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在賈府養了兩天,黛玉就跟賈母告辭,回了郡主府。
經過深思熟慮后,黛玉決定這一段時間都在府里靜養,哪里都不去,原本答應要去八貝勒府的,也讓林方去推掉了。
黛玉現在想想,還有點后怕,都怪她一時頭腦發熱,竟然對康熙揮了拳頭,雖然她一個小孩子家,打人哪會有多重,但她打的可是皇上哎,好在康熙沒有計較,要不然株她九族都不為過。
鑒于這次事件,黛玉決定在府里閉門思過,絕不能再惹出什么事端了。要知道伴君如伴虎,這種事可一不可二,這次是她走運,康熙并沒有計較,但不代表她永遠都這么好運。
雖然不去參加胤禎的送行宴,但禮物還是要送到的。黛玉讓林方找人用上好的翡翠打造了一個微型的寶劍,就是可以掛在身上做配飾的那種大小。然后讓林方代表她給胤禎送了過去。不是說寶劍贈英雄嘛,而且寶劍在民間也有辟邪的功能,這種小掛件寶劍估計對這些古人來說還是有點新奇的。
如今的郡主府,也沒有再出現有人亂闖的現象了,因為黛玉讓康熙送給她的那兩個侍衛去看門了。御前二等侍衛,不是個多大的官,那些阿哥當然還不放在眼里,但他們是皇上的人,這點就很重要了。所以現在無論是誰來了,都要先通報黛玉,她一般都是讓守衛把人打發了。
不過這些阿哥的耐心和態度還是足夠好的,搞的黛玉都有點不好意思,尤其是胤禎,打著要出征的幌子,無論如何要見黛玉一面。黛玉沒法,想著史料記載這胤禎出征后只回來過一次,第二次再回來已經是雍正登基了,他隨即被押到景山去守陵,如今正是他人生最輝煌的時候。想到這些,黛玉就覺得于心不忍,于是決定在她的郡主府宴請一次諸位阿哥,算是為他送行吧。
經過黛玉的精心準備,這一次送行宴算是賓主盡歡。
于是黛玉重新過著深居簡出的生活,除了康熙的召見,其余應酬一概回絕。只有林方和雪雁他們時不時地向黛玉講述些外面發生的事情。
胤禩給胤禎辦的送行宴幾乎請來了滿朝文武官員。
胤禛的生辰過得很儉樸,就請了兄弟們來府里聚聚吃頓飯。
胤禎出征的場面是多么的壯觀,康熙率領滿朝文武官員送出城外,親授正黃旗,等同于天子出征。于是就有了很多關于儲位的說法流傳了出來,說是康熙中意的是十四阿哥胤禎,這是在讓他積累軍功,好為立儲做準備,于是有不少官員開始靠向胤禎這邊。
這些事情林方他們隨便說說,黛玉也就隨便聽聽。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黛玉可不想做那樣的庸人。
當然,胤禛的生辰是來請黛玉的,黛玉照樣是人不到禮到,送了他一個玉觀音掛件,他不是信佛嘛。
期間,郎士寧也來了一次,給黛玉送了一幅畫,是以瀟湘館為背景的黛玉肖像畫,黛玉看了很喜歡。
“姑娘,你快起來吧,外面下了好大的雪啊,太美了。”雪雁想讓黛玉出去走走,看看雪景,收到的是黛玉的幾個白眼。
黛玉來京城的第一年冬天,當她看到滿天飛舞的鵝毛大雪,看到雪后一片銀裝素裹的白色世界,確實感到很驚奇,很美麗。因為江南的冬天很少有這樣的大雪,自然看不到這樣的雪景。可是現在黛玉已經在京城過了N個冬天了,每年都是差不多的情景,還有什么感覺,而且北方的冬天實在太冷了,所以黛玉一般都待在屋子里冬眠,絕不會出去。
眼看快要過年了,大雪并沒有能阻止人們的忙碌。每年春節,上至帝王之家,下至普通百姓,都會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一番,有錢人家殺豬宰羊,山珍海味,極盡奢侈,窮人即使再沒錢,也會買點魚肉蔬菜,辛苦了一年,總得犒勞一下自己及家人。
可今年的這場雪持續的時間似乎格外的長,都快十天了,還是鋪天蓋地地下著,仿佛要把世間的一切都遮住。
“紫鵑,外面的雪停了嗎?”黛玉窩在床上一邊看著書,一邊問紫鵑。
“姑娘,還在下著呢,府里的人一直在掃雪,還是積了很深呢。”
黛玉放下書,皺了下眉頭,“雖說瑞雪兆豐年,可這雪要是再這么下著,怕是要成災了。”
“可不是么,姑娘,聽林總管說京城周邊很多地區都暴雪成災了,現在城外聚集了很多難民,不過好像不許他們進城。”
“什么,不會吧,這里是天子腳下,皇上會不管?”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你讓林方到我書房來一下。”
“是,姑娘。”
黛玉書房
“林方,聽說城外有很多災民,這是怎么回事?”
“回姑娘,最近連續下了十來天的暴雪,京城周邊很多地方都嚴重積雪,除了莊稼外,還有很多房屋被壓塌了,造成不少傷亡,那些無家可歸的災民,就都往京城這里聚集了。不過守城的人卻不許他們進城。”
“那朝廷可有派官員去受災地區救災?”
“還沒有。”
“怎么會呢,就在眼皮底下的事,皇上會不知道?就算有欺上瞞下的人在,但京城里還有多少阿哥官員的,不會一個都不知道,或個個都是欺上瞞下之人吧。”
“據說皇上是知道此事的,只是如今朝廷沒有銀子,所以只在城外設了兩個施粥點。我以“私房菜”酒樓的名義設了一個施粥點,以“良材”藥鋪的名義派了一些人,給那些急需救治的人診治,這事正要向姑娘稟報。還有幾個城里的善心大戶人家設的施粥點,可這些根本是杯水車薪,這雪一直不停,難民已經越來越多了。”
“你做得很好,以后這些事你可以權宜行事,不必都告訴我。只是我想不明白,朝廷怎么可能連一點銀子都拿不出來呢?”
“據說現在大軍在外征戰,庫存銀兩是要作為軍餉的,不能隨便動用。”
“那皇上發動大家捐款不就成了?”
“據說皇上已經從私庫里捐了十萬兩出來,諸位阿哥也都捐了一年俸祿,不過只有少數比較清廉的大臣響應了,但由于本身就沒有什么銀子所以捐得很少,那些有錢有勢的反而都會哭窮。”
“可惡,”黛玉很不恥這些沒有一點善心的人,她雖然沒有親眼見到那些災民,但想也能想得出來,在這么冷的冬天里,無家可歸,在外面凍著餓著是多么的可憐。
“我們府里還有多少銀子?”
“所有的在內大概有六十五萬兩多點。”
“有這么多?”黛玉有點不敢相信。
“買郡主府時剩下了兩萬兩;處理江南商鋪除去所有用掉的剩下了大概三萬兩;京城四家商鋪這七年來的盈利大概有二十萬,一直沒有動過;還有四十萬兩是這幾個月處理皇上的賞賜和各府送來的東西所得,那些東西都是比較貴重的。”
聽完林方的話,黛玉真有點找不著北了,想不到她還如此的富有。
“都是銀票?”
“是的,姑娘,不是您吩咐要把銀子都換成銀票,用起來方便嗎?”
“好,你把銀票都拿出來,跟我進宮。”
“是,姑娘。”
御書房內
“這雪一直不停,受災的百姓越來越多,你們說說到底該怎么辦?”
“回皇阿瑪,兒臣認為應趕緊撥庫銀救災,否則災民越來越多,聚集到京城周圍,會嚴重影響百姓的生活,人心也會動搖。”四阿哥胤禛一直堅持用庫銀救災。
“回皇阿瑪,四哥所言雖然有理,但如今朝廷大軍在外平叛,這萬一需要軍餉而朝廷撥不出銀兩?”八阿哥胤禩有點擔心地說。
“除了這個你們就沒有要說的了嗎?”康熙看著他的這些兒子,“難道你們就沒人能找到個解決的辦法?”
康熙正在發著火,只見李德全走到跟前,小聲稟告:“皇上,慧玉郡主在宮外求見。”原來剛剛一個小太監進來告訴李德全,李德全知道這個郡主在康熙心中的地位,所以才敢在這個時候稟告。
“林丫頭來了?宣她進來吧。”
黛玉跟著小太監往御書房走去,雖然已經穿了很厚的衣服,把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黛玉還是覺得寒氣一陣陣向她襲來,實在是太冷了。她的旁邊跟著紫鵑和林方,林方手里捧著一個盒子。
走到御書房門口,黛玉問那個小太監,“皇上是一個人在嗎?”
“回郡主,皇上和阿哥們在議事。”
“這樣啊,那我先在外面溜達一圈吧,等皇上議完事,麻煩公公來通知我一下。”
“讓林丫頭進來吧,”康熙在御書房內聽到黛玉的話,吩咐李德全。李德全領命退出去。
“奴才給郡主請安,皇上請郡主進去呢。”李德全走到門口,見黛玉正要往外走,趕緊叫住黛玉,傳達皇上的口諭。
于是黛玉接過林方手里的盒子,跟李德全一起進了御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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