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22 章 1
第22章 第22章(1)
周末輪染清值班,正巧舒雅今天也排了班,閑來無事的舒雅拿著線團來找染清,說在學織圍巾,還問染清要不要學。
自那日蘇恒登門謝罪之后兩人就和好了,舒雅終于恢復(fù)了正常,又開始春風得意起來,染清一看就知道那圍巾是織給蘇恒的。
舒雅拿來的毛線多,硬拉著染清也織,染清從沒織過這種東西,有種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不過惹得一幫小護士也來了勁,嘰嘰喳喳地跟著學,但都是初學者,也不大會,護士長見著她們興致高手藝差,于是忍不住來指點一番,她四十來歲,有孩子的女人就是不一樣,織圍巾一點也不在話下。
在她的一番指導(dǎo)下,果然效果好了很多,她們織得是粗毛線,孔大,而且是最簡單的花色,因此織的也特別快,一會兒工夫就完成了。
舒雅一下午就沾沾自喜自己織好的圍巾,等到下班的時候,蘇恒來接她,她獻寶似的送給他,蘇恒樂得嘴都合不上了。
舒雅突然問染清:“哎,陸意之最近怎么沒見他來醫(yī)院啊?”她以為他們是吵架了,但看染清與平時并無二樣,也就想著是陸意之忙吧。
染清笑了笑沒有答話,他們的確是吵架了,應(yīng)該不只是吵架吧,他們把話都說的那么重,他說他并不是非她不可的,她知道他不是非她不可,他有那么多的女人,隨便一招手就有人愿意貼上去,哪個會像她那樣不知好歹。
他們從前吵架的時候,隔天陸意之定會叫人送早餐來給她,但是這么多天了,他沒有任何反應(yīng),應(yīng)該是不想再繼續(xù)了吧,這原本就是個錯誤,也許這樣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染清原本打算去超市買點東西回家做菜的,她覺得舒雅說的對,要善待自己,別委屈自己的好,但是中途接到家里的電話,她掏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是家里的電話,她莫名的慌張,猶豫片刻還是接了起來,但是把她嚇了一跳,打電話來的竟然是八十多歲的外婆!這足足把染清震住了,她想自己面子還真大,外婆都親自打電話叫她回去吃飯。
她其實知道為了什么事,那件事情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吧,不過她始終沒辦法去面對,一直逃避,所以外婆才會打來電話。
她最終還是回了趟家。
外婆還是跟以前一樣的威嚴,招了招手叫染清到她身邊坐下,染清不說話,依言坐到她身邊,她伸手摸了摸染清的手,笑著說:“我好不容易才來你家一回,你怎么能不回來?染清啊,再忙也得往家多跑跑啊,你爸媽年紀大了,希望兒女都在身邊啊。”
她極少與染清這樣親近,染清覺得不習慣,她又說:“你媽媽身體最近不好,總念叨著你,以后沒事就多回來陪陪她,不要有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的遺憾啊,染清,你懂嗎?”
她的外婆是個睿智的老人,并不那樣鮮明地勸說她,用另外一種說辭來說服她,可是這么多年的心結(jié),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化解的,她是個人,自然會有怨有恨,那些曾經(jīng)發(fā)生在她身上的傷害就像結(jié)了痂的疤,雖然早就愈合,但是傷疤仍舊很厚,不可能輕易就消除。
染清輕聲地答:“我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她刻意的疏離拉扯著他們原本就遙遠的距離,仿佛都像陌生人般客客氣氣,染清見到莫梅綰的時候,那一聲“媽”到底還是沒能叫出口,她比以前瘦多了,精神也不大好,頭發(fā)上竟然冒出幾根白發(fā),在燈光下泛著銀色的光,刺得染清覺得眼睛疼。
染清最后還是沒有因為外婆的話而留在家里住,她走的時候莫梅綰一直站在鐵門外目送她,黑色的夜里,她的背影很單薄,而腳步卻很快,一下子就融入到黑夜里,莫梅綰只看到一排黃暈的路燈。
其實曾經(jīng)有很多次這樣的機會,她一個人背著沉沉的書包走在這條路上,但是她從來沒有送過她。這些日子她一直在回憶著染清小的時候,她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在她年少的時光里出現(xiàn)的并不多,好像緊緊只有散碎的片段。
但有一次她的印象很深,就是有一年過春節(jié)的時候,他們回杭州老宅過節(jié),她索瑟在奶奶的身后,眼睛緊緊地盯著她看,她知道她想她抱抱她,親親她,可是那個時候她以為她是邱璟的女兒,她對染清根本沒有愛,甚至有些恨她。他們只在杭州住了三天,走的時候她看到染清趴在窗子前看著他們,有那么一刻,她其實心軟過,但是,她終究沒有選擇帶走她。
作為母親,她把自己全部的愛給了丈夫情人的女兒,作為長輩,她親手拆散自己女兒的幸福,五年前如此,五年后亦是如此,她究竟做了什么,這輩子她已經(jīng)不敢指望染清可以原諒她,只是希望她可以過得好。
染清一個人在街上逛,天氣冷,路上的行人并不多,她卻走的很慢,覺得肚子很餓,剛才在家里她其實并沒有吃多少。
街邊有面館,她慢慢走進去,要了碗牛肉面,她加了很多的辣椒,因為太冷,她想吃點辣也許會好一點,但是辣得嗆得直咳嗽,她以前都不知道自己這么不能吃辣,也許是因為這家店的辣椒太辣了,老板人很好,看她辣的不行,于是另外盛了碗湯給她,染清笑著說謝謝,然后一口氣全喝下去。
面太辣她終究沒有吃下去,于是付了錢就走了出來。
她還是覺得餓。
于是在附近的超市買了盒餅干,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很可憐,握著餅干始終沒有勇氣拆開來。
回到家里,進了門,漆黑一片,她在門邊摸了好久都沒有摸到燈的開關(guān),突然一只手按住她的手啪一聲就開了燈。
她愣愣地看著陸意之,他為什么會在這里?
陸意之的手仍然按著她的手覆在開關(guān)上,這樣的動作保持了很久,兩人都沒有說話,染清終于按耐不住,縮回自己的手。
陸意之很快注意到她手里的餅干,于是問:“你吃這個?”
染清一時無措,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于是脫了鞋子往廚房走,陸意之一把從后面拽住她的胳膊,他最討厭她這副模樣,不冷不熱的,把人晾在一邊。
她回過頭皺著眉說:“你要干嘛!”
陸意之頹然地放開手,他覺得自己就像個小丑一樣,過了這么多天,他終于還是忍不住來找她,他偷偷配過她的鑰匙,她其實早就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這些天他想看看到底是她需要他,還是他比較需要她,事實證明,沒有他,她可以活得很好,可是他不可以。
時間的長河里,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遇上了才是緣分,而他終究還是晚了一步,他們的緣分還是缺了點。
就像周雨嘉于他,就像他于染清一樣。
如果他最先遇上的是周雨嘉,他今日所愛的就會是她,同樣的,如果染清最先遇上的是他,那么她愛的也就會是他,因此時間的落差,他終究無力回天,他比不過賀遲昱,只不過是因為他比自己先遇上她而已,僅此而已,但是,他卻遠遠抵不過他在染清心里的地位。
即便是驕傲如他,把自己低到了塵埃里,仍舊是,一場無望。
他默默拉開門,卻突然聽到她說:“意之,對不起,我不該那樣說你。”
他轉(zhuǎn)過來看著她,仿佛不相信那是她說的話,她的表情誠懇,語氣平靜,再次重復(fù)道:“對不起。”
他仍舊皺著眉頭,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幽幽地問:“為什么要道歉?”
染清的眼睛看著他,很專注,輕聲說:“如果你執(zhí)意要分手,我不會勉強。”
“分手?我執(zhí)意?”他反問她,語氣似乎不可置信。
染清點點頭:“你不是非我不可。”
他恍然記起,那天他氣急了似乎說過這句話,現(xiàn)在由她來重復(fù),他覺得十分驚詫。
他慢慢笑起來說:“我說氣話呢,你就記這么深?我說別的也沒見你這么用心記。”
染清沒有理會他,再度轉(zhuǎn)身走到廚房,陸意之跟在她身后猛地掰過她的身體,劈頭蓋臉地就親下去,染清來不及說話就被他吻得透不過氣,等他親夠了才放開她,撫摸著她的下顎,說:“我要是不來,你就打算要和我說拜拜?”
染清沒說話,他又說:“我是不是犯賤?明明知道你不會主動找我,卻還是想要嘗試……”他的話說到一半就咽下去,因為染清抬起臉,慢慢靠近他,把自己的嘴唇貼在他的唇上,陸意之驚詫地看著她,臉上慢慢有了笑意,染清低垂著臉,長長的睫毛覆蓋在臉上,有濃厚的陰影,陸意之伸手抬起她的臉,她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陸意之突然想起什么,問:“你是不是沒吃飯?”
染清點頭,在他開口前說:“我不想出去吃。”
陸意之皺眉:“那也不能吃餅干啊,這有什么營養(yǎng)?”
她斜睨他一眼,說:“那你做給我吃。”
陸意之的表情像見了鬼,看著她的眼神十分奇怪,染清不明所以,她也就是隨便一說,之于這么驚訝嘛,陸意之繞過她往沙發(fā)上一坐:“開什么玩笑,我做給你吃?你當自己是皇太后啊!”
染清沒理他,進廚房給自己熱了杯牛奶,出來就聽到陸意之在打電話給某飯店,讓人送什么什么來,染清在心里罵一句“奢侈成性”,不過既然是他花錢,她又何必費心。
某飯店到底是星級的,那速度快的叫染清不敢相信。
送來的菜還都是熱的,染清把菜裝進盤子里,于是坐在餐桌前開始吃,她是真的餓了,一個人也吃的陪兒香。
陸意之遠遠地坐在沙發(fā)上抽煙,似笑非笑的,他跟染清的這場架按理說應(yīng)該是算吵完了,不過也不見得他心情有多好,染清覺得他近來是性情大變,脾氣較以前火爆多了,但也不怕他,仍舊吃她的飯,只不過給陸意之的眼神盯得渾身難受,于是才問:“你要不要也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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