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1)

　　醫院這次倒是大方地放染清7天的假，因為賀遲昱沒空所有初丹也沒有去成麗江，倒是黎向東兩口子去了，所以初丹閑來無事拉上染清逛街，逛了兩次都覺得索然無味后來也就作罷。

　　不過讓染清意外的是母親竟然熱絡地幫她張羅起相親來了。

　　黎遠笑說：“我們染清又不是嫁不出去，你這么急著叫她相親。”

　　莫梅綰說：“都26了，得加緊找個男朋友啊。”又對染清說：“這個男孩子很不錯，長相好家世也好，是我同事妹妹的兒子，剛從美國加州大學畢業，雙學位博士，開了家會計師事務所，前途很不錯。”

　　黎遠說：“瞧你都夸天上去了。”

　　莫梅綰嗔道：“沒你什么事，少插嘴。”

　　“行行行，你們母女的事輪不上我管。”

　　染清無奈：“媽，我目前工作比較忙，還不想這些事。”

　　“怎么忙工作就不戀愛了？你們醫院吃人哪？你聽媽一回，去見見，要是不滿意回頭再議。”

　　染清不好駁母親的面子，所以硬著頭皮去了。

　　染清穿著隨意，莫梅綰給她準備了特別淑女的套裙，染清覺得自己身上的衣服很好，她穿了件跨褲肩背心，低腰的牛仔褲，腰上有閃閃的腰帶，蹬一雙坡跟的鞋，很隨意很輕松。她不肯換衣服，莫梅綰也不說什么，只要她能愿意去這場相親會就已經很不錯了。

　　那男的倒真是氣度不凡，一看就是個精英。兩家長輩都是挺熱情，小輩們也只能附和著她們。

　　青年才俊叫杜不凡，人還是挺風趣的，問染清：“聽說莫小姐是賓夕法尼亞大學畢業的？”

　　染清答：“是。”

　　“在美國發展會更好，為什么回國？”

　　染清不答反問：“杜先生不也一樣，為什么回國？”

　　杜不凡先是一愣旋即笑道：“跟莫小姐聊天真是享受。”他其實一開始并不愿意來這場相親會的，帶著敷衍的態度，沒想到對方竟然更是如此，明顯的心不在焉。

　　染清笑了一笑說：“跟杜先生聊天我也很愉快。”

　　“那倒未必吧？”

　　染清笑道：“彼此彼此。”

　　兩位長輩看他們聊的不錯，于是借機離開。

　　看莫梅綰一走，染清便直白道：“我看杜先生也未必看好這場相親，不如就此散了吧。”

　　杜不凡倒也不生氣說：“我不這么認為，我覺得并不后悔來相親，因為對象是你。”

　　“只怕對象是誰杜先生都要這么說吧。”染清表情涼淡。

　　“NO”，他豎著食指搖了搖，說：“莫小姐對我不滿意？”

　　“說準確點，不管這次相親的對象是誰，我都沒打算有繼續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讓我母親傷心所以才來的，還請杜先生不要見怪，告辭了。”一口氣說完便拿起包就走了。

　　“真是個有故事的女人。”杜不凡盯著她的背影自言自語。

　　晚上十點，1912酒吧里聲色犬馬，紙醉金迷。

　　賀遲昱一人坐在角落里看著臺上新來的臺柱子唱歌，他端著酒杯已經喝了三杯白酒，再一仰頭又喝了一杯，覺得喉嚨處干躁難耐，他忍不住伸手扯了扯領帶，耳邊女子嬌柔的聲音不絕如縷，唱的是《飄雪》。

　　……….

　　憂郁的一片天

　　飄著紛飛的雪

　　這一泓伊豆的溫泉

　　浸濕我孤單的思念

　　飄零的一片葉

　　就像你我的終結

　　這一泓伊豆的溫泉

　　盛滿溫暖的從前

　　雪花像綻放的禮花

　　天地間恣意地飄灑

　　撕開我記憶的傷疤

　　讓往事像霧氣慢慢地蒸發

　　讓我知道什么叫放不下

　　為何我的淚會不停地流下

　　滑過你曾經親吻的臉頰

　　所有的對錯在頃刻崩塌

　　原來你帶走了我生命的暖春盛夏

　　就連秋的果實也只在夢境里懸掛

　　原來尋找的是我自己難了的牽掛

　　這泓伊豆的溫泉是天給的懲罰

　　如果知道結局我們還會相愛嗎?

　　……………

　　他瞇著眼睛聽完臺上女子的歌，忽然想起了染清的笑容，記憶里她很少笑容明媚，永遠只是溫溫淡淡，就算他費盡心思，她也只是淡然一笑，可是他竟然覺得溫暖如春。她給的從前是盛滿了溫暖的記憶，她離開之后，帶走了他生命里所有的暖冬盛夏。他也曾不止一次地問過自己，如果知道結局還會選擇愛她嗎？他無法回答，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因為這世上沒有如果，他只能這樣走下去，一步一艱辛。

　　蘇恒看他正喝著酒，再看一眼桌上快要空了的酒瓶，一把奪下他手里的酒杯：“我說你不要命了？你那個胃還能繼續糟蹋嗎！”

　　賀遲昱看他一眼笑著說：“來了，坐。”

　　蘇恒無奈：“兄弟你搞什么啊，這大過節的你不安安分分的跑出來和什么酒啊？”

　　“大晚上的你忙什么，陪我喝兩杯。”

　　“拜托，我還有女朋友好不好！我得陪著，不然沒好日子過！”

　　他突然啞聲笑起來：“女人哪就是毒藥，千萬別陷進去，否則你想拔都拔不出來。”

　　蘇恒看他的樣子心下也多少明白一些，以前也聽過他跟莫染清的事情，后來又聽舒雅說過，他倒是不知道賀遲昱跟染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爽快地倒了杯酒，說：“我倒想知道莫染清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女人能把你迷得神魂顛倒。”

　　他在同鄉會上的驚鴻一瞥就記住了那個笑容溫淡的女孩子。其實那個同鄉會他是被朋友硬拉著去的，他原本就不喜歡這樣的聚會，況且他又是本地人，對這種聚會了無興趣。

　　他們學校跟醫學院搞聯誼，而他又是學生會的副主席，所以在朋友的左右夾攻下還是去了。那個時候他已經大三了，卻還是沒有女朋友，所以朋友硬拉著他的目的是想給他結交女生的機會。去了之后女生倒是有不少，但他似乎都不怎么在心，一個人在角落里喝酒。

　　后來就看見她，扎著馬尾，臉上帶著溫淡的笑容，對所有人和和氣氣，有男生邀請她一同對唱情歌，她都一一拒絕。

　　她跟他一樣明顯對這種聚會不感興趣。

　　后來他始終記得她，于是每次跟醫學院的聯誼他都主動參加，室友覺得奇怪，問他是不是看上哪個小姑娘了，他不好意思說，但又想打聽她的事，于是支支吾吾地問：“上次同鄉會跟你老鄉一起來的那個女孩子叫什么名字？”

　　室友噢了一聲，曖昧地笑：“原來是看上她了。”

　　他尷尬地嗔怒：“不要亂說。”

　　室友自顧自道：“回頭我幫你跟舒雅打聽打聽，哎，不過我聽說那女生清高的很，進校沒幾天前前后后不知道拒絕了多少男生，我可告訴你啊，你別陷進去出不來了。”

　　多年以后他回想起這句話，覺得當時室友真是一語成戳。

　　后來他經過室友介紹認識了舒雅，再后來才認識了染清。她并不像室友說的那樣清高，他們相識很久后他才開始對她表示出感情，沒有玫瑰，沒有巧克力，他只是帶她去吃了牛肉面。他們在一起仿佛順理成章，人人稱贊。

　　“那后來呢？你們為什么分開？”蘇恒倒了杯酒喝了一口，又給賀遲昱叫了杯白開水。

　　為什么分開？那是他自作自受的吧。

　　她大二那年，他已經快要畢業，他下了決心要與她結婚，于是將她帶回了家。他母親很意外，說：“我一直以為你喜歡丹丹呢，我跟你莫阿姨還決定等丹丹畢業就讓你們訂婚呢。”

　　他更是詫異，他從來都只當丹丹是妹妹，他是家里的獨子，沒有兄弟姐妹，母親向來與莫阿姨交好，他跟黎初丹也算的上是親梅竹馬，他也偶爾隨母親去黎家，卻從沒有見過染清，他知道初丹有個姐姐在外面上學，很少回家，他甚至跟她在一起兩年也不曾知道她就是莫阿姨的女兒。

　　他也一直以為黎初丹只當他是哥哥。

　　后來有一回她跑去他學校看他，那天是染清的生日，他精心準備了很多，雖然知道染清并不愿意過生日，他還是想給她一個驚喜，所以他把染清叫到學校來，還拉著初丹說要介紹自己女朋友給她認識，當著她的面把自己所有的心意交給染清，染清并不見得有多高興，可是他還是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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