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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杏紅染素床,誰人知君心。 2


  她正坐在那,盯著那鴛鴦譜,百無聊賴地看。

  兩個人,都巧妙地避開了昨天夜里發生的一切。

  她安定沉靜,偶爾還會平常一樣滿嘴胡話沒個正經,可蒼白地眼角眉梢,還是強忍委屈的顏色。

  但是,只是這樣失了女兒家視比命重地貞潔,還要在他面前強裝無謂。這般辛苦,鬼刺很清楚。

  可是鬼刺卻刻意不放她走,是心里某種隱秘變異地想法在作祟。他忽然很想看看,她為女兒家的脆弱,委屈,以及,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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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山層疊錯落,盆景郁郁盤旋其上。一彎碧波盈于山下,玉欄小亭,坐了兩人。一人眉目如畫,溫和賢雅,正捧了一本書卷耐心地讀著;另一個人錦衣華緞,金線銀絲,頗為紈绔貴氣,抬眼時,露出一雙晶翠的眸。他一手甩著一塊綴著鈴鐺的黑紅色朱木令牌,百無聊賴。奇特的是,任憑那人怎么甩,那半個太極形狀的令牌上的鈴鐺始終未響一次。

  就在這時,令牌上的鈴鐺動了一動,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啊,我家烏鴉回來了!”應蟬落激動地叫道,喊道,“喂,止言,我家烏鴉回來了。”

  “哦?”簡止言翻了一頁書,波瀾不驚。

  “烏鴉你出來吧,沒事。”應蟬落搖了搖令牌,鈴鐺再次響起。

  刷地一下,一道黑影跪在了亭外。在應蟬落的手勢下,那一襲黑衣的烏鴉朝前走了幾步,一個恭手再次跪下,木聲道:“稟告公子,事已成。”

  應蟬落大方地拍了拍烏鴉的肩膀,說:“辛苦你了,我知道了,以后繼續監視吧。”

  簡止言這才放下了書,看了烏鴉一眼問道:“那女人身上果然有,對吧。”

  “是的。雖然不明顯,不過鬼刺說,隨著以后次數增多,鴛鴦譜早晚會出現完全的。”烏鴉低著頭說。

  出乎意料地,簡止言并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一手支了下頜,側臉輕笑:“你親眼看到了?”

  “恩。”

  在烏鴉毫不猶豫地點頭過后,簡止言一直溫和的笑容更加濃烈。他的眼睛都彎了起來,看著跪倒在地上的烏鴉,淡淡問了應蟬落一句:“應兄,你有多少只烏鴉?”

  “啊,二十來個吧?我好歹是九閣長老白鵠啊,美人不能少,烏鴉衛自然也不能少啊。”應蟬落揚揚得意地搖了搖手指。

  “哦,那就好。”淡淡地一句話在湖風下吹散,以及,同時飛揚起的片片血花。

  看著倒在血泊里的烏鴉,應蟬落張大了嘴,好久才緩過神來扁了扁嘴,一副要哭的表情:“止言,你不能這樣啊!為什么要殺他啊?你知道不知道一只烏鴉能換多少個美人啊!!嗚~我的美人兒~止言,嗚你賠我美人兒啊你~”

  簡止言從袖里掏出一條緞帕擦了擦臉上噴濺的血星,笑道:“他看到了鴛鴦譜在左小吟身上,難保他會把這個情報賣給別人。不管你說烏鴉多么的可靠,我都不會相信的。放心,我會賠你美人兒的。”

  喀嚓一聲,他拿起書上的手弩合上,垂于腰間掩于衣袍。他站起來把手里的沾上血的書卷丟在了尸體上面,淡漠地離開。

  而他身后無奈的應蟬落,擦了擦眼角的眼淚,連看都不看尸體一眼追著簡止言就走了。

  在應蟬落心里,他自以為比簡止言還清楚他殺這烏鴉的真正原因。

  看到不該看的東西么。

  怕泄露情報么。

  怎么可能。

  噗,感情這種東西,果然是最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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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左小吟從鬼刺那里回到東一間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還沒進去呢,就聽見南狼在里面暴躁地砸東西。

  左小吟站在門外苦笑,這小破孩好稍微有那么一點點理智記得自己現在是個女子,不然,咆哮地聲音早變成男人了。

  等到監門開了,左小吟拖著身子蹣跚走進去,才明白南狼這次發飆到了什么程度。

  滿地狼籍,除了都司如還敢膽大地去接近南狼勸她,其他女囚們早都躲地遠遠的了。左小吟頭忍不住嘆了口氣:“哎。”

  “我回來了。”她無力地舉起手。

  本來亂哄哄地東一間一下安靜了。

  左小吟忽然發現,女囚們熱淚盈眶,看她的眼神猶如看救世主。

  連都司如都飽含熱淚,顫抖地說:“盈姐,你終于回來救我們了。”

  正端著著東一間幸存的最后一把木椅作勢要砸到墻上的南狼僵住,轉過身子看到左小吟,不敢相信地扔了手里的椅子,三步并兩步的直奔過來,一把抓住了左小吟的肩膀拼命地搖:“我靠你死哪了你個白癡女人你大半夜被鬼刺提審怎么提審到現在一天啊混蛋你到底想干嗎你知道不知道我現在很想把你撕了把你砍了把你剁了把你……”

  左小吟被他搖得頭暈眼花,好不容易抽空打斷他的話按住他的胳膊說:“我麻煩你說話能不能斷句你不怕憋死我還怕吵死!!別搖了!沒事也別你搖死了!”

  左小吟和南狼基本天天吵架,一日不吵,一日不成歡。

  這是東一間女囚們早已認定也是習慣的事實。

  可是今天……左小吟那表情和口氣,雖然是和以往一樣的插科打諢,卻明顯地有些生硬和僵冷。明顯地連神經大條地南狼都察覺到不對了,他緊緊皺了眉,眼角似乎掃到了什么,一把抓過她的手腕,瞬間,陰霾一下籠罩了他清秀的臉上。

  他一把抓了左小吟,二話不說就朝墻角里他們的私人地盤走去。

  一旁的都司如明眼色地領著一干女囚該干嗎干嗎去了,給他們留了足夠的空間。

  南狼把左小吟推倒墻角,一手抬高她的手腕道:“這是什么?”

  左小吟一看,頓時明白了,那是昨天夜里被綁著勒出的痕跡。

  “你不是看到了?被綁了被。“左小吟移開視線,輕描淡寫。

  一聲冷笑,南狼一手鉗住左小吟的手反按于墻上,一手抬起她的臉強迫她和自己對視:“我知道是綁的!而且是明顯是掙扎的痕跡!他讓你多痛苦,你才能把胳膊上掙爛成這樣?!他給你上刑了?什么刑?憑什么給你上刑?!”

  一連幾個問題,問得左小吟半天張了嘴不知道說什么。

  若在平時,左小吟會非常口順地隨便編幾句也就把南狼給哄過去了。

  可今天,不一樣。付出了這么多只得到一個模糊的地圖,滿滿的煩躁,身體的屈辱疼痛,還有在鬼刺那里的尷尬委屈以及無發描述的羞辱,加到一起,足夠她冷冷地推開南狼,拋下一句:“和你沒關系。”

  南狼怔住了。

  他下意識伸出手去拉左小吟,可她卻狠狠地一甩手,打開了他的手。

  看著左小吟的蹣跚的虛弱背影,南狼一拳打在了墻上,鮮血不斷地滴下,可他卻毫無感覺一樣垂著頭沉默不語。

  和他沒關系。

  的確,她和他,有什么關系?

  抱著枕頭,左小吟一頭栽在了床上,然后就迷糊著睡了過去。

  她不知道自己居然這次折騰大發了。強撐著的身體在一接觸到熟悉的床就徹底垮了,迷糊間,她感覺身體一會冷得要死,一會熱的要死,頭疼,口干。

  居然在這個時候病了,真……他嗎的。

  左小吟燒的迷糊,腦子里卻盤旋著這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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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傅,她怎么樣了?”南狼一改以往的急噪,少有地冷靜,只是在看著躺在床上的左小吟的時候,眉眼里才會有那么明顯的焦急和擔心。

  四周女囚們都安靜異常,只因一襲松垮玄袍的男人給她們下了足夠的迷藥。其實,他現在擔心地不是迷藥的藥力什么時候會消失,也不是左小吟莫名起的風寒,而是……左小吟本身的變化,還有南狼現在的變化。

  想到這里,喬楚咳了一下,側過臉,妖魅的臉上浮離著淡罔出塵的表情。他把左小吟額上的毛巾取了下來,換成新的,隨即過了很久終于下定決心說道:“南狼……你已經知道了?”

  “怎么了師傅?知道了什么?”南狼把視線從左小吟身上轉過來,看著他。

  喬楚看著南狼那清澈見底地琥色眼眸,到了嘴邊的話打了個圈折了回去。“左小吟昨天是象以前一樣被鬼刺帶走了是吧?”

  “恩。”南狼點點頭,隨即剛才清秀乖巧的表情瞬間變得陰騖,“我不知道鬼刺給她上了什么刑,都司如說她下面衣服上沾得有血。”

  “……”喬楚額角跳了很久。看著躺在床上的女子,他的臉色并是不是特別好,幾分惆悵。

  他想起昨天夜里鬼刺半夜見他的情景,可又看到她現在這般模樣。

  他是不是做錯了?

  是不是不該拒絕小刺猬?

  他只是沒有想到,小刺猬你真的為了這腐朽的王朝做到這種地步。

  毀人清白這般事情,你原來真的可以做的出來?你到底去找了誰來做這件事情?

  如果,昨天夜里不拒絕鬼刺的要求的話。

  如果,昨天他答應了鬼刺……

  喬楚心里一團亂麻。

  想到這里,他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瓶,拿出一丸藥,掰開左小吟的嘴給她喂了進去。然后把那瓶藥給了南狼說:“這個是補藥,你以后每天讓她吃一粒。”

  南狼接了,卻還是疑惑:“師傅,你讓她吃補藥干嗎?她受傷該吃療傷的藥啊!”

  揉了揉眉心,喬楚覺得自己在作孽的路上已經一去不復反了。

  “你師姐來了葵水而已,自然需要補藥。懂了么?還用我給你講什么是葵水么?!”

  南狼在愣了一下之后,臉瞬間紅了透徹。他憤怒的炸毛扭頭,說:“師傅你快走吧,不早了!”

  喬楚站起來伸了伸胳膊,拍了拍南狼的肩膀說:“以后對你師姐好點。”

  “啊?”

  等到南狼回過頭,喬楚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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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夜,左小吟病了一夜,南狼守了一夜。

  左小吟夜里迷糊著醒過來幾次,倒是象個孩子一般鬧人,隨便抓著什么東西就亂砸,砸完還亂哭亂叫:“疼!放開我……疼!好疼……不要,不要!”

  從來不會照顧人的南狼這次更是手忙腳亂,他緊抱著她,給她喝水,她亂打一通把水打掉。他重新去給她灌,回來繼續緊緊抱著她,一動也不敢動,象哄孩子一樣連哄帶騙地給她喝藥喝水。

  一夜折騰下來,南狼臉上身上到處都有左小吟抓打的痕跡。

  她鬧得累類,痛哭著睡著了。他還是不敢睡,摟著她給她擦臉。

  她脖子上出了很多汗,他沒辦法,只能稍微把她囚衣拉開。領口的扣子解開了三個,露出一片肌膚。

  以及,深深淺淺的紅色痕跡。

  南狼手里的軟巾忽然啪地一下掉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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