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夜晚的沙漠是危險的,明亮的月色下,被風沙遮掩住的白骨森森,如同無數冤魂等待著替死鬼上門。
小小索性閉上眼,在這混亂的地方早已失去了方向,只能胡亂的向前奔去,而在她聽到身后似乎有聲響時,龍燁竟已趕到了她的身旁,滿身暴戾憤怒的從馬上躍起,撲向她。
小小驚駭,立刻掉轉馬頭,但是為時已晚,龍燁已經撲到她的身子,頓時間,整個身子懸下馬跌在了沙漠柔軟的沙土上,隨后,二個人瞬間快速的翻滾下了斜坡……
“放開我……”小小怒吼,孤絕已經沒有時間了,如果大云國攻打北楚,以楚安那陰沉的個性,孤絕必死無疑。
龍燁的震怒不比小小弱,他揪住她的長發,吻上她的唇,在天昏地暗的滾落中,發瘋一般的與她糾纏,于是一個撕扯掙扎,一個孟浪癲狂,長發沾上了沙土混亂糾結,衣裳凌亂不堪,嘴邊帶著啃咬的鮮血,一直到落在某一處沙丘處。
喘息,混亂,還有曖昧的情欲氣息。龍燁粗喘著抬首,身下的小小已經混亂不堪,但是唇邊的血跡、嫣紅的面容與那迷離的眼神卻無不充斥著誘惑的味道,他心頭激蕩,俯首咬住了小小的脖子,胡亂的啃著,用盡了的力氣。
疼痛,讓小小的大腦從混亂和昏眩中清晰起來,她大口喘息著,眼底映著大漠漆黑的天空,滿天的星辰閃爍,月光清明。
“上天真的很喜歡捉弄我……”她淡淡的輕呢,素手抓起了一把黃沙,緊緊的握著,可是越用力,卻都從指縫中滑落,而掌心的,卻所剩無幾。
她曾經在那樣一個渾濁的世界中努力的活著,淡薄名利,卻沒有想到卻換來更多的追逐,最后,竟死在了一個,一面口口聲聲說愛自己,另一面又策劃一起陰謀演習,然后以‘走火’兩個輕飄飄的字就結束了她生命的男人手中。
龍燁埋在小小脖頸上的頭微僵,隨即抬起,卻見小小眸光淡淡的望著夜空,那漆黑的蒼穹似乎都映在她的眼底,化作無數閃爍的光芒,那里,似乎流淌過痛苦,但那情緒是那樣的淺,在他還沒有抓住,就如這沙漠中的河流,已經枯萎消失。
“你也很喜歡捉弄朕”龍燁低喉,幾近咆哮,他真的真的很想殺了她,殺了這個前一刻還溫柔答應自己,下一刻卻策馬逃跑的女人。拳頭緊握,但是那一拳,卻還是落在沙土上。
“呵……”小小笑了,冤家啊,他們兩個人。
推開龍燁,小小緩緩的坐起身,望著一片無際的大漠,她吃力的站起身,轉身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給我站住……”龍燁一把扯過她的手,怒氣更甚,她想做什么,就這樣走到楚國么?他就這么愛龍絕么?上前,一把扯過小小,阻止她不停向前走的腳步,咆哮道:“朕有什么地方不好,朕哪里比不上他?”
小小怔了一下,望著暴戾陰沉的龍燁,竟不明白他在指誰,而龍燁則一把摟住她,緊得幾乎要將她揉進身體里:“跟我回去,你要什么都可以,即使是做皇后……”
呵,好誘人的條件,可是她不想啊,她想要的只是自由,只是那種天不拘,地不羈的生活,那種天下任我行,毫無牽絆的生活,她是一個不會為誰著想,也不想為任何人犧牲的人,可是,入宮,她要犧牲得太多,要爭斗得也太多。
輕輕的推開他,小小神色誠摯:“我不是適合你的女人……”,她太自私,太自我,也永遠都沒有辦法將心交給任何一個人男人:“你該擁有的,是如皇后還有淑妃那樣深愛你的女人……”
龍燁僵住了,月色下,他就像是被冰凍住的木偶,怔怔的站在那里,俊美的容顏瞬間失去了生氣,只有那雙深沉的眸光一直凝視著小小,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一股痛流進了小小的心地底,泛起了青澀的漣漪,但是她還是將這種感覺忽略了,慢慢的越過他高大的身體,向那沒有盡頭的沙漠走去……
大運國玄武十七年冬至,在漢河邊塞大病三月愈疾后的天朝帝王龍燁,舉兵討伐北楚,這場戰役,拉開了歷史上為爭奪疆土最血腥的序幕……
北楚含元四十八年深秋,大運國與北楚在河駱一戰,北楚兵敗,退八十里駐軍扎營。三日后,楚王已天駕崩,死于長途勞頓,年近六十。同日,太子安在軍營繼位,執掌軍權,與眾將士滴血盟誓,與天朝勢不兩立……
一望無際的草原,風和日麗,一眼望去是牛羊成群,還有那騎在馬背上甩鞭歌唱的英俊少年。
小小躺在山丘的草地上,仰望的天空,口中含著一根野花的根莖,淺笑著望著在太陽即將落山時,驅趕羊群的少年與那些準備奶茶和酥餅等待丈夫回歸的少婦。
一年,時間不算長,也不算短,可是小小卻依舊覺得詫異,因為自己的遭遇,她本該去了滿是沙漠的北楚,可是當她昏倒在那片根本不可能有人煙的沙丘上醒來后,卻發現自己來到了這片美麗的草原——胡鹿部落。
是機緣巧合還是命中注定,小小自己都無從解釋,據說,那些人路過沙漠時,根本就不想救她,但自所以還是將她帶回,是因為發現了她身上的那塊象牙胸佩,在胡鹿人的眼中,這是真神的旨意,是上天的安排,于是,她到了這個地方,也幸免于那場突然爆發的戰爭。
天朝與北楚之戰,整整延續了九個月,邊城四處烽火連天,那吹角連營的聲音隔了幾座山川卻依舊能清晰的聽見。所以,昨夜北楚兵敗,她也知道。
“小小,小小……”清脆的聲音響徹在大草原上,小小起身,只見土山下,身著獸皮,打扮熱辣的烏娃正向她揮手,雙手攏在嘴邊,叫道:“小小,太陽下山了,在不回來,山神要發怒了……”
小小輕笑,一個躍身跳下土坡,翻身上了身旁的一匹母馬,慢悠悠的走下山,烏娃連忙迎過上,接住韁繩,撫了撫母馬的嘴巴,笑道:“今天上山可算吃飽了,哇……。小小,你好厲害啊,居然打回來一只麋鹿,聽說那麝香得是珍貴的藥呢”,說著,興奮的跑到馬后面,一把就將那頭麋鹿抗在自己的肩上。
“不重嗎?”小小望著烏娃,跳下馬,似乎在這草原上生活的人,都有這一股蠻力。
“不重,不重,你知道嗎,你現在可是我們胡鹿部落的真神啊,就算男人都沒有你厲害,上次風在山里遇見那只花斑虎,幸虧你提醒了他,否則他這個草原第一勇士的名號,可保不住了”烏娃爽朗的笑著,就像中原的率性的男兒一般,絲毫沒有女孩的扭捏。
“烏娃,我來吧”一個高壯的男子迎上來,一只手就將烏娃背上的麋鹿提起,隨后向小小點首笑了笑,轉身就向那一處如同蒙古包一樣的白色帳篷走去,當地人稱這為胡包。那是胡鹿的駙馬,烏娃的丈夫,更是當初在沙漠中將小小救起的人。
在胡鹿部落里,人們似乎很崇拜神力,而這個男人據說就是這個地方力氣最大的男人,曾經草原上的第一勇士,不過因為娶了公主之后,就摘下光環。這也是草原上的規矩,第一勇士必須是無婚配的,這樣才能另少女們為之瘋狂。
“走吧……”烏娃望著自己的丈夫,有些羞澀的低下頭,隨后拉住小小的手向胡包走著,在看到小小似有心事的神色時,眉宇擰了擰,道:“小小,你不要擔心,族長哥哥已經去前方打探軍情了,你要找的人應該沒事”
“恩,也許”小小淡淡的回答。一個月前,北楚的王楚已天駕崩了,楚太子安繼承了王位,她知道楚安是一個瘋狂兇狠的角色,所以實在不放心孤絕,便請求烏娃的哥哥去打聽,但傳回來的消息卻說,孤絕根本不在軍營里,也沒有與楚公主在一起,并且北楚與天朝兩國都在尋找他。
或許,他應該是平安,曾經后宮地牢那樣的陰森,他都能承受,更何況是現在呢?
夜晚,很快降臨,小小與烏娃以及駙馬三人跪坐在桌前吃飯,胡鹿部落的家常菜很簡單,手撕羊肉,奶酥餅和奶茶,偶爾狩獵有了收獲的話,就會添上幾個野味。
簌簌兩聲,正在吃飯的三人都怔了一下,隨即同時回頭向帳外望去,頓時只見一個俊朗魁梧的男子委身走進,抬起頭,烏黑的長發扎成辮子,麥色肌膚結實有力,國字臉陽剛俊美,劍眉英氣逼人,雙眼炯炯有神的望向吃飯的三人,在看到小小時,先怔了一下,隨后持著腰間的彎刀走進,坐在了駙馬的對面。
“風,你回來了?”烏娃笑得瞇起了眼,抓起一根羊肉串放在大漢的面前,道:“請用,小小做的哦,樣子有點怪,不過據說中原人吃這個就是這樣,對吧?”,說完,轉頭向小小求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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