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同時忘記對方

　　紫晶微轉過身，不知為什么今天晚上特別難以入睡，總感覺有什么在吵著讓她不要睡不一樣，上下眼皮好不容易合在一起了，可是沒睡多久她就被一種極其毛骨悚然的感覺驚醒，她懶懶的睜開眼睛，立刻被靜坐于自己對面椅子上的身影嚇了一跳。

　　聽到她的抽氣聲，那道身影穿過黑暗走到她身邊表明自己的身份安慰她：“不要怕，是我。”“沈穆，大半夜的你不睡覺坐在那里干什么？”紫晶揉揉眼睛扭亮燈，床臺柜的電子實際的顯示現在時間是凌晨1：00，這個時間點他不是早該睡覺了嗎？

　　突的，紫晶的鼻子抽抽，空氣里的味道不對，她湊近他的衣服上下仔細的聞了下，捂著鼻子退后，嫌棄的看向他：“你喝酒了。”沈穆抬起也聞聞，沒有啊，他明明是換好衣服才進來的，她怎么還能聞出來呢。可是看著她不依不饒的眼睛，他投降的抬起手：“我只是喝了一點，這就去洗澡，你先別睡，我有話想和你說。”

　　紫晶抱著被子在床上發呆，今天沈穆很不對勁呢，可是睡覺前他還是好好的，抱著她還和她說了晚安呢。但是他什么時候進來的，她一點知覺也沒有，真是遲鈍的家伙。

　　被子一掀，沈穆帶著熱氣的身體滑了進來，坐在床邊將她的頭安置在自己的胸膛上，手指緩慢的揉捏著她的左耳：“如果有一天你忘記了我，會挑選什么樣的男人做你的丈夫呢。”紫晶張大的嘴巴打著呵欠停住，她狐疑的抬頭卻只見他的下巴和一片陰影。

　　“不知道，不過我想我會挑和你像的人，我已經熟悉你的習慣和愛好了，所以如果有一天我忘記了你，在某一天還是會被和你擁有某樣特點的人所吸引吧，畢竟你在我心底的地位已經很重要了啊。”紫晶側頭仔細想象著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忘記所有，那么適合她的男人又會是哪一種，想來想去卻發現自己無法擺脫沈穆的影子，只因為她是一個很戀舊的人。

　　摟著她肩膀的手突然一緊，紫晶抬頭：“怎么了，有什么不對嗎？”沈穆搖頭：“沒有什么不對。”

　　紫晶感興趣的側身半趴：“如果你忘了我，你會怎么挑？”

　　“忘了你，但是卻依然會被你吸。看見你的第一眼就好像有人在告訴我不要放開你。”

　　第一眼，紫晶摸摸臉，一個大的？在心里浮起：“你是為了這張臉才會選我嗎？”有點沾沾自喜。沈穆的胸膛震了兩下，接著不客氣嘲諷的聲音扔了下來：“不要得意洋洋，我不是視覺動物。”這人簡直就是，不可理喻，紫晶撇撇嘴，繼續道：“那你是對我一見鐘情嗎？”

　　“也許吧，總之見到你就再也無法說服自己對你視而不見，沒有辦法看著你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坐在那里，想要把你嘟起的嘴巴撫平，想要點亮你眼睛里的那一抹光彩也許你所說的一見鐘情吧。”

　　紫晶張大嘴巴，她只是說著玩玩的，甚至她都已經做好被嘲笑的準備了，可是這個人竟然沒有否認，他，他，他承認他對她一見鐘情，哇，這可是驚天的一個消息啊，她咽咽口水，開口：“你確定？”

　　沈穆沒有答話只是將自己的下巴在她的頭頂上磨噌著，紫晶把玩著他的手指：“沈穆，你剛剛說的如果你失去記憶，那么你會挑我長的一樣的人嗎？”

　　“長的再像也不是你，我沒那么多興趣去找一個替代品。”呀呀呀，他好像生氣了，肩膀上的壓力好大啊，紫晶連忙拍拍他的胸膛安慰著：“我知道我知道，你那么懶的人哪有那么勤快去找人啊。”

　　“我懶，究竟是你比較懶，恩？”她還真好意思說。

　　“我懶我懶。沈穆，我忘記了你，或者你忘了我，那么沒有忘記的另外一個人會怎么做呢。”

　　“如果是我，我去找你，用盡一切手段也要讓你再想起我，愛上我。”

　　“我也會。”紫晶也肯定的點頭，突然腦子里出現一個異想天開的念頭，“可是沈穆，如果我們兩個同時失去記憶呢，怎么辦？”

　　同時忘記對方！

　　沈穆看向遠方的目光深暗下來，放在被子上的手慢慢的收緊直到成拳，好一會才緩緩松開，語氣如常的道：“有人說，相愛的人前輩子是仇人，所以這輩子才會相愛來折磨彼此，我們上輩子一定有著深仇大恨，所以即使忘記了對方，我們還是會回到彼此身邊。”

　　紫晶打了個哆嗦，明明是甜言蜜語，可是他說的聽著怎么覺的那么可怕。不過還好，只是如果了。

　　“沈穆，我想睡了。”他一回來，她的睡眠就回來了，紫晶打個呵欠，急欲找周公約會去。“不許睡。”不滿她在他說完愛語之后紫晶卻是一臉惺忪的模樣，沈穆口氣惡劣的抱怨著。

　　“啊，還要聊啊。”紫晶瞪瞪眼，將快要合上的上下眼皮分開，甩甩頭，聊什么既可以安撫沈穆還可以讓她提起興趣不打磕睡的呢，啊，有了，“沈穆，咱們寶寶叫什么啊？”

　　聽著沈穆在耳邊開始念叨著這個名字怎么樣，那個怎么樣，紫晶掩唇將臉埋進他的胸膛打了一個呵欠，偷眼看去，沈穆的眉毛皺在一起，看來又推翻了剛想出來的名字，短時間是不會吵到她了，呼，她滿足的將臉在他的胸膛上蹭蹭，好溫暖啊。

　　沈穆低頭卻看見一張睡得不知到什么地方的臉，他失笑，早就知道她這么安靜有古怪，原來是早已經進入夢鄉了，他低頭輕輕的親了下她的額頭：“晚安，我的公主。”剛離開就見一雙瞠大的眼睛，沈穆不得不說他被嚇了一跳，然后很有興趣的看著紫晶臉上的神色由紅轉青，眉頭皺了又皺，眼睛里的迷芒一層一層復涌而上。

　　“沈穆。”

　　“恩？”

　　“那個。”

　　“想要繼續聊天嗎？”

　　“不是。”

　　“那是什么？”

　　“孩子的名字你決定好了沒？”

　　“還沒。”才怪，沈穆瞪她，“怎么，你有新的主意。”

　　“不是。”紫晶張開嘴怒力的深呼吸，然后扯出一個笑臉對他，“我終于知道今天晚上我為什么一直睡不好了。”沈穆挑眉全神貫注的看她。

　　卻只見紫晶迅速的垮下臉：“因為這個家伙鬧著要出來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剛剛出院沒多久的柴父在柴牧陽的攙扶下急急的走過來，“不是說紫晶要生了嗎？怎么會出事呢。”接到電話時只是說紫晶的寶寶要提前出生了，等待新生命的喜悅讓他不能入睡索性起來穿著整齊的準備來醫院，可是還沒出門就接到了第二通電話，告知他們在路上紫晶和沈穆的車子遭到了嚴重的撞擊。

　　“我也是剛剛接到電話就趕過來了，現在大哥和嫂子都在里面搶救呢。”沈離連忙站起，“不過情形不太好，嫂子本來就是早產再加上受到撞擊，大哥，聽說在出事的時候大哥整個人都護在嫂子身上，所以受到的傷害也很大。”

　　“怎么會出車禍呢，沈穆沒有這么大意的呀。”沈桐抬眼看了一下急救室，刺眼的紅色燈讓她立刻移開目光，她再也不想看到這不詳的如血紅色了，可是最重要的兩人卻都躺在里生死未卜的。

　　“警察已經在勘察現場和調取攝像記錄了，我想很快就會有結果了。”沈離抱著頭痛苦的閉上眼睛，即使是一閃而過，但是現場被撞的慘不忍睹的車子，還有地上那一大攤的血跡，讓他看得一清二楚，他頓時一陣腳軟，他不是害怕怯弱，而是擔心失去最親密的人。

　　而如今一個人呆在急救室的門口，膽顫心驚等著未知的結果，而現今終于來了和他一樣心掛里面的人，他立刻不想再去掩飾自己的情緒，卻只見沈桐皺眉看著他外泄的情緒。

　　“一點的挫折就讓你掩飾不了自己所有的情緒，難道沈家的教育對你都是無用功嗎？真不明白你這樣的人怎么會被會挑選成為第二承繼人。”

　　這話乍聽沒什么，可是沈離卻立刻驚異無比的抬起頭來，若不是對沈家熟悉透頂的人怎么會知道沈家的教育以斂容收息為主，更甚至的是，他是第二承繼人的身份只有家里舉足輕重的人知道。

　　他狐疑的眼神讓沈桐立刻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不應該說的話，她心中著惱不已，暗自責怪自己的口快，但若不是他實在是不成樣子她又怎恨鐵不成鋼的出言呢。

　　正待開口質問，急救室門打開，一架病床上被推了出來郝然正是沈穆，一波人急忙圍了上去，醫生拿下口罩疲憊的回答道：“沈先生肺腑受傷雖然險但是好在不會危及生命，所以家屬不用太擔心，但是我想問的是沈先生的頭部是不是受過傷。”

　　沈離茫然的搖頭，沈桐卻上前一步蹙眉憂心的道：“對，五年前他的頭曾經撞到過桌子。”難道說這次車禍引發了他的舊傷，可是沒道理啊，以沈家的財勢怎么可能會讓他有任何一點損害存在。

　　“那就對了，這一次車禍，沈先生的頭部再一次受到了碰撞，傷上加傷，情形不是很令人樂觀。”

　　“你的意思是說我大哥他。”

　　“不，生命上沒有危險，但是一般來說頭部受傷多多少少會帶來神經方面的問題，所以在這一方面家人要特別的注意。”

　　“那我嫂子呢。”沈離微微放下一顆心，可是看著始終不肯熄滅的紅燈，心中又是咯噔一下。

　　“沈太太的情形要比沈先生的好，畢竟車禍發生時，沈先生護住了沈太太，所以沒有什么損害，現下家人只要靜靜等待便可。”

　　一聽紫晶沒事，沈離和豎著耳朵的其他幾人像放下了一顆心，連連道謝送走醫生。

　　“沈離你去吧，這里有我們呢，先去安頓好你大哥再過來吧。”看著沈離既擔心病床上的人又要擔心急救室里的人，沈桐善解人意的提出兩全之策。

　　“牧陽，你說沈穆的頭部受傷害會不會帶來我們想不到的局面。”看著他們的身子轉過拐角，沈桐悠悠開口。柴牧陽回頭，“你是擔心他會恢復記憶。”

　　“那是當然，你可別忘記了，當初就是他可就因為腦袋受到撞擊才會失去記憶的，而當時我們又以為忘記會對彼此都好，所以才會預設這樣的情況，現在看來情形說不定就要從我們預料不到的那一方面發展了。如果真是如是如此，真正希望他忘記一切的那些人可就要慘了。”不得不說自己真的很壞，一想到將來的不久即將有人遭殃，沈桐就忍不住捂住自己不小心翹起的嘴角。

　　以沈穆的性子，要是讓他知道竟然有人敢在他身上做手腳，光在十年以前那人的下場就可想象，更何在商場上沉浮十年早已練就出一顆鐵石的心腸，那是更不可能放過他的了。

　　“先別得意，沈穆要是知道我們也插了一腳，你就不擔心他的秋后算賬。”

　　“切，秋后算賬，他要是真的恢復了記憶，我看他要算賬的先是自個吧，再說他好意思來找咱們算賬嗎？”沈桐不以為意。

　　“好了，你們夫妻倆不要再說這些有的沒的事，沒看見你妹妹還在里面嗎？”柴父吹胡子瞪眼的看著兩個說著其他的事情，“我不管沈穆的頭受傷還有他會不會恢復什么狗屁記憶，但是你們都給我記著紫晶她是我的寶貝女兒，這點可是任何人都改變不了的。”

　　夫妻倆連連點頭，柴父憂心重重的看著手術室：“也不知道紫晶的情況怎么樣了。”

　　“醫生不是說了嗎，紫晶沒事的，現在只不過是我們在外面等著她把寶寶生出來就OK了。”沈桐扶著柴父坐在椅子上，將從背包里拿出的毯子展開蓋在他的腿上，“爸，天這么冷，你可不能讓自己的腿再犯疼啊。”

　　“唉。”一聲沉重的嘆息從在門口巴望著人口中傳出，沈桐眉頭跳了兩下，抬頭看他，卻只見他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打轉，“你能不能也過來坐下，在那邊看著你就心煩。”本來心里就已經夠緊張的了，他還在那里轉圈子看著頭就昏了。

　　“這時間都已經過去那么長時間了，你說紫晶她會不會有什么事啊。”

　　“閉上你的烏鴉嘴。”兩人同時喝止，沈桐更是克制自己拳頭不向他腦袋上招呼過去的欲望，她深呼吸一口，然后將手舉到他面前，“看仔細點，這才多長時間，就這么點你就受不了，還怎么和別人玩心理戰術。”柴牧陽不相信的看看，再揉揉眼睛，真的，可是他明明覺得過去了很長時間，難道那句話度日如年是對的，他現在是度秒如年呢

　　正在爭吵間，一聲清脆的嬰孩啼哭聲從里面傳出，三人立刻起身走近，房門打開，醫生走出恭喜道：“六斤四兩，一個健康的女寶寶。”

　　“那母親呢？”

　　“母女平安。”

　　當沈穆看到對著自己那疾速而來的龐然大物，心中就有了不詳之感，卻沒有想到成真，避無可避之下，他猛的打下方向盤，然后側轉身子義無反顧的護住他旁邊的女子，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她抱在自己的身下。

　　砰的一聲巨響之后，隨著其他的轟然嘈雜聲，無數的碎片像雨點一樣紛紛的砸在他的身上引來無數的撕裂疼痛。車子并沒有立刻停止，在強大的撞擊后余力讓車子繼續向前滑行了一會才停了下來，耳邊的轟鳴聲漸漸消失，他松開手小心的查看著懷里的人，確認無誤之后才露出欣慰的笑容：“紫晶，你的力氣好大，我幾乎都要抱不住你了。”抱著她的時候紫晶意識到他要做什么，劇烈的掙扎著，他沒有想到紫晶的力氣竟然會這么大，有那么一會他就要松開手了，可是他沒有，他收緊自己的手，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絕對不可以讓懷里的人有任何的傷害。

　　而現在看著她安然無恙的在自己懷里，他的心終于可以放下，這才感覺到自己感覺器官傳來的疼痛，劇烈的讓他抱著紫晶的手在不住的哆嗦。可是紫晶臉上突然出現的血滴讓他的心又回到了空中，他顫抖手緩緩的觸碰著她的臉：“紫晶你受傷了。”

　　紫晶連連搖頭，語調不成：“不是我，沈穆，是你的頭在流血啊。”她哆嗦的手直直的按在他的額頭上，如果不是他在最后關頭打開了方向，還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她，現在躺在地上的人就應該是她啊。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的聲音逐漸低了下來直到徹底的消失。

　　“沈穆……你不要有事……”紫晶的哭喊聲不住的回蕩在他的耳邊，一遍遍的將他神游的知覺拉回來，可是突然間她的聲音曳然而止，怎么回事，紫晶的聲音呢，她怎么了？

　　模糊間，他睜開眼睛，來來回回的人影，還有嘈雜的交談聲讓他無法集中精神，但是隱約看到和聽到的還是讓他知道現在身處的是醫院，那么紫晶呢，她的情形怎么樣了？

　　不容易他再為這個擔心，他已沉沉的昏睡過去，等他從長長的一夢中醒來已是傍晚時分，窗戶外面是嘴角西去的日頭，他閉上眼有些不適應突然的光線，睜開眼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立刻著急的撐起身子，胸口處立刻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他蜷縮著左手捂著胸膛喘著粗氣半天才將那股痛意壓了下去。

　　但是一想到生死不知的紫晶，他立刻又焦急起來，一動身子那股折磨神經的痛感立刻襲向他的大腦，但是他輕皺眉頭，現在他最關心的是他心中的人是否安然？

　　“大哥你醒了。”出去的人回來正看見他支撐著想要坐起，連忙是又喜又驚的上前扶住他，“別亂動，醫生說你的腦袋受了傷，可別做大動作。”

　　“沈離，紫晶呢，她怎么樣？”沈穆一把推開他扶著自己的手，可是突然又抓住他焦急的問著。

　　“小嫂子沒事，對了大哥，恭喜你啊，是個女兒。前天凌晨生的，剛剛我去看了，那個哭聲響亮的，讓人真是懷疑她是不是河東那只獅子來投胎的。”真沒想到一個小嬰孩的肺活量那么大，不開口猶自，一開口必定是驚天動地的，她一張嘴基本是整個育嬰室里聽不到別人的喊聲了，都是她的，看著旁邊護士一手捂著耳朵，一手困難的伺候她的吃喝等問題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想要笑出聲來。

　　“前天凌晨？那我睡了已經幾天了。”在沈離的幫助下沈穆坐起靠在他豎起來的枕頭上，不得不說聽到紫晶平安的消息讓他的心立刻放了下來，可是再聽沈離的口氣似乎他這一睡可不單單只一睡。

　　“是啊，你已經昏迷了兩天了。”很是不滿意他的形容詞，沈離糾正。

　　“那紫晶呢。”

　　“小嫂子的情形可比你要好的多了，只要細心調養就沒事了，哪像你大傷小傷渾身都是。”

　　“我去看看她。”說罷他直接拔掉點滴干凈利落的下床就要動身去紫晶那里，不親眼看看她他的一顆心總是放不下來，不意卻又觸碰到了傷口，他的眉宇微一擰，抽口氣，卻絲毫沒有停下自己的舉動，沈離見阻止不了他，只得先一步的將房間里輪椅推了過來，沈穆的眉頭是大大的皺了起來，頗有意愿的看著他手中的物件。

　　沈離堅決的搖頭：“大哥，如果你連這個都不愿意聽的話，那么別怪小弟無情，直接通知醫生過來。”采取武力手段讓他出不了這個門。沈穆無言，只得將屁股落在這個展示自己的脆弱的椅子上去。

　　一路上兄弟兩個并沒有沉默著，他們交換了自己的意見一致的認為那起車禍并不是像警察判斷的只是一起交通意外，在沈穆的記憶里那輛車子一直是停在路邊，只是在他們車子開出時才跟了上來，然后在那個路口直直的撞了過來，他再看不不出來就是傻瓜了，而且讓他更加疑心的是，他們自身開的車子有問題，在他打開方向時，剎車并沒有完全聽從他的命令。

　　沈離只是知道這件事有古怪，可是在憂心大哥嫂子的情形，他就沒有用太多的心神去考慮這件事，現下兩人都已經平安，他也開始思索起來，而在和大哥的談話中，更是了解這一起車禍背后所隱藏的味道，要么是不想讓大哥活著，要么就是不想讓嫂子和她肚子的孩子活下來。

　　無論哪一個成真，后果都不是他所愿意看見的。

　　在憤慨之余，他只是捏緊了手始終保持面色如常，沈穆看著他放在輪椅上的手成拳頭然后松開，他的面上浮上滿意的神色。

　　一個醫生匆匆走來，經過他們的時候那人的步子凝室一下，眼角飛快的瞥過他們，看清他們的容貌，面上有著一閃而過的驚諤，然后迅速的將眼睛回復到自己的腳下與他們擦身而過。

　　這樣的情形在醫院里到處可見，所以兩兄弟并未做奇，只道是那人認出他們的身份而已，未從其他方面想去，否則一連串的迷就可以揭開，甚至連后面發生的事情也可以挽回一點。

　　當兩人到達紫晶所在的病房時，護士告訴他們醫生剛剛巡視完房，產婦也剛剛進入睡眠，如果現在進去吵醒的話，對產婦的恢復會有很大的影響。沈穆只得打消進去的念頭，在沈離的堅持下，他就著沈離的胳膊站在門處隔著一層小小玻璃看著沉睡如同嬰兒一樣的妻子。

　　看完大人，沈離為了彌補大哥心中的缺撼特意的將輪椅拐到了育嬰室，說來也巧，媽媽在睡寶寶也在睡，看著睡覺還不忘張開小嘴巴的女兒，不安分揮舞的小手小腳，沈穆的心里浮起一陣柔軟，還好，他們都沒有事。

　　醫院的門緩緩打開，沈離看著前方突然開口：“大哥，你昏迷的這一段時間，即使我竭力壓制，可是你出車禍的事情還是被媒體知道，你回公司以后可能會有些麻煩等你處理待。”

　　沈穆理理紫晶的衣服，將她懷里的小被子拉下一點，露出正呼呼大睡的紅潤臉孔手指輕輕碰觸嬰孩柔嫩的肌膚，然后將被子掩上：“這件事你怎么壓得下來，不過這么長時間沒讓他們到醫院來騷撓，已經不錯了。”接過他遞來的大衣，他從容穿上，大門正好開啟，隨著冰冷空氣一起襲來的還有隱藏在外面無數的鏡頭。

　　一時間，只聽拍攝的喀嚓聲不斷，閃光燈的一次次閃滅，頭上裹著紗布的沈穆成了焦點，他微微擰著眉頭將大手擋在紫晶的面前，另一只手摟住被嚇了一跳的人身上，腳下的優勢讓他高高的睥睨著下方的人，目光中的寒意讓想要從他口中探得一絲半縷信息的記者們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被包圍在人群中間的他，情形狼狽，可是神態安靜從容，而眉宇之間更是多了一份不多在媒體面前展現出來的高傲冷壓，面對再次蜂擁上來的人群和他們急盼希望他回答的殷切眼神，他都似乎沒有看到，在他的眼中，只有投來焦急神色的紫晶，襁褓中的動靜讓他明了自個的女兒快要被吵醒了，不耐煩之色已慢慢在他的眼中凝聚。

　　幸好就在這個時候，久久不肯出現的醫院保安終于現身，勇猛的沖進人群將他們一行人等安全的送上車子。車里，從新得到的安靜讓孩子吐噥了幾聲在媽媽的懷抱里動了一下腳丫子繼續睡。沈離夸張的松口氣：“大哥，你剛剛怎么那么沉不住氣啊，你不是說別讓自己的真實情緒體現在媒體面前的嗎？”他剛剛可沒看錯，如果那些保安再不趕來，估計大哥當場就要發飆。

　　沈穆淡淡地彎起唇角，手指不安分的斗著睡著的女兒，紫晶瞪他一眼，拍開他的手低聲威脅道：“要是醒了你來哄。”他長眉微挑，卻還是收回了自己的手，以免真的驚醒了自家的小炸彈。合上眼睛，手擱在女兒的身上，替代紫晶一下一下的拍哄著。

　　沈離彎彎嘴，唉，都不理他，早知道今天他就不要來了，讓秘書過來辦理手續就好了，正想著，卻看見沈穆忽得發出一聲輕笑，他抬頭，卻只見他彎起嘴角，將唇邊的笑染下冷冷的寒意：“出院是昨晚才決定的，今天就有人開始在外面盯著了，而且數量還不少。”

　　“看來醫院也不安全。”沈離收起笑沉靜的答著，“而且經過今天這么一攪，你的樣子肯定是明天的頭條，看來我的股票又要向下狠跌幾把了。”

　　“股票跌是很正常的，只要我回到公司，回升是遲早的事。”沈穆睜開眼，“心里有了物件嗎？”

　　“我會盡快查出是誰泄露消息的和在背后搗鬼，同時也會把他的把柄找出。”

　　“我沒興趣和他們玩你咬我一口，我再還你一口的游戲。”眼里的殘忍慢慢的一絲絲浮現了出來，“我要打的讓他們永遠都沒有翻身的機會。”

　　沈離了然的點頭，眼睛里也是閃耀的是同樣的嗜血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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