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2)

　　賀遲昱笑著說：“媽，今天吃什么？我快要餓死啦。”

　　戴蕓這才反應過來，笑著說：“好好，吃飯吧，我今天做了不少菜呢。”

　　賀遲昱拉著染清入座，臉上的笑容一直不減，戴蕓在心里嘆氣，也入了座。

　　賀遲昱夾了一塊糖醋小排給染清，說：“嘗嘗，我媽做這個最好吃了。”

　　染清笑著吃了一口，贊嘆道：“嗯，阿姨的手藝真的很好。”

　　賀遲昱驕傲地笑：“那當然，我媽那可是五星飯店的水準呢。”

　　戴蕓嗔道：“凈瞎說。”

　　賀遲昱又說：“你要多學學知道不？將來好做給老公吃，不然像你這樣怎么做我老婆？”

　　戴蕓聽著兒子的話，心中百轉千回，面上卻也笑意盈盈。

　　染清說：“你少瞎扯。”

　　戴蕓大概從來沒覺得晚餐吃的這么其樂融融，好幾年家里吃飯的時候都是冷冷清清，而且賀遲昱這幾年甚少在家里吃飯，可是今晚，她終于覺得有種兒子媳婦承歡膝下的感覺。

　　一時真是百感交集。

　　“染清，你多吃點啊，我去盛碗湯。”戴蕓站起來往廚房走。

　　“你看，我就說我媽不會生氣吧，我媽一直都很喜歡你的，瞧你怕的那樣，你不是一貫刀槍不入的嗎？”賀遲昱趁機打擊染清，染清瞪他一眼：“哼，我只是怕阿姨生氣嘛，這么大的事你不跟她說她當然會生氣啊。”

　　戴蕓端著湯碗站在廚房門口，看著賀遲昱轉過臉去親染清，染清急的躲開，筷子弄掉在地上，賀遲昱彎腰去撿，嘟噥著：“你怕什么啊，真是，又不是偷情。“

　　染清推他一把：“你別胡鬧，阿姨還在呢。”

　　賀遲昱哼一聲繼續埋頭吃飯。

　　戴蕓笑著把湯碗放到桌子上，說：“染清，來嘗嘗我煲的湯。”

　　染清此時臉色通紅，低低地應一聲。

　　賀遲昱看著發笑，戴蕓說：“壞了，你這孩子今兒怎么老是笑成這樣啊。”

　　他說：“沒事沒事，猴子屁股比較可愛，所以想笑。”他指的是染清的臉，戴蕓倒是先笑了起來，嗔道：“你這孩子！”

　　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兒子這么開心了，仿佛這才是個活人，有血有肉有感情。她什么也沒問，還需要問什么呢，他們幸福才最重要啊。

　　吃了飯，保姆收拾了碗筷，他們坐在沙發上聊天。

　　賀遲昱坐在染清身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染清的頭發，說：“你快點把它留長吧。”

　　“短發不好嗎？”

　　“我喜歡你長發的樣子。”

　　戴蕓正端著水果出來，笑著說：“遲昱有長發情結。”

　　染清笑：“哦？你還有這么感性的一面啊。”

　　賀遲昱拿一個水果遞給染清，說：“你這叫什么話呢，我就不能感性？不過短發也好看，但我還是喜歡看你留長頭。”

　　戴蕓也說：“染清長的標志，什么發型都好看。”

　　倒是叫染清不好意思起來：“伯母年輕時候應該也很好看的。”

　　賀遲昱故意說：“你意思我媽現在不好看？”

　　染清氣的直瞪著他。

　　戴蕓看著他們笑容溫和。

　　染清接到莫梅綰的電話，說薛琳懷孕了，晚上準備到軒煌酒店慶祝一下，叫染清早點過去。

　　莫梅綰也打電話給了戴蕓，不過她這幾天受了涼有點不舒服，說叫賀遲昱帶她去。賀遲昱早早就打電話給染清，說：“你媽說你嫂子懷孕了，所以請吃飯慶祝，我媽有點感冒所以叫我帶他去。”染清心想，這下可不就完了，要不裝作沒在一起吧，不過以賀遲昱的性子肯定不同意。她說：“那要怎么辦？”賀遲昱在電話那頭笑：“什么怎么辦？這樣不是更好，正好把我們的事告訴他們。”染清說：“你瘋了！現在說出來丹丹肯定要鬧死。”賀遲昱語氣不耐：“你們就是太慣她了，再說我們的事情遲早要說的。”

　　下午四點賀遲昱就來接染清，染清想你千萬別來接我，可是一出大門就看見他那輛黑色寶馬，心里一涼，就知道他會來！

　　“都叫你別來了，怎么還來。”染清想，你非得氣死我媽不可。

　　“干什么，我接我女朋友也有錯？”

　　染清不理他，也沒心思開玩笑，心里七上八下的。

　　到了酒店門口，賀遲昱把車停好后，強行拖著染清走，染清不肯，他倒是有點生氣。

　　“莫染清你怎么回事！不是說好要一起面對的嗎，你現在這樣算什么！”

　　“我只是覺得現在說出來不好。”

　　“怎么就不好了？你到底要怎么樣，跟我在一起就這么為難你？”

　　染清沉默。

　　他捧起她的臉說：“你答應過我，要坦誠面對的。”

　　她在心里嘆口氣，自己的確太懦弱，遲早要面對，她不可以再傷害他的。

　　默默牽住他的手，低著頭不說話，賀遲昱這才笑了起來，說：“這樣才對嘛。”

　　他們推開門，一桌子的人都已經入座，大概是在等他們。

　　看到他們牽著手，全部都呆掉了，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誰也沒有說話，賀遲昱先開口：“叔叔阿姨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路上有點塞車。”

　　黎初丹站起來，慢慢走近他們，眼睛盯著賀遲昱看：“遲昱，你們？”

　　賀遲昱眼神堅定，走到莫梅綰面前說：“莫阿姨，很抱歉現在才跟您說，我跟染清重新在一起，我希望您尊重我的決定。”他又對黎初丹說：“初丹，你還這樣年輕，將來一定會有很好的男人來愛你的。”

　　黎初丹完全已經走神，不知道還要說什么。

　　一頓飯吃的食不知味，本來想慶祝一下，現在都沒有了精神。

　　草草結束了飯局，黎向東開車先帶著薛琳和黎初丹回家了，黎家二老就由賀遲昱送。

　　上了車，黎家二老不說話，染清手心里全是汗，賀遲昱默默握住她的手，又眼神示意她不要擔心。

　　終于黎遠開口：“你們年輕人做事就是這么沖動。”

　　賀遲昱說：“對不起叔叔，是我的錯。”

　　莫梅綰語氣平靜：“你們這么做考慮過丹丹嗎？染清，你是姐姐，怎么可以……”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賀遲昱就打斷：“阿姨，請您不要責怪染清，感情這種事勉強不來，我只把初丹當妹妹，永遠都是這樣。”

　　見他這樣說，黎家二老就不再吱聲，車子里很快恢復平靜。

　　染清大概覺得筋疲力盡，很快就睡著了。

　　天氣已經轉涼，她又極其容易感冒，賀遲昱脫了外套給她蓋上，又將車內暖氣調高些。

　　軒煌酒店離黎家有一個小時的車程，黎家二老大概在生氣，一句話不說。

　　賀遲昱的電話響起來，染清就驚醒了。

　　他掛了電話，語氣溫和地說：“吵醒你了吧？”

　　染清重新坐直身子，說：“最近好容易困。”

　　“再睡會兒吧，等把叔叔阿姨送回去再送你回公寓，還得有一會兒呢。”

　　染清搖頭說：“不想睡了。”

　　賀遲昱伸手把她嘴角的頭發掠開，說：“蘇恒打電話給我，說最近跟舒雅鬧別扭呢。”

　　染清想到自他們從蘇州旅游回來，蘇恒說帶她去見他父母后，舒雅就不怎么高興了，偶爾跟染清抱怨，蘇恒母親不是很喜歡她。

　　“蘇恒帶她回家見過父母了，小雅說好像他母親不滿意她是外地人。”

　　賀遲昱笑：“他母親就是一挑剔的人，怕是這關不好過，大學那會兒，蘇恒也有個女朋友，家境不是很好，她母親硬是給拆散了。”

　　染清問：“這回他該不會又那么輕易放棄了吧？”

　　“你放心，我看他這回啊是真的遇對人了，你別看他口是心非那樣，可在乎舒雅呢！再說了，他最近向著我學習呢，堅持不懈。”

　　染清笑：“得了吧，就你自戀。”

　　染清抬頭的時候從后視鏡里看到她父母正看著她呢，他們這樣談笑風生的，把兩位老人撂在一邊不聞不問的，也說不過去了。

　　染清其實真不知道要跟他們說什么，她一直跟他們都不親。

　　好在很快就到了黎家，染清這才松了口氣。

　　果然不遲染清所料，隔天莫梅綰就把染清叫到家里，黎初丹躲在房間里不肯見她，她也不介意，這種事情擱誰誰心里都不是個滋味。

　　“染清，你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情要考慮到后果，過了這么多年怎么又偏偏回到原點了呢？”黎遠一邊抽煙一邊問。

　　莫梅綰說：“染清，媽給你介紹的你不要，那么好的條件，你怎么偏偏非要跟賀遲昱在一起呢。”

　　染清心里委屈，同樣是女兒，差別這么大,她語氣涼淡地說：“他愛我，我愛他，我們在一起有什么錯？當年要不是你們逼我，我會離開他嗎？”

　　莫梅綰火氣上來：“你這是搶妹妹的未婚夫！”

　　染清冷笑：“未婚夫？你不覺得可笑嗎？賀遲昱說過要娶她嗎？一直不過是你們自作多情罷了。”

　　“染清，怎么跟你媽說話呢！”黎遠怒斥她。

　　“媽，我始終不明白，同樣是你的女兒，為什么你要這樣對我？有時候我真懷疑我是不是你生的？如果賀遲昱愛的人是丹丹，我絕不會這樣做，可是他一點也不愛她。”

　　“夠了，不要再說了！”黎初丹在房間里聽到染清的話，覺得不堪羞恥，沖出來喊：“你走！你走！我不要看到你！”

　　染清似乎也已經絕望，轉身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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