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愛了又散了

　　“不如請他們到這兒來吧！”怡凡說。

　　一刻鐘后，黃教授到門口接來了同學們，四男一女。怡凡和悅由黃教授介紹著逐個兒敬了酒后，便和悅的朋友們到隔壁的包間喧謊兒去了。目的是想給黃教授和她的同學們，留一個無拘無束的空間。

　　王老板對怡凡說：“我看上你那個跑保險的女同學了，今天請她在公園里坐了一天，可悅死活都請不來你。”

　　楊老板則正在打電話給剛認識的女友，要她來，對方說有點困難，張口要向他借一千元錢，于是楊老板在取舍著：“是斷絕交往呢？還是要舍棄一千元錢繼續發展？”難以定論，讓悅給拿主意。

　　怡凡看著這幾位還沒脫離農村味的，著裝不講究的車老板們，覺得不可思議：“他們是在尋求刺激呢？還是玩時尚呢？情與愛在他們的生存空間又該如何界定呢？”怡凡好茫然，也覺得她越來越跟不上潮流不入俗了。總之，她對出席這樣的聚會很后悔。她在納悶，總也百思不得其解，老偵察兵的悅窺察到了怡凡的心理，湊在怡凡跟前說：“他們可都是我的親家加朋友們，你再覺得不合適坐不住，也得給我留足面子吧！可千萬別想著離開。”

　　恰在此時，黃教授進來說：“我同學們叫你們過去呢，同學們都覺得有點喧賓奪主了。”黃教授的同學一一地給悅和怡凡敬了酒。其中一個叫巴特的蒙古人，用蒙語唱著蒙古人：

　　“潔白的氈房炊煙升起，我出生在牧人家里，遼闊的草原，是哺育我成長的搖籃，養育我的這片土地，當我身軀一樣愛惜，沐浴我的江河水，母親的乳汁一樣甘甜，這就是蒙古人，熱愛故鄉的人uff0euff0euff0euff0euff0euff0e”

　　巴特唱得如癡如醉，還伴著俊馬奔馳的動作。怡凡的眼球和耳朵，被眼前這位高大魁梧的男人給吸引了，仿佛自己正置身于那片大草原上uff0euff0euff0euff0euff0e于是她起身給巴特獻酒一杯。坐下后，黃教授給怡凡介紹說：“蒙古語巴特的意思就是英雄的男人。”

　　大家猜拳喝酒，巴特則用他的那雙大眼睛一直瞅著怡凡，還咧著嘴笑著，長得像維吾爾族人又有點像外國人，樣子憨憨的。怡凡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巴特則過來用指頭在怡凡的肩上點了一下，示意和他到電腦前點歌去。巴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怡凡一驚，更有點不好意思了。怡凡望望黃教授和大伙兒，他們當是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一樣。這反而鼓舞了怡凡，她小心翼翼地來到電腦前，站在巴特的身旁。巴特說：“咱們聽鄧麗君的歌吧！”他說著也便一一地點著。怡凡想不到這個彪形大漢子還有如此柔軟的情懷，她多少有點驚訝。在驚訝之余，她點了自由飛翔和遇上你是我的緣。

　　音樂響起，巴特請怡凡跳舞，跳著跳著，巴特用他一雙粗壯有力的臂膀把怡凡環在了懷里，他俯下身子用腦門頂著怡凡的額頭說：“我喜歡戴眼鏡文氣的女孩子，明天早上咱們一塊兒吃早餐好嗎？下一曲我還請你跳舞行嗎？”不等怡凡回答，他借著打花子，幾乎讓怡凡的身體旋空轉起。怡凡望了黃教授一眼，趕緊從巴特的懷里跳將出來，坐在了沙發上。幾曲迪斯科連放，包括黃教授在內的所有人都還原了童真，都瘋狂地跳動著，個個大汗淋漓，大家跳累了玩夠了，也玩盡興了。黃教授一看表說：“都十一點了，大家就此散了吧。感謝悅所長給足了我面子，同時也感謝悅所長的邀請。”

　　正在下樓梯，巴特快步走到怡凡跟前說：“請你留下你的電話號碼吧！”怡凡接過巴特的手機隨意地按了自己的號碼，便把手機遞給了巴特，狡猾的巴特拔通剛才的號，沒聽到怡凡的手機響。便再次地問怡凡的手機號，怡凡只好如實地說出。巴特直到怡凡的手機響起，才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下了樓，走在燈火璀璨的街頭，喝多了酒的怡凡已分辨不清東南西北了，黃教授的同學買了茉莉清茶遞給怡凡，巴特趕快追過來拿著一瓶果汁要換清茶，巴特堅持著說：“女孩子就應該喝這個的。”怡凡拒絕了，趕快攔下一輛面的跳了上去，催促師傅快走。在車子起動的一剎那，巴特站在車門外面，把一只手貼在了車窗的玻璃上，他的五個指頭均勻地分開著。怡凡在車內情不自禁地，把左手印在了巴特的大手上，車子開走了，把巴特和所有的人都拋在了身后。

　　回到家已是午夜十二點多，怡凡匆匆沖了個澡，輕聲輕腳地躺在文博的身邊睡下，害怕吵醒文博。原來文博并沒有睡著，文博摟過怡凡問：“這么晚了，在和什么人玩？”怡凡如實相告，并笑著說：“今天我認識了一個蒙古人巴特，他太有意思了。臨走，他把手掌貼在面的車的玻璃上。”

　　文博說：“巴特長得帥嗎？他不會是愛上你了吧？”文博說完便呼呼地睡去了，怡凡起來沖了杯咖啡喝下。在客廳里看了一會電視，便回臥室睡了。

　　是夜，怡凡失眠了。眼前總是巴特的影子，黑暗中總是巴特的笑容。一夜了，她起來了又睡下，睡下了又起來，輾轉反側總也睡不著，于是她躺在床上一小時一小時地期盼著天快點亮。她的內心深處已被巴特深深地占據了，她更忘不了巴特邀請她一起吃早餐，也許這也是唯一能再相逢的恰當不過的理由和機會了。

　　長夜漫漫，孤枕難眠。夜是那樣的深沉，那樣的漫長。一晚上啊，她不知道是怎么過來的。天剛亮，怡凡便開了手機，才迷迷糊糊地睡去，似夢中又不似在夢中，巴特打來了電話：“我是蒙古人巴特，昨晚睡的好嗎？我現在賓館門口，你來不來？我是在賓館門口等你呢？還是在吃飯的地方等你？”他不等怡凡作出回答，已提出了好幾個問題，怡凡掩飾住了內心的喜悅，只是淡淡地說：“我老師在嗎？”

　　“你老師和她的同學們都在，放心了吧？到吃飯的地方我給你打電話！”

　　怡凡笑笑：“那好吧。”怡凡也不知道是去？還是不去？去了會不會尷尬？會不會墜入巴特編織的情網？她情不自禁地起了床沖澡。

　　巴特又打來了電話：“我們在吃三套車的地方，你來吧？”聽著巴特急切的語氣，怡凡再一次地猶豫著。

　　巴特說：“不信讓昨晚送你回家的孫哥對你說。”接完電話，怡凡便去了在家附近吃三套車的市場。一見面，巴特趕緊起身讓座，怡凡坐下后，孫哥說：“你的老師已上課去了，我們等你太久都吃完了，你說吃點啥？”

　　一夜沒合眼的怡凡說：“我沒有食欲，只想喝杯芙茶。”巴特說：“那怎能行呢？要不要個熱饅頭切成片，夾臘肉吃。”

　　怡凡笑笑：“好吧”

　　在座的男人們都很嚴肅，孫哥打破沉默說話了：“你旁邊坐的是我兒子，在北京上大學。亮子，趕快給你阿姨夾個肉夾饅。”怡凡接過亮子遞過來的肉夾饅，就著茶水吃著。巴特則擺弄著他的手機看新聞，并讀著：“中國隊姚明勝出，中國又多了一塊金牌。”

　　怡凡見巴特碗里的行面幾乎剩余沒吃。她夾了個肉夾饅遞給巴特：“這是我市的特色，吃了后別忘記了西涼女兒國。”

　　巴特溫順地接過，幾口便吃完了。怡凡問：“你們啥時侯走？”巴特攤攤手說：“還要去建材市場，今天辦完事便走。”怡凡起身告辭，巴特送到門口說：“中午我們一塊兒吃頓飯吧！”怡凡搖搖頭說：“不了，祝你一路順風！”巴特深情地用胳膊襯了襯怡凡的胳膊。怡凡頭也不回地走了，不是她不想，而是她沒有回頭的勇氣。

　　怡凡沒去上班，回到家，露露要吃寧波黑芝麻湯圓。怡凡便在電飯鍋里添上水，水沸騰后加進湯圓，等怡凡回過神來，湯圓已煮糊粘在了鍋上，水全都煮干了。十一時五十分，巴特打來電話說：“怡凡嗎？多保重，我已上路了，啥時到蒙古來？你說來不來？啥時來？記得發短信給我。”頃刻間，怡凡的眼淚奔涌而出，她壓了電話放聲大哭，哭泣著uff0euff0euff0e也后悔著uff0euff0euff0euff0euff0e

　　她收到了巴特發來的短信：“我很想你！你想我嗎？”

　　“莫因太多的忙碌冷淡溫柔，莫因無奈的追求忘記享受，掙錢不是人生的全部，無限風光就在心靈深處，停停匆匆的腳步，盡情享受生活的賜福！”巴特連發了二十余條短信。

　　“巴特：想又奈何？不想又奈何？是不能飲不可飲又拼卻的一醉；是又一場經不起推敲的被追逐。人哭著鬧著哌哌墜地到壽終正寢，光溜溜地來又光溜溜地去，什么都帶不走。讓我靜靜。”

　　“和我朝夕相處吧！哈哈，你可跑不掉了！”

　　隨后巴特又打來電話：“我工程一結束就要把你帶走，帶你看看成吉思汗陵，他征服了歷史，我也有能力征服一切的。”

　　“英雄男人：難道你忘記了你在婚姻嗎？難道說你不怕影響我嗎？你再如何鼓吹成吉思汗也只識彎弓射大雕，你征服不了我的。你是個純粹的商人。”

　　“巴特：認識你是個錯誤，猶如平靜的湖面投入了石子。心疼心悸地靠吃藥維持著，我自覺心臟有了問題。”

　　她也知道問題的所在：“其實是文博沒有給我應有的空間，內疚矛盾和負荷所致。我這么灑脫的女人最終沉寂在了文博所謂的愛與柔情中，是一種不甘心和無言的心痛。我為文博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晚上她便寫著短信：“早知道無緣何必訴相逢？往日的情已深深地埋在心底。過了今夜的明天，將是分手的時刻。將一切記憶都歸整為零。自由飛翔中有：是誰在歌唱溫暖了寂寞？白云悠悠藍天悠悠uff0euff0euff0euff0euff0euff0e。巴特，聽著這首歌我的眼淚在飛。”

　　“蒙古人巴特，魂里夢里都是你的影。這一次心的出軌恐怕我是回不去了。愛其實是一剎那的將心交出，愛是兩顆心的交融、情的愉悅，是當回首如癡如醉的淚水紛飛。”

　　對于怡凡來說，愛是一種苦澀的回憶，愛是一串串淚水堆積成的思念，愛是想著盼著與他長相守的渴望，愛是想著他失眠想著他喝醉的一種心疼。愛是浮光掠影，是身不由己地想著他念著他。是巴特持久的執著和溫情迷惑了她的心，迷亂了她的情。既使把文博和悅的柔情疊加在一起，都抵不上巴特在怡凡心目中的位置。巴特打電話過來，要怡凡去找他，她不知道找下去會如何？還是露露的叫聲把她拉回了現實。

　　愛一場夢一場，情難留。她是真的、真的醉了心。她的心好累亦好痛，文博和巴特是兩個她用過心的男人。因為文博褻瀆過她的真情，八年多的晨晨暮暮、八年來的恩恩愛愛，卻抹不去她心域之蒼涼。她一次次的飄泊，也只因揮不去文博留給她的恥辱和記憶，以及對她尊嚴的褻瀆。而蒙古人巴特又離開了uff0euff0euff0euff0euff0euff0e

　　夏至秋來，秋風瑟瑟、楊柳低垂，不覺平添了幾分凄涼。好景不長，好景不再，好景亦易逝。怡凡便想抽空帶露露，到南湖公園的茶座坐坐。

　　怡凡反復地聽著歌曲等愛的玫瑰：“風吹過，滿天的寂寞uff0euff0euff0euff0euff0euff0e我要向前沖，我是受傷的玫瑰，眼中深埋著滾燙的淚水，塵世中太多虛幻的安慰，完美背后看見了太多的心碎。我要向前沖，我是等愛的玫瑰uff0euff0euff0euff0euff0euff0e

　　第二天中午，怡凡剛從公司回到家，便發現早上忘帶了手機。她匆忙拿起手機，發現有四個未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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