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可他卻沒明白,舒云那般驕傲的人又怎會像肖姨娘和那些爬床的丫鬟一般,他的所作多為到底還是傷了她,將她越推越遠。
每每他想靠近她,最后都不歡而散,之后他呆在姨娘那里的時間便越來越多,老大出生卻身體不好,他又因朝廷之事無多余精力照顧家中,舒云越發生怨,肖姨娘有孕,府中便又多了一位蘭姨娘,再讓人肖姨娘小產,成形男胎胎死腹中,所有的證據又都指向舒云,舒云卻驕傲的不愿解釋一句……
他壓根就不信那孩子是舒云所害,肖姨娘因孩子之事記恨舒云,在府中興風作浪,他漸漸疏遠了肖姨娘,肖姨娘是對他有怨,這才和人茍且生下關禮芳的吧。
再后來他和舒云得以攤開彼此心扉,終是和好,他答應再不去姨娘房中,他們卻又再度和美了那么些時日,只可惜舒云再度有孕時他終沒抵住蘭姨娘的誘惑住宿在了蘭姨娘院中。
那日他心情忐忑地回到正房,本以為會面對冷嘲熱諷,或是怒罵哭泣的舒云,卻不想她竟溫柔如舊,只是她的眸中卻有那般明顯的疏離和黯然,那一刻他知道,他終究是令她灰心意冷了。
之后他也曾試著挽回,只可惜接著便是老大病逝,老二出生卻又身患怪病,而他在朝廷上也越來越忙,根本顧不上家中,而舒云對他的不滿和怨氣也越來越重。
她一心都用在了照顧生病的老二身上,對他也學會了敷衍和屈就,兩人在一起雖相敬如賓,心卻越來越遠,待她懷上關元鶴,竟是主動要給他再納美妾。
他大怒,摔門而去,臨出門時回頭,卻見她哄著懷中已安睡的老二,唇角帶著涼薄和無謂的笑意。
那之后他便甚少再進正房,多是宿在蘭姨娘那里,接著關元鶴出生,蘭姨娘有孕,老二的病越來越重,舒云毅然帶著老二和關元鶴上了山,常住棲霞寺,而他因心懷愧疚,越來越怕面對舒云,越來越怕看到她涼薄而敷衍的笑容。
他的疏忽,背叛,甚至最后的懷疑,終究葬送了兩人的感情,棲霞寺那夜舒云決絕而譏諷的笑容永遠定格在了他的腦中,每每想起,心若刀割!
關白澤面色灰白,身子搖晃著,自嘲地笑了起來。
他負了她,逼死了她!報應啊!這便是報應!
似在回應他的想法,那邊一直被崔氏和三夫人廝打著的蓉姨娘突然發狠地推開三夫人,目光在關白澤和三老爺的面上掃過,譏道:“你們莫要恨我,要怪便怪你們太過薄情,非要享受齊人之福!哈哈,若非如此,我又哪里來的機會!你們關府不是向來自詡門風森嚴,嚴守上下尊卑嘛,呵呵,你們男人以為只給妻子絕對的尊榮,壓制小妾便能子嗣昌盛,妻妾和睦?哈哈,真蠢,真蠢!你,關白澤甚至連庶子的名字都不允屬元子輩,以為這樣顧舒云便會感激你?以為這樣蘭姨娘她便會安分守己,便不會生出貪念來,便能闔府安寧?哈哈,真可笑!當年若非你那蘭姨娘弄掉肖姨娘獨自中的肉,還嫁禍到顧舒云的頭上,肖姨娘也不會怨恨顧舒云,說不定最后也不會被我所用。還有你,你不是一直覺著你那謝姨娘嬌弱憐人嗎?呵呵,可我僅僅想法子透露了些絕育的手段給她,你這夫人便多年未育!還有那四少奶奶,若非小陳姨娘在她身邊安插耳目,若非四少奶奶一心欲除小陳姨娘,環兒又豈能替我背上罪名?哈哈,齊人之福?可笑可笑之極!”
蓉姨娘說出這些話來,崔氏和三夫人卻都齊齊再未動作,而三老爺更是面色不停變換著,感受到三夫人盯來的目光,竟是不敢去瞧她。
唯二老爺面色好些,卻也蹙著眉嘆了一聲氣,而慧安本瞧著蓉姨娘,卻只覺關元鶴握著自己的手猛然緊了緊,慧安回頭去看他,便迎上了他沉痛又隱含愧疚的目光。
慧安心一觸,知曉他怕是想起了那夜在郊外說過的話,可慧安一直知道,他從未起過納妾的心思,當日那話也不過是認知使然而已,他是男人不可能體會到女子對小妾的執念,慧安又怎會怪他,故而見關元鶴這般,慧安目光漸漸柔和如春風皎月,同時回握了關元鶴的手彎起的唇。
關元鶴目光閃了閃,似想說些什么,卻在此時關白澤突然吐出一口鮮血來,頭一昂,竟是直直向后栽倒而去!
今日因事關府中隱秘,故而在場的全是關府的主子,半個奴才也沒有。關白澤突然暈倒,卻是關晨之反應過來忙扶住了他,登時堂中便又慌亂了起來,三老爺已是匆忙奔出去尋人,關元鶴卻只蹙了蹙眉,身子卻未動。
蓉姨娘見二老爺和關晨之將關白澤扶在太師椅上,卻是掙扎著站了起來,盯向關元鶴,道:“我雖殺不了你,但卻毒了你的孩子,關白澤最疼愛,最出息的兒子卻注定要恨他一輩子,哈哈,想來他一生都要不得安穩,這樣極好,你也算是幫了我的忙!”
她說著又瞧向慧安,譏笑一聲,道:“崔氏若有少奶奶半分聰慧,興許我也害不了那么多人,便定國夫人為了保護你那夫君特意選了這么個蠢的,倒是成全了我,呵呵,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少奶奶聰穎,運氣也好,這么快便將我抓了出來,我輸了賠上一條賤命便是,這具骯臟的身子我早就厭惡了!我下去必定不會寂寞太久,相信不久后少奶奶便會身懷怪胎下來找我的!”
蓉姨娘言罷目光一變,慧安也猛然睜大了眼睛,本能地喊道:“文軒,快!她想咬舌!”
而關元鶴卻在她將張口之際已是飛掠而起,瞬間便扣住了容姨娘的兩腮,手上一使勁,咔嚓之聲做響,竟是生生震碎了蓉姨娘的滿口牙齒,在她痛呼聲尚未發出時手一抬,逼著她硬生生將那震碎的滿口牙齒混著血液盡數吐咽了下去!
接著他才將痛暈過去的蓉姨娘扔了出去,而清姨娘瞧見這一幕,尖叫一聲眼一翻卻是也嚇得暈了過去。
關元鶴的身上滿是戾氣,將蓉姨娘扔出去,身子尚且在微微發抖,慧安知道是蓉姨娘最后的那話刺激到了他,一驚之下才忙站起身來,快步上前也不顧別人目光,一手抓住關元鶴的手,一手輕順他的胸,柔聲道:“我不會有事,我保證!莫聽她胡言亂語!”
關元鶴在她的拍撫下這才漸漸平靜下來,那邊三老爺已經帶了周管家等人進來,關榮也跟了過來,將暈倒的蓉姨娘拖了下去,而關元鶴瞧都未瞧暈迷的關白澤一眼,也不顧眾人,只彎腰將慧安抱起便大步出了屋。
慧安身子本就沒有休整過來,經過這一番折騰,又被蓉姨娘那瘋狂,偏執的模樣激到,再見血腥,本就有些受不住,面色白的如紙,關元鶴猛然將她抱起來,慧安一驚之下卻也未推辭,只攬著他的脖頸,將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目光越過他的肩頭,卻見關白澤正被移上羅漢床,瞧著面色灰白,胸前還殘留著方才吐出的血漬,有些駭人。
而關元鶴竟對他不管不顧,慧安自不會去勸關元鶴,可心中到底有些悵然,世事弄人,關元鶴如是,心中又該是何等悲苦滋味,她禁不住將頭挪了挪,面頰緊緊貼著關元鶴的脖頸,閉上了眼睛。
之后的數日,關府更加沉寂,慧安只一心在棋風院中養胎,對外事蓋不多問。也不刻意打聽蓉姨娘的近況,只依稀知道,關元鶴已審問了寒兒,并抓到了府外跟隨蓉姨娘的那些南螢人。而關白澤自那日被抬回祥瑞院,卻一病不起,聽說這兩日已有些藥石無效,竟是連水都灌不進去了。
自關元卓出事那日驚動了京畿衛,關府的事情便傳的沸沸揚揚。本是家丑不可外揚,可關元鶴卻如此行事,慧安當日醒來得知,便知關元鶴是打定了主意不想善了,欲帶著她另立府邸,故而對此便未多言一句。
而這些天不乏知交好友或是瞧熱鬧的,打探消息的各府女眷前來關府拜訪,只卻一概被周管家推了回去。待關白澤突然病倒,不能上朝,淳王和太子,以及右相等大臣才被驚動了,這些日來關府迎來送往,淳王更是日日前來,眼見著關白澤在懷恩大師的親自診治下卻還是不見好轉,已是暴躁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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