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見證歷史，妃子浩劫(1)

　　六月十三日下午，蕭斌、夢夕公主和趙麗快馬加鞭快速行進……

　　一路上，他們很少說話，夢夕公主的心情越來越沉重，她心急如火，不斷鞭打跟她好幾年的“戰馬”，好像急于想知道什么，這匹馬似乎懂得主人的心情，越跑越快。蕭斌和趙麗也只好鞭打自己的“戰馬”，緊緊跟隨著夢夕公主……

　　他們沿著咸陽的方向行進，路上看到難民少了許多，夜晚他們到了金城。這里幾乎看不到難民了。城門竟然還開著，沒有一個士兵把守，他們感到很奇怪，試著進入城內，整個金城漆黑一片，沒有一個人行走。他們感到納悶，毛骨悚然，心里在想，難道整個金城成了一座空城嗎？還好，今晚的月亮高高地掛在上空，微微的月光照著整座城池。蕭斌第一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落寞，他們三個人騎著馬并排行進，由于夢夕公主和趙麗從來沒有感受到城池的繁華，所以這種寂靜反而是他們司空見慣的景象，要不是在壽王府過了兩夜，她們根本就不懂這種寂靜的恐怖。蕭斌感到今夜好像是臺風來臨的那種寧靜，心中有點怕怕的感覺，但是，當他看到夢夕公主和趙麗泰然自若，自己反倒嘲笑起自己來了。

　　他們在城里轉了一會兒。突然，幾匹快馬從遠處飛馳而來，他們三個人一驚，躲了起來，偷窺這隊人馬的去向。趙麗把馬牽到一個巷子藏了起來，然后他們用輕功的功夫緊緊跟在這隊人馬的后面。月光下，他們看到兩匹戰馬在縣衙的驛館前停了下來，只聽到兩個像監軍的內侍模樣的人大聲高喊：“報！”，驛館大門頓時開啟，一個太監迎了出來說：“王思禮，潼關如何，快快說來。”

　　來人說道：“高大人，大事不妙，潼關守將哥舒翰與叛軍安祿山在靈寶決戰，兵敗將亡，２０萬皇家將士全軍覆沒，哥舒翰大將軍被俘，叛軍突破潼關險隘，直逼長安。”

　　“兩位監軍，快快請進，力士要趕快把這個消息告訴皇上。”被稱為高大人的人說。

　　蕭斌看到了燈籠發出來的燈光照著這位上了年齡的太監，聽到他的回答，非常驚訝，心想，難道這就是歷史上記載的高力士嗎？他身穿太監服，有點衣著不整，人倒是蠻帥的，說話雖然帶有一點點女人腔調，但看起來不像是傳說中的那種女人味十足的太監。他的氣質不錯，倒是有一點像白面書生，根本不像電影里出現的那種娘娘腔十足的半男半女的樣子。

　　蕭斌、夢夕公主和趙麗用輕功跳上衙門驛館附近的一所民房的屋頂，俯瞰著縣衙驛館的大門。

　　在屋頂上，蕭斌向夢夕公主和趙麗簡單地介紹歷史書上所描繪的高力士的情況和他在皇室的地位。夢夕公主和趙麗非常認真地傾聽蕭斌的講述。

　　一會兒，從別處傳來了馬蹄聲，又來了一批人馬，大概有５００人左右，黑壓壓的一隊侍衛借著月光緩緩而來，好像都是大內高手；有一個士官飛速從隊伍的后面追趕而來喊道：“報告！左龍武將軍，太子李亨請你先護駕到興平，到時見機行事。”

　　“好，知道了，你速回去稟報太子，一切按計劃行事，我去請皇上迅速離開這里。”那個被稱為左龍武將軍的人回答。

　　“是，將軍！”士官說完，迅速掉頭飛馳而去。

　　左龍武將軍下馬走到縣衙驛館大門，另一位侍衛也下馬跑到將軍的前面敲響了大門。大門一開，還是高力士迎了出來，他說：“陳大將軍，我正要派人通知你，你就來了，皇上有旨。”

　　左龍武將軍跪了下來。

　　高力士宣旨：“令陳玄禮統領率禁軍護駕，即刻啟程。”

　　“是，臣陳玄禮接旨。”陳玄禮說。

　　“老臣回去準備一下，請陳將軍集合所有的禁軍準備護駕吧。”高力士說完走進衙門驛館。

　　陳玄禮走到那兩位身上配劍的侍衛旁邊，把他們叫到一邊，靠近他們兩的耳朵竊竊私語，不知在嘀咕什么。然后，這兩位侍衛行禮后異口同聲說道：“請將軍放心！”

　　這一場面全部被屋頂上的三個人盡收眼底，蕭斌對著夢夕公主和趙麗說：“接下去我們要特別小心，這里好像有陰謀。”

　　夢夕公主答道：“我也聞到了火藥味了。”

　　蕭斌突然想笑，夢夕公主竟然也學著２１世紀的人說話了。他說：“對，是火藥味。”

　　趙麗也笑了。

　　蕭斌思考了一會兒，突然警惕地對著夢夕公主小聲地說：“這位陳大將軍是不是要在這里下手啊？”

　　“下什么手呀？”夢夕公主不解。

　　“這位左龍武將軍陳玄禮剛才對那兩位侍衛竊竊私語，好像是在下什么命令，而且不讓其他侍衛知道。”蕭斌神秘地說。

　　“對呀，我們可要跟緊啊。”夢夕公主有點感悟地說。

　　他們一直守在屋頂，輪流打瞌睡。不知不覺，縣衙驛館門口集聚了一千多個禁軍，安靜的夜晚突然喧嘩吵鬧，一輛豪華的馬車駛了過來，有人進去通報，一會兒功夫，兩個美女擁著一個年齡約６０多歲的皇帝打扮的人走了出來，高力士跟在后面。

　　蕭斌第一次看到史書里描寫的唐玄宗，心中不免激動萬分。此時他看到的唐玄宗心情沮喪，狼狽不堪，一點也沒有皇帝的尊嚴；他雖然老了，相貌還是挺好看的，他的臉是國字型，五官端正，人看起來很慈祥，眉目間透出了一些無奈；他應該屬于美男子的范疇，逃難中的帝王看來精神上刺激過大，無精打采的樣子。

　　禁軍看到皇上出來，沒有人下跪，他們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禁軍在逃亡中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禮儀，比如見到皇上要下跪。

　　“各位愛卿免禮！”唐玄宗說。

　　“謝萬歲！”眾禁軍齊聲說，但有氣無力。

　　兩位年輕的美女陪唐玄宗坐進了豪華的馬車。高力士對著一個高官說道：“楊丞相，一切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

　　被稱為楊丞相（楊國忠）的人說：“高力士，怎么沒見貴妃娘娘。”

　　“回丞相，貴妃娘娘吃到壞東西，肚子拉個不停，你們先上路吧。老臣已經準備一輛馬車，隨后就會趕到的，您就放心吧。”

　　“那好！我們先走。”楊國忠騎上馬。

　　皇妃們，小皇子們，大臣們和各國使臣一個個陸續走了出來，有的坐上了馬車，有的騎上了馬背……

　　大概有２０多個禁軍騎馬走在前頭，一千多個禁軍排成左右兩隊，中間夾著皇上、妃子、皇子、大臣和使臣，最后兩個丫環攜著一個臉上發青的大美人走了出來，一個丫環說：“請楊貴妃上車轎。”然后扶她上了最后一輛馬車，大概有十個禁軍緊隨其后，其中就有陳玄禮以其竊竊私語的兩個侍衛。大隊人馬慢慢地離開，隊伍越走越快……

　　夢夕公主看到楊貴妃，心都要跳出來了。她用自己的小手緊緊握住蕭斌的手不放，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有生以來，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母妃，眼淚不知不覺流了下來；她全身顫抖，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想到，自己會在這樣的情境之下，窺視母妃那種焦灼痛苦的樣子，好在燈籠的光線暗淡，無法洞悉母妃悲傷的內心。貴妃雖然臉上發青，沒有刻意打扮，卻還是顯得楚楚動人，豐腴窈窕，難怪人們都說楊貴妃是大唐絕無僅有的大美人。眼見為實，夢夕覺得怎么看姐姐夢涵還是比母妃漂亮了許多……

　　蕭斌、夢夕公主和趙麗跳到地上，他們快速走到藏馬的巷子，騎著馬悄悄地跟了過去……

　　黑夜里，趙麗騎馬走在前面，蕭斌與夢夕公主并馬前行。夢夕公主對著蕭斌說：“蕭大哥，我剛才看到母親了。”

　　“知道了，長得與你一模一樣，不過她比較豐滿，成熟。有一種少婦豐韻的美，這就是大唐第一美人？”

　　“母親漂亮極了，不過剛才我看不太清楚。”

　　“你們母女真的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啊。”

　　“真的嗎？”

　　“剛才聽高力士說貴妃拉肚子，她出來時好像沒有力氣，要不是丫環們扶著，她肯定上不了馬車。”

　　“是啊，高力士沒有騙人。”

　　“夢夕公主。”

　　“哦！”

　　“剛才與陳玄禮將軍交談的兩位侍衛緊跟在你母親的馬車后面，你有沒有看到？”

　　“我沒有注意呀，我只顧著看母親的臉，沒有注意。”

　　“我注意到了，是那兩個侍衛沒錯。”趙麗回過頭說道。

　　蕭斌恍然大悟說道：“不好，那兩個侍衛是不是要提前下手？”

　　“什么，是不是要提前殺害我母親？”夢夕驚呼。

　　“有可能。”蕭斌激動地說。蕭斌在思考，心里想，史書記載楊貴妃死于馬嵬坡，是被縊死的，但那是猜測，只是根據幾個詩人的詩詞推測而已。

　　“蕭大哥，母親不是在馬嵬坡被縊死的嗎？”夢夕公主著急地說。

　　“有可能不是，我們趕緊跟過去，我懷疑，尾隨你母親后面的那兩個侍衛就是陳玄禮派他們提前殺害你母親的兇手。”蕭斌分析說。

　　經過蕭斌的分析，夢夕和趙麗覺得有道理。他們迅速尾隨在楊貴妃的馬車后面，隱藏著前進。為了不讓禁軍發現，他們盡量離貴妃的馬車遠一點，夢夕公主很聰明，她知道蕭斌的望遠鏡是夜行望遠鏡，趕緊把它取出來拿給蕭斌觀察……

　　皇家逃亡大軍緩緩行走，這支隊伍已經一夜未眠了。蕭斌用望遠鏡從后面看過去，感覺這支隊伍就像是一條疲憊的長龍。

　　凌晨，天色很暗，楊貴妃的馬車落在了后面，離隊伍越來越遠，孤零零的一輛馬車只剩下兩個佩戴寶劍的侍衛騎著馬跟著。蕭斌把望遠鏡調近后一看，嚇了一跳說：“不好，貴妃的馬車后面的十幾個侍衛只剩下與陳玄禮將軍竊竊私語的那兩個侍衛，而且貴妃的馬車被落下很遠。”

　　夢夕公主一聽，把蕭斌的望遠鏡拿了過來，一看，也嚇了一跳，說：“蕭大哥，我們必須趕緊跟過去。”夢夕公主說完跳下了馬。

　　蕭斌心領神會，也跟著跳下了馬并對著趙麗說：“你牽著馬慢慢跟過去，注意隱蔽，我和夢夕公主先行一步。”說完，蕭斌和夢夕公主利用輕功飛奔而去，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趙麗牽著他們兩個人留下的馬慢慢往前走，生怕發出聲音。

　　蕭斌和夢夕公主悄悄跟到了楊貴妃馬車后面不到二十米的地方，他們兩人用輕功的蜻蜓點水法緊跟其后，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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