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穿越
黑暗中依稀有淺淡色月光輕柔灑下,灑在這一處靜謐無風,幽暗無波的深潭之上。
方才那從斷崖處跌落的少女此時已經在這深幽無底的寒潭之中沒了呼吸,身體隨著水流沉浮與水面之上,四肢僵硬的展開著,不多時便被沖上了一處淺灘。
那少女身軀瘦小,慘白的皮膚在夜色下著實滲人,冰冷的尸身橫陳在淺灘上,衣衫陳舊不堪,沾染著河底的水草泥垢僵直的躺在那處。
但令人驚訝的一幕發生了,原本已經斷了氣的少女忽然睜開了雙眼,一雙赤紅圓睜的眼底滿是煞氣,在這漆黑如墨,四周靜寂無聲的夜里顯得可怖至極,若是有人見了定然要將其當做是死不瞑目的惡鬼附身。
那眼眸之中煞氣與這瘦小的少女全然不符,少女眨動了幾下眼睛,眼底那抹赤紅漸漸消散,隨之而來的是四肢不協調的擺動,最后緩緩起身。
“我這是這么了?”
蘇容揉著自己的頭不禁發問,耳邊卻是響起了一個陌生且稚嫩的聲音,在空曠黝黑的深潭旁響起,四壁回聲,斷斷續續的重復著她方才下意識的呢喃,無端的透著一絲詭異。
蘇容發覺不對,四處看了看,并未發現什么有人的痕跡。
當下疑惑開口:“方才是什么聲音?”
如同方才一樣的聲音再次響起,蘇容斷定這陌生的聲音來源于她自己。驚訝的同時開始仔細檢查自己的周身,令她大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她的身軀竟然變成了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女,還有這一身破爛衣衫跟瘦骨嶙峋的小身板,分明不是她自己的。與此同時腦海中也閃現出不屬于她的記憶。
大昭國左相之女,名喚蘇容,十一歲,本來應該享受著這個年紀該有的單純快樂與家族給與的舒適生活,卻被惡毒的繼母設計陷害送到了這個偏遠的小鎮來受苦。
這涼州城的遠房表親一家待她并不和善,名義上是照顧她在涼州城的起居生活等一切事宜,實則只是繼母安排在此處專門監視于她的下人。
只是這一家子下人到了這個涼州全然沒有了下人的樣子,遠離京都便有了翻身做主的想法,竟是將自己當做了主子,將主子變成了下人。
這日子也過的十分凄苦,整日里受這一家子為虎作倀的下人的欺辱。
不日前,京都里頭突的來了幾個婆子,說是相爺思女心切,派他們來接小姐回去,少女滿心歡喜只盼著早些出發回到京城里與親生父親一敘離別之思,卻沒想到那些人不過是想借著把她接走的名義,暗中將她殺害在這荒山野嶺之地,做成一個人意外身亡的模樣,原因竟然是因為她那個名存實亡的嫡女之位。
“嫡女之位么?”
蘇容簡略接受了原主的記憶之后心中不免因著原主的遭遇升騰起一份同情之意,被至親之人拋棄的無助跟悲涼她也曾感同身受過,蒼白無血色的臉上忽的勾起一抹輕笑,那輕笑中透著隱隱的寒冷與冰芒,極不似一個十一歲少女該有的模樣,眼神中透著若有若無的狠厲跟蕭殺,只見她雙手交疊輕輕捂住自己的心口,柔聲道:“放心吧,不會讓你白死的。”
仿佛是對逝者的承諾,輕若飄絮,又似重若千斤。
荒山深谷,幽靜寂寥,月色姣姣,蘇容仿佛可以感受到了一種輕如蟬翼的輕微氣流自身側盤旋,最后隨著夜色清風逐漸消散。
大致接收了原主的記憶,蘇容感嘆其不幸之余,也猜到自己的境遇可能是穿越到了平行時空。畢竟跟原主同名同姓這種事情也真是挺巧合的了,休憩片刻之后,蘇容拍了拍身上濕漉漉的衣服,打算先找到出山的路再做打算。
四下觀察,也唯有沿著山壁往外走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下山的路徑了。月色淺淺,照在這谷底的河面上,反射起一片粼粼水光來,為她前進的步伐帶來了一絲光亮。
沒走出多遠空氣便傳來一陣淡淡的血腥味,那味道被刻意掩去,但還是被蘇容準確的捕捉到了。
血液的氣味對于蘇容來說恐怕已經是刻進骨子里的東西了,曾經她為了活下來不停的廝殺,即使頭破血流也要撐住最后一口氣將對手撂倒,那種味道就像是空氣一般,再熟悉不過。
按照時間跟蘇容的腳程推算,她應該已經離開方才那個谷底有一段距離,如果說前面的山谷是此山的腹地,那此時的位置很有可能是山林的中間位置,灌木叢生,樹木高大,應該不會推算錯。
那股似有若無的血腥氣來自蘇容的左前方一處灌木叢中,那處灌木非常雜亂,且很高,足以藏下一頭成年的猛獸。
蘇容小心的停下步伐,目光鎖定那處灌木,她對危險的事物有著幾乎本能的警覺,那灌木叢后面肯定有什么危險的東西存在。
那一片淡色月光下毫無波瀾的蒿草內,此刻正透著異常的氣息,就仿佛是有一頭暗獸正蓄勢待發的潛藏在那里,等待著獵物的靠近,一旦時機成熟就會撲將出來一口咬住獵物的脖子,撕咬開你的脖子,將鮮血飲盡,吞噬掉你的血肉。
山風從林間吹過,吹散了此間凝固的氣息,幾息之間蘇容已經悄無聲息的摸到灌木叢近前,近到只要一個縱身躍起就能準確的撲倒草叢后面那個危險的存在。
只是未及她做出反應,眼前便有一道黑影以極快的速度閃過,那速度快到另蘇容無法做出反應,緊接著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身體被一具沉重身軀壓制住,肩肘亦被控制,脖頸間便多了一柄冰冷的匕首,悄無聲息又準確的抵在了致命位置。
這人動作之快,蘇容不禁有些佩服。
畢竟在那個世界上能夠快到制住她的人已經沒剩幾個了,不過在這個世界,顯然不是這么回事,沒來由的忽然對這個世界的高手有些好奇了。
蘇容雖然被制住了,面上卻是淡定的很。
此時的她以一種仰面朝上的姿勢被壓制著,目之所及可見山間淡色月色,以及明暗虛影下面前之人的絕世容顏。
墨發黑衣,眸若星辰,膚如凝脂,微有幾縷凌亂的發絲粘掛在他頰側,左邊臉頰上有一條細小的血口,隱隱滲著些血色。
蘇容看的出神,面前男子卻眉間神色森冷,周身殺氣涌動聲音中帶著一絲殺氣開口。
“你是何人?”
嗓音低沉,配著這荒山夜色透著十足的森冷。
“我若說了,你可會放我一條生路?”
蘇容抬眸,眸光瀲滟。
“不會。”
“那我何必告訴你。”
聞言,蘇容干脆拒絕。
“反正都是要死,說與不說有何區別。”
音落,男子眉間冷意更甚,似乎是真的在考慮要不要直接將人殺了滅口。卻聞蘇容開口:“我就是不小心被人從那個山頂上扔了下來,好在命大,大難不死。”
蘇容之所以一開始沒有如實相告,是她壓根不相信這話說出去會有人信。這種月黑風高夜,孤身一人出現在這種荒野山谷本身就很不可思議了吧。
男子果然不信。
脖子上的冷兵器又遞進了些許,冷冷反問:“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
聞言,蘇容嘆氣,頗有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道理,你總該知道吧。”
“如何證明?”
“我不會武功。”
聞言,男子到是眉間一松,心中倒有幾分琢磨:也許是他過分緊張了。這個小丫頭周身確然沒有半點內力,若是派這么個人來追殺自己,無非就是送死,怎么看都是不像是那些人的手段。
見狀,蘇容端了個和善的表情,諂媚的開口:“好漢與其懷疑我的身份,不如先治治傷?”
只可惜人家沒領情,回答蘇容的是那把冰冷的匕首更遞進她脖間動脈一分,見狀,蘇容急忙制止。
“好漢饒命。”
蘇容舉起雙手,妥妥的求饒。
“小女子本是京城人士,不想被家中繼母送到這個窮鄉僻壤的地方來受苦,近日父親思念我許久未見,便著人接我回京,沒想到繼母狠毒,不愿我回去,便派人將我推下了山崖,幸得山崖下是一汪深潭,如此小女子才僥幸逃過一劫,得以升天……正想著趕緊下山,碰巧路過此處,又碰巧遇到了在此地的好漢您……”
蘇容音落,男子毫無反應的默了。
于是蘇容也只好跟著默了。
因為這個故事就連她自己說完都覺的那么的不可信,比茶館說書先生說的還要不可信。
“路過?”男子開口,
“絕對路過。”蘇容無比真誠,指天說道。
真的是路過,蒼天可鑒好嘛。
“那你走吧。”
音落,男子竟然撤了匕首,起身讓出一些空間讓蘇容起身。
沒想到著幸福來的如此之快,蘇容麻溜的起身,對著男子又是感激又是作揖的抱拳離開,只是人還未走出去多遠,就聽到身后傳來撲通一聲,某人倒地的聲音。
猶豫了半晌,終是轉身折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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