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朱血狴犴印,越獄秘鑰現。 已完
實際上,左小吟過于低估彰老狐貍的歹毒以及——不要臉。將近半月時間,她就覺得半條命快擱在了他手里。
下棋下不過彰爺,罰跪竹椅(一種刑具,竹椅上帶暗刺,磨皮之刑。)
下棋下過了彰爺,賜坐竹椅。
傳喚時,來遲了,罰。
傳喚時,來早了,罰。
來得正正好,抱歉,照樣罰。
…………
各種荒誕的理由,各種你想到或者想不到的懲罰和賞賜。起初里左小吟還有三分骨氣去硬著頭皮接了,可愈加的彰爺似乎玩上癮了,從先前三日一傳到如今每日一傳喚。
泥人還有三分脾氣呢,左小吟現在站在彰爺面前,憤慨的握拳,心想今天不管怎么樣一定要和這只老狐貍攤牌。
“盈丫頭。”彰老狐貍拿茶蓋濾了茶滓,不緊不慢的滋滋喝茶。
左小吟低低應了聲,算是答復。
“恩,這幾日里老夫難得挺開心的。”
“………”我不開心。左小吟賠笑不語,心里暗罵。
“不過。”彰爺頓住了,抬頭盯了左小吟上下打量了很久,直把她看得發毛,才慢悠悠說道,“你這丫頭也的確出乎老夫想象,這幾日來,你倒是依舊活蹦亂跳得緊。”
左小吟啞巴了。
她沒法說,也不能說。
這半個月來,她是受了彰爺不少刁難,只是每次回去都會有上好的傷藥無意中出現在她身邊的各個角落。
問南狼,自是不知。
自上次問了喬楚,她已經想通了。
不管是誰,她都不想再過問了。
這人既然費這么大工夫不愿意讓她猜到是誰,她何苦和他對這干?就算猜到了,難保不會惹怒了那人。猜不到,暴露了那人,更是給自己惹一屁股麻煩。
吃力不討好找罪受。
“咳。”彰爺咳了一聲,左小吟這才趕忙回過神來,“彰爺。”
彰老狐貍瞇了眼睛笑了笑,一抬手揮退了一旁站著的四個囚犯。“你們下去吧,沒我的命令,不許讓任何人靠近這里。”
左小吟的心啪嗒一下掉到地上。完了,這老狐貍,又在想什么鬼把戲?
沒料到,彰老狐貍等那四人一走,竟對左小吟極為慈愛的說:“坐吧。”
左小吟愣了下,不知是坐好還是不坐好。最終還是一閉眼,忐忑的一屁股挨著彰老狐貍旁邊的那個下座坐了下去。
“盈丫頭啊,讓我猜猜你現在心里怎么想得我吧。”彰爺半側著身子,拾了茶剪小心地剪了那粗茶,放在簡陋的茶盤內。“你現在肯定想,這老不死地,肯定還在變著法地想折騰我。肯定是因為亞姝的死,才遷怒于我,要么就是因為我爹的事情,小氣鬼,死老狐貍。”他說的自信,可左小吟卻仿什么都沒聽到,木木地盯著椅壁。
天地良心,你真想錯了。我在想南狼說,你是沒種的太監。左小吟厚道的想。
彰爺見她不語,哈哈一笑,“你別以為老夫小氣,無所謂,老夫既然敢這么做就自然不怕你罵我不是。一生罵名和一生榮光有什么區別?都是一剖土,到頭來肥了幾顆莊稼而已。只是,盈丫頭,你可有這擔當?”
“我聽不懂,彰爺。”左小吟誠實回答。
彰爺繼續笑,一勾手將那紫菩茶壺提了略略一傾,粗茶葉子伴了茶氣氤氳一片。“你這丫頭,倒是和你那賊頭老爹一點都不象。你那老爹,大智慧,小謀略。看得多,說得多,做的多,給自己的退路少。你倒是沒智沒才,見識短,做得少,給自己留了一打退路。膽小,扶不上墻。女人性子,不過常言道,女人如蛇蝎。亞姝的死,你做的當真是干脆利落。我原本以為,你還會猶豫一會。”
“………”左小吟其實也猜到彰爺會知道亞姝的死和她有關。但是,是因為這見事情才折騰自己么?“彰爺,亞姐的死,是有我的錯。”
“呵呵,看看,又給自己留后路了。你倒放心,我卻不是因為這個事情責罰于你。相反,我反而很欣賞。無毒不丈夫,成大事者必見親之信之血。你這一刀,做的好,做的對。其次,我未想到那個性子的南狼丫頭會兩邊幫。再者,我還沒想到,你會把東間的蒜頭給免了。我越來越好奇,盈丫頭,你既然免了東間的蒜頭,就自然該知道會和羅伍月為敵,也該知道沒我的孝敬了,我更會罰你。只是,你倒一點都不害怕?不怕我為了這個事情遷怒于你?我這么對你你也看到了,為她們那些沒價值的腐肉一堆這么做,值得么?”
左小吟沉默了。
果然是為了蒜頭的事情么。
的確,自從免了東間的蒜頭,她一分錢也沒給彰爺交,但是也奇怪得緊,他也一次沒問她主動討要過。
原來,還是在給自己記著帳啊。
“值不值,得看孰貴孰賤。對彰爺您賤的東西,不代表對我是賤價的。”這背后隱藏著什么利益,對我左小吟來說值,就足夠了!
“哦哦哦,看不出盈丫頭是個懂情講義的烈性兒女。”彰爺拊掌大笑,久而停下,“不過我卻是不管你到底圖得什么,義也好,我所不知的計劃也好,只是我這些時日里的考驗,你非常讓我滿意。能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隱忍至此,到是個好交易對象。”
“盈丫頭,咱倆做個交易如何?”
左小吟非常干脆的搖頭,“不。”
這下論到彰爺吃驚了。“為什么?”
“因為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您的地位高我太多,和您交易太不對等,結局即不是我死,就是我輸。”
“哈哈哈哈!你倒看得清楚。”彰爺更感興趣了,忽探出胳膊,狠狠一把掐住了左小吟的頸,一把拖到眼前,“小丫頭,可是你忘記件事情,我地位是很高,高到我現在就算弄死你,你身后那個當縮頭烏龜的保護者,也愛莫能助。”
“不。”左小吟咬牙。
她不能在此刻輸了。
要逃出去,彰爺對她來說是個阻礙,亦可以是個棋子。在此刻輸了氣勢,她就只能被彰爺當炮灰耍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交易的前提,是對等。既然找我交易,自然是看中了我身上某樣東西。有那樣東西,她就敢賭。賭彰爺不得不需要她,賭自己的價值足夠和彰爺平起平坐。
雖然,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彰爺眼里有什么價值。只是,知道有就足夠了。
彰爺冷笑著加力。左小吟覺得都聽見自己頸骨的劈啪聲了,窒息的感覺讓她眼前一陣酸麻黑暗。她倔脾氣上來了,咬著嘴就是不松口。
忽然,空氣終于再次從口鼻流通。她無力地趴倒在椅子上,大口喘氣。彰爺上下活動了手骨,居高臨下地冷冷拋出一句:“很好,很好。小丫頭,老夫沒看錯你,倒當真是個連自己都不在乎的狼崽子。這次的交易,我要你幫我做件事,同樣,我可以為你做件事情。如何?”
左小吟大口喘氣著,抬頭呲牙,露出賊亮賊亮的牙口,“有字有據,力所能及,無論何事?”
彰爺瞇了眼,久久點頭,“不錯。”
“成交。”
過了不到半刻,左小吟捧了一張印有彰爺簽字手印的手據,小心地揣到了懷里。那邊,彰爺亦是檢查了左小吟的簽字手印好久確認無誤了,才疊起,說:“既然已成交,盈丫頭,來,談談我讓你幫我做的事情吧。我要你,幫我從鬼刺那里借樣東西——朱血狴犴印。”
左小吟現在一個腦袋三個大。
朱血狴犴印?一聽就是了不起的官印,怎么可能說借就借了?于是她現在坐在鬼刺面前,捧著藥碗腦袋都是大的。
“你看中什么東西了么。”鬼刺的聲音不帶一絲征兆的響起。
左小吟嚇了一跳,手一滑差點把藥碗摔了。她咽了口唾沫,緊張地抬了頭,她演技有這么差?差到鬼刺一眼就看出來了?
鬼刺見她那反應,異常果斷地把那藥碗從左小吟手里拿出來,“這是上等柳窯瓷,你不用想了。”
“………”
怎么辦?
左小吟發愁了。
她想起當時彰爺跟她說的話,思維一片糨糊狀態。
“那個東西,一聽就是官印吧?”
“對。”
“……我怎么可能借到?!我說了,是力所能及!”
“是,只有你能借到。”
“憑什么啊!”
“憑你是左盈,憑現在只有你能進鬼刺的官房。”
“這完全不是力所能及!我能進的只是鬼刺的外房,怎么可能接觸到那么重要的東西啊!
“有了這個,你就可以了。你把這個交給鬼刺,鬼刺自然會當著你的面去拿出官印蓋上,你只需要拿張白紙拓下此印交與我。”
左小吟現只覺懷里的一封信格外的沉重,混身都沾滿了粘汗。她久久坐在那里不肯動,收拾完東西的鬼刺一轉身看她還傻坐在那里,蹙了眉:“你怎么還不走。”
“啊,我,我。”左小吟看著他蒼白的臉,忽然不知所措。他眉鎖的更緊了,幽暗的燈燭下,深邃的眼睛更加銳利冰冷。“什么東西,拿出來。”
左小吟傻了。不行,她還沒準備好,如果非得今天的話一定會露餡的!于是她果練站起,轉身就要走。忽胳膊一緊被人抓住,她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是我搜身,還是你自己拿出來。”
她默默地把那封被汗浸濕的信拿了出來。
鬼刺輔一展開信,臉色就有些變了。他冷瞥左小吟一眼,大致讀了一遍那信,問:“你從哪拿到這個的?”
“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我枕頭底下的。”左小吟按著彰爺交代的編。
“你沒拆開過?”
“恩,上面寫的交與鬼刺大人,他人勿拆不然死之類,我不敢拆。”一邊繼續按劇本走,一邊罵著彰老狐貍。太陽的,還是賠了,早就該知道鬼刺那張冰山臉是誰都能面對的么?尤其還是這種一看就破綻百出的東西!左小吟心里悲涼一片,已經開始考慮怎么給自己編個后路逃跑退出這該死的交易了。
然而,鬼刺卻并沒有追究這白癡一樣的借口,反而是非常謹慎地閡上了信,淡定的說:“跟我來。”
左小吟愣了,“為什么?”
他冷淡的瞥了她一眼,“需要你按手印。”
“為什么啊?!”
“如果這信所言非虛,你就立功了。如果這信是假情報,你就可以直接上菜市口了。”
“…………”
彰老狐貍!
老娘詛咒你上宮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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