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出生在一個世族大家。我們林家祖上四代世襲,到我這一代,爵位沒有了,但我沒有辜負父親的期望,高中探花。由于深受皇上賞識,被欽點為揚州巡鹽御史。但我還有個秘密使命,那就是監視江南官員和江南文人。
對于朝廷來說,江南地區是很重要的。這里歷來富庶,國庫的一半稅收都來自這里。同時這里又是那些文人墨客聚集的地方,江南文人在全國是很有影響力的。所以皇上需要一個有能力的心腹之人坐鎮江南。在皇上看來,我飽讀詩書,滿腹經綸,但卻不迂腐;為人清廉正直,但卻懂得為官之道。加上祖上歷代都是忠心耿耿地效忠朝廷,所以正是皇上需要的那種人,于是我就成了這揚州巡鹽御史。
巡鹽御史這個職位,可是個肥缺。即使再清廉,每年也有個幾十萬兩銀子的收入。我的前任,每年上繳國庫的只有一百多萬兩銀子。而我即使每年有了幾十萬兩銀子的收入,依然能上繳三百多萬兩白銀,這還是在允許那些大鹽商一些私下活動的情況下。為官就像為人,水至清則無魚。當然這些我都是如實向皇上匯報的,皇上也是允許的。
因為我用這些銀子,培養了一批暗衛。要知道我這個位置可是有很多人在打主意的,沒有暗衛的保護,是不行的。同時還開了很多家酒樓和畫舫。一來這些地方人多魚龍混雜,便于收集消息,二來,這些生意很容易賺錢,若是哪里發生災害,我就會私下里捐錢捐物,用于救濟百姓。這些賬目我都做得很清楚。每年都會呈給皇上過目。
正因為我的職位是天下最肥的肥缺,所以朝中好多人都想拉攏我,想從我這里撈點好處。尤其是******和八爺黨,這些年來的斗爭很激烈,需要大量錢財來支撐。但我一直不為所動,因為我知道皇上才是這天下唯一的主人,所以我效忠的只有皇上一個人。
我的妻子叫賈敏,是金陵四大家族之一榮國府賈家的千金。我們是在一次偶然相遇中一見鐘情,于是我就請父親為我提親,很快我就如愿以償地娶到了她。婚后我們也很恩愛。唯一遺憾的是我們成婚多年無所出。
我雖有遺憾但卻不強求,因為我相信命里有時終須有。但敏兒卻一直耿耿于懷。為了林家的香火,敏兒不得不違心地為我納了兩房妾室,我其實是不愿意的,但不想敏兒承受太大的壓力,也就答應了。雖然我偶爾也去她們那里歇息,但卻從來沒有碰過她們。所以即使有了妾室,我依然無所出。我知道這對她們不公平,可是我不想違背自己的心。但我沒有把真相告訴敏兒。
也許是我命里注定會有子女吧。在我三十五歲的時候,敏兒給我生了個女兒,取名黛玉。兩年后,竟然又給我生了個兒子,取名銘玉。我覺得我的人生真的很圓滿了。
相較于銘玉的普通,黛玉卻是個不凡的。敏兒懷孕時,有天做了個夢,夢見一個自稱警幻仙子的女子告訴敏兒,她生的將會是個女兒,這個女兒乃是絳珠仙子下凡,會是我們林家的福星,讓敏兒以后務必要好好教養,那樣我們林家就會逢兇化吉,遇難呈祥。
鬼神之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況且玉兒出生時是寒冬時節,卻百花開放,紫氣縈繞,且玉兒身帶異香,加上玉兒三歲時來的那個癩頭和尚所說的話,更讓我相信,玉兒確實來歷不凡。
所以玉兒四歲時,在書房里跟我說的那番話,我深信不疑。為了家人的未來,我開始周密部署起來。
既然玉兒說這次江南水災是轉機,那么我當然要好好把握這次機會了。
關于江南水災的折子早就上報了朝廷。折子里詳細敘述了這次水災的情況,并且指出,這次救災必然要很多銀兩,如果單靠朝廷撥款,可能朝廷的負擔太重,于是提出了一個方法,就是自皇上到文武百官,大家一起捐款,有多少就捐多少,盡自己的一份力量。這個法子自然是玉兒提出來的,她說叫一方有難八方支援。
我把家里的財產整理了一遍。現銀整的有兩百萬兩,我打算全部捐出去。至于家里的其他財產,除了酒樓和畫舫,那是另外入賬的,別的就是祖上留下的和我自己積累的一些田莊,蘇州有一處祖宅,如今的御史府也是我林家的,還有很多珍貴的古玩字畫瓷器等等。這些是要慢慢處理的,不能讓人覺察出來。
同時,我也開始安排人在揚州,蘇州和京城三地秘密地發展生意,主要包括酒樓,綢緞繡品,首飾,藥材等方面。到京城去,主要是為了能照顧到玉兒,因為玉兒不久后就要進京了。
在雍親王到了災區后,我親自把兩百萬兩白銀送了過去。這可不僅僅是銀子的問題,還是一種態度。這雍親王以前自然也派人來過幾次,我都糊弄過去了。如今我主動示好,估計他也有些疑慮。但我只是表示想為災區百姓盡點心意,別的也沒有說什么。
而皇上也采用了我的方法,自己帶頭捐款,不光文武百官,連后宮也都積極參與,因為誰也不愿意放棄這個在皇上面前露臉的機會。很快,又籌集了三百萬兩銀子送到了災區。于是在雍親王的主持下,救災工作有條不紊的開展著。
等我把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做好了,我跟敏兒談了我的計劃。我只是說,為了不卷入朝廷黨爭,我們全家都得想辦法假死脫身。并把詳細的時間和安排一一說明。敏兒是個聰慧的女子,對這些年來朝廷上的事也是有所耳聞的,自然也支持我的決定。
當然,關于玉兒的來歷,我沒有說。正如玉兒說的,天機不可泄漏。玉兒已經說了那么多,不知道會不會對她有影響,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讓第二個人知道了,即使是敏兒。
在我上任后,為了保護自己和家人的安全,我已經做了很多事。包括前面提到的培養了一批暗衛。我還花重金,找到了一些珍貴的藥物,其中有能解百毒的,有能假死的,有能讓人看起來虛弱的,也有讓人吃了就會表現出生病癥狀但大夫卻看不出來原因的藥等等。
現在這些東西剛好可以派上用場了。因為要實施這一計劃,需要避過很多路人馬的耳目,其中最主要的當然是皇上和各皇子的探子。
于是冬天的時候,我讓銘玉吃了假生病的藥。因為這個藥效只有半年時間,而冬天的時候,人比較容易生病,別人不容易懷疑;再加上年末的時候一般人都很忙,這樣那些人就沒有那么多功夫糾纏于林家的事了。當然,我也大張旗鼓的到處請大夫來給銘玉診斷。其中就有那些人的人。然后順理成章的,銘玉在第二年的春天,不治而亡。敏兒由于受不了這個打擊,一病不起,很快也撒手人寰。我派人把他們秘密送到林家在揚州的一個別莊去生活。
賈家老太君知道林府發生的事后,果然派人來接黛玉進京。我也答應了,待玉兒養好身子,來年春天就送她過去。
當江南的災后恢復工作基本完成后;當林家的生意慢慢走上正軌后,終于告別了康熙五十一年,迎來了康熙五十二年。
而敏兒和銘玉也都好好的活著。我和玉兒終于放下心來。雖然不知道未來怎樣,但這是個好兆頭,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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