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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皇帝在御書房交待好事情以后,便和厲傲瑄兩人出了皇宮,只帶了五千精兵連夜趕往賢安國。路上絲毫也不敢耽擱,幾乎都沒有休息過,一路疾馳的趕路。

  賢安國內,秋若言和云兒被關在一間石室內,室內幽暗一片,一扇狹小的窗格微微的透進來幾絲光線。‘咣當’聲響起,緊接著便是細碎的腳步聲,幽冉一個人走了進來。

  秋若言微微蹙眉,看著她漸近的身影停在自己的眼前。秋若言緊緊地攥著雙拳,犀利的問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為什么一定要置我們于死地?”云兒下意識的攬著秋若言,將她往自己身邊拽了拽。

  幽冉陰鷙的看著她,冷聲道:“置你們于死地?哈哈……”頓了一下,她的眼中瞬時溢滿悲憤,慍怒的說道:“當初那個狗皇帝滅了我明烏國的時候,怎么沒有想到要給我們留條活路呢!大火燒了三天三夜,到處都是一片灰燼。我這輩子也不會忘記,此仇不報誓不為人!”望著幽冉眼中的戾氣,秋若言頓覺的一股酸澀涌上心間。她曾經也聽說過這件駭人的事,但是卻無力挽回。如今,真的是要償還了嗎?若是真的要償還,那么就讓她一個人還吧!

  幽冉看著秋若言眼中漸漸沉淀下來的情緒,戲虐的勾著冷笑,譏諷道:“明日就是第十日。我相信那個狗皇帝會來救你的!只要他來,我就一定要他死無葬身之地!”秋若言瞳仁一縮,顫著聲音道:“你,你做了什么?”

  幽冉慢慢的靠近她,邪惡的在她耳邊低語:“我給他十日時間來交換你的性命。你說,他會不會來呢?”說完后她退開一步,看著秋若言煞白的臉色。秋若言稍稍安撫下慌亂,沉聲道:“他不會來的。難道你不知道,他和我早就恩斷義絕了嗎?”

  微微一笑,幽冉的眼睛銳利的滑過她隆起的腹部,不急不緩的說道:“是么,那我們明日就等著看吧!”隨后她也不再耽擱,便出了石室。

  云兒更加用力的挽著秋若言的胳膊,秋若言輕拍著她的手背,安撫著她,低垂著腦袋,單手撫摸著自己隆起的肚子,秋若言眉頭緊鎖,心底涌起一種異樣的感覺。自嘲的想著,秋若言他已經把你貶為罪后了,為什么還要來?你們之間早已經就結束了!

  但是心底深處那隱隱閃動的希翼,還是不可抑制的在秋若言的心里滋長蔓延。

  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秋若言便聽到鐵門被人大力的從外面打開,幾名侍衛進來,將她和云兒帶了出去。來到城墻之上,秋若言見到站在一旁的幽冉,眉頭微蹙,不久,侍衛又將夏子淵也押了上來。夏子淵看看秋若言見她一切安好,才松了口氣,秋若言對著他微微一笑。幽冉看著她們,對侍衛微使眼色,兩名侍衛便欺身上前,鉗住秋若言和云兒,讓她們面朝著城墻之外站著。看著遠方,秋若言不禁心中鼓動,撲通的心跳聲不時的回蕩在耳邊。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艷陽高升,此時正是酷暑,灼熱的陽光烤的人難受,秋若言挺著大肚子,汗水漸漸的淌下,云兒不時的看著她,心里擔憂不已。

  倏地,遠方漸漸地塵土飛揚,秋若言翦瞳微閃,直直的望著塵土中那耀眼的金色鎧甲。心中好似有什么東西被炸開,也不知道是激動還是害怕,全身都在微微抖動,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下。視線漸漸地被淚水模糊,但是那馬背上疾風而來的男子,卻深深地熨燙了她的心。

  幽冉見到遠方而來的人馬,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須臾,所有的人馬都來到城下。螓首,厲傲竣一眼便看到秋若言,兩人四目相對,彼此的眼中都是悸動不已。好久,他們二人都是對望著,誰也沒有說話。秋若言望著城墻下的男子,只覺得鼻子發酸,好幾次都想要開口說話,可是卻發現有什么東西卡在喉嚨處,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厲傲瑄也騎馬到厲傲竣的身邊,當他的眼神觸及到城墻之上的云兒時,墨瞳一黯,雙拳緊緊地攥起。云兒見到厲傲瑄也跟著趕來,心中暖暖的,看到他望著自己眼里滿是擔憂之色,云兒便對著他微微頷首,嘴角掛著一抹笑意。

  幽冉看著厲傲竣,眼中閃著陰鷙的精光,語氣犀利道:“厲傲竣,咱們又見面了!”聽到她的聲音,厲傲竣微微側目,見到是她,心中略有驚訝,沉聲問道:“原來是你。說吧,你為什么三番四次的來挑釁朕?”幽冉瞬間染怒,微瞇著眼睛,語氣犀利道:“厲傲竣你忘了明烏國了嗎?”

  厲傲竣鷹眸微閃,挑眉看著她,語氣不屑道:“原來你是明烏國的余孽。”幽冉冷冷的笑著,陰鷙道:“你滅我明烏國,今日我便要你來償命!”微微一笑,厲傲竣絲毫不為所動,語氣淡定的說道:“那朕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厲傲瑄望著幽冉那瘋狂的神情,眉頭高高的揪起,心里開始隱隱擔憂起來。眼神不經意的看見被鉗住的夏子淵,夏子淵對著他微微搖頭,眼里滿是自責與無奈。厲傲瑄對著他微微一笑,絲毫也沒有責怪之意。

  幽冉看著厲傲竣那蔑視的神情,整個人瞬時被激怒,她一揮手,侍衛們便把秋若言押了過來,她看著厲傲竣大聲說道:“想要她活命,你就呆在原地不準動。否則我馬上殺了她!”

  厲傲竣看到架在秋若言脖子上的尖刀,鷹眸滑過一抹驚慌。厲傲瑄怒聲道:“幽冉,你太卑鄙了!”幽冉仰頭大笑道:“卑鄙?!哼,今日我一定要殺了你們!”頓了下,她接著說:“你也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我一樣也殺了她!”隨后,她又讓人把云兒也押了過來。厲傲竣斂下思緒,平靜的與厲傲瑄對視一眼。

  厲傲瑄看著他眼中的決絕,心里一驚。秋若言直直的看著厲傲竣,臉上滿是慌張,礙于侍衛把尖刀架在她的脖頸上,她只得對著厲傲竣拼命地搖頭。微微一笑,望著她眼里的擔憂,下一刻,厲傲竣便大聲應道:“既然你的目標只是朕一個人,那么你放了其他人!”

  幽冉扯開一抹冷笑,示意侍衛把秋若言更加往前押著,她看著厲傲竣眼中的心疼,暗暗得意道:“你現在憑什么和我講條件?”隨后,幽冉奪過侍衛手里的尖刀,微微使力,秋若言的脖頸處便被劃開一道血痕,鮮血瞬時淌下。秋若言悶哼一聲,緊咬著下唇,柔荑死死地護著小腹。

  厲傲竣半瞇著眸子,冷冽的看著她,重重的吐出一口氣,說:“好,朕答應你!”得意的一笑,幽冉拿開架在秋若言脖頸上的尖刀,把她推給身邊的侍衛,對著皇帝說道:“下馬!”厲傲竣飛身而起,站在地上,冷冷的看著她。

  幽冉拿過一旁的弓箭,對準了厲傲竣。厲傲竣身邊的侍衛們見此,都紛紛拉弓提劍,卻被他一個冷冽的眼神給制止住。厲傲瑄依舊騎在戰馬上,只是悄悄地調整了一個位置,正對著幽冉,然后他背過一手,拿出他背后帶著的一柄小巧的弓箭,緊緊地握在手里,面上卻異常平靜。

  幽冉見厲傲竣如此聽話,心里激動不已,因為興奮雙手竟然都有些發抖。慢慢的,她把弓箭拉開,羽箭正對著厲傲竣。秋若言臉色慘白,瞪大了眼睛,身子瑟瑟發抖,大喊著:“不要,不要……”

  下一刻,秋若言只聽得耳邊‘咻’的一聲,羽箭已經凌空飛出,呼嘯而去。半張著嘴巴,她再次聽到‘哧’的一聲,利器刺入皮肉的聲音,厲傲竣在她面前應聲而倒,羽箭正中他的心房。

  轟……

  秋若言腦中一片空白,怔仲的望著眼前的一切,心被撕扯成無數的碎片。“竣……”她凄厲的嘶吼著。

  幽冉看到厲傲竣中箭,仰頭哈哈大笑。厲傲瑄看準時機,當下果斷的抽出弓箭,瞄準幽冉便射了出去。一箭正中她的咽喉,幽冉當場斃命。緊接著厲傲瑄飛身而起,來到城墻之上,隨著他一起上來還有幾名侍衛。厲傲瑄先將夏子淵放開,然后又把秋若言和云兒同時帶起,飛身而回。

  夏子淵一得到自由,立刻亮出金牌,還在抵抗的侍衛們見到令牌都不敢在反抗。這時,遠方又趕來大批的軍隊,來接應厲傲瑄他們。

  秋若言看著厲傲竣身下的鮮血,雙拳死死地攥緊。慢慢的走了過去,看著他胸口處刺入的羽箭,她渾身冰涼,厲傲竣嘴角流著血漬,含笑的看著她,小聲的說道:“言兒,你……沒事吧!”

  ‘哇’的一聲,秋若言就哭了出來,大步上前,將他攬在懷里。厲傲竣臉色蒼白,鮮血順著羽箭不停地淌下,他艱難的從懷中掏出那兩條手帕,直直的看著秋若言問道:“言兒,是你么?”柔荑緊緊地攥著他的大掌,秋若言的眼淚吧嗒吧嗒的的滾落,拼命地點著頭,說:“是我,是我。”

  厲傲竣微微一笑,剛想開口說話,猩紅的血便從他的口中溢出。秋若言忙的用雙手抹去那血跡,哽咽的說道:“竣,你別嚇我。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抬起手想要抹去她的淚水,卻頹然的垂了下去,厲傲竣也跟著昏了過去。

  厲傲瑄也不敢在耽擱,馬上將他們帶上馬車,一路狂奔,往軍營趕去。不一會,馬車便趕到事先大軍駐扎的軍營,將厲傲竣從馬車里抱了出來,大步進了營帳。云兒也扶著秋若言從馬車里出來,往營帳里趕去。快到營帳時,她們迎面與一人相遇,兩人都驚呆在原地。

  好久,秋若言才怔仲的喚道:“爹!”秋維微微一笑,柔聲道:“言兒。”云兒看著眼前的一切,傻傻的杵在原地。秋若言回神后,撲進父親的懷里,哭著問道:“爹,這究竟是怎么回事?”秋維愛憐的撫著她,把那日的情景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她。

  原來那一日,厲傲竣早就事先安排好把秋維送丞相府里給掉包了。將事先找來的死士易容之后,混進相府,把秋維給換了出來。聽父親說完后,秋若言傻傻的發呆,腦子里回旋的都是那日他說的話。

  他說:“秋若言,你從來都不懂朕!”

  他還說:“若是我們之間只剩下恨了,那么就恨下去吧!”

  心被狠狠地勒緊,秋若言死死地咬著下唇,淚水更是像斷了線的珍珠般,一顆顆不停地滾落。原來是自己錯怪了他!是啊,現在想來秋若言的心里滿是悔恨。當初怎么就沒有仔細想想,為什么不相信他呢!

  須臾,秋若言越過父親,大步向著營帳走去。秋維看著女兒臉上的微笑,心里的愧疚才稍減。

  來到營帳外,林安見到她后神情異常激動。秋若言對他微微頷首,來不及說話,便挑簾走了進去。頓時,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道傳來,入目的是刺眼的猩紅。柔荑緊緊地攥著衣衫,秋若言顫顫巍巍的走了過去。厲傲瑄看到她進來,便走了過來。在她面前擋了一下,柔聲道:“言兒,你去外面等著吧!”

  秋若言流著眼淚,搖了搖頭,厲傲瑄正要再言便看到夏子淵帶著上官云進了營帳,頓時面上一喜,感激的望著夏子淵,兩人含笑點頭。隨后,上官云便走了過去,查看厲傲竣的傷勢。呂青逸見到他,微微一愣,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都是多年不見的欣喜,但是此時也來不及說什么,都斂下神情,為厲傲竣治傷。

  上官云看了一眼厲傲竣的傷勢,見到箭頭的位置離心房差了一指的距離,才略略安心。回頭看看厲傲瑄,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眼神。厲傲瑄緊提著的心瞬時放下,硬是大力的拉著秋若言出了營帳。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上官云和呂青逸兩人才神色疲憊的走了出來。秋若言傻傻的望著他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直到他們說,箭已經拔了出來,雖然失血過多,但是性命已經無礙。提著的心終于放下,秋若言趕快抹去淚水,進了帳中。

  夏子淵來到厲傲瑄的身邊,滿是歉意的說道:“幽冉把我皇兄迷倒,偷了他的令牌,才做出了這么多的事!真是對不住你們!”厲傲瑄明白了事情的經過,也趕忙安慰著他,他讓不要介懷。送走夏子淵后,厲傲瑄一轉身,便看到云兒站在不遠處,正望著他。

  厲傲瑄緩緩地走了過去,大掌敷上的臉頰,含笑的將她摟緊懷里。云兒眼眶微紅,伸出雙臂緊緊地圈著他的腰。好久,好久……

  厲傲竣昏迷了一天一夜還沒有蘇醒,秋若言一直都不肯離去,就守在他的身邊。夜風吹來,帶著絲絲涼意,才將一天的暑氣驅走,秋若言小心的用汗巾擦拭著他的身體,擦完后她自己也是大汗淋漓。眼神直直的望著他,柔荑將他的大掌托在手上。

  驀地,厲傲竣的眼皮微微顫抖,漸漸睜開眼簾,秋若言激動地壓下身子,貼近他的耳邊,喚道:“竣,你醒了!”回回神,厲傲竣看清了秋若言后,心中一暖,眼見她滴落下來的淚水,便抬起一手輕輕的拭去。緊緊地握著他的手掌,秋若言半天也說不出話來。厲傲竣深深地望著她,柔聲道:“言兒,別哭。”隨后便要起身。

  秋若言怕他牽動到傷口,趕忙將他扶了起來,在他后背處墊了一個軟墊。厲傲竣細細的看著她,眼中溢滿柔情,當視線觸上她隆起的小腹時,心里猛地一震,欣喜的看著她。秋若言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將他的手掌放到了自己隆起的肚子上,柔聲道:“已經五個多月了。”

  厲傲竣墨瞳一閃伸出健臂將她攬進懷里,秋若言不敢使力,卻還是碰到了他的傷口。悶哼一聲,但是嘴角的笑意卻不減,厲傲竣絲毫不顧秋若言的掙扎,就是不讓她離開,秋若言也不敢使勁,便乖乖的窩在他的懷里。須臾,秋若言才哭著說道:“對不起,我錯怪了你!”下巴抵著她的額頭,厲傲竣輕撫著她,秋若言哽咽的問道:“竣,你當初為什么要瞞著我?”

  嘆了一口氣,厲傲竣無耐的說道:“當初朕發覺你的身邊有了眼線,所以不敢告訴你。只能以靜制動,看看他們究竟還有什么舉動!卻沒有想到還是傷害了你!言兒,朕對不起你。”

  秋若言從他的懷里起來,深深地望著他,眼淚滴滴的淌下,堅定地說道:“竣,是我懷疑你了,我怎么可以不相信你呢!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寶寶才……”厲傲竣輕點住她的菱唇,一字一句的說道:“言兒,過去的事,我們都不要再說了!”隨后望著她隆起的腹部,厲傲竣笑著說道:“老天不是把他又還給我們了嗎?!”翦瞳微閃,秋若言篤定的說道:“對,老天把他又還給我們了!”

  將她拉近到自己懷里,厲傲竣的薄唇吻去她眼角的淚水,輕輕的敷上她的唇瓣,深深地吻著她。秋若言輕輕的閉上眼睛,將自己更加貼近他。灼熱的吻,燃燒地是兩顆繾綣的心……

  十日后,厲傲竣便下令回朝。回到皇宮后,太后見到他們都平安無事,心里不勝歡喜。尤其見到秋若言后,更是笑得連嘴都和合不上了。秋若言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以后,硬是要去大牢中看看凌倩月。皇帝拗不過她,便帶著她一起來了天牢。

  一同被關在天牢里的還有南宮隕,秋若言執意要單獨和凌倩月說說話,皇帝無奈只得由著她,而他自己也去見了南宮隕。

  秋若言走進牢房,見到凌倩月后,凌倩月微微一怔,面上并沒有太大的起伏。直直的看著她,秋若言痛心的問道:“為什么要這么做?”凌倩月垂下眼眸,沉聲道:“我可以不要皇帝的寵愛,可是我不能沒有他!”失望的搖了搖頭,秋若言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和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凌倩月別開眼簾,眼中漸漸地聚起氤氳。

  皇帝走進牢中,南宮隕見到皇帝前來,神情一僵。走到牢門前,皇帝鷹眸直攫住他,犀利的問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緩了好一會,南宮隕才抬起頭看著他,說道:“爺爺從小就把所有的關注都給了你。直到他把你推上皇位,可是你做了什么?你逼死了他!”

  皇帝臉色一沉,語氣黯然的說道:“關注?是野心吧!他一直處心積慮的想要栽培我,是想讓我做個傀儡皇帝吧!南宮隕,你根本就不了解他!”

  頓了一下,皇帝緩了神色,沉聲道:“當初朕是意氣用事,后來知道他過世了,朕的心里也不好受!”南宮隕見他眼中的真誠,心里也是五味雜陳。皇帝銳利的看著他,問道:“就是因為這一個原因嗎?”南宮隕墨瞳一閃,視線隨即便躲閃開。

  皇帝微微嘆了口氣,也不再逼問。其實南宮隕的心思,他早就看出了幾分,卻沒有想到他一直執迷不悟。須臾,皇帝轉身便要出了大牢。

  南宮隕望著他的背影,黯然的問道:“為什么不殺了我?”皇帝的腳步一頓,背對著他說:“因為我們的身上都流著南宮家的血!”說完后,便大步出了牢房。他的話,重重的擊在南宮隕的心里,頹然的看著他漸遠的身影,眼里滿是晦澀。

  秋若言見凌倩月一直不語,也不再逼問她,便轉身要離開牢房。就在秋若言轉身之際,凌倩月還是輕聲的說:“姐姐,對不起,別恨我!”微微闔上眼眸,秋若言慢慢的轉過身,直直的看著她,嘴角緩緩地勾起一抹弧度。隨后,便大步出了牢房。凌倩月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內,一直忍住的淚水,才悄然的滑落。

  秋若言出了天牢時,見皇帝已經再在牢外等著她。皇帝見她神色黯淡,便走了過去,牽著她的手慢慢的走著。秋若言沉默了好久,才問道:“你會殺了他們嗎?”皇帝微微側目,看了她一眼,說:“昨晚母后來儀鑾殿,讓朕留下南宮隕的一條命!朕當時就對母后說,不會殺他,因為朕也是南宮家的人!”

  秋若言頓下步子,直直的看著皇帝,語氣溫婉道:“竣,你變了!變得有人情味了!”笑著將她摟進懷里,皇帝柔聲道:“言兒,你教會了朕很多東西,也讓朕明白了很多事情。從今以后,朕會加倍的去珍惜身邊的人和事!”秋若言靠在他的懷里,輕輕的點著頭,雙臂緊緊地圈著他的腰際。

  須臾,秋若言輕聲道:“放了凌倩月吧!”皇帝微微一怔,秋若言將柔荑敷上小腹,黯然的說道:“畢竟她……”緩了一下,秋若言才接著說道:“失去孩子的滋味我嘗過,那是對她最大的懲罰了!”再次將她圈緊在懷里,皇帝明白她的想法,便沉聲說道:“好,放了她!”

  凌倩月一個人神情蕭索的出了宮門,走了好遠以后,她木然的轉身,望著那層層疊疊的宮墻,才發覺她自己的這一生,只是為了別人而活。猛然間,遠處的鐘聲傳來,吸引了她的注意。循著鐘聲的方向,她走了過去。好久才在一座庵堂的門前停下。

  看著那幽靜安逸的庵堂,她的嘴角竟然噙著一抹釋懷的微笑。須臾,她便堅定地邁著步子,走了進去。

  皇帝下旨將凌倩月逐出皇宮,貶為庶人。南宮隕也被終身囚禁在天牢之中。同時還下了圣旨,恢復了秋若言皇后的身份。也將厲傲瑄安親王的封號恢復。

  轉眼已是寒冬,秋若言挺著圓滾滾的肚子,一早就在忙忙碌碌。不時的催促著身邊的宮女們手腳麻利點。鳳汐宮內紅燈高掛,到處都是忙碌的身影,殿內殿外一派喜氣洋洋。

  云兒見秋若言忙來忙去,心里不忍,便起身拉住她,秋若言面色一沉,語氣犀利道:“云兒,你怎么又出來?妝還沒化好呢?”說著便將她拽進了內殿,按在椅子上,眼神一瞥,周圍的嬤嬤們便圍了上來。秋若言看著云兒說道:“今日你是新娘子,不許亂跑。”隨后對著嬤嬤們說道:“你們把她的妝在化得艷些!”嬤嬤們應聲著,手下也不敢耽擱。

  兩個時辰后,皇帝大步走來,見秋若言在殿內走了走去,眉頭微蹙,幾步走到她的身后,攬著她說道:“言兒,你都快生了,還走這么快!”秋若言扭頭看看他,撇撇嘴說道:“沒事的,還有半個月呢!”隨后掙脫了皇帝的鉗制,又開始忙碌起來。此時,鳳汐宮外響起了嗩吶的吹打聲,秋若言面色一喜,大步進了內殿,邊走邊說:“來了,來了。”

  待見到云兒后,秋若言一愣,傻傻的看著她。慢慢的走了過去,驚嘆的說道:“云兒,你真美!”聽到她的話,云兒臉上一紅,嬌羞的低著頭。秋若言攥著她的柔荑,溫柔的撫著。云兒抬起臉龐,回望著秋若言,眼中瞬時氤氳起來。撫著她的臉頰,秋若言自己也是強忍住淚水,柔聲道:“我的云兒,今日就要出嫁了!”

  云兒回握著她的柔荑,嗚咽的說道:“小姐,謝謝你!”秋若言臉色一沉,不悅的說道:“不是小姐,是姐姐。你怎么又忘了?”說完就氣鼓鼓看著她,云兒被她的表情也逗笑了,柔聲喊道:“姐姐。”秋若言面上一喜,將她攬進懷中,低聲說:“不許對姐姐說謝,記住了么?”緊緊地摟著她,云兒一個勁的點著頭。隨后,秋若言斂下不舍,狡黠的說道:“他已經來了,咱們出去吧!”云兒臉上飄紅,別開視線不敢看她。

  隨后管事的嬤嬤,按照大婚的習俗,為云兒蓋上紅蓋頭,送她出了鳳汐宮。秋若言和皇帝也隨著她一同出了鳳汐宮,厲傲瑄一身大紅色的喜服,騎在駿馬之上,俊美異常,他看著云兒被扶著上了花轎,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弧度。他看了看皇帝和秋若言后對著他們微微頷首,便掉轉馬頭,迎著新娘出了鳳汐宮。

  看著花轎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內,秋若言欣慰的靠在厲傲竣的肩膀上。厲傲竣的健臂攬著她的腰身,心疼的問道:“累不累?”秋若言笑著看看他,搖著頭。

  入夜后,儀鑾殿內燃著暖爐,氣暖濃濃。秋若言偎在厲傲竣的臂彎中熟睡,猛然間一陣疼痛將她叫醒。秋若言心中一驚,腹痛卻越來越明顯,越來越快。額上瞬時冒出細汗,秋若言推了推身旁的男子,厲傲竣一驚,猛的坐起,看著秋若言小臉蒼白,額上布滿細汗,他慌張的問道:“言兒,怎么了?”秋若言疼的咬著下唇,低聲說:“竣,我,我要生了!”

  厲傲竣頓時一慌,對著殿外便大喊道:“傳御醫!”隨后,儀鑾殿內便是忙做一團。奴才們來來回回的不停走動。

  厲傲竣焦急的在外殿走著,殿內時而傳出秋若言的喊叫聲。他剛想進去,便被太后給攔在外面,太后看著他無錯的樣子,便安慰他說:“你別緊張,有母后在,不會有事的。”說完,太后便進了內殿。

  秋若言躺在榻上,汗水沁濕她的墨發,產婆嬤嬤們都小心的伺候著,絲毫也不敢馬虎。陣痛越來越強,秋若言咬著下唇,身體好像被撕裂開的痛,一位經驗豐富的嬤嬤,分開她的雙腿,說道:“娘娘,你使勁,很快就可以生了。”太后坐在秋若言的身邊,緊緊地攥著她的手,不時的給她擦著額上的汗水。

  秋若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卯足了全身的力氣,猛的使力。那嬤嬤欣喜的叫道:“娘娘,您在用把力,看到頭了!”秋若言順了順呼吸,再次卯足了力氣,狠狠地發力。瞬時她只覺得有什么東西好像滑出體外,緊接著便聽到嬤嬤說:“生了,生了。”嬰兒的啼哭聲,也跟著響起,響亮異常。

  天際漸漸地變白,一輪朝陽緩緩地升起。“哇,哇……”隨著孩子的哭聲傳來,厲傲竣邁著的步子一頓,傻傻的愣在原地。站在一旁的林安頓時興奮地喊道:“生了,娘娘生了。”

  等到內殿收拾好后,厲傲竣便急忙大步走了進去,來到床邊,望著秋若言臉色微白的笑臉,他的心里一陣刺痛。此時,嬤嬤抱著孩子走了過來,跪在地上說道:“奴才恭喜皇上,是位小皇子!”太后先將孩子接了過去,寵愛的抱了抱,然后才不舍得交到了皇帝的臂彎中。

  厲傲竣身體僵硬的接過孩子,望著眼前那紅撲撲的小人,心霎時便被揉軟的好似能滴出水來。怯怯的伸出手指,輕輕的撫著他柔嫩的小臉,眼中是說不出的溫柔。太后欣慰的看著他們,悄悄地屏退了奴才們,她自己也退了出去。

  須臾,厲傲竣緩過神來,便將孩子貼近秋若言放在榻上。秋若言望著襁褓中自己的骨肉,眼淚瞬時聚起,輕撫著他柔滑的小臉,心底滿滿的都是幸福。厲傲竣緊緊地握著她的手,激動地不知該說些什么。漸漸地,秋若言疲累的闔上雙眼,睡了過去,厲傲竣滿足的望著他們母子,俯下身子,在秋若言的額頭上印下一吻,柔聲道:“言兒,我愛你!”

  一年多以后。

  朝陽初升,儀鑾殿內,帳幔垂下,隱隱的有著女子推拒的聲音出來:“不,不行,你還沒答應我,讓我去安親王府呢?”須臾,男子重重地嘆了口氣,挫敗的說道:“言兒,你一點兒也不乖!”

  秋若言絲毫也不為所動,語氣依舊堅持到:“我一定要去安親王府!”無奈的搖了搖頭,厲傲竣沉聲道:“好,朕答應你。”

  然,男子剛想再進一步,卻聽到她接著說:“那咱們現在就要起身了,要不就來……”

  “唔……”女子還沒說完的話,都被男子的薄唇給狠狠地吞了進去,寢殿內剩下的只有低喃軟語。

  好久以后,秋若言才氣鼓鼓的看著厲傲竣,正要對著他發脾氣,就看到太后抱著一個虎頭虎腦的孩子走了進來。

  “燁兒”原本惱怒的神色,在見到孩子后,立即化為無限的母愛。厲天燁拍著兩只小手,對著秋若言咯咯的笑著,嘴里含糊的喊道:“娘親。”

  秋若言大步走了過去,將孩子抱在懷里,厲天燁也順勢將小手臂緊緊地纏在母親的脖頸上,隨后看看站在一旁的厲傲竣,也討好的張著小手,說道:“抱抱。”秋若言被他的舉動逗得哈哈大笑,厲傲竣也寵溺的將他抱了過去。一時間,殿內一片溫情。

  須臾,太后看看他們,不經意的問道:“你們今日不是要出安親王府嗎?怎么都快午時了還沒走呢?”聽到太后的話,秋若言臉上一紅,狠狠地瞪了厲傲竣一眼。

  厲傲竣微微挑眉,笑著說道:“回母后,我們馬上就走。”太后點點頭,說:“你們早去早回,燁兒有我看著呢!”秋若言也不敢在耽擱,隨后便和皇帝一同出了皇宮。厲傲瑄自從大婚后,便住在皇宮外,這是祖制。

  來到安親王府時,已經過了午時,府內外到處張燈結彩,客人更是絡繹不絕,到處都是一片喜氣洋洋。秋若言和厲傲竣兩人都穿著便服,悄悄地進了王府,為了掩人耳目便順著小路走。秋若言拽著厲傲竣的手,熟練地穿梭于后園中,不一會兒,兩人便閃身進了一處古樸典雅的庭院。

  推開殿門,秋若言疾步的走了進去。來到榻前時,云兒一驚,剛要行禮便被她打斷。看著云兒懷中抱著的孩子,秋若言面上滿是欣喜。原來今日是安親王女兒的百天喜宴。

  云兒見皇帝也跟著進來,臉上滿是歡喜。不久,厲傲瑄也推門而入,看到他們前來,臉上也是驚喜連連。秋若言坐在一旁,看著那粉雕玉琢的孩子,心里喜歡的不得了。抓著厲傲竣的手說:“竣,你看,她長得多可愛啊!”頓了下說“生個女孩真好!”云兒和厲傲瑄都好笑的看著秋若言的摸樣。

  厲傲竣看著她貪婪的目光,突然沉聲道:“想要個女孩還不容易嗎?”聽到他的話,云兒和厲傲瑄對視一眼,相視而笑。秋若言則是羞得紅了臉,氣鼓鼓的推搡著他,說道:“你和二哥哥都出去,我要和云兒單獨待會兒!”厲傲瑄見秋若言臉頰飄紅,便拽著厲傲竣出了內室。

  他們二人來到花園中,皇帝看看厲傲瑄,沉聲問道:“你現在過得很幸福吧!”緩下腳步,厲傲瑄深深地望著皇帝,柔聲道:“對,很幸福!”皇帝忽然拍拍厲傲瑄的肩膀,喊道:“哥!”

  厲傲瑄深深地望著他,大掌敷在他的手背上。須臾,他們二人的手掌相握,十指緊扣在一起。秋若言站在他們身后,眼中也聚起氤氳,但是心里卻是滿滿的甜蜜。

  送走了皇帝和秋若言后,厲傲瑄望著他們的背影,在心底默默地祝福著他們。回身后,便迫不及待的往內殿走去。現在他也有了自己想要傾心相守的人了!

  秋若言和皇帝坐在馬車內,相互依偎著。驀地,一道低沉的聲音,傳入她的耳內:“曼珠菩提引三生,秋水神魂影若飄。”秋若言猛的一驚,連忙吩咐車夫停下,趕快下了馬車,厲傲竣也不知為何,只得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后。

  不遠處的大樹下,站著一位老者。那老者雪白的胡須已是垂到胸間,卻依舊鶴發童顏。秋若言見到他后,神情異常激動,大步跑了過去。白須道人噙著一抹淡笑,慈愛的看著秋若言,說道:“施主,咱們又見面了!”秋若言忙的點頭,忽的想到什么后,激動地問道:“道長,我爺爺現在好嗎?”厲傲竣蹙眉望著他們二人,面上滿是不解。

  白須道人看了厲傲竣一眼,微微抬頭,眼中滿是贊賞卻沒有多言。須臾,便對著秋若言說道:“施主宅心仁厚,日后必有后福!所謂有緣自會相見,恕我不能再言!”秋若言的眼中閃著淚花,也沒有在苦苦追問。白須道人對著她微微頷首,便越過她向前走去。但是當秋若言再次回頭時,那白須道人早已不見了蹤影。厲傲竣走到秋若言的身邊,抹去她的淚水,并沒有問起剛才的事情。秋若言伏在他的懷里,不經意的一瞥便看到夕陽西下。

  拽著厲傲竣的大掌,兩人跑到一旁空曠的草地上,席地而坐。秋若言靠在他的臂彎里,厲傲竣低頭凝著她甜美的笑容,他自己也跟著笑了出來。好久,秋若言才低聲說道:“竣,如果我告訴你,其實我根本就不是秋若言呢?”

  厲傲竣微微一愣,隨后便釋懷的笑道:“小傻瓜,不管你是誰,你都是要和我攜手一生的愛人!”薄唇輕輕的在她的唇瓣上淺啄了一下,秋若言深深地望著她,也堅定地說道:“對,不管我是誰,你都是要和我攜手一生的愛人!”

  十指緊扣,兩人依偎著望著夕陽西下。緋紅的天際,暈染著大地,也篆刻著那繾綣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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