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累,好累,像經(jīng)歷過三千米長跑一樣,渾身酸軟散架了一般,動彈不得。
喉嚨處似乎有火在灼燒,好渴!
感到有清涼的液體自唇瓣滑進(jìn)嘴里,順著干燥的咽喉滑下,很舒服的感覺。秀眉微顰,她剛剛好像感覺到了血腥味。怎么會有血腥味呢?!
用力睜開似乎有千斤重的眼皮,撞進(jìn)一雙關(guān)切的眼眸。主人帶著溫柔寵溺的笑,一手托著水杯,一手握著湯勺正一點(diǎn)點(diǎn)往她嘴里喂著清水。
“醒了嗎?”性感的薄唇動了動,溢出溫柔關(guān)切的話語。
“韓俊?”干涸的唇動了動,輕輕的吐出兩個音。
環(huán)顧四周,很快辨認(rèn)出這里的環(huán)境是醫(yī)院,她和小念被救了嗎?他們是怎么出來的?韓煜呢?剛剛她好像在做夢,夢見四年前她暈倒的夜晚,身邊有……她不該想的人。
“媽咪,你終于醒了!太好了!”小念興奮的叫著,晶瑩的眸光閃爍著欣喜的光芒。
看著小念好好的健健康康的,夏雪這才欣慰的笑了起來,心中的石頭也終于放下了。
“老婆對不起!都是我沒有照顧好你!才讓你陷入危險的境地竟然還受著這么重的傷。”看見夏雪被救時滿身的傷痕還發(fā)著高燒,韓俊自責(zé)得快要?dú)⒘俗约骸S绕涫窍氲剿吻缜鐚λ龅牧钊税l(fā)指的一切。
“沒有,韓俊,不要總是把責(zé)任攬著自己身上。是我自己沒有照顧好自己和小念。”夏雪對韓俊扯出一個寬慰的笑容,盡管那么虛弱,足夠讓韓俊的心都是暖暖的。
“看見你醒過來真好!你現(xiàn)在的身體還很虛弱,小念陪著你,好好休息。我去看下爹地媽咪。”其實,如果不是爹地病得太重,媽咪承受的打擊太大,他一刻也不想離開她的病床。
“爹地媽咪?”也在醫(yī)院嗎?夏雪不解的看向韓俊。
韓俊了然的點(diǎn)點(diǎn)頭,“爹地病倒了,在住院。”
“爹地怎么了?”夏雪蹙眉緊張的問。
“不要擔(dān)心,有我和媽咪照顧著,你擔(dān)心自己就好了,你身體已經(jīng)夠虛了,要快點(diǎn)讓自己好起來,知不知道?”
“恩!”夏雪認(rèn)真的點(diǎn)點(diǎn)頭。雖然韓俊不肯說,她已經(jīng)感覺到爹地一定病得很重。那么她要趕緊讓自己的身體好起來,不可以再讓韓俊擔(dān)憂了,她想她被困的這幾天他一定心急如焚吧。
“媽咪啊?‘煜哥哥’是誰?”待爹地離開,看著媽咪一直睜著圓溜溜的眼睛一點(diǎn)睡意都沒有,小念才不解的開口。
“啊?”
“媽咪昏迷的時候都在喊‘煜哥哥’,也是我舅舅嗎?希望不要向壞舅舅那么可惡!”小念大膽的猜測著,提到‘壞舅舅’的時候氣極了,別給他逮著機(jī)會,否則一定不會放過壞舅舅和老妖精!
舅舅?夏雪嘴角抽搐了下沒有回答出小念的話,在心中叫苦不已。自己怎么會又喊‘煜哥哥’的?!小念都聽到了,韓俊,也該聽到了吧?
仔細(xì)凝視著他的濃密的眉,硬挺的鼻,因失血過多顯得蒼白的唇……留戀不舍,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夠。
究竟留了多少血才會這般昏迷不醒?心疼著他的受傷也感激著他的受傷,如果不是這么傷到昏迷,她也沒有機(jī)會這么安靜這么長久又這么肆無忌憚的將他看個夠。
他似乎睡得很不安穩(wěn),濃密的眉頭一直都是深鎖的,無論她怎么撫都撫不平。
他在思索什么?在做怎樣一個不安的夢?夢里,有那個女人嗎?
真的很嫉妒那個女人,可以讓這樣一個冷酷無情的男人三番兩次為她流血受傷甚至昏迷。
起身欲換掉他額頭上已經(jīng)冷卻的毛巾,無意瞥見出現(xiàn)在病房門口的身影,嘴角勾起,眸光閃過算計的光芒。傾身,一點(diǎn)點(diǎn)的靠近……
“大……”冰塊……小念還沒來得及喊出聲的話被媽咪的冰涼的掌給封住。
夏雪慌亂的靠在病房門口旁的墻壁上,緊緊抿著唇,以防自己會叫出聲來,顫抖的手緊緊捂住小念的唇,不讓小念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響。
剛剛她好像看見了,如雪在吻韓煜?還是他們根本就在病床……接吻?
想到‘接吻’,心竟然一陣緊致,酸澀疼痛的感覺便開始在心底蔓延。
就在如雪帶著得意的笑,以為偷吻會成功的時候,陡然撞進(jìn)一雙深邃的寒潭。原本想就這么不顧一切的吻上去。然而一聲冰冷的呵斥聲,令她身子一顫陡然頓住。
“你干什么!”
就在夏雪準(zhǔn)備帶著小念離開的時候,一聲熟悉夾雜著怒意的呵斥聲聲聲拉住她離去的步伐。
秀眉深深蹙起,心中暗自叫苦,被他發(fā)現(xiàn)了嗎?她偷看到他們接吻被他發(fā)現(xiàn)了嗎?他是不是認(rèn)為她打斷了他們的好事,所以這么生氣。
“對不起……我……來看看你的傷怎么樣。”夏雪尷尬的站在門口硬著頭皮吶吶的出聲,如果知道他們正在親熱,她一定不會貿(mào)然前來。都是剛剛聽小念講了昨晚的一切,想到他為他們做的一切,感覺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著,擔(dān)心他的傷才和小念一起來看看。
“是啊,大冰塊,我和媽咪來看你了,你的病好些了嗎?”小念掙脫掉媽咪的束縛,蹬蹬蹬的噌到病床前,關(guān)心的問道。
“可以理解,你在關(guān)心我嗎?”沖小念感激一笑,將視線轉(zhuǎn)移到門口如做錯了事的小孩兒子般惴惴不安的夏雪身上心情愉悅的問著,就要起身,結(jié)果觸及到背部撕裂般疼痛感,毫無防備的韓煜疼得齜牙嚙齒。
見狀,夏雪忍住腳踝還算劇烈的疼痛奔至床邊,如雪已經(jīng)壓制住了韓煜欲起身的動作,關(guān)切的說著,將韓煜安排著仰躺在病床上。
“別動!醫(yī)生說你背脊劃入了石子,傷口比較深,不要亂動,會牽著到傷口的。”
如雪關(guān)心的聲音令夏雪愧疚不已,也嫉妒不已。愧疚自己連累了他的傷口,嫉妒她可以如此光明正大名正言順的關(guān)心著他。
是啊,他身邊有如雪照顧著,她還擔(dān)心什么呢?
“昨天謝謝你!我想你需要好好休息,我和小念就不打擾了。”夏雪滿面病容的臉上扯出生疏而感激的笑,道著謝牽了小念就要離開。
“別走!”韓煜的大掌趕緊拉住小念,目光停留在夏雪身上急忙挽留道。他希望多看看她,和她多說說話,不喜歡她這種看見他就想逃離的感覺。
“大冰塊,剛剛你和那個阿姨在玩‘親親’嗎?”就在夏雪猶豫著該走還是該留的時候,小念望著如雪陡然問出這樣一句話。
“親親?”韓煜蹙眉視線掃過臉色緋紅的兩個女人,頓時了然了一切。
“親親?誰和誰親親呢?”一道戲謔的男音打斷了病房略顯尷尬的氛圍,一個滿身陽光氣的男子大大咧咧走進(jìn)了病房。“小念,雪兒都在呢。”
夏雪沖齊書桓友好一笑。
“好心的叔叔,原來你也在這里!”小念興奮的跑至齊書桓身邊,一副見到老朋友的表情說道。
“是呀,剛剛叔叔還幫你們?nèi)蟪鹆四亍!饼R書桓借勢摟起小念胖胖的身子頗為邀功的說道。
“真的啊?拿捉到壞舅舅和老妖精沒有?”小念激動的問道,昨晚他可是把壞舅舅和老妖精的所有罪行都告訴了爹地和好心的叔叔。
“很抱歉,你的壞舅舅和老妖精的腿腳太快,給溜了。”齊書桓一臉歉意的答道。
“溜了?!”韓煜重復(fù)著,語氣里有著強(qiáng)烈的不悅。怎么能讓他們兩個給溜了!
聽到哥哥溜走的消息,夏雪不知道在心里是該喜還是該憂。
“是啊,還有宋老狐貍,也一起溜了。原諒我們的辦事不利吧,不過,誰叫你提前打亂了計劃,中途碰見你們病的病傷的傷,當(dāng)然是先送你們進(jìn)醫(yī)院要緊啦。”
對于齊書桓的說法,他并不反對。好吧,就算天涯海角,他也會揪出那兩個人來為他的女人和兒子報仇的!
“老婆,小念,原來你們在這里。怎么沒有多休息,不是叫你多休息的嗎?你的腳傷害沒有完全好怎么就自己跑出來了?”他特意沒有說煜也受傷了,就是希望她能夠乖乖的躺在床上多多休息。結(jié)果他回到病房的時候,病房空空如也,他的心也似乎跟著空了。在她的心里,那個人永遠(yuǎn)都占據(jù)著最重要的位置,卻是他無法企及的。
“我……對不起……”面對韓俊溫柔的責(zé)備,夏雪有些不知道怎么反應(yīng)。她知道她偷偷來看韓煜是她的不對,可是聽完小念講的驚險經(jīng)歷,她真的就克制不住自己想見到韓煜平安的欲望。
“爹地,是我要和媽咪來看大冰塊的,大冰塊昨天暈倒了,我好想知道他怎么樣了嘛。”小念見狀趕緊從齊書桓懷里溜了下來,將所有的‘責(zé)任’都攬在自己身上。
聽到小念的話,韓俊只覺得心陡然抽緊,連一直對煜不太友善的小念也開始……改變了么?一種害怕失去的強(qiáng)烈感刺激著他必須抓牢眼前的幸福。
“呵呵,韓俊,其實雪兒出來走走透透氣,也利于病情的恢復(fù)。不過,看雪兒臉色還這么蒼白,確實該回到病床上多多休息。那么好吧,雪兒,本來還想多留留你的,現(xiàn)在還是聽韓俊的回病房休息吧。”齊書桓為尷尬詭異的氛圍打著圓場。
看著韓俊打橫抱起夏雪離去的背影,韓煜的心抽痛著。誠如齊書桓所說,他也很想多挽留她,只是她的臉色真的很蒼白。難道要一直將她留在那個男人身邊么?
不,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快要達(dá)到忍耐的極限了。每次看見那個男人摟著她離開的背影,他都覺得如同經(jīng)歷了一次無言的酷刑般難受。
凌厲的眸光掃過還杵在病床邊的如雪,如雪會意的離開。
病房里只剩下一冷一暖兩個氣質(zhì)不一的男子。
“有什么話,盡管說吧。”齊書桓了然的問道,如同在自己家里般隨便,坐在如雪剛剛坐的椅子上,剝了根香蕉解決著自外面回來的口干舌燥。
看著齊書桓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樣,一點(diǎn)都不正經(jīng)的樣子,韓煜一時竟不知道怎樣開口,因為他要說的話很‘正經(jīng)’。
“干嘛?沒見過我吃東西啊?你知不知道外面太陽多大?我是從山上回來的耶!距離太陽最近的地方,熱死我了。有話快說嘛,別用這樣色咪咪的眼神看著我,影響我的食欲。”被韓煜欲言又止的模樣吸引住了,齊書桓決定好好逗逗他,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優(yōu)柔寡斷的樣子。
色咪咪的眼神?韓煜幾乎要噴飯了。
責(zé)備的白一眼好友,冷聲道,“等你吃夠了再說。”
“好了,可以說了。”齊書桓趕緊將香蕉塞進(jìn)嘴里,含糊其辭道。很八卦的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讓他這么‘難以啟齒’。
“想找你幫個忙。”韓煜委婉的開口。
“喂,你有完沒完?我來北部是度假逍遙快活的不是來給你做‘當(dāng)差’的!”齊書桓憤憤不平道,才來北部就幫他又是救人又是捉人的,他還一天都沒快活,還要找他當(dāng)苦力?他死也不再干了!
“教我怎么……可以追到……雪。”齊書桓艱難的‘不恥下問’道,想他齊書桓游走在各種女人間游刃有余,對于怎么追一個女人,應(yīng)該是手到擒來吧?
“哈哈哈……原來如此!”齊書桓恍然大悟的笑道,韓煜這臭小子總算肯跟他透露一些他的感情私事兒,也讓他對他曾經(jīng)那顆木魚腦袋感到頭痛不已,甚至連身為男人的他聽著都?xì)獾醚腊W癢,怎么可以這么對女人呢!“你這感情白癡,誰叫你曾經(jīng)那樣傷害人家,都跟你說了雪兒是好女孩。唉,吃到固執(zhí)的苦頭了吧?”
“教不教?”睨一眼表面痛心疾首、實則趁機(jī)揶揄取笑他的好友,不悅的問道。
教!怎么不教!
齊書桓在心里答著,誰叫他‘三生有幸’成為他韓煜將近三十年生涯中唯一的一個朋友兼鐵哥們兒呢?為朋友兩肋插刀可是他齊書桓義不容辭的責(zé)任。
“這樣,雖然拆散別人婚姻的事情是非常不道德的行為,我要是幫你的話也是助紂為虐了。不過據(jù)你的表述,如果你一定認(rèn)定雪兒對你還有感覺的話,她堅決不肯回到你身邊只能說明她太善良了,不忍心傷害照顧了她和小念四年的韓俊”齊書桓頭頭是道的分析著,聽得韓煜頻頻點(diǎn)頭,他也實在忍不住要再次‘正義’一把,痛心疾首的悲嘆道,“唉,總而言之,都是你自己造的孽呀!”
廢話!不是認(rèn)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對,會向他花花公子齊書桓來討教補(bǔ)救方法嗎?
“好吧好吧,切入主題!”接受到好友警告的目光,齊書桓趕緊轉(zhuǎn)移目標(biāo),以他精準(zhǔn)獨(dú)到的眼光分析道,‘我覺得以雪兒固執(zhí)和善良的個性,讓她離開韓俊是絕對不可能的,畢竟過去的四年是韓俊一直守候在她和小念身邊。這樣就只有讓韓俊自己放手。不過韓俊付出了那么多,自己放手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那么方法就只有……”
話到此,齊書桓再次停下來,目光停留在韓煜如小學(xué)生般虔誠的‘求知’眼眸,奸詐一笑,巧妙的再次將話題轉(zhuǎn)移了個十萬八千里,“那個,煜,昨天在商場看見一副進(jìn)口的高爾夫球桿,手感挺不錯的,就是那個性價比有點(diǎn)不太合算。我是想買來著,但是如果有人送的話會更……”好話只說一半,意思帶到就夠了。
這叫做好事與撈取報酬兩不誤,這年頭早已不流行什么雷鋒了。怎樣在最合適的機(jī)會取得對自己最有利的談判條件,是他這幾年在南部累死累活總結(jié)出的經(jīng)驗和心得。
“記、我、帳、上!”恨恨的瞪著好友一副奸商的模樣,韓煜咬牙一字一頓道,大有他再敢轉(zhuǎn)移話題就會死得很慘的意味。
得到好友的首肯,齊書桓心中一陣竊喜,趁機(jī)敲詐得不亦樂乎。以他專業(yè)的角度接著分析道,
“那么方法就只有……從小念那里著手。小念只是個三歲的孩子,他的意志力不會像雪兒那么固執(zhí)到頑固,這樣只要你俘虜了小念就等于俘虜了雪兒頑強(qiáng)的心,因為以雪兒的個性是絕對不會忍心和小念分開的。”說著,還不待韓煜對他褒獎有加,齊書桓自我陶醉的點(diǎn)點(diǎn)頭,自認(rèn)為自己分析得對極了!
“你的意思是,也贊成我用法律手段要我的兒子?”韓煜興奮的問道,大有一種找到知音的感覺,雖然他們原本就是知音兼鐵杵哥們兒。
“NO!NO!NO!這是最最愚蠢也最最沒有效果的辦法。”齊書桓食指優(yōu)雅的晃了晃,極其反對的搖搖頭,否定掉韓煜的提議,“只會讓雪兒更加畏懼甚至討厭你。應(yīng)該俘虜小念的心!讓他心甘情愿的認(rèn)你做爹地,讓他心甘情愿的要留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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