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農(nóng)莊相擁
青州之行已在眉睫,我卻不知為何重華會有此行。
“夫人,一切準備妥當,不知夫人是否要去將軍府?”安管家前來稟報,眼卻睨向院落外的少室進。
“去。”為何不去,棋子就該有棋子的樣,不是么?
“老爺已安排好一切,若是夫人決定啟程,可即行。”安管家恭敬垂立,無法看出他心中作何想,但是我卻心中一驚,果然這一出戲中,我才是那個任人觀賞的跳梁小丑。
婉兒扶我出門,直到坐上馬車,都未見到重華的身影。
見我欲言又止,安管家傾身上前,垂手而答:“老爺上朝前曾吩咐小人,夫人若是覺得心神不寧,在將軍府等便可,他自會來接夫人。”
安管家倒是心明,看出了我的擔憂,許是重華將一切安排的太好了,以至我最近放松了不少,竟然忘了自己的處境。
回到將軍府,亦是一片冷清,身邊染畫已不再,婉兒為我端茶倒水,倒也讓我感覺到了昔日尹莊的種種。
步入思晨院,滿園蕭寂靜靜迎接著它的主人,無聲地嗚咽不停在院中徘徊。
“婉兒,若是以后回不來了,你會怨我嗎?”輕手揚起,彈落那一葉枯黃。散落到地,驚起一片灰塵,許久未至,原來這里已經(jīng)成了回憶。
“小姐去哪里婉兒就去哪里。”婉兒將凳子擦拭干凈,撲上軟墊,讓我坐下。
偌大的將軍府,我雖住了不少日子,到底還是沒有尹莊給我的親切。也罷,以后無論身處何處,至少要保住婉兒的安寧。
“小姐,將軍有請。”來稟報的是少室進,在將軍府,他的行動遠沒有相府那么拘束,儼然我爹給了他莫大的權(quán)利。
“婉兒為我更衣吧。”
書房中,靜得連一絲聲音都沒有,我推門而入,爹正在對著一封書信發(fā)呆。“爹——”我叫了他一聲,把他從自我的世界中拉回現(xiàn)實。
“馥兒過來,爹有事問你。”
“是,”我掩下滿腹心事,為何總是要一副公事公辦呢,“只是馥兒這幾日一直養(yǎng)病在床,不知相府發(fā)生何事,這事少室進也知。”畢竟染畫的事帶給我的沖擊太大了,我至今還未從那段陰影中走出來,閉上眼,便是滿地鮮血。
“這事為父知道,我想告訴你的是,這幾日慕容將要前往青州,你務(wù)必要跟緊了他,青州是他的腹地,那里主要的部門都是被他的人掌管,所以。。。。。。”
我的任務(wù)就是摧毀他的心腹之地么?我不語,突然覺得好累,生在這樣的家族中,好累。
“是,馥兒知道該怎么辦。”我欲告退,卻被他留下。
“這是你青妃姑姑托我?guī)Ыo你的,說你看了會喜歡的。”爹從懷中掏出一塊帕子,不知里面是什么東西。
接過帕子,里面是個圓圓的硬物,不重,可是心里卻被壓得透不過氣。
“馥兒謝過青妃姑姑,若是爹沒事了,馥兒便告退。”我傾身一拜,盈盈轉(zhuǎn)身,出門那刻,只覺臉上一片濕潤。
重華來時,我們正在用晚膳,爹見到他來,開門相迎。如此客氣相敬的兩人居然會是暗自爭斗如此,相府出現(xiàn)將軍府的暗探,將軍府定然也少不了相府的,官場果真不適合女子,兩虎相斗必有一傷,最后會是誰贏呢?無聊時,我不禁會猜測,然后會有無數(shù)種的結(jié)果。
草草結(jié)束了晚宴,我便隨重華回府。一路上,我緊緊拉著他的手,一路無語。
馬車在路邊忽然停下,我卻渾然不覺。
“馥兒,我?guī)闳地方。”抬頭,看到他雙眼中的希冀,便隨他下車,冰冷的風刺骨而來,我瑟縮在裘皮披風中。
這不是回相府的路,我們沿著小路來到一家農(nóng)舍旁。
重華上前敲門,里面出來一對中年夫婦。
“齊叔齊嬸你們好,深夜來訪,不知有沒有打擾到兩位?”令我訝異的是,他現(xiàn)在的表情完全褪去了官場中的面具,臉上卻真正帶了屬于這個年紀的青澀。
“不麻煩不麻煩,慕先生有事就來找我們,”兩人慌忙道來,齊叔立刻將大門推開,“快來坐吧,今天慕先生還帶了朋友?”
齊叔齊嬸眼光掃向我,親切和藹中似乎帶了一絲審視。
“齊叔齊嬸你們好,我叫尹藍馥。”既然重華用了假名,那我也索性用以前的名字。
“尹姑娘好,外面冷,進來坐吧。”
晚上我與重華歇息在齊叔家,小小的一張床鋪擠下了我們兩個大人。
第一次與異性同床共枕,卻是在一個陌生之地,我與他居然背靠背貼在一起,臉不由微微一紅。
“怎么了?”重華側(cè)過身,眼神停留在我的臉上。
“你跟他們很熟?”本想問為何帶我來此,開口卻似是而非。
“我曾無意間救過他們,這對夫婦為了報恩,自將家遷到這里后就成了我躲避塵世的一個地方。”他的話很簡短,可是我卻聽出了一個故事,又是一個報恩的故事,重華到底是怎樣的人呢?
“重華。。。。。。”無聲的嘆息,累極,便想起了今日將軍府中爹的談話,若是我也是生活在這里的人中一員,該多好,“好重——”
“夜深了,睡吧。”他沒有安慰,其實我經(jīng)歷的一切他都知道,沒有過多的話語,微薄的被褥下,是兩個相擁而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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