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夜,靜如止水,色,濃如墨,連那些許的星光,都被渲染無遺。
沒有了身旁的清冷與輕柔的呼吸,讓夜更為寂靜,閉上雙眼,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寂寞的、孤獨的奏響著只有自己才懂的悲情樂章。
媽媽,雖不知你所說的愛,到底在何方?可女兒真的好累呀,不管是寧韻寒,還是夏侯若芙,女兒都不知道該任何去找尋那屬于自己的人生,每每欲去找尋時,看到的總是無盡的茫然,不知該何去何從?
女兒也真的試過去努力尋找那真正的自我,努力去經營著自我的人生,但驀然回首,原來一切皆是虛幻,也許作為寧韻寒,女兒能問心無愧的對您說一句,我的人生是充實的,精彩的,可作為夏侯若芙,是失敗的,卻曾愚蠢的認為找到了屬于自己的英雄,原來一切都是南柯一夢,如今夢醒了,心也碎了,女兒不知該如何去拼湊,再如何去尋找那份遲來的愛……
若蓉這孩子的命運,也是磨難重重的,單純如她,善良如她,女兒想幫她尋得幸福,看她得到幸福,女兒也能得到些許的欣慰,也不枉作夏侯若芙。
可在那之后,女兒又該去往何方呢?欲要找尋那存在的意義,卻發現毫無眷戀……
無聲的嘆息,如熏煙漫漫。
此時,寂靜的夜讓每一分一毫的聲響都分外的清晰,白玉倏然立起半身,發出嘶嘶的警告,而寧韻寒卻絲毫不動,任由著那聲響逼近。
細細辨之,可聞那稍顯急促的呼吸聲,與輕重不一的腳步聲,看來來人腳受傷了,難道是有人欲來夏侯城行刺?還是盜賊誤闖?但以夏侯城的戒備,一般的盜賊是不可能在絲毫沒有驚動任何護衛的情況下進來的,是故不可能是賊人。
但,來人腳上還受了傷,看來這人的武藝非同一般,帶著傷尚能自由進出夏侯城,可他來此又是意欲何為呢?
房門輕輕的被推開,風隨著那門縫,帶著午夜的冰冷吹拂進熏香冉冉的房中,一道黑影邁進,微微蹣跚的腳步,讓寧韻寒更加確定了來人的確是腳上有傷。
黑影緩緩步向她的床榻,那如艷陽般的溫暖輕漫向她,是他!寧韻寒一怔,沒想到他會來,而且在夜深人靜時分而來。如若猜測的沒錯的話,此時的他應已受到旻國皇帝的猜忌了,日子可想而知的艱難,然,他卻貿然而來,又是為何呢?
一如那日在崖底,他用自己的身軀與溫暖保護了她,現下依然如似怕傷著了她,略顯粗糙的指掌輕柔的撫上她的臉頰,細細的,唯恐將她碰碎了。
感受著他對她的溫柔,更能感覺到他對她的真誠與無悔。
他也曾奮不顧身的為她,也許他才是母親所說的在身邊的愛,也許他才是真正屬于自己的英雄,只是自己一直都不曾用心去感覺他的心,一直無視于他的情。
“你怎么來了?”
冷淡的聲音讓輕撫她的手倏然僵硬,許久才不舍的收回。
從榻上坐起身來,黑夜中她那妖異的銀瞳綻放著異樣的清寒,與他那雙迥然生威的鳳眼,就近在咫尺。
她的冷,他的暖,交匯成淡淡的,疑似溫馨的氣息。
“聽說你病重,醫藥枉然……。”低沉而極富磁性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擔憂與傷感。
他的擔憂與傷感如似能傳染一般,讓此時茫然寂寞的心也為之感傷,冰涼的玉手執起他寬大溫暖的手掌,貼上同是冰涼的臉頰,“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
空氣中,他溫暖的氣息平添了幾分灼熱,倏然將人兒擁入懷中,輕聲呢喃道,“芙兒,芙兒,芙兒……”
那一聲又一聲的呼喚中,有多少的憂愁,多少的思念,如潮水淹沒了她,盡量溫柔的回應他,“我在,我在,我在……。”
伊人玉立于闌珊的燭火前,輕紗衣裙翩翩,青絲如墨,直垂于身后,冉冉的燭光將她單薄的背影,映照得分外的輕柔。
“我雖然病好了,但是,”抬起皓腕,玉指撫向那至今自己都不曾看過的銀瞳,“我的眼睛……。”
“芙兒,你的眼睛怎么了?”濮陽尉禎不安的問道。
立于她身后,輕輕的轉過她的嬌軀,伊人輕閉著雙眼,纖長的睫毛在如玉臉頰上的倒影,分外清晰。
“如果你接受不了,大可去找夏侯龍舜退婚,我可以理解。”清寒的聲音徐徐道來。
“芙兒,你在說什么?”她的話讓他的不安更甚了,連聲音都不禁顫抖了。
寧韻寒緩緩睜開眼睛,望向他那雙滿是不安的鳳眼,就在那么一剎那,她在他眼中看到了驚異,但她能理解,又倏然垂下眼眸,“這樣的我,你難以接受,我可以理解。”
言罷,淡淡的轉身欲離去,卻被無盡溫暖的胸膛所包圍。
低沉卻輕柔的聲音在她耳邊吹拂著,“不管你是銀瞳,還是金瞳,你永遠都是今生我欲與之白首的女子,我濮陽尉禎用生命起誓,今生將始終待你如一,不離不棄。”
他的溫暖激烈碰撞著如今滿是迷茫無依的心,她不知道她是不是愛他,但她知道,現在她真的需要一個懷抱,讓她疲憊的心稍作歇息。
轉身回抱著他,聆聽著那近乎相似于那人的心跳聲,雖然他的溫暖令她還有些許的不適,但,至少不像那人一般令她心痛。
相互依偎著坐在榻上,暖融融的燭光輕輕徭役著,熏香裊裊,幾許繚繞于二人的身旁。
“你的腿傷還沒好呢,怎么就來了,而且還半夜三更的跑來了,我還以為是賊人呢。”
伊人在懷的滿足感,讓那種種的不快都拋之腦后,心滿意足于此刻的溫馨,不再是每夜無盡的思念陪伴著他。
俊美的臉上揚起淡淡的笑,“知道你病了,我心頓時慌了,也不管怎么樣就來了。其實我都來了好幾天了,可你父親不讓我見你。”
“所以,你就夜半三更的,似那采花賊般的偷偷跑來了?”言語時幾許柔笑于唇邊。
濮陽尉禎微微一怔,沒想到看似冰冷無情的她也有如此放松的一面,低頭望向懷中的人兒,輕撫絕美的玉顏,“如若是為了你,做回采花賊又何妨呢?”
“真有志氣呀,瑜王爺。”寧韻寒輕調笑道。
一抹笑染上冰冷的玉顏,頓時令望著她的男人所迷醉,癡癡的俯向她。
看著他的唇在緩緩逼近,恍然間讓她想起了那色淡如水的薄唇,心中排斥的,欲將那薄唇清出腦海,閉上眼,不愿再去回想與那個人的種種。
就在那唇與唇即將交匯的瞬間,一陣騷動在門外響起,房門倏然被推開,夾雜著無盡冰冷的夜風如猛獸撲面而至,一身黑衣的男人帶著滿身的戾氣臨風而立,似那夜半的索命修羅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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