冊封大典在即,你們皇上都那樣著急要將本宮推上皇后的位子,那本宮自然也必須將這些瑣碎全部處理了……”
秋水擰眉,神色有些別扭,她笑道:“那可不一樣,皇上急著要冊封娘娘,是想讓娘娘名正言順的陪侍在皇上身邊。可是娘娘要是為了這件事而勞累了,皇上可是要心疼的”,說著,秋水有些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小小淺笑,無奈的搖了抬首,最近這個小丫頭說話是越來越規矩了。仿佛怎么說,都是他們的皇上好,似乎連那一日差點被龍燁給扔出去,丟了小命的事都完全拋之腦后。抿唇,輕笑道:“皇上能有你與赤焰這兩個忠心的屬下,實在是有福氣……”
秋水一聽到小小將她與赤焰擱在一起,面容不禁就浮起了紅暈,她生澀的垂下面容,扭捏的輕道:“娘娘說哪里的話,奴婢都聽不明白……”
女兒家的心思,小小瞥了一眼秋水那微紅的面容,抬手在案幾上的奏本上快速的批閱下了幾行字跡,合上,丟在一旁,問道:“皇上怎么還不來?晚膳時辰都快過了”
“回稟娘娘,今日司徒大人似乎有重要的事要稟報,所以皇上被拌住了,不過皇上吩咐說,讓娘娘先用,等會皇上會來看娘娘”一旁的御前侍女柔柔的稟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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