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 13
01
夏日的夜晚,如果有涼風習習,那坐在外面也是件很舒服的事情。
梁希家附近有些荒涼,她找了一圈,只發(fā)現(xiàn)家火鍋店,有感覺與左輕川沒有什么可以裝模作樣的,干脆就帶著他坐在店外的露天吃了起來。
煮沸的湯鍋,冰涼的啤酒。
和從前小心翼翼的吃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梁希端起扎啤杯笑:“生日快樂。”
而后和他碰了碰,就仰頭喝掉好多。
左輕川愣愣的看著她,問道:“什么時候會喝酒了?”
梁希說:“上大學的時候,我還是學生干部呢,總是聚會聚會,就越喝越多。”
她用手腕上的皮筋梳起亂飄的長發(fā),露出干凈的酒窩:“其實喝酒的感覺也挺好的,暈暈的,就什么煩惱也沒有了。”
左輕川又問:“你到現(xiàn)在也不想和你爸聯(lián)系嗎?”
梁希苦笑:“我想,可是我去哪里見他,有一次特地跑到他公司樓底下,結(jié)果秘書出來告訴我他沒有時間...”
每次想起這些,左輕川就會忍不住心疼她,卻也沒有任何辦法。
梁希搖搖頭:“哎,不想這些事了,我自己也能活的很好。”
說完她就低頭吃起東西來。
這晚他們真的喝了不少,左輕川扶著梁希上樓時,她都有點左搖右晃的站不穩(wěn)了。
很小心的扶著梁希在沙發(fā)上坐下后,他又忽然問道:“我下禮拜有假期,陪我去旅行吧,別去巴黎了。”
梁希大咧咧的打開他的手:“為什么啊,我、我要去工作...”
左輕川欲言又止:“可是,你們只有兩個人。”
梁希問:“那又怎樣?”
左輕川終于實話實說:“他為什么非帶你去,比你優(yōu)秀的人不是一個兩個,他分明...”
不料梁希聽到這句話卻忽然直起身子,滿臉通紅的問:“你說什么?!”
左輕川沒再吭聲。
梁希呆呆的凝視著他俊美的臉,好半天才輕笑出來:“我知道,你從心底里看不起我,你從前就看不起我,你說我沒自尊,你說我做什么都會失敗...”
左輕川握住她的手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梁希變得很容易激動,推開他大聲說:“可是我很努力,我真的很努力,我的大學別人都在混日子,只有我兢兢業(yè)業(yè)的學習!我一畢業(yè)就到了陳安的設(shè)計室,你去問問這容易嗎?我不是你想的那么垃圾,那么沒有用!”
左輕川被她喊的有些沉默,又看梁希流下眼淚,更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梁希邊哭邊說:“你能不能稍微看到我點好,我去巴黎是去工作的,是工作的...我也很優(yōu)秀...”
她拿起抱枕打在左輕川臉上,恨恨的道:“你走,我不想和你說話了!”
左輕川被她弄得有些愕然,捂著臉很愕然的看著她問:“你瘋了?”
梁希邊哭邊走回了臥室,倒在床上再也不理他。
左輕川還是受不得氣的性格,他感覺很莫名其妙,站在那呆了半晌什么話都沒再說,打開門便頭也不回的走掉。
梁希趴在枕頭上,哭著哭著,竟也睡著了。
02
已經(jīng)有點想不起來上一次坐飛機是什么時候的事。
夏末,梁希跟著陳安搭上了去往巴黎的航班,坐在座位上又期待又忐忑,四處看了看小聲問他:“老師,你什么時候再辦新裝發(fā)布會?”
陳安系好安全帶,想了想回答說:“冬季吧。”
梁希道:“還沒看過您設(shè)計衣服呢。”
陳安說:“我都是在晚上做事,白天會很亂。”
梁希點點頭,重新靠回座椅,閉上眼睛微笑說:“好想念巴黎,我最喜歡那里。”
陳安倒是很感興趣:“喜歡什么?”
梁希回答說:“氣氛,感覺那里很溫暖很浪漫,我記得從前和小川一起去的時候,都舍不得回來了,不過當時年紀小,也沒有記住太多東西。”
陳安笑笑:“那就去重溫吧,其實歐洲還有很多美麗的地方,有的小城越不出名,反而越安靜舒適,在巴黎做事實在很累。”
梁希嘆氣:“等我三十幾歲的時候,自己一定要攢夠錢環(huán)游世界。”
陳安問:“為什么要自己去?”
梁希說:“不然呢?”
陳安彎起嘴角:“三十幾歲,老公孩子都會有吧。”
梁希搖搖頭:“我不想嫁人了。”
陳安沒有追問她,因為不是懵懂無知的少年,很多事情在他眼里都太容易理解。
正在此時,忽然傳來乘務(wù)員最后的播報聲。
飛機漸漸起飛。
梁希看著外面漸漸變小變遙遠的北京,默默地許愿,自己一定要堅持到成功的那天。
喝多了酒朝左輕川發(fā)了脾氣后,他們兩人就再沒有聯(lián)系,其實梁希并不后悔自己說的那些話,因為她早就忍耐到極限了。
她依舊不是很明白,為何明明是最親近,最喜歡的人,卻又最瞧不起自己。
一直等到到達了目的地,梁希才感覺到所說的疲憊和壓力到底在哪里。
陳安作為國內(nèi)最年輕的著名設(shè)計師,平日里又經(jīng)常上媒體,所以剛剛出現(xiàn)就不停的有中國的外國的媒體邀請采訪。
這次梁希把助理的位置頂?shù)袅耍斎灰撠熎鹚械氖聞?wù),光是電話就打個不停,不要說出去參觀學習了,就連在酒店好好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反倒是陳安本人并不太忙,他選了位香港記者做完訪問后,就出去自己散心,完全不見蹤影,苦了可憐的梁希,總是用她那小時候?qū)W的結(jié)結(jié)巴巴的法語應(yīng)付到?jīng)]完沒了。
大約四天以后陸續(xù)的開始了新裝的走秀,陳安才又住回酒店,帶梁希應(yīng)酬似的觀賞——比起不停的拿照相機拍照的梁希而言,他坐在旁邊微笑的臉簡直太悠閑了。
“親眼見到ALizee真難得,她比照片還美。”
畢竟是個年輕女孩,梁希看了某個頂級品牌的發(fā)布會后,還是忍不住贊賞那些大牌模特。
宴會上人來人往,陳安終于停止應(yīng)酬,好不容易回到她身邊后聽到這句話,不禁笑笑:“好看的女人太多了,美這件事不能只看表面。”
梁希扁扁嘴,放下高腳杯說:“我累了,你要回去嗎?”
她還是沒忘記從前學的禮儀,在這種環(huán)境中也能應(yīng)付自如,雖然穿著簡單,但好在青春無敵。
陳安看看表,道:“好啊。”
這幾天梁希已經(jīng)跟他漸漸熟了起來,才發(fā)覺陳安并沒有傳聞中那么不好接觸,甚至十分親切十分溫柔,就像多年的朋友,所以和他在一起,便少了許多的顧忌。
梁希邊往外走邊說:“哪天也讓我自由活動好嗎,我還沒有給艾黎她們買禮物呢。”
陳安隨口答應(yīng):“好啊,我陪你去好了。”
他法語要比梁希流利很多,這當然是好事,梁希立刻笑:“謝謝。”
陳安道:“不過明天不可以。”
梁希問:“為什么?”
陳安微笑,眼神中帶了些神秘的色彩,那一刻,他像個孩子似的表情很動人。
次日,答案就在全然意外的情況下揭曉。
梁希白天整理了很多資料,傍晚正打算換上利落的衣服出去到漂亮的街邊散步,卻迎來了不速之客。
是個西服筆挺的英俊法國帥哥。
他如同古代優(yōu)雅的騎士一般,朝梁希說著流利的中文:“小姐,可以讓我?guī)闳ヒ粋地方嗎?”
梁希披頭散發(fā)的滿臉詫異:“你找錯人了吧?”
帥哥把手里帶著金色花邊的請柬遞到她眼前,上面卻果然寫著她的名字。
梁希深感奇特,見他又完全不像壞人,問道:“去什么地方?”
帥哥微笑:“陳先生想要邀請您去一個特別的舞會。”
梁希眨了眨眼:“啊?今天沒有安排呀。”
帥哥不由分說地拉住她的手微笑:“請隨我來。”
純白色的奢華跑車在巴黎古樸而又現(xiàn)代的街道上飛馳。
看著車窗透過來的流光溢彩的夜景,梁希想,如果自己不是穿著邋遢的居家裙和涼拖鞋的話會更好,可這個電影明星一樣的司機根本不等她打扮,就直接生拉硬拽到車上,簡直有點莫名其妙。
琢磨來琢磨去,也沒有想出陳安在做什么偉大事業(yè),所以梁希只好傻坐在那等著車開到目的地,爾后滿臉詫異的走下來,看著眼前那簡直可以用華麗來形容的城堡式的酒店呆道:“這...”
司機俯身伸手:“請。”
反正都來了,總要去看看。
梁希左顧右盼的進了大門,順著提示牌走到大廳,而后就有點合不攏嘴。
明亮的大理石地板上面擺放著美麗的花臺和燭火,頭頂?shù)乃粢查W出璀璨的光斑,鋪著雪白桌布的餐桌上的甜點簡直如同工藝品般精致,如果不是活生生的近在咫尺,梁希一定會以為這是瑪麗皇后的拍攝現(xiàn)場。
然而這些都不是最驚異的地方,重要的是陳安。
他身著最傳統(tǒng)的三件式西服,高高的個子站在大廳中央,猶如王子般英俊而溫柔。
是的,溫柔。
陳安看著梁希的目光,沒有辦法再用別的詞形容。
一直坐在不遠處的樂隊忽然奏起了優(yōu)美的曲子。
梁希已經(jīng)有點明白了,可是除了震驚還是震驚,她慢慢的走近問道:“這...”
陳安什么都沒說,只是拿下自己的領(lǐng)帶夾很巧妙地把梁希的棉布裙子一夾,讓它立刻變得綽約,而后又拉下系著鮮花的緞帶,輕輕地扎起她的頭發(fā)。
梁希沒遇見過這種事情,更何況夸張至如此地步。
一名侍女忽然端著托盤朝他們走來,托盤上面,放著那雙前日剛剛在發(fā)布會上大出風頭的透明高跟,被媒體譽為“仙德瑞拉的水晶鞋。”
陳安拿起一只,很意外的單膝跪在她面前問:“你說你已經(jīng)變成了灰姑娘,那我可不可以讓你變回白雪公主?”
梁希慌張的后退了半步,緊張的差點摔倒在地。
為什么陳安會對她說這種話?
為什么說的人,不是左輕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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