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沒什么意思”小小轉身,懶懶的坐在床沿上,依靠著,但唇邊卻彌漫著笑意:“我只是覺得,事有蹊蹺,按理來說,宮里丟了妃子,絕對是奇恥大辱,更何況是被刺客挾持劫走,所以,朝廷會做出的手段一則是不動聲色,暗里察訪,又或者……“,小小的眼神一閃,望向孤絕,突然沉默下來。龍燁是個深諳帝王心術的少年天子,他定然不會置皇族威嚴于不顧,而李忠又心懷不軌,也許,朝廷正好借她失蹤這個大好絕機將后患掃除也未可知。
“或者,朝廷會頒旨昭告天下說你已夭折?”孤絕是何等人物,他頓時就猜出了小小的心中所想,但同時自己心頭也是一震,因為這是大有可能的事,帝王之家,從來都以威嚴示效天下,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怎么可能會不顧顏面大肆聲張?
小小淺柔一笑,看來她是回不去了,但是最危險還不是她已經回不去了,而是朝廷的軍隊根本不會放過自己,暗中搜捕可比明槍實劍捉拿難對付的多,想著,小小突然好奇起孤絕劫持自己的初衷,畢竟抓了她,他這個魏王恐怕也從此不得安寧了。
“我很奇怪,宮里那么多妃子,你為什么只抓我,還是,你想助龍燁打敗李忠那個老狐貍,所以才出此下策?呵,好一個兄弟情深”小小冷笑嘲諷起來,看來至此以后,她不得不奔波流離,而且日日還有生命危險了。
這一次,孤絕竟出人意外的沒有暗語相加,更沒有暴躁,而是頓時沉默下來,似乎這一切都出呼了他的掌握,他劍眉緊黜,一聲不語的坐在桌前。
原來這么暴躁邪魅的人還是有歉疚之心的,小小抿笑,也不理會他,徑自躺在床上,天色晚了,今天她只睡了兩三個時辰,現在困倦再次襲上。
沉默,寂靜的布散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里,以至于北都的御林軍何時路過小小也毫無所覺,一直到第二日清晨……
清晨?小小躺在并不怎么柔軟的床上,被一陣車攆聲與顛簸給震醒了,她睜開惺忪的雙眸,隨后抬手擋住了照射在面容上的初升紅日,緩緩的起身,這才發覺自己竟躺在一輛緩緩行駛的馬車上,馬車搖晃上行崎嶇山路,另人十分不舒服。
揉了揉眼睛,打量了一眼四周,只見內設紅漆欄桿,被褥干糧和水壺都齊全,原本藏在客棧懸燈內的包袱放在一旁,上面鑲著黃榜。小小伸手取下黃榜,只見上面大字寫著:“天朝誥授”
馬車前的青布簾被掀起,一身白衣的孤絕見小小醒了,眉宇擰了擰,隨后鉆進來,面色鐵青的道:“正如你所料,朝廷在昨天深夜就下了告示,宣布皇妃李毓蓉暴病薨了,謚號為‘貴妃’,宣旨舉天同哀,孝禮三月。”
小小看完黃榜上文字,竟依舊淡然,她抬起眼睫,眸光清明澈透,竟無半點驚訝,輕笑:“所以為怕朝廷暗察,你便半夜帶我離開京城?難道你不怕明日朝廷發現你不見了,也昭告天下說魏王薨了,要按諸侯之禮下葬,到時候,怕是你想回去也不成了”,說著,小小將黃榜扔下了車。
孤絕冷笑一聲,只看了小小一眼便拂袍出去,道:“如此正好,不過,就算我死了,朝廷也不會宣告天下,我本就是見不得人的,王銜不過只是一個虛名罷了”
小小抿唇,也跟著他出了馬車,迎風坐在車前駕馬,小手托著兩腮,睇著孤絕的側容,淺笑:“莫非,你與皇上真的是孿生兄弟?”,宮中有四位王爺,但是卻沒有一個能與龍燁長得如此相似,而孤絕又隱于宮廷,不被外人所知,必然有緣故。
以前,小小曾在古書中看到,皇子若是孿生者,若一方為太子,那么另一個,要么被驅逐出宮廷,要么一生被囚禁。這樣對待一位帝王之子,很殘忍,但是為了江山穩固,卻是不得不防備之事。
孤絕的面色更冷,他狠狠瞪了小小一眼,劍眉緊緊黜起,但是卻沉默不語……
小小心底也明白了,她無聲嘆息。但卻又覺得有些可笑,一個被皇族放棄的皇子,一個被世人所不知的王爺,居然還會為了帝王的江山穩固而走險劫走妃子,這個世上愚忠人的不少,現在看來,癡心之人也頗多……
皇宮里,一片烏煙瘴氣,哀戚的氣氛籠罩了半個后宮,是謂有人歡喜有人憂。
帝王回宮,一道道圣旨和昭告鋪天蓋地,原本就人心懸浮的后宮再次似山崩海怒一般的翻滾浪淘,一時間謠言四散,人心惶惶,朝廷上也是鬧翻了天,一夜之間,天下人盡知李相國的三女兒進宮不足一月,就暴病薨了。
‘御書房’內,五王爺急得來回跺步,已是心亂如麻,而三王爺則是鐵青著俊容坐在一旁的賜位上,昔日的威風凜氣頓時消委,一眼看去似老了十來歲,滿臉的胡須遮掩,兩眼不曾合眼,眼下已是青云籠罩。
前夜,他們在接到‘錦衣衛’稟報,說刺客落崖時,太后當場昏厥,所有人都怔在當場,渾渾噩噩的只覺在做噩夢,皇上更是僵在原地,失去了以往的沉著冷靜,立刻下令皇宮的親衛隊前往搜山,是謂人要見人,死要見尸。
山谷崎嶇難行,數萬精軍整整搜查了兩個時辰才將山谷摸了個便,但找到的也只有一匹摔得四分五裂的駿馬,和半塊龍形玉佩,那是魏王龍絕的貼身物……
三王爺閉上雙眼,只覺心頭被揪緊撕扯,比十年前聽到心愛之人噩耗時更為心痛得不知所措。是老七劫走了她,可是他實在想不明白一向不管朝廷事的老七為什么會突然挾持毓兒,毓兒年小,他究竟抓他做什么……
五王爺徘徊了半晌,隨后嘆息了一聲,坐在了一旁,一日兩夜未曾入眠,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將手中的扇子扔在一旁的宮女手中,接了茶碗仰后灌下一大口,隨即道:“怎么等了半日還沒有消息?他們既是棄了馬,應該走不遠,但是為什么一直追到百里外的地界,連行蹤都不曾發現?”說著,將茶碗丟下,嚇得那名宮女險險接下,面色蒼白的退下。
三王爺睜開眼,沉重的接過茶,卻只喝了一口就丟下,聲音沙啞的道:“會找到的,皇妃……。貴妃聰慧機靈,想來七弟就算用強,也能脫險”,這是他唯一的希望,希望她會沒事,她也的確聰慧機靈。
沉悶,再一次襲進整個書房,三王爺更是煩躁的再次起身,來回跺步。其實,發生這樣的事,他是該高興的,因為他一直都擔心皇兄會被那小娃的聲色所迷,而那丫頭也聰慧得另他覺得毛骨悚然,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老七竟然在他想出對策之前將她挾持走了,而且還在祭祀的最后一日。他是否該說,龍絕做了他想做而不敢做的事?
他的七弟,皇上的孿生兄弟,因為相貌與帝王相似得幾乎分辨不出,所以父皇自冊立了太子之后,就根據太祖的定下規矩,為保大運國的氣數和江山穩定,防篡位奪宮之事,將龍絕囚禁在后宮建造的有座密室之中,從此不見天日。后來帝王登基,因心存愧疚,便冊封他為‘魏王’,但卻因為先帝的旨意,未能昭告天下。
八年了,自帝王登基后,龍絕已經被囚禁了八年,他們兄弟不得相見,后來他被冊封為恭親王就一直在邊關和金陵兩地奔走,連探望都不曾,而今,也不知道他究竟成了什么樣子,更不知道,唉!
書房內的‘尚書殿’中,李公公執著白色拂塵匆匆走出,一見三王和五王,忙叩拜,道:“奴才該死,讓兩位王爺久侯了”
“皇上現在如何?”三王和五王立刻起身,異口同聲的問道。
李公公起身,一日兩夜的疲倦讓他熬紅了雙眼,似比往日更為衰老了,他嘆息了一聲,小聲道:“兩位王爺放心,韓太醫給皇上扎針調理了一番,此刻已經歇下了,宮內的禁衛也都出宮查詢娘娘和魏王的下落了,所以兩位王爺也寬心,歇息了吧”
龍宇松了一口氣,點了點首,而龍炎則是眉宇黜緊,似乎有什么心事,啞聲道:“那母后可好?”
李公公垂眼,有些沮喪和不安,他搖了搖首,嘆聲道:“廉親王若真的擔心太后老佛爺,就親自去探望吧,如今皇后和淑妃都寬慰去了,可是奴才卻聽說,老佛爺自皇妃娘娘……。不,是貴妃不見了,便茶飯不思,至此只飲了些茶水,這兒也是,皇上現在都沒吃東西,雯充容也是衣不解帶的守著。”
又是一陣嘆息,眾人搖首嘆氣,隨后各自退下……
宮外,艷陽高照,但是卻只讓人覺得冷清,那些花草似一下子失去了往日的華澤,只留下一片空蕩蕩的美麗外殼,再另人提不起什么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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