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合并章:大結局 上 2
“好吧,以你的性子,會去跟他解釋才怪了。”喬楚看著她冰冷陌生的眼神,苦笑了一聲,“你知道,昴兒這兩年一直在找你。始終不肯相信你死了,一有你的消息,就不管天大地大的事情也要去確認是真是假。你是他的心病,我原本以為瞞著他,讓他恨你怨你就會放棄了。可誰會想到那孩子性子固執如此,就算認為你騙他不在乎他,也要找到你問個清楚。一開始吧,我一直擔心昴兒太過喜歡你,而不舍得把你交給我或者直接帶著你私奔。不過沒想到你到是幫了我的忙,對他太過冷漠,讓他恨你到如此地步,倒省了我去跟他多費些口舌的事。”
“不過,我也在找你。”說到一半,喬楚頓了一下,毫無預兆地把話題轉了個彎。“你能猜到我為什么找你吧?”
心里猛然一沉,許久不曾想起過的噩夢片段如同潮水一樣再次崩進了她的腦海。比起剛才凍得青白的臉色,現在的她,臉色差到幾乎看不見一點血絲。
“……你要讓我當血引。”
“恩。”喬楚的視線落在她身上暴露在外面的皮膚,上面橫亙著無數慘不忍睹的傷疤。“我一直在追尋你的下落,知道那時你和夜皇做了交易被關了起來,卻并不知道你生還是死。而且,就算我能想到你沒死,也沒想到夜皇會這么對你。”
“前段時間得到了消息說夜皇把你放了,就派人背著昴兒到處偷偷找你。我就怕昴兒一旦知道你還活著的消息,就不顧一切的把你拉在身邊,壞了我們大事。結果后來我的耳目聽說藥農張老漢家里半年前住進了一個臉上帶疤的姑娘。半個月前好不容易聯系上了他,問他你的事情,結果他怎么也不肯說他家在什么地方,也不說你到底在哪。可我沒想到,昴兒竟不知從哪得了消息,一聽你可能就在附近,竟然自己一個人不管不顧地偷跑出去找你。不過也挺巧,我們一直找不到的人,最后到是被昴兒誤打誤撞地給碰見了。”
“所以你們就把人給關起來了?”左小吟理清了思緒,心里頭上了火。
“放心,我們沒對他怎么樣。一直好吃好住的候著,想著如果張老漢家的孫女擔心了,一定會來找他。不過我沒想到,他孫女沒有來,到是你來了。”
“喬楚,現在你抓到我了,把他放了吧。”
“我會放的。”喬楚笑了笑,繼而探過身子接近了她的臉。兩個人的距離很近,她能無比清晰地看見他眼角圖騰花紋的妖艷和詭異,更能看清楚那雙月眸里她自己無助而單薄地可悲模樣。
“只不過,我很好奇你居然會在乎那老頭。難道是找到了家的感覺,想平靜的過一輩子?如果我們找不到你的話,你難道真的打算藏在深山老林里過野人一樣的生活?”
喬楚認真的看著她,好像想從她的眼睛里讀出所有的答案。
只可惜左小吟冷冷清清地掃了他一眼,情緒沒有任何波瀾。“你們這些人,一輩子也不會懂。”
“好吧。我不懂,不過現在就算你想過普通人的生活,也是不可能的了。你身為血引,從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你不可能會安生過一輩子。所以,你該從夢里醒過來了。”喬楚摸了摸她冰冷的臉,像是安慰。
然而左小吟扯了嘴角,毫不客氣地譏嘲。“我覺得,做夢的人不只我一個。喬楚,你的夢也該醒了。”
喬楚怔了下,看著她的眼神,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什么意思?”
她笑的很甜,酒窩淺淺地露出來。眸色安寧,看著他的眼神如他剛才看她一樣的悲諷。“還記得當年杏花園里的左小吟嗎?我就是她。從一開始,我就是假的左盈,又怎么可能是你們要找的血引。喬楚,你們都被簡止言給耍了。”
呵——
低低地一聲笑,似從嗓子里滲出來的一樣,襯著喬楚妖媚的神色,更添了許多詭異壓抑的氣氛。他眼睛略略瞇著,再沒有以往地漫不經心,從未有過的冷然煞氣凝在一起,定定地沉淀在他月色的眼睛深處,美麗而恐怖。
“左盈,這么拙劣的謊言只會讓我看不起你。”
左小吟笑的更歡暢了,在喬楚忽然爆發出來的危險氣勢的壓迫下,從容不迫:“喬楚,小刺猬當時在左府迷了路,扭到了腳,是我和簡止言救的他。而就是因為這,才讓我見到了你。十幾年來,你一直是這個模樣。真正的左盈,早就被簡止言在他大婚之日用我給調了包。要不然,你以為他那么好的心腸憐憫我為了不讓我去沖軍妓而毀我的容嗎?要不然,你以為他為什么又大費周折地跑到監獄里想毒啞我,廢了我雙手?不過現在我也算明白了,之所以煞費苦心地把我丟到監獄里而不是直接一刀殺了,大概就是用我給你們天懺教設局吧?大狴司那么大,怎么偏巧我剛進去就在你隔壁?喬楚,前事后事,你比我精明得多,不用我說的太細,你也該清楚了吧?我不過是簡止言用來設計你們的一個棋子罷了。”
隨著左小吟的話,喬楚的臉色漸漸淡靜。他似乎無動于衷地在聽她慢慢訴說,半餉笑了笑,眼波安靜地暈藏在深深地睫影里,倒是看不清楚情緒來了。
“你說的很有可信性,可是你忘記一件事情,我既然不信簡止言,又憑得何理去相信你。且不說監獄里這么久你不辯駁你究竟是誰,就說現在,你到底是左盈,或者是左小吟也好,都不是你一兩句話的事。不論你是誰,經我明日帶你上了祭臺一試便知。”
門砰地一聲重重鎖上,在陽光彌漫里激起粒粒塵霧。
左小吟出神地望著那些漂浮無依的灰塵,心比處于冰塊之間的身體還要寒冷。
喬楚說的沒錯,她是在做夢,夢著一個可以停一停,歇上一歇,安了此生,了無牽掛的余念。然此時困窘,明日祭臺,半年以來安生的夢,終于被冷冷潑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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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就有天懺教的人走到了房間里,把已經凍昏過去的左小吟給弄醒,隨后強制性地給她蒙上了眼睛,用帶子粗魯的勒住了嘴巴,綁住了手腳帶了出去。
雖然蒙住了眼睛,但是經年在黑暗里鍛煉出來的敏銳感覺還是告訴左小吟,她被帶進了一條曲曲彎彎地長長甬道里。似乎是在地下,一路向下綿延,空間窄小而陰冷。路線曲折而復雜,讓她就算是記路,也記得模模糊糊不甚全面。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前面的人停了下來從她面前讓開,而一直跟在后面的人則將她毫不客氣地朝前一推。
現在處的房間似乎很大,因為能模模糊糊感覺到四周不知哪里刮來的冷風,呼嘯著而過時纖細的回聲。與其說是房間,倒不如說是有種峽谷的感覺。
左小吟正兀自瞎猜著,身上一熱,有人從后面攀住了她的肩。肩上一松,外裾就被人從后面輕松脫下。她一愣,還沒來得及反抗,腰帶就已經又被人解開。
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和時間,她已經被人脫的赤裸。身體上本來刺骨的寒冷,此刻無比敏感地能感覺到四周數道眼光落在自己身上,變成了羞辱地灼熱。被鎖在層層盒子里的噩夢,尖叫著試圖沖破層層的禁錮。
左小吟屏緊了呼吸捏緊了胳膊,一口一口慢慢地順著胸口喘息。沒關系的,沒關系的,不是夜皇,不是試驗。她會熬過去的,她會好起來的。
漸漸地,她平靜了下來。
有人走到她身邊,將她朝前推著走。走了沒幾步,腳尖一片溫熱。她終于放松了許多,順著不是很光滑的石板階梯慢慢走進了溫泉里面。
原來,只是凈身而已。
溫熱的泉水漸漸沒過她的肩膀,她低低地喘了兩口氣,聞到了硫石的酸味。有些刺鼻,忍不住還是直起了身子,慢慢地適應著水溫。
一直被冰塊包圍的身體,貪戀著溫泉的溫度,放松了太多太多。有人在她身邊,很溫順地幫她清洗著身體。動作溫柔,指尖輕細,還好是女子,大約是侍女。
四周死寂,只有侍女幫她清洗身體不時濺起的水聲和呼吸聲。若不是身后忽然傳來冷冷低低的人聲,左小吟甚至都會忘記著監視自己的視線。她起初并沒有什么反應,自顧自地依舊洗著。
直到背后濺起了水花,左小吟感覺到有人同樣進了溫泉,而身邊幫自己清洗的侍女似乎被嚇到一樣一下停了手里的動作,對著來人低低喚了一聲:“主子好。”
“下去吧。”那聲音已經完全聽不出當年半點的青澀,野性低沉。
左小吟地心頓時壓了一塊大石頭,沉得她頭暈目眩。她顫顫地朝前走了兩步,試圖挽留那侍女一樣。結果背后那人伸出了手,一把環住了她的腰身。
狄昴熱熱地呼吸,隨著他身體地過分貼近落在了她的頸間。已經很熱的溫泉水,跟他的體溫完全不能比。他的衣服早已經被水浸透,薄薄地一層將他硬朗的身體線條帖在她的后背,灼燒著她每一寸地恐慌。她下意識地要逃,然而早已經沒有了任何內力的身體,在他的壓制下顯得如同螞蟻一般微不足道。
他并不說話,只是輕輕撫摸著她身體上艮起的累累傷痕。指尖已經有了一層薄繭,摩挲著她曾經最為脆弱的地方,一點點,無聲地侵略著她最害怕被看到的內心深處。左小吟緊緊地咬著勒在嘴巴里的布條,有血絲滲著牙縫留下。
“誰做的?”狄昴聲音輕地可怕,雪一樣,溫軟到沁人心脾地冷。
左小吟繃緊了身體,還是掙扎。
狄昴頓時惱了,不給她任何思考的機會,一口咬在她的頸上,用牙齒一點點磨著她的頸,故意用虎牙尖銳的頂端嗜咬著她的頸,不斷加大著力氣。隨著疼痛,血順著他的嘴角流下,沿著她纖細的鎖骨,一路蔓延。
他的呼吸一下亂了很多,根本不給理智一點點余地,直接將她的身體轉過來面對著自己。抱緊她,咬著她的脖子,一路向下不斷撕咬。
反抗的卑微,無力的絕望讓她默默松開了身體。雖然眼睛上被綁著布,但是她還是忍不住閉緊了眼睛。好像這么多余地動作,能給自己稍微一點點安心。
他手上力氣加重,按在她小腹上一處極為慘烈的傷疤。那是一道老疤了,烏黑的血痂翻在外面,嫩紅色的新肉猙獰地橫亙在里面,一層一層像枯死的樹皮。
她身體一下子僵硬了,呼吸卡在喉間是一種模糊的尾音,將比一尾被人從水里撈起來的魚,狠狠摔在地上生死一線。
“這里……”
“嗚!!!!!!!!!!!”狄昴聽見她無聲的慘嚎卡在布條里,上下不得尾音拖沓著難以細言的怨痛。他想,他的問題已經不用問完,答案已經明了。
“別怕,以后還會有孩子的。”他不知道自己的安慰在左小吟耳朵里聽起來是多么的拙劣和可笑,更不了解現他這句話對她而言是怎么一種徹骨銘心的恨和痛。
封沉的傷疤,被他毫不留情的一刀割開,再次劃傷,灑上辣椒,鉆心去骨的疼。
那時夜皇模糊的影子站在她的面前,用腳踩著她的手,聲音一如狄昴現在的溫柔:“別怕,以后你還可以生孩子的。大約吧?”
她親身感受著肚子被人割開的痛,痛到深淵的盡頭,還存著一絲虛念。以為如果堅持下去,最起碼能看見她的孩子。然那時醒來,只有這條慘烈的傷疤。
狄昴還兀自抱緊著她,一開始的憤恨在見到她如此模樣之后,柔軟莫名。是她一身傷痛讓他心里的報復快感變成了憐惜,或者說,是他開始自顧自地將他兩年來顛沛的希望和她現在的痛苦兌換。
然而,無論所想是否完美,那仍不過是一廂情愿。
“我不會對你做什么的,只是,讓我抱上一會吧。你還記不記得那時在監獄的時候,你天天夜里是怎么睡覺的?你睡覺特不老實,總習慣抱東西。開始的時候是抱著破草席,后來不知怎么了就抱上我了。我怎么可能讓你這種笨女人抱啊,不愿意啊,可是后來莫名其妙的竟然就習慣了。我平日里偷偷看師傅的時候沒少被折騰,所以總犯困。一到你身邊,就更想睡了。你懷里特別軟,還有一股很淡很暖的香。你也不防我,只當我是個女的。后來知道我是男的了,還是沒改過來抱著我睡的習慣。習慣了。只是習慣了。兩年多了,我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我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總是模模糊糊記得冷到骨子里的時候,有個很暖和很暖和的懷抱。你很溫柔很溫柔的告訴我,沒事有你在。可是半夜一醒,身邊空空蕩蕩,心也跟著空空蕩蕩的。涼風嗖嗖地吹,總想裝上點念想。我也不想習慣,我也不想懷念你在身邊的時候。可我這七魂六魄,已經跟著你丟了一大半,怎么喊,怎么喚,總回不來。”
他說了很多,抱著她,喃喃地念。募地,他閉著眼睛把頭埋在她頸間,在她耳邊低低地問:“以前,我希望自己老的時候能高坐于龍臺之上,江山于我腳下,天下于我手掌,萬人仰我鼻息,那是我生而為人注定的未來。不成大業,就金戈枯骨。可這兩年,卻完全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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