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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就在第二天,榮國府,或者說不但是榮國府,京城里面所有家里有女兒在皇宮中為妃的府里面,都是熱鬧非常的。原來皇上下旨,因感念自己在太上皇太后跟前盡孝,想著宮里的妃嬪有的已經十幾年沒有見到家人的面了,雖然皇恩浩蕩,讓她們的母親姐妹前來,畢竟是在宮中也不能夠暢所欲言的,所以就下了圣旨,讓那些家中能夠蓋省親別院的,可以奏請接娘娘回府省親,已盡母女父女之情。

  一聽到這個消息,京城里是熱鬧非常。很多嬪妃的府邸都在張羅著修建省親別院。榮國府當然也不例外。這一天,賈母邢夫人王夫人尤氏還有鳳姐,幾個人在那里說事情。王夫人道:“老太太,大老爺和珍哥璉兒正在那里商量著修省親別院的事情呢,初算起來,也要六十萬兩的銀子。現在公中也就有二十多萬兩的銀子了,其他的也還沒有著落,老太太,您看怎么辦才好?”

  賈母想了想道:“那公中的銀兩也不能全都用在省親別院上,還有別的事情需要打點呢。就拿出來十五萬兩吧。至于其他的銀子嗎,這樣吧,大家都從自己的體己中拿出來一些,也應該差不了。這也是我們府中的大事,沒有個不盡力的。我出十萬兩。”

  聽賈母這樣說,邢夫人王夫人也不好說什么,尤其是邢夫人,不愿意也不敢說出來。王夫人道是高興得很,道:“我不敢和老太太齊肩,就八萬兩吧。”邢夫人無奈之下道:“我也就出五萬兩吧。”王夫人剛要說話,賈母道:“嗯,也不錯了,難為你了。”王夫人也就不說了。鳳姐笑道:“我一個小孩子家家的,可不敢說別的,我就出三萬兩吧。”

  賈母點點頭,道:“嗯,珍兒媳婦呢?”尤氏想了想道:“我們大爺是族長,府上這件事情我們也是應該出力的,我們就出五萬兩吧。”賈母道:“這也不錯了,算一算,也就一半多了。剩下的先和親戚朋友們借一下,到時候我們早些還上就是了。”大家一起點點頭。

  邢夫人笑道:“老太太和二太太是知道我的,娘家本就是個沒有錢的,一年的花銷還不如我們府上一個月的花銷,我那些個兄弟什么的,也沒有多余的錢呀,唉,比不得二太太的娘家,還有姨太太家里富裕的很。”聽了邢夫人的話,王夫人生氣之余也很高興,對呀,自己怎么就沒有想到呢,雖然說兄長不在京城,妹妹家可是富得很,皇商哪里能夠沒有錢呢。

  想到這里,王夫人笑道:“大太太倒是提醒我了,明兒個我就去梨香院,和妹妹商量這件事情,再者,老太太,林姑娘……”一看王夫人的樣子,誰都知道王夫人要說什么。不過現在的林黛玉可不是賈家能輕易動得的,賈母雖然也有那個意思,也知道事情棘手,畢竟的現在黛玉是郡主的身份。賈母猶豫了一會,看向王熙鳳,問道:“鳳丫頭,你看呢?”

  鳳姐笑道:“老太太,這話可是抬舉我了,有婆婆在,有太太在,還有珍大嫂子在,哪里有我說話的份,不過依照我的笨心思,還是不要想林妹妹的好,畢竟的那些個銀錢是林姑父留給林妹妹的最后一點銀子了,而且林妹妹現在是郡主,皇上也寵的很,我們張口容易,傳出去怕是不好吧?”王夫人道:“有什么不好的,大姑娘住在我們府里,吃穿用都是我們府里的,只不過就是借她幾兩銀子,又不是不還,她有什么不同意的。”

  聽了王夫人的話,鳳姐陪笑道:“我又活了多大,有什么見識,看事情也就是眼皮子底下的,一切還是老祖宗,婆婆和太太做主才是。”

  賈母想了想道:“這樣吧,索性將姨太太和林丫頭請了來,大家也好商量商量。”王夫人答應著,看看時間還早,就讓丫鬟們分頭去請。一會的功夫,薛姨媽領著寶釵過來了。三春姐妹也過來了。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黛玉也帶著丫鬟婆子過來了。

  當然云鵬也跟著進來了。因大家都看習慣了,倒也沒有第一天那樣緊張。小丫鬟打起了簾子,黛玉進來。賈母邢夫人王夫人本來都坐在那里,一見黛玉進來,都站了起來。黛玉微微一笑道:“我可是又來遲了。”賈母急忙道:“郡主身份金貴,住得又遠些,也難免的。郡主請坐。”說著將黛玉讓到了上座。

  黛玉也不推辭,就在上座坐下了。云鵬站在黛玉的身邊。賈母雖然有些不快,也不敢說什么。倒是王夫人陪笑道:“郡主,我們這屋子里面都是女眷,這鐘護衛?”黛玉笑道:“二舅母見笑了。這鐘護衛是個認真的人,因得了皇上的口諭,做我的隨身護衛,他竟然真的就寸步不離了,生怕我跑了一樣。我說都是不好使的,所以這也是沒有辦法了。”

  王夫人愣了一下,看向云鵬,不滿地道:“鐘護衛,雖然你是皇上親封的護衛,卻也不能隨便出入內宅,更何況鐘護衛的容貌,這些個女孩子都是膽戰心驚的,鐘護衛這樣也會壞了大姑娘的名聲的。”

  云鵬看了看王夫人,冷聲道:“云某聽從皇帝的旨意,護衛瀟湘郡主,即為貼身侍衛,豈能違了圣旨,說到嬌貴,這府里也不過就是個國公府,這里的人也不過就是深閨小姐,難不成比郡主還要嬌貴。鐘某就是在皇宮都是出入隨便的,皇上皇后都沒有說什么,難不成貴府的小姐奶奶們還尊貴過皇后公主嗎?”

  王夫人一窒,倒是不好說什么。云鵬冷冷道:“說起規矩,更是讓人好笑,若是我這皇封護衛都不能隨意出入的話,那么令公子賈寶玉卻是隨意出入郡主的屋子,又該當如何。我記得,自從郡主受封之后,令公子每日兩次三次的前去靜雨軒,難不成府上不知道男女大防,男女七歲不同席的道理嗎。每每的還和那位薛小姐,貴府的三姑娘同去,這也算是府上的好規矩了。”

  王夫人還要說話,賈母一邊道:“好了,快不要說這話了,還是說正事要緊。”王夫人也就不說話了。

  聽賈母這樣說,王夫人也不好說什么。薛姨媽一邊笑道:“這也是林姑娘的福分,以前是個小姐的時候,也沒有這許多講究的,現在成了郡主了,自然而然的就威風了起來。不過,我也是個外人,總覺得這樣可是不合適的,沒得一個男子整天的混在女人堆里,說起來可是不好聽的,知道的是皇上的恩典,不知道的還以為郡主不檢點,做出什么有傷風化的事情呢,那樣豈不是壞了郡主的名聲。”

  薛姨媽的話一出口,大家都嚇了一跳,寶釵急忙道:“媽媽”與此同時只聽啪的一聲,臉上就挨了一巴掌。當時就愣在那里。原來是黛玉身邊站著的一個婆子打的。一巴掌下去,把大家嚇了一跳。王夫人就要翻臉,賈母急忙道:“這位嬤嬤是宮里出來的吧,我怎么看著眼生呢?”

  本來王夫人要發火,一聽是宮里出來的,也就勉強壓住了自己的火氣,看向黛玉道:“大姑娘,這是怎么說,再怎么講,姨太太也是你的長輩,真能讓一個奴才打人呢?”黛玉微微一笑道:“二舅母說的這話,黛玉可不敢認,姨太太雖然是長輩,可是今天說我的話可是太不對的。雖然我只是一個外姓的郡主,卻也是皇封的,也是有尊嚴的,若是任人胡說,豈不失了皇家的體統。將皇帝的臉面置于何地,今日里嬤嬤也只是薄懲,這還是看在外祖母和二舅母的面子上,若是按照國法,豈不是要受更多的苦,姨太太也不要怨我,總是禍從口出的。”

  聽了黛玉的話,大家到都不好說什么了。那嬤嬤冷笑道:“薛太太不管怎么樣,都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雖然夫家是皇商,卻也是有些個禮儀的,怎么說起話來如此的沒有規矩,這也就是在郡主面前,郡主宅心仁厚,不然就是投進大獄,也是應該的,今日里小懲一下,長點子記性。”

  說完又規規矩矩的站在黛玉身后。薛姨媽也只好靜靜地坐在一邊不說話,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心中卻是恨得很。想著有朝一日寶釵進了宮成了娘娘,一定把這份恥辱找回來。你林黛玉算什么,不過就是一個外姓的郡主,現在連住的地方都沒有,還不是寄居在榮國府中。這時候寶釵急忙跪在黛玉面前道:“林妹妹,求你大人大量,不要怪罪我家媽媽。”黛玉道:“即以懲治過了,我也就不能說什么了,以后說話小心就是了。”

  這時候賈母道:“好了,玉兒也不要生氣了,姨太太也不要委屈了,以后事事小心才是。林丫頭……”聽了賈母的話,黛玉身邊的嬤嬤又要說話,黛玉搖搖頭,看向賈母,笑道:“外祖母可是有什么事情?”賈母道:“玉兒想必也是知道娘娘省親的事情?”

  黛玉點點頭。賈母道:“我們府里現在正在建造省親別院,只是要很多的銀兩,我們府上一時拿不出來,所以想……想和玉兒說一聲,你存在外祖母身邊的二十萬兩銀子暫時先給我們用,到時候一定如數奉還的。”

  黛玉笑道:“我雖然不懂,不過也知道,修建省親別墅可不是幾兩銀子就能做完的,我這二十萬兩拿出去,也是不能解決問題的。”賈母道:“這也好辦,這不是把姨太太和寶丫頭都請了來,想著眾人拾柴火焰高,姨太太身為巨富,一定也能拿出來銀子的,畢竟的寶姑娘或許也會進宮的,到時候和我們家娘娘,姐妹之間也能照顧的。”

  薛姨媽聽了賈母的話,看了看寶釵。不禁服了自己女兒的分析,果然是要和自己家借銀子。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而且以后還要靠著元妃照顧自己的女兒,說不得要舍些銀子錢了。想到這里強笑道:“老太太說的哪里話來,都是至親骨肉的,哪里還說的上借,我和寶丫頭早就想好了,也準備好了,這是十萬兩銀子的銀票,也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了。還說什么還不還的。”說著拿出來一張銀票遞給王夫人。王夫人又遞給賈母。賈母看看笑道:“還是姨太太身居富豪之家,竟然這樣輕松的拿了銀票來,這才是親戚朋友的意思呢。”說到這里看向黛玉。

  黛玉心中暗笑,那王熙鳳早就將王夫人的心思告訴了自己,自己也早就有了主意,不過賈母不說,自己也不言語,看他們到底如何說話。

  賈母收起薛姨媽的銀票,又看向黛玉,黛玉也不說話,對賈母笑笑,喝起茶來。賈母看黛玉若無其事的樣子,心中惱怒,又不好表現在臉上,只得笑道:“玉兒,現在還差一些銀兩,你說該怎么辦呢?”

  黛玉微微一笑,道:“外祖母這話,倒讓玉兒不知道如何回答了。這里有外祖母主持,大舅母二舅母管著這事情,還有姨太太這樣一個大財主,更有鳳姐姐這樣能干的媳婦,還有寶姐姐也是個厲害的,哪里輪得到黛玉說話呢?黛玉也不過就會些風花雪月的詩詞罷了,這些個家務事可是一點子都不會的,外祖母還是不要問我了。”

  聽了黛玉的話,賈母微微一頓。有些個尷尬,不過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無奈只得道:“林丫頭,現在你還太小,這嫁妝銀子也不用準備的太早了,你看,玉兒先把這嫁妝銀子借給我們用用,到時候有了就還給你如何?”

  黛玉道:“外祖母,黛玉現在孑然一身,除了父親給外祖母舅母的銀子外,黛玉只剩下一些吃不得喝不得的古董字畫了。外祖母那里的二十萬兩銀子,是黛玉最后的傍身銀子了,所以是動不得的。更何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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