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教堂之夜

　　不知何時天陰下來了，烏云籠罩著天空，將太陽深深得藏在重重的云霧之后。狂風大作，閃電在路的盡頭劃破天空，發出噼里啪啦的巨大響聲。雷聲爆炸般得響起，以強大的壓力滾動到地面，大滴的雨點夾雜著塵土從萬米高空砸下來，悠在狂風暴雨中行尸走肉般得挪動著身體，她不知道要去哪里，更不知道該去哪里。她覺得自己已然是個空殼了，生活力沒有了藍樂，就什么都沒有。當初為什么會活下來呢，如此痛苦，如此傷心得活著，還不如死了痛快。她原本以為世界上還有許多的希望，如今才發現，什么都沒有。

　　泥濘的路上因雨水的沖刷留下一道道溝壑，悠蹣跚不定得走在上面，隨時都有摔倒的危險。可她顧不得，除了破敗的教堂，她真的沒有地方可以去，家是冷的，漆黑的。小水家是陌生的，恐懼的，只有教堂，只有藍樂曾經在的教堂，才有溫暖。

　　淚和雨，早已分不清，身體因雨水的澆灌已經完全冷卻，昏暗的天空中不是劈下的閃電把教堂的殘骸照的陰森恐怖，破損的跪凳，沒有了神像和漂亮油畫的空蕩蕩墻，仿佛被割去了心臟的人，只留下空洞洞的傷口。悠跌坐在她常常祈禱的跪凳邊，泥水早已將身體浸濕，流到了冰冷的地面上，她抬起手，不知在觸摸著什么得笑著‘藍樂，藍樂’深情呢喃得呼喚，仿佛即使千年之前，也曾這般。

　　‘悠，你怎么了？’藍樂笑著問她，疼惜得撫摸著她的臉，雖然泥濘早已將她的身體冷卻，可在藍樂的身邊，便是溫暖的。

　　悠抬起頭，盡量讓自己展現微笑‘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她略帶撒嬌得說，夾雜著血和泥的小手在完全沒有燈光的教堂中抬起，泛著微微的，圣潔的幽光，比月亮，更加純潔神秘。

　　‘你受傷了。’藍玉驚異得叫一聲，拼命得翻找著自己的口袋，繼而干脆撕扯了襯衣纏在悠的手上，血瞬間浸透了白色棉布。

　　‘不要，不要管！’悠掙脫開他抓著自己的手，忽然撲到藍玉的懷里，‘我求求你藍樂，別走，真的別走，只要一個晚上，你陪陪我好嗎？陪陪我，我害怕。’她顫抖著身體，卻緊緊將藍玉抱在懷里，讓她的心貼著他的心。

　　‘悠，我不走，別怕，我在，我一直都在。’藍玉的眼睛濕潤了，燒的這么厲害，哭的如此傷心，他的心，也被撕扯成了碎片。他好后悔，后悔沒有攔住南風璨，后悔他竟然在那種時刻猶豫怕失去信任。

　　‘樂，’悠認真得叫道‘你一定很討厭我吧？其實我知道，你當初并不想和我在一起的，你喜歡小水，可是我喜歡你，從很小很小就喜歡你。’她在藍玉懷里抬起頭，伸手撫摸著藍樂的臉‘你真好看，又那么聰明，我怎么配得上你呢？大家，都很討厭我呢！’淚水順著臉一顆顆滑落，在泥水沾濕的臉上留下一道道令人心疼的痕跡。

　　‘悠，我愛你，一直都只愛你，你真喜歡亂想呢！’藍玉柔聲安慰她，盡力扮演著藍樂的角色，他真怕自己稍有不甚，讓悠忽然連這點幻想都失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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