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蘭馥出嫁
大紅色雪紡面料拂過皮膚一陣冰涼,滌綸仿真絲的觸覺讓人心中一震,半透明的衣料將膚色描摹地若隱若現,如果穿在身上定是不一般的風格。
火紅如朝陽,盤旋在思晨院內,自那日后,爹請了御用裁縫,為我找來傾城最好的秀娘,趕制下月十五的嫁衣。
十米長的布懸掛在將軍府裁衣坊內,區區一塊面料卻在那一日傳遍傾城大小巷。
小巷口的說書人拿著手中書本,搖頭晃腦為大家敘述當日見聞,南相為了給夫人買下僅有的一匹喬其紗,竟與北相府公子公然相爭。有人立刻附和道,真是沖冠一怒為紅顏。
“那南相未過門的媳婦是何方神圣,竟然能為她公然與北相作對?”
“你還不知道嗎,那女子就是將軍府的小姐,皇上御封的傾城公主。”
“居然是這位奇女子啊——”
眾人感嘆,我在他們身后微微一笑,消息傳得倒是快。
“現在可后悔了?”身后是易了容的楚玥,我們準備在此處開設新布坊,既然皇帝下令限制增設民間染坊,那么我就把染坊和布坊分開營業,因為傾城國法可沒限制開布坊。
“不后悔,你可曾見我做過后悔之事?”
“不曾。”只是馥兒,你的染坊已經在皇家的視線內了,楚玥搖頭,但把這句話咽下。
將軍府既然要聯合南相對陣北相和司馬皇家,那么我就直接讓南相對上北相,這樣便可阻止南相忽然間與北相聯合之可疑。
待新作坊確定營業日期時,我也到了鳳冠霞帔,步入花轎之時。
“楚玥,明天你去布坊看著吧,不用來送我了。”那本是一場政治聯姻,多么隆重或是多么冷清對我來說都是無意義。
“好,丫頭,你記住答應過夫人的話。”楚玥的鄭重讓我喘不過氣,自始至終他也只是對尹師晨的盡忠,然而習慣了他的保護后,我卻漸漸迷失了當初的警覺,總以為他會一直站在我身邊。
“我何曾忘記過呢。”不由自己的苦笑,天下之大,難道真的沒有我蘭馥的立足之地么。
“還有,你另外的絕學切不可泄露半分,南相不是好相與的主,畢竟能守住傾鑰,他有一半的功勞。”
楚玥的話我也清楚,一個從鮮血中滾爬而來的人,能有多干凈,他的智慧謀略遠在我們所有人之上,否則憑他區區不到弱冠的年齡怎可穩坐相位不倒。北方大蒙驍勇好戰,蘭家軍事謀略、陣法布兵確實高深難以超越,但是我的手中卻握有更為精湛的謀略,而自我學了它后才發現,蘭家陣法漏洞百出,但是慕容卻不同,他守國靠的是智謀,營帳中合約下贏得天下,不費一兵一卒,這才是守國之道。
鮮紅如血的嫁衣披在身上,染紅了朝霞,剝奪了整個府邸的光芒。
“馥兒,你終于要出嫁了,可惜娘親她。。。。。。”哥哥的笑容在朝陽下無比的舒心,雖然娘親無法為我梳頭,可是還有哥哥為我送嫁。
青妃姑姑很早就到府中,為我盤發梳頭,檀木梳一下一下,自我頭頂而下,劃過頭皮,只覺癢癢的,極為舒服。
“一梳梳到底,夫妻永結同心;二梳梳到底,夫妻白頭偕老;三梳梳到底,兒女滿堂歡。”青妃一邊念著一邊盤發,柔和地聲音似真似幻,我仿佛看到了娘親為我盤發。
“馥兒,你要好好活著,快樂的活著。。。。。。”
出嫁前,新娘是要拜別親人的,我先去了爹爹的書房,他正在拽寫一封信,見到我,將一塊暖手的玉佩交予我。
“馥兒,如今你既已要嫁人了,爹爹將此玉贈予你,帶上它,你足可調動千人的御林軍。”
呵,到底還是牽掛他那計劃,我接過暖玉,道:“是,爹爹,女兒記住了。”
來到哥哥房中,他早已起身,靠在窗邊,手邊墨已磨好,狼毫靜靜地躺著,等待它的主人提筆。
“馥兒來拜別哥哥。”
朝陽為他鍍了一層金,竟如畫中走出來般,叫人離不開眼。
蘭澤寬慰一笑,笑容綻放,朝陽下無暇的笑容竟是那樣的純凈,一如當日湘妃竹畔。
“馥兒穿著嫁衣倒是真得長大了,哥給馥兒作幅畫吧。”
原來他竟是一早起來等我,為我寫生。
“哥既然寫生,那馥兒就來寫詩吧。”如果可以,我到是想為你寫首詩,然后將它永存。
提筆而下,手卻不住顫抖:美女卷珠簾,深坐蹙蛾眉,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
蘭澤輕輕吟誦,吟完久久無語,沉默將是另一種悲哀的開始。
我盯著畫中女子,哥竟是如此恰當的描摹了我的不甘和委屈,眼神中的種種原來他都懂,只是未曾說出口而已。
“馥兒,這是命——”
命!又是命!這該死的命,那么何時才能到盡頭!
“你看,今天可是你的出嫁日,再不出去小心讓人等急了,哥扶你出門,這幅畫,”他看了看畫,“等哥再修修,到時送你做新婚賀禮。”
坐上花轎,放下珠簾,火紅的轎子被抬起,珠簾布將哥的笑臉、重華的背影和外面整個世界阻擋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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