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果然在快到鐵檻寺時,雪雁叫醒了黛玉。很快馬車就到了早晨出發的地方,趁著黛玉還在清醒的時候,雪雁下了馬車,先去查看一下鐵檻寺那里是否一切正常。寺門已經關了,雪雁飛身躍過圍墻,進了寺里,看周圍沒人發現,悄悄走向黛玉的屋子。進了屋里,見紫鵑在燈下繡著東西,床上的帳幔放了下來,顯然是春纖假裝成黛玉在床上休息。紫鵑看見雪雁回來了,用眼神示意她一切正常。于是雪雁折回馬車,帶著黛玉沿原路進屋。
“姑娘,你們總算回來了。我正擔心呢,這么晚了,怕你們有什么意外。”紫鵑自從黛玉她們走了后,一直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春纖也從床上下來了,“是啊,我們一直在擔心你們,不行,下次一定要讓我跟著一起去,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怎么對得起老爺和夫人的囑托。”
“有雪雁在,你們有什么不放心的。有人發現我們不在嗎?”黛玉問。
“沒人發現。寶姑娘三姑娘她們天快黑的時候才回來,回來后就來看了姑娘。紫鵑說姑娘抄了一下午的經書,剛吃了點東西睡下了。她們也就回去了。我就一直待在床上裝成是姑娘在睡覺的樣子。”
“我就說不會被發現吧。反正我平時身體弱,說在休息是沒人會懷疑的。對了,我們買了很多好玩的東西,不過不方便帶回來,就讓哥哥先收著了,等以后雪雁出去買東西的時候再帶回來給你們。現在打點水來給我們梳洗一下,今天累死了,要休息了。”
“哥哥?姑娘哪里來的哥哥?”紫鵑好奇的問。
“這些事以后再告訴你,不過你可不能跟任何人說,現在先梳洗休息要緊。”于是紫鵑春纖端了水拿了洗漱用品過來,服侍黛玉梳洗完畢,各自就都休息去了。
“林妹妹還在睡嗎?都快中午了呀。”是寶釵的聲音。原來都快到午飯時間了,寶釵她們沒看見黛玉,就來看她了。
紫鵑她們早就起來了,吃過早飯,雪雁春纖去寺里轉悠了,昨天來她們可是什么都沒看到。紫鵑怕黛玉醒來沒人服侍,就在屋里做著女紅。
黛玉這時也醒了,就是昨天一天太累了,現在懶得動,不想起來。聽到寶釵她們的聲音,對紫鵑說:“讓寶姐姐她們先去吃飯吧,不必等我了,我梳洗一下就過去。”紫鵑去回了寶釵她們,過來服侍黛玉起床,梳洗,自是不必說。
等黛玉到了齋堂的時候,寶釵她們已經快吃完了。
“好你個懶丫頭,你看太陽都曬到哪了,你才起來。”寶釵笑著打趣。
“是啊,林姐姐,難得出來一次,你怎么總是在屋里啊。在府里時你就不愛動,到了這里還是老樣子。”惜春說話一向比較直,黛玉也不在意。
“昨天早晨起的早,又一直坐馬車,所以有點累了。怎么樣,你們下午出去好玩嗎?”黛玉邊小口吃著齋飯邊問寶釵她們。
“當然好玩了,那條小河真清澈,里面有好多小魚呢,昨天我們就去抓魚了,今天還去。山腳下還有好多野花呢,看上去可漂亮了,林姐姐,你今天可一定要跟我們一起去,不準再睡了。”探春說得眉飛色舞的。
“好啊,我今天本來就想跟你們一起玩呢。那你們要等等我,我吃完飯就可以出發了。我們還可以帶幾塊桌布,帶些茶水、點心去哦,累了把桌布鋪在地上就可以休息了,餓了可以喝茶吃點心。對了,還可以帶上圍棋,二姐姐不是喜歡下棋嗎,到時候找寶姐姐或三妹妹陪你下。你們覺得怎么樣?”眾人覺得黛玉的提議好,就先去準備了,黛玉幾個繼續吃飯。
等黛玉她們吃完了,寶釵她們的東西也準備好了,于是眾人高高興興地出發了。都了目的地,眾人散了一會步,說笑了一回,就各自散了,干自己感興趣的事了。
這不,當一行十來個人從遠處騎馬過來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群美嬉戲圖。只見遠處青山,近處綠水。小河邊,兩個姑娘在拿著小網兜嘻嘻哈哈地撈魚。岸邊不遠處,鋪著兩塊很大的桌布,一塊上面有兩個姑娘在下棋,似乎很專心,仿佛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另一塊布上躺著一個姑娘,身上蓋著一件披風,閉著眼睛在曬太陽,很是愜意。遠處山腳下,還有好幾個丫頭裝扮的,有聊天的,有采野花的,還有在編著花環的。個個都很美,真真是養眼啊。
不用說,那在河邊撈魚的是探春和惜春,坐著下棋的是寶釵和迎春,躺著曬太陽的自然是黛玉,而遠處的自是各人的丫環。
這一行人不禁都停了下來,下了馬,向黛玉她們那里走去,而一旁早有人把馬牽到了一邊去。走過來的幾個人穿著都比較華麗,一看就是出自富貴人家。走在前面的,是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老者,身材勻稱,五官端正,兩眼有神,精神矍鑠,整個人看起來很有氣勢和威嚴。緊跟在他后邊的是個跟他差不多年齡的人,眉眼低垂,表情恭順。而另外幾個人比較年輕,都是樣貌英俊,卻各有特色,有冷峻的,有溫和的,有陽光的,有邪魅的等等。
這么一大群人走過來,寶釵她們當然不會沒看見,都有點不知所措的呆在那里了。要說寶釵、探春姐妹吧,美貌是有的,才氣是有的,見識也是有一些的。但古代大家閨秀的局限性在她們身上表現得也是很明顯的,她們基本上都是足不出戶和見不到外人的,尤其是外男。所以眾人都不知道該怎么反應。
而有一個人卻沒發現,那就是黛玉。因為她在閉著眼睛曬太陽啊,怎么會看到呢。直到黛玉覺得自己頭上的陽光給擋住了,以為又是姐妹們在作弄她,于是習慣性的首先想到的是紫鵑,“紫鵑,別光顧著自己玩,就忘了你家姑娘我了,還不看看是誰搶了我的陽光,趕緊給我叉到一邊去。”
等了一會兒,黛玉看周圍沒有任何反應,覺得不對勁了,睜開眼睛,看到的竟然是一個陌生的老者。趕緊往周圍掃視了一圈,還好,姐妹們和丫頭們都在,黛玉這才放下心來。原來這黛玉自從穿過一次后,著實留下了穿越恐懼癥,總是擔心自己一覺醒來眼前會出現個陌生的地方。
“你們是什么人?這里是私人地方。”黛玉一邊起身,一邊問。這邊寶釵、三春姐妹回過神來,都聚在了黛玉身邊。
那些人本來就因為黛玉剛剛的話有點發愣,這下更愣了,可能平常沒有人這樣對他們說話吧。當然,黛玉的容貌和氣度也是讓他們震驚的一個方面。這另外幾個姑娘都是美人毋庸置疑,但這個問話的姑娘,容貌氣度顯然在眾人之上,仿佛不似凡間之人。
那老者最先反應過來,很和藹的說:“我們也是路過這里,看到這里風景如畫,所以停下來欣賞一下,想不到擾了幾位姑娘了。”這說話的態度和語氣讓他旁邊的幾人都是一驚。
“哦,既然如此,那你們就請繼續欣賞吧。”黛玉轉向寶釵她們:“寶姐姐、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我們也該回去了。”說完跟寶釵她們使了個眼色,眾人會意,跟著一起往寺廟那邊走。那邊丫頭們都過來了,開始動手收拾東西。
“姑娘,請等一下,不知道姑娘的家是否在這附近,能不能讓我們歇個腳,喝口水。”那老者問黛玉。
有問題,這群人肯定有問題,黛玉心里想著,轉回來,仔細看了一下那老者和他身邊的人,警鈴大響,不會是我想象中的那幾個人吧。“這位老伯,很抱歉,我們姐妹幾個也只是來廟里祈福的,家并不在附近,幫不到你們了。”黛玉充滿歉意的說,“如果你們想歇息一下喝點茶,到前面莊子上找戶人家問問或許可以。”
黛玉說完,再不理他們,幾個人快步走了。進了鐵檻寺,幾個人的心里還怦怦直跳。眾人都覺得累了,各自回房了。
“春纖,你悄悄出去看一下,剛剛那幾個人有沒有走,離遠點,別讓他們發現你。”“放心吧,姑娘。”
不對勁啊,這兩天的遭遇有點太巧了吧。
在酒樓能聽到那番話,要知道這是京城呀,天子腳下,還不知道有多少皇家密探呢,那些人怎么敢那么大膽的議論朝政還嚷得人盡皆知。
夜市上那個算命先生也很奇怪,那些話太玄乎了。
還有今天這幾個人,若他們只是普通人,有可能是看到我們幾個長得出眾才過來搭訕的,這倒不怕;若他們真是我想象中的那幾個人,那就絕不是偶然了。
這兩天的遭遇,就像一個人能連續幾期都中五百萬一樣,若真的是偶然,那也太幸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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