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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在平靜的生活中,林黛玉迎來了康熙五十七年。二月十二日,是黛玉十一歲的生辰。往年,賈母都會命鳳姐置辦兩桌酒席,大家湊在一起熱鬧一下,算是給黛玉過生辰。今年,由于大家都忙著娘娘省親的事,自然就給忘了。

  只有黛玉從揚州帶來的王嬤嬤、雪雁、春纖,還有紫鵑記得。眾人都準備了禮物,無非就是些自己繡的荷包、手帕什么的。然后大家在一起開開心心吃頓飯,就算過完生辰了。

  黛玉對于過不過生辰是無所謂的,反正自己的親人都不在身邊,又是個小生辰。但她一直想出去看看古代的北京城。可惜在賈府的這幾年,為了做一個眾人眼里普通的千金小姐,竟然從來沒有機會出去看看。

  這不想趁著眾人忙于省親的事,出去一次。當然要是她一個人要出去玩肯定是不會被允許的。但如果是和姐妹們去賈家家廟鐵檻寺里為娘娘和家人祈福,順便住個幾天,估計應該可以的吧。那住在外面的幾天,自然能溜出去。

  于是黛玉就去找寶釵和探春。三春姐妹里,迎春木納,惜春冷漠,都是不管別人事只管自己的主,所以要攛掇只有攛掇寶釵和探春。寶釵是個會做人的,探春因著自己庶出的身份一直耿耿于懷,一心只討好著王夫人。如果說是去為娘娘祈福,自然討好了王夫人;再為家人祈福,也能顯示她們的孝心。兩人估計都會動心。

  果然黛玉一說此事,兩人都很動心。

  “不過現在姨媽和鳳丫頭都忙著娘娘的事,我們這時要出去會不會給她們添麻煩?”寶釵果然是個心思縝密的。“不過就是準備幾輛馬車,安排幾個小廝趕車兼護送,我們各自帶著丫環去就可以了。反正是家廟,也沒有閑雜人,怕什么。況且這次主要是給娘娘祈福。你們想宮中什么情況,我們雖然沒見過,但也能想象得到,娘娘剛進位,不知道多少人在看著呢。正是需要菩薩保佑的時候。”黛玉趕緊說。探春也覺得黛玉說得對。況且大家心里,也都想出去散散心。

  幾個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去求老太太。只要老太太準了,就好辦。于是叫上迎春惜春,大家一起去給老太太請安。

  果然賈母一聽說幾個人要去家廟給娘娘和家人祈福,也很贊成,只夸姐妹幾個有心。富貴人家,尤其是賈母這樣的,最是相信這些了。于是黛玉趁機又說,想多住幾天,為爹娘抄本佛經,賈母也答應了。于是讓鳳姐準備好祈福所要用的東西,又讓鴛鴦拿出一百兩銀子作香火錢,又讓準備幾輛干凈舒適的馬車,多派幾個小廝和婆子跟著。同時關照姐妹幾個要互相照顧著。姐妹們一一答應了,又陪著賈母說笑了一會兒。然后趕緊回去收拾包裹,準備第二天出發。

  第二天早晨一大早,黛玉,寶釵,三春姐妹都帶著丫頭準時出發了。黛玉帶的是紫鵑、雪雁、春纖,寶釵帶的是鶯兒、文杏,迎春帶的是司棋、繡桔,探春帶的是侍書、翠墨,惜春帶的是入畫、彩屏。五輛馬車,三四個婆子,五六個小廝,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馬車慢慢走著,前面已有兩個小廝先趕去了鐵檻寺,告知主持先做準備。等黛玉她們到了鐵檻寺,主持已經準備好了。于是黛玉她們獻上供品,拜了菩薩,捐了香火錢。儀式結束后,黛玉又讓紫鵑捐了一百兩銀子,跟主持說要住幾天,為爹娘抄本經書。那主持見幾位姑娘出手大方,自是高興,忙命人下去安排齋房和齋飯。

  用完齋飯,探春提出到鐵檻寺周圍轉轉。原來這鐵檻寺是在出了城不遠處的東郊,寺的左邊有條小河穿過,河水很淺,清澈見底;后面是座山,山上樹木繁茂;而右邊則是一些田莊。風景很是優美。寶釵迎春惜春都贊成,畢竟難得有機會出來一趟,且這周圍的田莊是賈家的,再讓婆子小廝們遠遠跟著,應該不會有什么危險。

  黛玉稱自己累了就不去了,自個先回房休息了,讓紫鵑雪雁春纖跟她們一起出去玩玩,紫鵑和春纖都不去,就雪雁跟著去了。寶釵和三春姐妹也不以為意,因為黛玉身子本來就弱,于是讓黛玉好好休息,她們自己出去了。

  回到房間待了一會兒,就見雪雁回來了,“姑娘,她們往小河邊去了,林方的馬車就停在田莊那邊,我們走吧”。黛玉吩咐紫鵑和春纖就照昨天說好的辦,和雪雁走出門去。兩人出了寺廟門往右走,就見不遠處早有一輛馬車在等著,除了車夫,還有一個年輕男子。于是三人上了馬車,直奔城里去。

  原來昨天晚上,雪雁就把黛玉要出門的事通知了林方,讓他安排好馬車和人手,帶她們到城里逛逛。

  馬車里面很寬敞,左右兩面都有座位,中間有個茶幾,上面放著茶水點心等。黛玉和雪雁坐一邊,那年輕男子坐在另一邊。待大家都坐好,馬車出發了,黛玉才有時間打量一下對面的男子。大概二十多歲,身材修長勻稱,五官分開看并不出色,合在一起卻是無懈可擊,就像冬季戀歌里的裴勇俊那種樣子,穿著一身米色長袍,腰帶也是同色的,衣服上沒有繡任何圖案,簡潔大方,整個人顯得斯文俊秀,周身的書卷氣,不像個商人,倒更像個讀書人。黛玉心里暗暗贊嘆,若擱在現代,包裝一下,換個發型,絕對是個萬人迷啊。經雪雁的介紹,黛玉知道原來他就是林方。

  這邊林方也在打量著黛玉,只見黛玉雖然年紀還小,但已是秉絕代姿容,具稀世俊美。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態生兩腮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閑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心較比干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一時有點愣住了。被雪雁咳嗽了幾聲,才回過神來。于是有點不知所措,想著該站起來行禮吧,馬車里不方便;不行禮吧,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黛玉看出了林方的尷尬,笑著說:“林方大哥不必拘謹。在家時,爹爹就告訴我,我有任何事情需要幫助的都可以來找林方大哥。今天我只是想逛逛京城,來了這么些年,一直沒有機會出來,所以只好麻煩你了。”

  林方趕緊說:“小姐您太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不要叫我小姐了,為了方便,我們就扮作兄妹,你是哥哥,我是妹妹。你看可好?”黛玉提議。雪雁也附和。林方也不是那種迂腐之人,于是就這么定了。

  “哥哥,大概要多久才能進城啊?”黛玉叫得很是順口。“大概一個時辰就到了,你們先休息一下吧。到了叫你們。”黛玉是有點累了,早晨起得早,來回又都是馬車,晃悠悠的。于是閉上眼睛休息了。旁邊雪雁卻興致高著呢,嘀嘀咕咕地問林方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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