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猛然間,若有似無的笛聲傳來。秋若言掌心中,慢慢地凸現出那三角形的印跡,隨后她也緩緩的睜開了眼眸。
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榻,女子神情木訥地走到大殿門口。夜色下,女子一身白衣,周身皆散發出悠悠的白色光暈。眼神呆滯,臉頰無光,形同木偶。打開朱紅色的大門,在大門的右下方處,女子蹲下身子伸手摸索著。片刻后,竟然摸出一把佩刀。呆滯的眼眸微微閃過精光,快速的關好殿門,悄悄地又回到了寢殿里。
皇帝一個翻身,習慣性的去摟身邊的人,不想卻摸了空。咻的,睜開雙目,急切的搜尋著她的身影。坐起身,瞥見她背對著自己,坐在桌子旁邊,才舒了一口氣。柔聲喊道:“言兒,你怎么在那里?過來。”半天,秋若言也沒有反應,皇帝心里閃過異樣。趕緊起身,向著她大步走去。
近身后,皇帝一手拉起她,牽著她的手想往床榻走去。可是秋若言卻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皇帝回過頭來,扳過她的身子看著她。只見她眼神呆呆的望著自己,眼球卻沒有焦距。皇帝心下一驚,伸手覆上她的臉頰,低低喚她:“言兒,言兒,你怎么了?”
倏地,秋若言嘴角噙著一抹詭異的笑,惡狠狠的低沉吼道:“我要殺了你!”說話間,她藏于袖子中的尖刀,被她揮舞著向皇帝刺來。皇帝聽見異動,一個退身,躲過了她襲來的利刃。秋若言見皇帝躲開,情緒更加急躁起來,大步上前揮著手中的刀子。
皇帝見她神情怪異,神志不清,心中急得要命。偏偏她手中揮舞著尖刀,皇帝也不敢貿然上前,只得小心地躲著她,就怕她一不留神傷了她自己。眼見皇帝左閃右閃的躲過了襲擊,秋若言惱怒異常,身子更是因為用力過猛,時不時的就撞到桌椅上,她卻絲毫也感覺不到疼。心里氣惱,一下子將桌子推翻,茶壺茶碗應聲而碎,在這寂靜的寢殿內尤為刺耳。
皇帝一個走神,便被秋若言欺身上前的利刃劃開虎口處,鮮血潺潺流出。殿門此時,被人‘嘎吱’的推開,云兒和蓮兒先走了進來,看著這滿室的狼藉心中一驚!云兒看見秋若言手中舉著刀子,朝著皇帝揮舞著,嚇得白了臉色,顫著聲音喊道:“小姐,你在干嘛啊?快把刀子放下。”剛要上前,便被皇帝制止住。
秋若言對外界的話,一概充耳不聞,眼神一直都是呆呆的。看著皇帝的目光更顯呆滯,仿若被人操控的傀儡一般。她死死的咬著唇畔,自顧的喃喃道:“殺了他,殺了他!”皇帝心急如焚,看著她揮舞著刀子,完全是沒有章法的亂晃。有時候,刀子離她自己近在咫尺,一個不小心就會傷了她自己的。忽的,閃過一個念頭,皇帝誘哄著她,說:“你想殺了朕?好,有本事就過來。朕就呆著不動。”
秋若言聽見他的話,臉上一喜,更加握緊了尖刀,向著皇帝走去。等到她欺身走近皇帝的時候,皇帝朝著她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猛地出手,欲要奪下她手里的尖刀。沒想到秋若言卻死命的攥著,而且力氣比平時大了十倍,皇帝一時間竟然奪不過來。兩人爭搶著手中的利器,誰也不讓。眼看那刀子直直的朝著秋若言而去,皇帝一驚,松了手上的力度。秋若言趁機握著尖刀,反手直直的刺向皇帝的胸膛。
眼看著尖刀就要刺入皇帝的胸膛,他反手一擋,刀身偏移,卻還是劃開了他的左臂。‘哧’的一聲,鮮血四溢,沁紅皇帝的半邊衣衫。一旁的蓮兒見狀大驚失色,‘啊’的大喊出聲。她的尖叫聲,讓秋若言微微側目,皇帝趁機握住秋若言的手腕。
蓮兒嚇得失了方寸,對著殿外大喊:“來人,快來人啊!”林安聽到喊叫聲,趕忙跑了進來。皇帝對著蓮兒一道怒斥:“閉嘴。再喊,朕要了你的命!”蓮兒趕緊捂上嘴巴,眼淚吧嗒的流著。
林安對眼前的景象也是大驚失色,怵在原地怔怔發傻。皇帝握著秋若言的手腕,因為使力過猛,虎口處的鮮血更加外流。鮮血順著秋若言的手腕處,緩緩的流到了她掌心中凸起的印跡上。須臾,秋若言的雙眸一黯,手中緊握的尖刀也松開,尖刀掉在了地面上。接著她整個人一軟,直直的倒下。皇帝健臂一攬,將她攬入懷中,焦急的瞧著她。
云兒也嚇得不輕,不知道要怎么辦!急得小臉發白。林安緩過神來,吩咐云兒去太醫院請御醫。云兒剛要邁出寢殿,“站住!”被皇帝出聲制止。云兒回身,一臉無措的看著皇帝。
須臾,皇帝將秋若言放到床榻上,才低語道:“林安,你也糊涂了?”他的話,讓林安微微閃神,隨即便會意,低聲應道:“是,奴才明白了。奴才親自去請呂太醫。”說完,一路小跑的奔向太醫院。皇帝受傷是件大事,何況還是被人刺傷的。這是宮中的大忌諱,膽敢刺傷皇帝,那可是死罪!所以,這個消息絕對不能外傳出去!
約莫一刻鐘后,林安將呂青逸帶來,殿內的狼藉已被收拾干凈。呂青逸急忙上前要醫治皇帝的刀傷,皇帝卻擺了擺手,吩咐他先看秋若言。見皇帝臉色不悅,呂青逸也不敢多言,便上前給秋若言診脈。單手搭在她的手腕處,呂青逸的臉色越發緊張,眉頭蹙起,低頭看了看她的面色,又抬手掀開她的眼皮看看。而后拿起銀針,針灸了幾個穴位。然后退到皇帝身邊,蹙眉說道:“回皇上,皇后娘娘脈象紊亂,且神志不清。依臣看,怕是中了符咒!”
驀地,皇帝站了起來,大步上前,直直的盯著他問道:“怎么會中符咒呢?是什么符咒?”呂青逸搖了搖頭,低語道:“所謂符咒就是通過咒語來操縱人的心智,從而達到下咒之人的目的。現在臣還無法診斷出來皇后中的是什么符咒,要等娘娘病發時,臣才能診出。”
皇帝凝眉不語,呂青逸瞅見皇帝身上的刀傷還有血跡滲出,便恭敬回道:“娘娘的符咒急不來的。剛才臣給娘娘施了針,今晚不會再有事的。先讓臣給皇上治傷吧!”皇帝坐了下來,也不在推諉,呂青逸趁勢將他的傷口包扎好。皇帝看了他一眼,語氣略顯嚴厲:“呂太醫,朕一直很信任你。今晚的事,你也明白嚴重。若是有人透露出去,朕定當嚴懲!”呂青逸恭敬地回道:“臣都明白。臣一定守口如瓶,皇上放心。”皇帝頷首,神色也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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