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龍燁淡笑,雖然不能動手動腳了,但是那眼底的曖昧與深情卻還是足以讓小小抓狂,這個男人怎么能……就連狼狽時,都能顯得如同從容傭懶,不禁沒有絲毫的窘態,卻顯得嫵媚妖冶……想到這兩個詞時,小小怔了一下,眼底劃過一絲尷尬,隨即放開他,起身披上裘襖,恨恨的暗道:一個大男人怎么能長得比女人還美艷,真是妖孽!
龍燁起身,薄唇上的笑意更濃,他環抱住小小的腰身,將她安置在自己的胸前,笑道:“既然小小不想睡,又舍不得朕,那就陪著朕批閱奏章吧”
“誰說我不想睡了?”小小別扭的動了動身體,推開他起身,氣嘟嘟轉身,如同一只撒潑的野貓兒一般,繞過屏風轉到了床邊,掀開棉被,將自己裹得密實,閉眸不再理會這個總是樂于調戲她的男人。
龍燁輕步走到床前,緩緩坐下,看著小小微顫的長睫,眼底充斥著寵溺與深沉的情,抬手,想撫摸她的面容,但是手剛觸到她的肌膚,卻又硬生生的打住,閉眸,深吸了一口氣,隨即緩緩的在她的額前印下一吻,愛憐的道:“睡吧,吾愛”
小小的心一顫,感覺著龍燁的氣息漸漸遠離,鼻尖一酸,眼睫竟有些濕潤。但龍燁卻似哄一只不聽話的貓兒一般,輕柔的拍著她的心口,直到,她沉沉睡去。
帝王回朝第二日,煌煌的金鑾殿上,眾人都錯愕的看著那空蕩蕩的雕刻著九龍纏繞的紫玉龍椅,他們英明神武,蓋世無雙的皇上竟沒有早朝……
而整整過了半個時辰后,身黑色長袍,袖口繡著銀鷹的一品帶刀護衛兼黑衣探衛統領的赤焰,一手持著御賜寶劍,一手捧著帝王圣旨,從容不迫的望著滿朝都瞪大雙眼的官員,簌的抖開圣旨,言之因皇上路途勞頓,龍體欠安,故三日不朝。隨后以政務瑣碎之名,召見張太傅、付太宰與韓太宗等三人。
圣旨一下,朝廷眾臣皆全部傻了眼,一年了,他們整整一年都沒在見到他們的帝王,前半月,更是因為邊關傳來帝王重傷幾乎不治的消息,嚇得這些年邁身老的臣子們幾乎沒有一個個背過氣去,整個帝都城更是愁云慘霧,一片壓抑,朝廷上就更不用說了,那可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可是現在他們的皇上,大運國天朝最年輕,最為英明的玄武帝在滿朝文武的期盼下,竟大大的擺了一個烏龍,讓他們滿心期待的站在這冰冷的大殿上等了整整半個時辰……
眾多文官都捶胸頓足,但卻依舊接旨四下散去,然,陰險狡猾的國丈大人王左騰卻面色泛青,他雙眸陰沉,灰褐色,紋繡著仙鶴圖騰的朝服大袖下,拳頭早已握得嚓嚓響,待赤焰宣旨離去之時,卻立刻換了一副面容,呵呵的對張太傅笑道:“老弟啊,昨個兒……你我一同在殿外接駕時,也沒聽你有何事稟奏,怎么今日皇上獨挑你去‘御書房’面圣?”
張太傅是何等人物,其陰險心機決然不在王太師之下,又豈會聽不出國丈大人的弦外之音?于是輕捋已經花白的胡須,溫吞一笑,道:“國丈大人說哪里話,皇上召見臣,無非是因為副軍師是臣的外甥,那小子幾次忤逆,又不忠孝道,六年前更是在朝堂上打斷皇上的決策,唉……老夫教導無方,想來皇上這次凱旋歸來,要找我這把老骨頭清算清算羅……”
王左騰一聽,自知沒攻破,于是只點首笑了笑,道:“哪里,哪里,賢侄學識淵博,年紀輕輕,卻已在軍中擔任要職,如今,皇上征戰一載,已然凱旋,不過數日,恭親王又將護送五國諸侯前來我朝恭賀,想來太傅大人的外甥,前途無可量也……。”
“哈哈哈哈……”張太傅大笑起來,忙拱手道:“承國丈大人的吉言,小犬若是當真能高升,臣下自當在府中設下家宴,恭候國丈大人……”
“哈哈哈哈……張大人真是客氣,客氣,哈哈哈……”王左騰笑得陰沉,隨后拱手拜別,轉身,毫不掩飾其洶洶氣勢的大步離去。
張大人見國丈離開,面容上原本的笑意也漸漸斂去,他眉宇微擰,蒼老的手輕捋了捋胡須,神色若有所思。其實今日皇上不朝,實在出呼他的所料,在他的算計中,皇上從來都勤于政務,從不曾因為任何人任何事耽誤國家社稷,但是這一次,他卻能感覺到皇上性情在改變,甚至,他所擬草的計劃,正在偏離所設想的軌道。
付博年邁,六年前曾因小皇妃借以《莊子》論政之后,便深感自己已力不從心,畢竟一把年紀,更是當年一等甲士出身,卻沒有想到竟被一個九歲的奶娃叱罵為誤國誤民,對于他這等忠烈之士來說,又豈能承受得住,于是他向帝王請辭,卻不想帝王竟深究原由。那時,小皇妃已經暴病薨駕,故而他也無所顧忌,便全盤托出,卻不想帝王竟……
年久之事,細想起來,竟有些不甚滄桑之感,付博輕嘆一聲,當年,帝王不僅沒有允準他的辭呈,竟還讓他擔任太宰一職,實屬隆寵,可是這么多年來,自己卻一直沒有琢磨得透,皇上當時的神情與心思,那更是他第一在皇上冷漠的眼神中看到窒痛的情緒。
當時,他震驚不已,畢竟自皇上被冊封為太子之后,他就一直承先帝之托,擔任少師一職,皇上的天賦的確是少見的,但是卻過于冷漠薄情,似乎對任何事情都沒有絲毫情趣,不過,即便如此,他依舊欣慰,因為只有這樣的皇子,才是真正足以擔當天下在重任的明君,可是,六年前,在‘御書房’的請辭之時,他卻在那個曾經滿身冷漠的少年天子身上,看到一絲……比情更深的痛。
有道是,無情之人,不動情則已,但若是情動,卻足可毀天滅地。那時,他的心里頓時閃過了這句先帝早言所說的話,于是憂心重重,但是五年歲月彈指可若,卻不曾見到帝王如何,故而,也就安下心來,但是這短短十多天,滿城風雨的傳言鋪天蓋地而至,此刻皇上又不早朝,竟讓他落下去五年的心,再次懸起來,那感觸與憂心,竟比當年能為沉重……
悠悠大殿,金碧輝煌,但寥寥三人,卻顯得分外顧忌凄涼。韓太宗攏了攏袖袍,望著殿中怪異的二人,滿身顫冷的上前,呵著霧氣,笑道:“兩位大人,這是怎么了?皇上宣召,可不能耽誤了時辰啊”,說著,望了一眼那空了一年的金燦燦的紫玉九龍椅,唇邊帶著一抹別有深意的笑,搖了搖,大步走出了‘金鑾殿’。
有道是,君心莫測,該裝傻充愣的時候,你千萬別自作聰明,也因前人之言,故官場之上,才有中庸之道……
半個時辰后,檀香裊裊的南宮‘御書房’中,三位朝廷重臣面色各異的跪拜在尚書殿的大門之外,在看到自己眼前的大門緩緩開啟,一縷幽靜的茉莉清香緩緩縈繞鼻息之時,都怔了一下,隨后齊聲叩拜道:“臣,張俊才、付博、韓嚴,參見皇上,愿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諸位愛卿平身……”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渾厚有力,更是沉穩震懾。
三人同時一驚,隨即簌簌的起身,都若有所思的望向尚書殿內,只見帝王身著明黃九龍纏繞的長袍,袖口繡著金絲蒼鷹,菱角分明的俊容愈發英氣,而那雙漠然深沉的眼神,也更為睿智深邃。短短一載,眼前的男子已經蛻變得如此威嚴震懾,深沉老練……
然,就在三人暗自心驚之余,一旁坐在雪白裘毯之上,一身月牙色長裙,云鬢如霧,肌膚甚雪,別具千嬌百媚的女子引得他們的注意,那女子纖細如水蔥的素手執研,正在為帝王點朱砂,嬌小的身體看似有些淡薄柔弱,但那一雙銳利如刀刃的眼神卻那樣的堅毅冷清,與那張絕色容顏竟絲毫不相符。
這個女子……付大人在看到那女子的面容及眼神時,幾乎沒有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好在一旁的韓嚴眼疾手快,將他扶住,否則以他這把老骨頭,必然是要摔得粉身碎骨,直接鞠躬盡瘁了。
龍燁抬首,面帶淡笑的望著眼前三人,也不問付博為何如此激動,只沉聲道:“來人,給三位愛卿賜坐”
“臣等,謝皇上恩典”三人齊聲謝恩,隨后,各自坐下,神色也是各不相同。畢竟,他們第一次見到皇上的‘御書房’中,竟有御前侍女以外的女人。
再者,這十多日來,邊塞傳聞已是天下盡知,故而,身為局外人的韓嚴不禁有多了幾分對小小的好奇,她究竟該是怎樣的一個女子,畢竟擁有如此姿色容貌與纖弱身形的,不該是一個傳聞中能與皇上經歷幾番生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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