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各有各的規矩
第三百二十六章各有各的規矩
旁人也在說:“是,任何人都可以通過手紋面相手骨等判斷出此人的一生,大師,您就給算算吧。”
藏頭師首領沉默不語,很是為難的搖頭。我心一動,難不成皇上見剛才首領對孩子的異樣反應產生了疑問,很想從中得到答案,所以才讓藏頭師首領算算男孩的命數吧?聽說那些藏頭師在西藏寺院里地位尊崇,以看相冶病聞名一方。按說他們常年在廟里修心敬佛,心態早已超脫世俗,而且為人們算命自是見慣了世間沉浮,應該沒有什么能震憾到他們,但是,為何看到我孩子時,那個首領會是那樣一種震驚與敬畏的神情。
我很想知道這孩子究竟是個什么命運,究竟是什么原因讓藏頭師如此敬畏?
胤礽正在追問藏頭師首領不肯算的原因,首領除了搖頭仍是搖頭,胤礽失去了耐性,忍氣扔出一句話,“難道皇上的面子你也不給嗎?”這已經等于在逼首領開口的語氣了。這時,皇上抬手制止胤礽,依舊淡笑的看著首領,旁邊的藏頭師小聲在首領耳邊勸著什么,首領很是為難的搖頭,“皇上,并不是每個人的命數我們都給算的,寺里有規矩,有的人能算,有的人不能算。請別難為我了。”
“不能算?”皇上故作輕松的笑,“何為不能算?”其它藏頭師紛紛詫異的看向首領,也被首領的話感到不解。皇上看向旁邊較年輕的藏頭師,那人解釋道:“皇上,我們有三類人不能算,一個是活佛,一個是擁有佛家秘印的人,一個是藏頭師。除非活佛下特別指令,有的人也是不能算的。”
皇上瞇起眼睛,細細琢磨起什么。我也心下起疑,顯然我的孩子跟這三類都不沾邊,那首領為何不敢算呢?吳雅氏她們在笑著說話,我低頭喝茶,心有旁系的想事情也沒有聽她們都在說什么。放下茶杯,我抬眼朝那邊望去,皇上摸著孩子的小手,輕笑:“莫非這個孩子有什么特殊之處?”
孩子的小手朝首領探去,抓住了他的袖子,首領見了忍不住握住了孩子的小手,在皇上的注視下,他捧著孩子的小手緩緩展開來看,旁邊幾名藏頭師也湊近瞧,首領臉上的表情很是復雜,一言不發的看著。旁邊幾人一看,頓時滿臉疑惑的相互對視,均一臉吃驚神情,然后又齊唰唰看向首領,似乎有礙于他誰也不敢說什么。
皇上那雙精明的眸子看了這個又看看那個,臉上漾著淺笑,卻又是那么的高深莫測。
許久,藏頭師首領緩緩合上孩子的手掌握了握放回原處,依然為難的搖了搖頭,閉口不言。胤礽不悅道:“我看你是明明知道卻不想說,或者藏頭師根本沒有傳說中的那么厲害,真是高看你們了。”
一席話激得幾個年輕藏頭師面帶忿色的看去,皇上以眼神提醒胤礽收斂,然后釋然一笑,“算了,即然不便說就不為難你們了。朕只是有些好奇,這個孩子似乎不在你們三大禁忌之中吧,為何也不敢算?”
首領慚愧的低頭不語,皇上淡淡點了點頭,將孩子還給惠妃,惠妃又抱過來還給了我。孩子有點困了,沒一會兒就窩在我懷里睡去。皇上跟一位年輕的藏頭師聊起來,仿佛剛剛的不愉快從未發生過一般,而那位年輕的藏頭師見皇上對他甚是禮遇,便也陪著一直說著什么。藏頭師首領聽了會兒戲,側頭朝這邊望來,我下意識的看過去,恰好與他的視線在空中相遇——
他好象有什么話想對我說似的。一會兒,廷璐抱著睡著的孩子走過來,問我要不要先送孩子回去。我點點頭,廷璐送我從側邊小路往外走,小史正在對面商鋪轉著玩,見我們出來了,忙迎上來。“這么快就結束了?”
“先把孩子送回府,一會兒再送木蘭回來聽戲。”廷璐把孩子放進馬車安置好,然后跟小史囑咐了幾句,我剛坐上馬車,突然看見那位藏頭師首領也出來了,在跟店小二說話。放下門簾的那刻,注意到藏頭師的頭朝這邊轉來,我心念一動,暗暗思忖,莫非他真的有話要對我說嗎?眼看馬車要跑起來,我忙叫小史停車,坐著等了一會兒,果然見有人掀開車簾,那位藏頭師首領出現在門口。他沖我微微頷首,象是在打招呼,我會意的走下馬車,“有事嗎?”
藏頭師的目光落到我懷里的男孩,他伸手在男孩的額頭摸了一把,象是劃了一個字符,這個手勢好熟悉似乎在哪里見過……細細一想,猛然間,我想一件事:記得當初噶爾丹也曾在孩子額頭做過這個手勢,難道……噶爾丹在孩子身上下了什么咒術?
我戒備的看著他,“我不認識你。”
“我卻認識你,夫人。”首領抬眼迎上我的視線,然后恭敬的垂下眼點了下頭。一聽他稱呼我夫人,我頓時明白了,他跟噶爾丹有關,也許是噶爾丹的人。“沒有想到能在京城看見你們,看到孩子我才認出夫人。”
即然是噶爾丹的人,應該對我們沒有惡意吧?“他好嗎?”我問道。
他知道我指的是誰,點了下頭,似乎不想在這里提到這個名字。我會意的點點頭,又問道:“剛才皇上讓你給孩子算命,你為什么不敢算?”
“寺院有規定,藏頭師早在入行之前就用自己的血為自己下了咒術,如違反這個戒律,將七竅流血而死。。”
原來是這么回事,我理解的說道:“就是不是你算不出來,而是不能說,對吧?那么除了藏頭師外,別人為他算命應該不受影響吧?”
他點頭稱是。以前還覺得他的眼神太過深沉陰暗,不愿與其交談,現在倒沒了當初排斥的感覺。我嘆了口氣,關心地說道:“當時你應該胡亂說點什么應付皇上,你不說,反而容易引起皇上的注意,給我們帶來麻煩,你也難逃被懷疑。”
平靜深沉的臉上現出淡淡的笑容,對此不以為意。他的眼中透出少有的柔意,專注的看著孩子的睡容。“此次來京之前我已經算出自己的命運了,我的命跟這個孩子是連在一起的,他命有一劫,而我就是為擋這個劫難而來的。只有我的鮮血可以確保他平安渡過這個劫難……”說著,他厚實的手掌在孩子面部覆蓋了一下,熟睡中的孩子動了一動,光潔的額頭隱隱現出一道淺色的印記,只是一瞬間又消失不見了。
這是什么?我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與佛有緣的孩子……”他微微笑,低道。
我本想問更多事情,他卻向我微微頷首,轉身離去。路上川流不息的車水馬龍不時揚起地上的灰塵,然而漫到藏頭師身邊時卻莫名其妙的落了下去,他就象脫離人世的高僧,行走于世間卻可以不沾半點灰塵。回到馬車上,我一直回想著他的話,他謹守寺廟的規定不肯為孩子算命,卻沒有告訴我為何不能算,孩子不是活佛,不是藏頭師,就剩下一個擁有佛家秘印的人,會是這個原因嗎?可我沒有收過什么類似秘印的東西,應該也不是這個原因……
想得我都頭痛,始終不得其解。
孩子送回木蘭府后,我又返回戲院。經過過道的時候不小心跟迎面出來的人撞了一下,幸而被后面的小二扶住,我及時穩住身形。定睛一看,原來是一位年輕藏頭師。見撞的是我,他先是一怔,然后馬上恭謹的撫胸行禮,出于禮貌我客氣的頷首回禮,并讓出道讓他先過。
恰好這時,皇上扭頭朝這邊望來,然后一直看著,顯然對藏頭師們對我表現出的恭敬感到頗為疑心。等那名藏頭師過去,我調轉視線看向皇上,他對視了一刻,若有所思的收回視線回到戲臺,我則調整出一個輕松的表情回到了吳雅氏她們中間。
眼睛看著戲臺子,腦子里卻被亂七八糟的想法困擾著,還有皇上那雙疑惑戒備的黑眸一直在眼前晃動。最近不知怎么了,好象有很多不得而知的事情包圍著我。關于纓寧的,關于那副畫像,關于藏頭師的等等,沒等我搞清楚一個,另一個又接踴而來,什么時候撿起一件事深想下去都覺得自己象是掉進一個黑洞……
“木蘭,你又走神了?我說你怎么變得安靜呢。”吳雅氏扭頭沖我笑道。
她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出神,我釋然一笑:“聽不懂戲,不容我想想別的,不然我就要睡著了。”福晉和錢氏笑起來,說我那么好學,別的東西學得也快,怎么就不愿學學戲文。我笑了笑沒有說話。心里卻暗暗想道:要想讓自己活得輕松,還是不去想那樣令人頭痛的事情才好啊!
一下午的時間都耗在戲院里聽戲,坐得我屁股都痛了,不時的站起來走走,要么去掌柜那邊聊會天,要么就到附近轉轉,反復了三四次,福晉忍不住問:“木蘭,你不舒服么?出恭都有好幾次了。”
我笑道:“是啊,心里憋屈著慌是哪兒哪兒都難受,再不活動活動,人都變僵了。”
好不容易,終于見皇上有了動作,那邊的嬪妃們陪著皇上站起來,象是要撤退了,明珠也在旁陪同著。皇上對藏頭師首領說:“朕今兒乏了,后面還有出五女賀壽的戲,你們看吧。”
藏頭師們紛紛站起來恭送皇上,皇上點點頭,示意他們安坐,自己領著一班嬪妃們退去。皇上一走,戲樓里的氣氛馬上松泛起來,大家笑的也肆意了。
納蘭揆方早憋壞了,第一個叫起來,“嗨,郡主木蘭,這兒有座,過來過來!”
郡主被納蘭揆方當眾叫喚,臉上有些掛不住,遲遲不肯過去。廷璐也在那邊沖我招手,福晉她們見狀吃吃的笑,“看他們,也不害臊,就這么大庭的喊。”
“干嘛有那么多顧忌,人想活得快樂一點就別想那些個規矩了。得了,我先丟個人好了。你們坐,我過去湊湊熱鬧。”我笑瞇瞇的起身準備過去。經過和碩郡主時,我拉了她一把,“真的不過去?有熱鬧可瞧啊。”
和碩郡主猶豫了一下終于心動了,尷尬的跟著我換過去。廷璐和納蘭中間有兩個空位,剛好容我們坐下。納蘭揆方得意的嘿嘿道:“瞧見沒?讓她們過來就過來,多聽話!女人要得是這樣子……”突然納蘭揆方的話沒說完,猛的看向和碩郡主,和碩郡主正拿眼斜愣著他,以眼神警告著他什么。納蘭揆方干笑著,馬上把話頭一轉:“所以,這樣的好媳婦才要多加愛護不是?”
剛才和碩郡主象是在桌下踢了他一腳,他的口氣立馬軟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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